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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在浅夜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飞阳将军的眼皮抬了抬。

  两人大眼瞪小眼,心思各异。

  “王婆子昨晚去世了。”那么这个第十天的糕点就没了这个约定也完成不了了。

  小柏老一脸不可置信,他挠了挠脑袋不知如何是好,那个婆子虽然帮助了他们兄弟,生性寡淡的他却生不出悲伤的情绪。

  “我哥哥去了么,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孪生哥哥。”他眼里有些莫名的光亮似乎在期待什么。

  “去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有些伤脑筋的蹲在了椅子上。

  “那就好,将军问的不是我们的交易内容,将军问的那个人只有你知道缘由。”

  所以她是知情者,可是她失去了以前所有的记忆她怎么会知道缘由。

  浅夜古怪的看了小柏老。

  “我祖上世世代代都是预知一族的看书人,所以我们有着与生俱来的推算过去的方法,只是看给出的代价。”他叹了口气说道,“不能预知未来只能窥看过去。”

  小柏老说道这里,浅夜眼眸一亮有些激动的问道,“那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说实在的姑娘,我这个能力只对凡人有效。”

  那么意思是,她不是凡人,那她是什么,这已经是第二个人暗示她不是平凡人,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来历她是谁?来自哪里?

  “所以你们要问的是谁?”

  话题终于转到今晚的主题上了,飞阳大将军剑眉一挑他放下茶杯吐出那令人伤心欲绝的三个字“罗秋娘。”

  原来是罗秋娘呀,那个黝黑皮肤眼里带笑的女孩。

  “她已经死了。”死无全尸。

  突然的氛围变的极其安静,只有蜡烛的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怎么死的。”此时的飞阳大将军话语里没有一点温度。

  “海里的大鱼。”她不愿意再说什么,闭着眼档下含在眼眶里的眼泪。

  “她是陛下丢失的小女儿,当年贵妃娘娘乘坐的船只遇了海难导致早产与村妇同时生产,村妇产的死胎贵妃娘娘难产而去,为了保住小公主的命水手给了产婆所有值钱东西让她说小公主是村妇产的。”就如此村妇当她亲女儿养了十三年,依旧死在了海里。

  “我派人去寻人的时候罗秋娘住的地方已经许久没人了,村子里都不愿意说她去哪里了,连同那对夫妇也不知下落。”飞阳大将军托着下巴慵懒的看着浅夜,此时的英俊面貌只叫人觉得心跳加速。“能否告诉我,罗秋娘为何被大鱼吞下。”

  浅夜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这个故事有点长。”

  是有点长。

  这事情要从六个月前的那场海难说起。

  六个月前她在海边被人发现,浑身是伤。

  发现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早起捡龟蟹的罗秋娘,她落下了一筐贝壳螃蟹喊来了她的娘,带来了村里的村大夫。

  听闻捡到人的那些男人们匆匆准备就出海了,所有人出海的原因是因为罗秋娘捡到了浅夜。

  村子里不仅仅是卖鱼发家致富还有的是捞取沉船里的金银财宝来变卖。

  沉船的事情几十年才发生一次,每一次都能稍微捞到点好处。如果沉船的地方浅,那么他们能捞到点银两瓷器布匹,如果沉船的地方深那么他们去的及时还能救到那么一两个富家人,他们随随便便的一个感谢一点银钱就能改善一个家庭的一辈子的生活环境。

  在村大夫的治疗下,浅夜在某一天苏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是哪一天,只有罗秋娘在家帮忙晾鱼网补网。

  她哼着歌曲,用石头丢着海鸟,踢开沙子在院子里玩着。

  浅夜走到门口,她看见的是活泼乱跳的罗秋娘。

  她说你醒了。

  快乐的像个小鸟的她拉起了她的手一起跑到阳光下。

  二月的海边万里无云阳光充足,但是海风却刮的脸颊疼。

  腥咸的味道绕在鼻尖。

  “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身上还疼么。”罗秋娘黑的发亮的眼眸里都是快乐。

  “我,我不记得了。”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的浅夜,很恐慌很害怕,她缩回自己的手,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人。

  那只是一个开始。

  后来她了解到罗秋娘的父亲有三个兄弟,而罗秋娘的爷爷把罗秋娘一家分了出去,理由是她大伯的儿子要娶亲家里的屋子不够。

  为什么没有分出去老大也没把老小分出去,却单单分了老二出去。

  她大伯是第一个孩子所以罗老爷子额外的疼惜,而最小的孩子生来之时难产罗老奶奶也就多疼一些老小,老二从小夹在两人的中间得不到更多的关爱却额外的老实,罗秋娘的娘就看中了罗父的老实。

  一言不语,吃苦耐劳。

  后来罗秋娘的娘生了闺女后,罗奶奶越来越不喜罗秋娘一家,她总说罗秋娘是赔钱货。

  而罗秋娘的娘罗娘子是整个渔村有名的美人,她们都说罗秋娘美过罗娘子年轻的时候,这更加的令那个婆婆不爽以至于罗娘子生了罗秋娘后就以这个名义分了家。

  分家只有父母入土了才做的事情。

  罗秋娘说今年秋天她就要满十四了,也到了说亲的时候。

  而浅夜完全看不出她已经快十四岁了,她营养不良又瘦又小,枯黄的头发如同杂草一般,弱小的她只有那双眼睛是透彻明亮的。

  罗秋娘一般不敢出去玩,相貌的问题给她招致了很多问题,她只有在家人陪伴的或者人烟稀少的时候才会出门。

  之所以会捡到她那是因为她常常早去的去捉龟蟹改善伙食却遇到了浑身是伤的浅夜。

  她给失去记忆的浅夜取了个名字,叫做蓝姑娘。

  因为她的衣服是蓝色,眼眸有些偏蓝。

  和罗秋娘在一起的日子,她很快乐,虽然失去了记忆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她每天都记得罗秋娘神采飞扬的样子。

  三月底的某一天,罗秋娘家里来了几个人

  罗娘子支开了罗秋娘与浅夜,但是谈话内容还是给耳尖的浅夜知道了。

  “今年的祭典,祭祀女子是罗秋娘。”

  “什么,我们只有罗秋娘一个闺女,能不能换人。”

  “罗家村适龄的只有罗秋娘。”男人叹了口气,他吧唧抽了一口旱烟。

  “明天你把罗秋娘带到祭祀神殿去吧,大巫女要对她洗礼。”罗娘子退一软,只听见了重重关门的声音。

  罗秋娘被这个关门的声音吓的小身板一抖,她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浅夜,“蓝姑娘你听见了什么吗?”

  “明天你母亲会告诉你的。”

  只是没能等到第二天,罗娘子抱着罗秋娘哭了一晚上。

  后来,罗秋娘被祭海了,她远远的看着她被推下山崖噗通一声掉进海里。

  再后来

  浅夜不愿意再说什么了,她的眼里无喜无悲。她不是没有提议过自己去祭海,村里的人以她是外村人为理由拒绝了她。

  飞阳大将军握紧了拳头重重的打在桌子上,“祭海哈哈哈哈哈哈,真不知道海龙皇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

  活人祭海,七年一个。

  “我救了她一次没能救第二次,安顿好她的父母后我就离开了。”村大夫说如果她找回记忆只有济安堂的人才能办到。

  她来到了京城却告诉她,济安堂办不到。

  “我该如何相信你说的话。”他那魅惑的眼眸冰冷的看着她。

  浅夜轻轻一笑,捞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如同白藕一样的手臂

  上面挂着的贝壳手链在烛光下闪闪发光,最大的贝壳内部歪歪扭扭的刻着罗秋娘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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