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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陆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我救他的片段,还是同意了我的说法。总之当我回去时候,二爷已经安静的睡着了,容颜如画一般安静美好。

  我还以为他会固执的爬下床去找佛爷呢,要是那样,我还真不用管他了。

  但是好在他没有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不枉我流的那些血。

  自从他醒来之后,我的日子似乎就不那么无聊。

  但是这位二爷似乎并不爱说话。很多时候,他只是呆呆的望着一处,不知道魂儿游到了哪里,我叫他的时候他就回头看看,然后说上两句看无事就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了,要说改变,就是二爷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到最后也多少告诉我了一些关于九门的情况。

  原来所谓的九门提督,是以长沙布防官张启山张大佛爷为首,几个很有背景的人分别掌管长沙九个城门而来。分为上三门,平三门和下三门。每三门都有负责人带领一众各司其职,而实质的内里却是以盗墓为生计。至于原因就很难考究,据说有的是祖业而传,有的是迫于乱世无奈,其实如今的九门大多都已经洗白,对外都是有头有脸有祖业的。

  他二月红在九门中排行老二,在长沙算是名门之后,等同于继承祖业,在这块地界上也是个说一不二的角色。

  然而比起在长沙及九门的地位最出名的却是他的戏。

  据说二爷的戏,并不是有钱就能看到的,但是看一场那绝对是千金之财。二爷虽出生世家,但是却早早掌权早成为当家人。年间还不顾父母反对娶了一位夫人,两人相濡以沫。据说二爷救下夫人的事迹都成了一段佳话,在长沙城内外传了好久。可惜天不随人愿,后来二爷夫人病重故去了,可怜两人年纪轻轻却是阴阳两相隔。二爷悲痛欲绝,本意是随夫人去了,但是却被佛爷拦下。自此,二爷只上心佛爷的事,而这戏也就从此不唱了。(关于二爷那部分的八卦是我好事找到一见识很广的村民打听到的。)

  这样看来,这二月红若是在我的时代也足足可以当个大明星了,不然岂不可惜了他那一副天生的好容颜?若不背后打听了,还真的看不出他竟是有这样故事的人,那股冷清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根本就未曾问过世俗事呢!怪不得,没事就发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想到原来是死了爱人后的忧郁症呀!

  我看着又在游神的二爷心下不由得觉得有点可惜,这样想不开结局很可能是自杀的。而心底,又实在按捺不住那颗想要挖出更多八卦的心,哎呀呀,原谅我实在是无聊的紧。

  于是就小心凑过去,这个时候,二爷已经可以倚着床柱坐起来了。

  “二爷!”我拉了椅子坐到他近前,嘻嘻一笑道,天知道我那笑得有多猥琐。

  “恩?”二爷抬起清明的眸子看了看我。

  “你,是在想丫头吗?”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知道丫头?”他似乎有点惊讶。

  “恩,刚救起你时,你发烧后一直念叨着的!”我歪了歪脑袋说,傻子才告诉你我去挖你八卦了呢!

  “哦,那我发烧时候,还说了什么?”没想到二爷直接忽略了这个重点。

  “很多,但是根本听不清,只有丫头两个字还算清晰。”我实话实说,难道他还想要我听到什么吗?

  “丫头,是我亡妻。”二爷的神情忽然变得柔和起来,眼睛看着透进来的阳光,本就很漂亮的脸庞更显得妩媚。

  看着他这样的神情,我就有点妒忌起那个丫头了。抱得美男归还不算,就算死了,也能牵动这个人的心,可见他这爱,是有多深。

  “你很想她吗?”一种除了嫉妒外的异样感觉爬上心头,仿佛像期盼了好久的偶像剧终于演到你最想看的情节一样。

  “恩,很想她。”二爷眼神里有种令人想要霸占的温柔在涌动。

  “她是不是很漂亮?”我开始脑补画面,能让二爷露出如此表情之人,肯定是个美人。

  “恩,丫头是最美的。”二爷露出了一个温柔无比的笑容,我知道那一定是对待丫头的。

  “那你能和我讲讲你们之间的事情吗?”我顿时亮起星星眼,准备听一个堪比偶像剧般的爱情故事。

  二爷和丫头的故事是带着几分悲情的虐心爱情剧。无论是开始的相遇还是最后的结局,哪怕是二爷当街的英雄救美,还为了赎金而欠下佛爷一个大人情,似乎一切都被二爷的身世阴暗化了。

  当二爷貌似平静的说起丫头离开他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一副安静而有深刻悲伤涌动的画面。在丫头生命倒数的时间里,她是该多么渴望她能再多活一秒?而那个等待爱人离开的男人也该有多希望时间凝固,让这一刻成为永久或者永远不曾到来?

  “她说,如若那天我没有出现,她可能从不会如此渴望的活下去。即使到她离开的那一秒,她希望的还是能多陪我一会儿。”二爷的语气似是在平静诉说别人的故事,但是,我却清楚的看到他眼底涌动的痛苦和思念。

  听完二爷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因为知道了更多的八卦而满足,相反我那颗千年未撼动的心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好像有什么忽然堵在了胸口,连呼吸都带着几分阻碍,于是我借故出了屋子。

  外面的阳光很暖,可是,我的心却涌起了酸涩的苦楚。即便丫头离开了,可终究和你二月红爱了一场,即便在她走了的日子活着的人还在记挂。

  而,我呢?

  穿梭于世间各个角落,却终究在离开时化作一缕尘埃,消失在每一个曾经发誓要永远记得我的人的脑海中。

  千百年来,未曾有一个人能记得我。

  就算真的记住,也不过百年,百年后,我又消失在故人的记忆中。

  明明存在却仿若未存在过。

  漫长的生命似乎早已习惯了遗忘与被遗忘,然而那只是貌似而已吧?

  抬眼看着洁净的蓝天,我真的连我存在的目的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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