正文 第三十章 中秋 （四）

  “既然说到帮忙，还真有一件小事，过几日应该有一位书生来此，他会带来一幅扇面。因为我未与他约定具体的日期，所以如果他来了，还请贵店将扇面代为收下。以免那书生来回奔波之苦。”侍人拿笔记下。“不知那位先生姓名？”清浅摇摇头，“只要他说出扇面交与的主人是水清浅即可。我与那先生也不过一面之缘，点头之交而已。”“在下记下了。不知还有什么是在下可以为小姐效劳的？”清浅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声音轻柔地问了问小凌：“小凌，你还有需要的书籍吗？”小凌对清浅的问题有点儿诧异，她记得姐姐每天带着装着文房四宝的木匣子就是为了来文轩阁，怎么此时木匣子尚在手里，却又问自己是否留下呢？她虽然不解，但还是看着清浅的眼睛说道：“姐姐，今天是晴天，我们去别处游玩儿吧，改日再来此看书，好吗？”“好呀，我也想趁此散散步。”清浅回道。“那小哥我们改日再来了，告辞。”清浅牵着小凌的手，转身就出了文轩阁的大门。出门走出了一段路，小凌才小声地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姐姐，你今天不是打算继续在文轩阁看书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呢？”清浅没有立刻回答小凌的意思。她只是依旧牵着她的小手不疾不徐地向前走着。雨后的街道上残存着水渍，她的绣鞋从水渍边慢慢地走过，偶尔垂下眼眸，似乎在寻觅着自己在水中的点点的倒影。“姐姐？”小凌说道。“啊？小凌。抱歉，刚刚宝宝走神儿了。”清浅这次开口了，“我就想着好几天没有陪你出来玩儿了，雨后晴天散散步，心情也会好，提前为中秋节做点儿快乐地心理准备不好吗？”“原来如此，姐姐你刚才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不告诉我。”她们牵着手走着，路过了街道的一条小巷拐角处，那里或坐或躺地待着五六个乞丐，破衣烂衫，几个缺口脏污的破碗随意地放在身边。其中一个小乞丐，身体瘦弱，衣不蔽体，还有几道泥渍挂在脸上。放在现代，正好是一个刚刚开始小学校园生活的年纪。小凌也看到了他们，小声地说着：“姐姐，他们看着怪可怜的。可能是落难的灾民吧，年前听说有地方糟了灾，灾民有的逃到了皇城，后来还是王爷亲自领旨去地方赈济的灾民，并把逃进皇城的灾民给了米面钱帛遣返故地的。”清浅听后点点头，看到不远处有卖蒸馍和糕饼的摊子，便和小凌一起买了一些，返回来到了这几个乞丐身边，他们的目光从清浅和小凌出现就没从她们手里的食物移开。有几个还忍不住发出了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浅想到这古代社会，一旦遇到天灾，即便有官府的赈济，开仓放粮，也会造成不小的人员伤亡。再赶上贪官官官相护，将朝廷的灾银层层盘剥，那么灾民的最终结果唯有一死了。她看着新闻上报道的地震的惊天画面，就已经不忍泪落，要是将古代饿殍满地的真实场景摆在她面前，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当成疯掉。清浅没说话，只是和小凌将手中的食物放到乞丐的手里，他们接过来立刻狼吞虎咽起来，一个蒸馍三两口就下了肚。清浅暗暗叹口气，所有的食物都给他们分完，应该够他们吃两天的，她又从小小的荷包里取出了一些碎银子，逐个放进乞丐们面前的破碗里。貌似是领头的乞丐见到清浅的动作，拉着其他的几个人跪倒在清浅面前，“姑娘真是活菩萨啊！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啊！谢姑娘救命之恩。”清浅赶紧制止了他们，连声说道：“只是举手之劳，千万不要跪了，我和妹妹承受不起。快起来快起来。”小凌帮着她把人都劝服起来。她刚把最后一个热气腾腾的蒸馍塞给那个面黄肌瘦的小乞丐。那孩子也不知道饿了几天了，两块糕饼几口下肚，手里还紧紧抓着小凌给他的蒸馍。清浅动作间，一块少有的星型玉佩从腰间的宫绦里不时地晃动着，那是刺客惊魂夜时那个叫疏影的黑衣人留下的。清浅早晨换新衣裙时鬼使神差地将它戴在了身上。权当做一个小小的衣服佩饰吧。隐约瞧见那领头的中年乞丐的目光似乎从那玉佩上经过，清浅也不言声，只是见众人起身后，才牵过小凌的手，在众人的感谢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她暗暗地想着，刚才的那领头乞丐的目光的含义。他们眼里的感谢不是假的，饥饿的吞咽食物的迫切也不是假的，那个瘦弱的小乞丐盯着她放进的碗里的碎银子的惊喜的眼神儿也不是假的。那么，暗地里窥视自己的人，就应该和这几个乞丐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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