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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录之言灵的旋律》正文 028.迟来的反击

  让我们重新回到“反击”这个话题吧。

  “已经太迟了啊……”

  抑郁的面具下,是崩坏狂乱的孩子。

  厌恶着语言,每日心灵都在崩坏着溶解。

  连内心的温暖都如同温度降低的水珠般,愈渐寒凝冰冷……

  我想要找到那无法忘却的爱……

  妈妈请你陪陪我吧。

  我还是爱着爸爸的。

  并永远把它们联系在一起。

  但我永远也无法牵住那两人的手,寒风刮过,我的手心愈渐冰冷,回过神来是,我已经是一个人了。

  即使如此也要与未来做抗争,因为我曾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反击,无论是对命运,还是对父亲。

  这辈纸都不可能忘记的一件事情,早就已经以其不可理喻的形式发生了。

  记得2012年那年夏天,我12岁了。当时我正处在生长发育的黄金年龄,也就是所谓的青春期。

  所以啊,所谓的廉耻,在12岁时我基本上都有了。

  那天最后的一节课是万恶的体育课,碰巧赶上了2000米长跑测试。夏天的湖南就是一个火炉省,所以可想而知烈焰逼人,体能的水分不断流失,混杂着空气中的灰尘自然风干蒸发,所以考试一结束,我的全身都是浓烈的汗水和泥土的味道。

  女孩子不管脸长的怎么样,干净是必须的,作为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我无法忍受自己身上有怪味。放学之后,我赶紧回到家中,奔跑到浴室内,脱去紧紧吸附在皮肤上的汗衣,打开射水的开关。

  哗啦啦——迎面扑来的凉水自上而下地冲洗着我全身,顺便带走了大量的热量,滚烫的身体一下子冷却下来,一时间的爽意,支配大脑。

  啊,舒服多了。

  湖南夏天炎热的天气虽然不敌广东夏天残暴,但也真的可以了,全球变暖太严重了,说真的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湖南人都受不住。

  我觉得人类最伟大的发明莫过于发明了沐浴露这种东西,手托着一大坨乳液抹过的身体,水与乳的碰撞,交融出华丽的泡沫,将饱含的香气炸裂四溢出来,渲染成的芬芳。

  臭哄哄的身体开始变得香喷喷的,我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似乎我的烦恼也跟泡沫一样完成了炸裂,四散而去。

  手与在水中进行温柔的摩擦,不仅仅是为了将污垢抹除,而且那是我对自己的呵护。

  手摸到锁骨下面的时候,我停顿了好一会儿,啊啊,摸到我的硬伤了,不过话说回来不应该啊,同龄的别人家都……

  说起来不会是缺乏营养的缘故吧,因为他俩离婚之后我跟了父亲,而这个大老粗的父亲经常不给我饭吃,身体发育怎么赶得上来啊。

  我的身体真的很消瘦,我也不是那种怎么吃也吃不胖的体质,我会这样仅仅只是因为家庭原因罢了。

  手滑到左肋下面的时候一阵剧痛,那儿有一个鹅蛋大小的紫痕,浓浓的紫色中清晰带着血丝。这是我身体上最新鲜的一个伤疤,与之相应的我的身体还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疤痕,它们也算是它的前辈了(叫“学长”,笑)。

  “啊,父亲动手越来越厉害了啊。”

  拜托父亲至少别打我胸部啊,虽然什么也没有但是那儿还是会很痛的……

  我知道的,这个世界压根就不讲道理。

  母亲抛弃我,法律抛弃我,把我抛给了父亲,而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给予我的,只有伤痛。

  跟着父亲是没有好出路的。

  我,是不是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考虑呢?

  (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摆脱了父亲……)

  (那么,我也能获得所谓的救赎吧?)

  唯有这样想,才能让自己的内心舒服一点,但是每每想到这里时,我的大脑就会滋生出怪异——

  你渴望的是什么

  (摆脱与救赎)

  我说的是在那之后。

  (……)

  无趣的设问,以及我无趣的回答。

  对啊,就算我摆脱了父亲,我没有任何生存能力,没了他我怎么活下去呢?

  所以——

  承认吧,承认吧。

  没有我你是活不下去的。

  我承认,但我不想拥有你。

  你想要朋友吧?不会打你不会骂你的朋友吧?

  吵死了。

  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呀。

  吵死了!

  但是,必须以你的未来做担保。

  滚!

  我一拳击碎了水幕,那个不可视的东西被我连同水幕击了个粉碎,无用的攻击并没有停止,白痴似的直接猛烈撞击烤瓷墙壁,我的皮肤撕裂了,细嫩的拳肉立马开始泛红。

  疼疼疼疼疼!

  回过神来是,自己已经伤到了自己,所谓自残,就是这么一回事,疼痛开始传递,身体开始剧烈反应,沐浴露的碱性物质渗入伤口,我的碎肉开始失水,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在伤口上撒盐这种事,不管出于哪种情况都会更加火辣辣地痛。

  我又开始了对话,由此得到了一个自我催残的结果。

  刚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脑袋里发生了变化,我能听见一些特别的东西。

  到底怎么回事?

  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同寻常了……

  从我成为了父亲的所有物起,一切都变了,我的未来变得不可控了(不被我所控了)。

  我一直在被支配,从没支配过自己。

  你一定要记住哦,你必须要记住。

  狠狠地记住,死死地记住。

  从那一天起,语言化作了可见的实体,我坠入它的荆棘之丛,痛楚会缠绕着我,我渐渐不去憎恨的话就无法生存下去。

  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也痛得越厉害!

  坚持下去吧,活下去吧,没准真的能遇见什么好事情吧?——我是这么想的。

  因为我想,我还是要选择生活下去,因为谁都想活下去,只要活着,就得继续努力下去,筋疲力竭地走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刚巴带!刚巴带!(译音:加油)

  所以,要加油啊。

  因为我相信在一片狼藉中,还是能遇见什么美好际遇的,当然,这也算得上我最后是乐观主义了。

  能够以最想要的体面姿态活在世界上,过自己最想要的平静生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虽然想法无法实现或是无法完全实现,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纯粹的女孩子最纯粹的梦想。

  纯粹,但也美好。

  还懵懂的少女最简单的幻想。

  懵懂,但也值得依恋。

  但是呢,正当我这么幻想的时候,命运早就已经让我无路可走,一个不留神,它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一瞬间的功夫,我又被它反手一巴掌,击碎包括尊严在内的我的一切。所以,这个幻想也理所当然的没能幸免于事。

  这个幻想——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敢动用老子的沐浴露!”

  呀!

  ——在男性的视线下。

  父亲的犬鼻子问到了熟悉的香味,他很生气,他非常激动,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行动起来。然后他直接飞奔到了浴室,蓄力的一脚二话不说地踹开了紧闭的浴室门,冲到我的面前。

  “芝麻开门”的浴室,向父亲展示的,是我一丝不挂的全身。

  ——被窥视的一干二净!

  “爸爸,你你你干什么呀!”

  女性的本能开始发作,当然,发作才正常啊!你妹的不要脸的臭流氓!雾草我爸爸真的是变态啊!有什么事可不可以等我洗完再说啊!

  我们把事情捋一捋,其实这是我买的沐浴露,这是确凿的事实。但是因为父亲他经常据为己有私自使用,渐渐都被理所当然的收入他的囊中(你一个大男人用女性沐浴露……不害臊么……)。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就算对方是自己的父亲,但我还是接受不了啊!

  因为我被看光了!

  这是我一辈子最难堪的事件,心灵阴影远远超过他当着我同学的面打我,或是把我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三天三夜。我感到非常难过,内心受伤程度没准会持续一生。而且这种事对于青春期的女孩来说,这种事简直是一种极端的羞辱。

  脸一红热,就连遮羞都不知所措。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人生。

  声音又想起来了,就像是对我的嘲笑,就好似是对我的羞辱。

  “爸爸(混蛋),别(住手)!”

  (难道我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吗)

  然后,在我凄厉的惨叫声中,我“自愿”地接受了父亲单方面的暴揍。

  毫无抵抗的余地,毫无遮掩地余地,丑陋的伤疤混合着香波与浊水再一次在我全果的上再一次肆无忌惮地生长起来。

  ……

  啊……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呢?

  倒在破碎的家具中,地上尽是支离破碎的棍屑,我的左脸流淌着新鲜的血液,我两眼无神地念念所思。

  我刚刚被父亲痛揍了一顿,钱被偷只是一个发泄的引子,我本想了结与父亲之间的新仇旧恨的,却被父亲轻易了结,迟来的反击虽然来了,但还是妥妥地失败了。

  所以为什么回想起这个?我是知道的啊……

  那个被看的一干二净的那一天,我就真的只是被他打了一顿吗

  因为还有别的事件发生了——

  “为什么要用完我的东西(沐浴露)?为什么?!说!”

  因为这是我的东西!

  而且我没有用完!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你的东西!

  咚咚咚咚。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为什么不认错?你为什么不认错?!要是以前的话你在就“对不起”认错快说!”

  我不说!因为我没有做错什么事!

  咚咚咚咚。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我是你爸爸!你要感恩!感恩知道吗?!”

  不!你不是我的爸爸!把你的脏手拿开!

  咚咚咚咚。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你不回答我?你在小看我!你知道后果的吧为什么要这样挑战我的极限!快认错!”

  我也希望你也知道激怒我的后果!

  因为我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

  好痛!!!

  你是一个畜生!

  对,我就是“畜生”!我不否认!

  所以我有“畜生”该有的做法!!

  一旦我被激怒,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展开反击。

  就算要等上个几十年,我也一定要把迟来的反击进行到底。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反击!!!

  迟来的反击,也是反击!

  “快认错!”

  咚!!!

  万恶的拳头飚过来了,带着万恶的话语,降临在我的头盖骨之上——

  “跪下!!!”

  那天,我以一生中最糟糕不像样的姿势跪在了父亲的面前,重复着重复的悲鸣。

  ……

  所以,我这次迟来的反击,和上次没有反击的被虐,有着极强的既视感,所以也因此显得恶心和讨厌。

  我一忍再忍,饱受煎熬,所谓的反击,整整拖延了4年。

  如今已是高三,我再也无法忍受了。赌上性命挥出的一棍,其结果是……

  啊啊,反击(果然)失败了……

  棍子断了,彻底断了。

  被打倒了,被彻底打倒了。

  我输了,彻底的输了。

  迟来的反击总算是来了,但我却还是输了。

  作为正义的弱小人类,还是终究逃不过被怪兽支配的命运。

  肆意妄为地胡乱一场,面对强敌依旧束手无策,幸运女神撇我一眼甩头就走,迎面而来的是神明击碎罪恶的铁拳,说到底,我终究输给了因果命数……

  话实话,我还真是失败啊。

  妈妈不要我了。

  老师不会管我。

  同学们不会理我。

  支付学费的钱没有了。

  支撑生活费的钱没有了。

  虽然不可能但本来有的买进大学的钱也没有了。

  什么都没了。

  一切都完了。

  我的将来没有啦哈哈。

  但是,唯有一点我对自己很满意——这次我只是倒下了我并没有跪下。至少我没有主动或者被动地向父亲屈服,我是倒下的英雄,而不是跪下的囚奴。

  找到一点改变还是挺开心的,所以对今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我都应该记住。

  你一定要记住哦。

  对的,我必须记住,记住这本不该记住的一切……

  记住会很痛苦,不记住会更痛苦,别好了伤疤忘记了疼痛。而且在记住的同时,我还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些和我推测出来的想法极强接近的东西。

  那就是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在“杀戮(侵犯)”中维持而成的,因为灵魂的本质就是嗜血。

  不去杀(侵犯他人),就会被杀(被他人侵犯)。

  一切的一切都伴随着浓浓的血腥味……

  作呕的友谊!作呕的亲情!作呕的希望!作呕的未来!作呕的人生!

  一切都携带着作恶的血腥味!

  不是淘汰他人,就是被他人淘汰,到头来留下了什么?留下了大量的“恶”!

  这世间的一切我都感到恶心讨厌!!

  所以如果不努力变强大的话,如果不能打倒别人的话……

  最后就只能毫无余地被别人打倒跪在地上!!!

  这算什么狗屁不通的世界

  我没必要为这种世界牺牲,对吧?

  呐呐,很可恨吧

  恨吧,因为我也恨啊。

  它又来了,不过来的很是时候!

  想恨,那就恨吧!

  反正我的人生已经完了……

  莫语莫言莫问途,莫生莫死莫解脱!

  我今后该怎么办呢?

  果然啊,关于今后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开始了艺考,我还是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一无是处。

  真是bad lody……

  但是,因为被绝望所支配,倒在地上的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不应该忘记的希望,忘记了不该忘记的那一个人。

  对啊,那个人……

  “我们做朋友吧!”

  他救了我的命!

  水。

  我的眼睛开始溢出悲伤的水,我哭成了一个泪人,不是因为钱被偷,不是因为自己被打,而是因为那一个人,仅仅只是因为那一个人。

  为什么我要哭泣呢?为什么把他忘记了我会感到悲伤呢?为什么……我在被那个声音支配时我会忘记他、忘记他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呢?为什么……

  我不想再忘记他了,哪怕只是忘记一瞬。因为不想就是不想,因为不能就是不能。

  因为,他……是我的希望啊……

  他伸出了把我拉出那个水缸的手,让我看到了希望的太阳,引领着走上了我该走的道路。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