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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变脸

  夏孜默也不怪周夏至,他耐心地解释,“你要知道吗?也许我们的施舍会要了他的一条命。”

  周夏至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夏孜默,“这话怎么说?”

  夏孜默指着窗外的街道对周夏至道:“你注意到了吗?街边都是乞丐。”

  “是的,我看见了,我还以为京城有多繁华,没想到到处都是乞丐,你说这百姓的生活能好到哪里去?”周夏至叹了口气,转而一想,“既然是这样,你应该多施舍点钱,而不是一毛不拔。”

  “如果,我给了刚才那个乞丐的钱,就会招来更多乞丐,这么多你能给的起吗?再者说,即使不招来更多的乞丐,要是给了那个乞丐的钱,那个乞丐就会成为别人抢劫的对象,也许他会为了保护这几个小钱儿被打,甚至是丢了性命。”

  夏孜默说的头头是道,周夏至听得是胆战心惊,自己的阅历还是很少,考虑得不周全,差点害了人家。

  他不好意思地对夏孜默道歉,“不好意思,夏公子。我不应该怪你,多亏你的提醒,不然还真是害了刚才的乞丐。”

  “以后做事多观察,你会发现很多。”夏孜默对周夏至的道歉会心一笑。

  天色已接近傍晚,马车在京城的大街上饶了几个圈,在一处僻静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马车夫轻轻在院门口敲了三下,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一见夏孜默,郑重地点了点头,“公子回来了。”

  夏孜默显然认识这个人,他也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叫了一声:“衡伯”,便踏进了这个院子。周夏至一声不吭,好奇地跟着进去。

  周夏至一路上跟着前面的人,四处留意了一下,发现院子不大但是也不小,比起周家大院来说小了很多,但装饰得比较华丽。

  不一会儿,几人就来到了院子正中的大堂,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候了。

  他们见夏孜默走了进来,便都起身恭敬道:“子默,你终于回来了。”

  夏孜默也是礼貌的和这些人打招呼,“谢叔,郭伯,沈伯,你们久等了。

  “孜默,一路辛苦了。”几人虽被夏孜默称为叔伯,但是依然是恭敬的态度,可见夏孜默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夏孜默回头看了眼疲惫的周夏至,对衡伯道:“衡伯,你去给周公子安排一下住处,等会儿我们一起用餐。”

  衡伯也很恭敬地答应了一声,“周公子请。”

  周夏至也是一个很有眼色的人,他知道夏孜默和这几个陌生人一定有话要说,便轻笑点头,“你们忙,那我就先去了。”

  对于夏孜默带来的人,大家也是很尊重的,被称为谢叔、郭伯、沈伯的几人也向周夏至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待周夏至跟着衡伯出去后,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郭伯就是郭守山,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夏孜默汇报京城的情况了,“夏公子,你终于来了,这京城已经被那个人搅得鸡犬不宁了,赶紧想个办法吧。”

  “就是,你仲伯到现在还不知所踪。不知道下一步他要对付谁呢?”谢意也跟着附和,随之叹了口气。

  “我们几家都很被动,今天在朝堂上,曹次那老朽儿又开始找我的麻烦了。要不是我不想理他,不然多说一句话就被他抓住了把柄。现在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沈长进义愤填膺道。

  这几个人又把最近曹次的所作所为,还有那个人的动向诉说了一遍,都怀着进攻之心,看出来他们已经忍了很久了,都想乘着夏孜默到来的机会把坏人铲除。

  夏孜默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这可急坏了沈长进,他是个急性子,因为管理着京城禁卫军,所以脾气比较大,“夏公子,你倒还是说话啊,只要你一句话我们立刻义不容辞,把那个人的首级给你取来。”

  “长进,这话可别说的太早。要是那个人那么的容易被杀,我们也不至于隐藏了这么多年了。”郭守山考虑问题要周全一些,他不像沈长进那么莽撞。

  谢意也咂舌道:“一目前情况来看,那个人张狂的已近疯狂。大量收刮民脂民膏,京城的百姓已经无路可走,很多人都向外跑。但是得部下在京城也是盘根错节,如果想一下子清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的。还有,子默。不知道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满大街的乞丐。”郭守山问。

  “嗯,估计也是那个人的杰作了?”夏孜默点头问。

  “可不是吗?现在京城的百姓民不聊生啊!国将之不国。”谢意又是叹了一口气,“如果再不想办法,大梁国的前途堪忧啊。”

  夏孜默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他收到消息说那个人最近很过分,没想到是这么过分。

  他听了几位叔伯的意见后,郑重道:“我这次来首要的任务是要找到仲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让人失踪。”

  几人听了夏孜默的说法都点了点头,京城四大家都是夏家的支持者,一家也不能少,不然就无法对付那个老朽儿了。

  “这件事我已经在查,似乎已经有了一点眉目。”谢意眉头皱了皱道。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谢叔你了。”夏孜默郑重道。

  “嗯,我一定全力以赴。”谢意接了命令,心里很是爽快,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夏孜默看了其他两人,继续道:“下一步就是搜集那个人的罪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铁证面前,他将无处可逃。”

  “夏公子,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了。我是恨透了这家伙,他的罪证我都给他一笔一笔记着呢。”沈长进住在皇宫里,对那个人的动向要好掌握一些。

  夏孜默也正有此打算,把这件事交给沈长进,虽说他是个急性子,但是考虑问题是很周详的,不然也不会在那个人的眼皮底子下混了这么多年。

  “那我做什么呢?”郭守山问。

  “郭伯,你的大儿子郭琦不是在镇守边关吗?”夏孜默眉毛一挑问。

  “是的,郭琦最近捎信说边关不太平啊。”郭守山他了口气回答。

  “要的就是这效果,你让郭琦再把声势造的大一些,这样皇帝就会心急,那个人不是一直为皇帝分忧的吗?到时候他分身乏术,两头顾不及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夏孜默已经把几步部署好,屋子里的人听了是连连点头。

  夏孜默最后平静的交代,“以后我将以另一副面孔出现,,慢慢蚕食他的部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尽量少见面,传消息还是老方法,飞鸽传书。”

  “知道了,你要的酒楼已经在华胜街准备好。里面东西一应俱全,伙计也都是咱们靠得住的人。衡伯现在就是那里的主事。”郭守山已经在夏孜默来之前把这些都准备好了。

  夏孜默对自己人办事的能力很是放心,他点了点头,几人有就京城的概况做了一番分析,不知不觉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

  天色已经很晚,谢意、郭守山和沈长进告别了夏孜默,踏着纷飞的大雪回去了。

  京城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屋子里只有暖炉,并没有火墙和暖炕,这比起在云水镇,不管是夏孜默还是周夏至都觉得这里不如云水镇。

  夏孜默和周夏至吃着冒着热气的面条,但是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还是乔儿做的面条好吃。”周夏至边吃边撇嘴抱怨道。

  “乔儿”这两个字立刻勾起了夏孜默的思绪,他停下手中吃面的动作,心里已经是百感交集,也不知道那丫头身体好了没有?是不是也会偶尔想着他?

  “夏公子,这京城还不如云水镇繁华了,我们这生意是要做不做啊?”周夏至见夏孜默的神色不定的样子,便担心地问。

  夏孜默回过神来,轻笑,“当然要做!还要做大!”

  “可是,这里这么萧条,生意能做起来吗?”周夏至耸了耸肩膀,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疑问。

  夏孜默看着周夏至一脸的迷茫笑道:“这里是我们的临时住所,赶明儿一早我带你去京城最繁华的地方,那里才是我们要做生意的地方。”

  “真的吗?”周夏至兴奋道。

  夏孜默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面条,然后对周夏至道:“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有事。”

  “知道了。”周夏至怀着兴奋的心情躺在床上,激动地睡不着觉。

  自己刚来京城,这没想到的事情还真是多,看来这里的水很深啊,还有就是这个夏孜默到这里来后也变得神秘兮兮的。

  算了,不想了,只要有生意做就好,不然自己这次来京城如果是无功而返,也觉得对不起家人,更是对不起自己的长途跋涉。

  周夏至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京城的早上是听不到鸡叫的,周夏至被窗外的吆喝声给叫醒了。他躺在床上侧耳倾听窗外的声音,“肉包子,大肉包子。馄饨,小馄饨”

  周夏至笑了,自言自语道:“真是有意思,大肉包子,小馄饨。不知道有没有家里的饭好吃?”

  屋子里的暖炉烧了一夜,让周夏至有点干,所以说话的声音有点哑,他觉得嗓子有点不舒服,连忙起床喝了点水。

  想必是衡伯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这个时候,就听衡伯在屋外叫着,“周公子,起了吗?”

  “哎,起了。”周夏至连忙答应着,随之就开了门。

  一个陌生的面孔站在了衡伯的身边,一脸笑意地盯着周夏至看。

  周夏至很是纳闷,这个人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吗?怎么这么眼熟?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想了又想,这脸自己确实不认识。

  面对周夏至蹙起的眉头,跟前的“陌生人”笑了,“走吧,带你吃早饭去。”

  熟悉的声音传来,周夏至已经呆住了,他用手指了指眼前的人,结结巴巴问:“你?你是夏公子?”

  已经变了样貌的夏孜默咧嘴一笑,“不要多说,我这就带你吃好吃的。”

  一大早的,周夏至就像被打了蒙锤一样,满心疑问,但是他一想到夏孜默说不要多问,又不敢多说,只好让这些疑惑都暂时藏在心底。

  其实,这是夏孜默在考验周夏至的忍耐力呢,昨晚睡觉前他已经把江郎中交给他的药膏涂在了脸上,但也只是改变了容颜,其他什么也没有改变,所以熟悉的人还是一眼就能识别出他是谁。

  就像一大早他就拿周夏至做了一个实验,最后几经思量,周夏至还是认出了他。

  不过,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就不知道他就是夏孜默,一个纵横大梁国的夏家继承人。夏孜默也就坦然的出门了。

  夏孜默和衡伯带着周夏至徒步来到了几条街以外的华胜街。

  周夏至刚才的疑问已经被眼前的繁华给取代了,越往里走越繁华,这里真是富人的世界,大街上商品琳琅满目,各式小吃,酒楼比比皆是,关键是街上人很多,也不见昨天那么多的乞丐了。

  周夏至已经被这里的情景看得呆住了,似乎觉得自己的两只眼睛根本就不够用。

  不一会儿,夏孜默和周夏至跟着衡伯。他们来到一家大酒楼跟前停了下来。

  “畅享楼”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映入眼帘。

  夏孜默显然是见怪不怪,表情淡然,而周夏至却不一样了,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排场。

  兴奋的心情顿时洋溢在他的脸上,他观察到这家酒楼规模很大,比云水镇的醉仙楼要大上好几倍,装饰也很华丽,他估摸着这间酒楼不是京城最大,也绝对能排上号的。

  他跟着前面的两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进去,还不忘问夏孜默,“夏,夏公子,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吃早饭吗?”

  周夏至觉得自己还是不能习惯夏孜默的新面孔,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嗯。”夏孜默看着周夏至又惊又喜的表情,用力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我周夏至这辈子也能在这里吃早饭。”周夏至有点感慨,随后又说:“要是家里人知道我在这里吃过饭一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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