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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4.“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上)

  “嗯,画的还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意料之中的回复,让问途松了一口气。但只紧接而来的,也是由衷地紧张。

  “接下来就是资格考试了,明天(周一)7:30晚上来我画室,我抽时间给你安排一场考试,你只要通过了就可以在我这取得的去艺考的资格。”

  黄老师并没有教过问途画画,所以不了解问途这个学生的绘画基础,所以才会选择让问途上交平常的作品,再做判断。但是身为美术领域的“偏执狂”,老师他却没有给问途最基本的时间宽限,所以短时间内问途能完成任务几乎不可能。但是在同学汤果的帮助下,通过了这一关,正所谓“一山放过一山拦”,除此之外,老师还需要问途现场作画,也就是所谓的资格考试,虽然不知道别的学校是不是也要这样子弄,可能问途的情况特殊吧,所以要走的关卡也比同学者多很多。不过竟然都到了这一步,也离自己的最初目标更近了,高风险高回报,跨过去了,就暂时赢了。

  问途周一一整天都没有心思干别的事,她试图回忆起初中时的那份手感,时间就这么流逝到了傍晚,问途放学后没有回家,直接去了画室,在7:30如约而至。

  资格考试按照联考的套路来,首先是素描考试,素描对象是常见的静物,一个陶罐,一个白盘,香蕉c苹果c橘子等若干,色调不同的衬布2块,是问途很久以前比较擅长画的。

  问途本以为自己的素描会一团糟,以为自己会迟迟不敢动笔,但是她没有让事态如此发展。平时一向惧怕考试的她,平时一到考场就会心态爆炸的她,此时却反常的平静。心如止水,百毒不侵,自然忘却了该忘记的东西,用行动去证明此时此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正确的。至少认真去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冲破重重束缚,自己选择自己未来的路。

  问途高中以来就没有画过画,这句话是对的,但是她从没有忘记画画的感觉。

  高二下半年的学业水平考试结束之后,问途回到了自己的教室,因为她发现的『东西』忘在教室里了,忘在教室的抽屉里了,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明明那个时候教室会空无一人,为什么要担心?明明可以明天再来拿而非要今天『回收』,这么重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其实,按照学校的教学规定,考试的时候教室内的学生物品必须清空,当时在成为考场的那个教室里,是不允许放除课桌椅子之外的任何东西的,而只要是考试时坐在那个座位上的同学,就会发现抽屉是空的。

  没有?东西?

  那为什么

  人的眼睛其实就像摄像机一样,内部有一个图像传感器可以感受外部的光线,这个地方叫做视网膜,而光线投射进瞳孔,在视网膜上面就形成一张二维平面的图像。摄像机通过两台或多台的个体针对从不同角度拍摄到的图像进行合成,就能够产生图像深度信息,从而形成三维图像,而人类看到的图像也是两只眼睛接收到图像在大脑里进行合成的,所以人眼可以看到三维世界。

  但是,如此一来人眼在接受大数据的三维数据时往往会忽略二维的数据,尤其是一些毕竟微妙的二位数据,而那个由问途创造的“二维数据”也因为损坏严重,更无法被人眼看清。

  毁坏这个“二维数据”的正是问途,而她发觉了自己并未做到“完全毁灭”,所以想把该做的事做完,于是一下考就奔向“数据”的所在地,打算“收割”这个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一幅小小的漫画,只有巴掌大,但不是画在纸上,而是画在木桌抽屉内壁的一个显眼处,因为那个位置近所以动起手来很方便很随便,也正是因为这个位置过于显眼,身边的人会看见,身边的发现,发现她竟然会有这么一个不应该拥有的爱好,害怕被人嘲笑,害怕再次被人否定,所以,问途用橡皮擦去了它,将它抹除了,损坏了。

  它总是在不断的毁灭与再造,有时它是一个漫画,有时可以是教室里的任何东西,所以出现班级同学们的头像也并不新鲜。

  擦去,但又忍不住地重画,擦去,重画,擦去,重画由于创作者的主管意志不断地循环,最终抽屉内的这一片领域越来越适合问途画画,虽然每一个“作品”都不会保存下来。

  但这次的“作品”却没有完全被擦去,能见度很高,可能是因为笔触已经深入表面的原因,它无法被很好的擦去,如果说笑的话,它可以说是属于物竞天择的优秀『个体』。

  这次的它,是一个漫画人物。

  但因为这次随机考试说来就来,那次因为忙着整理课桌里东西,结果没有擦完,所以内心惦记着这一件事啊!直到考试结束时问途的都一直压抑着内心的冲动,一下考就去“补刀”,为此她专门准备了樱花牌橡皮擦,那是专业生的宝物,专门用来擦牢固笔渍(甚至可以用来擦白衬衫上的污渍)。

  于是,想擦去自己梦想的问途在那里遇见激发自己梦想的东西。

  于是,就像神明安排的那样,她在她的抽屉里发现了它——那一支削好的铅笔。

  就算自己的父亲后悔了送问途去学习画画,但从学会画画开始起,问途就从未后悔自己学了画画。

  儿时的她通过画画找回了自我,就算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失去了对画画的信心,而且长达多年难以拿起画笔,但是,她依旧渴望着去接触画画这一种东西。即使自己主观的压抑自己,但是,身体的本能却无法消失,哪怕是在吃饭的时候c睡觉的时候,她的手都会不自觉的摆出架势,内心的冲动压抑不住了,手指彻底开始了蠢蠢欲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可能她也不知道,但问途她控制不住这种感觉,终于拿起了笔,以桌面为纸张,画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虽然每次画完就会把画擦掉,虽然每次画完就会把笔丢掉,但是仅仅只是这样的重复画与擦c画与丢的过程,就已经充满了问途的整个高二。

  但是那天的那支不起眼的8号铅笔,却激发了问途的内心,心中尘封的某个东西,开始再放诱惑的光芒,光芒射遍了布满阴霾的内心,问途的世界开始日渐明亮。

  也正是因为这心中的光,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发展起来。

  同时,在光明的心境中她更容易发现那个一个尘封的事实,她曾经认为自己必须忘记,却始终未能忘记的事实。

  她的手是画画用的,她也用这只画画的手结识了更多的人,曾经也结识了一个愿意成为自己朋友的人,而那个人虽然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但是曾经给予她的回忆,是这辈子被难以忘怀的东西。

  终于,她拿起了那只8号铅笔,从而永远拿起了画笔。

  而这次在考场上争取那一个画画的资格,是她想要那么做,因为她听从自己的内心渴望这么做。

  她一直都渴望有这样的一天,纸张与指尖的温度柔和地融在一起,少女手中的画笔在画室特有橘色暖光中嬉戏般地舞动起来,她抿着嘴笑着,眉眼里尽是幸福,因为此刻正是她渴望的一天来临的那一刻。于是仿佛从整个的这一刻里,她的一切就在这画板上,由浅入深,闯进你的心,细腻勾画,勾出你的情。此时此刻的问途,精神得到了释放,灵魂得到了洗涤。

  (我,终于画画了)

  两小时后,黄老师推门而入。

  “嗯”黄老师拿着问途的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红色的马克杯在问途是画卷上扭动,留下了一个鲜红的“80”。

  “素描你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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