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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父子言和

  “此话当真?”过了许久,李夫人才问李靖。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连同王府卫队的头领娄必一起共有三十余人被抓,据说是虎贲营李胜和池越带队去抓的人,我不确定我爹是不是已经知道抓错人了,但不管怎么样,人都已经关在都尉府地牢里啦。”

  “李胜c池越误事了呀!”李夫人感觉一阵心绞痛。

  “娘,你急也没啥用,事已至此,还是想想办法如何应对吧,我爹什么时候回来,我亲自跟他谈谈。”李靖浑然不觉得那是个大麻烦。

  “你还嫌不够乱的,你爹要是见着你还不得扒了你的皮?”李夫人叹息道。

  李昉在巡视南城的路上接到了李胜池越的捷报,但当晚他并未回都尉府,所以他还不知道擒获的反贼竟然是平南王府的卫队头领娄必。

  正当李靖与他娘谈论此事时,管家进来通报说老爷回来了。

  “定儿,你还是先躲起来吧,待我向你爹说清楚情况先,若他没有暴怒,你再出来见他。”

  “那行,我先在里屋候着。”李靖说完赶紧溜了。

  一阵四平八稳的脚步声传来,李昉一进屋就喊道:“夫人,通知后厨准备酒菜,我要喝上一壶。”

  “老爷因何事如此高兴?”李夫人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

  “虎贲营昨天在归侠镇擒获反贼三十余人,李胜池越他们又立下大功一件呐,为夫怎能不高兴,按照这样的节奏,剿清洛阳城的逆贼指日可待,哈哈哈”李昉端坐在太师椅上洋洋自得。

  “却不知李胜他们抓的那匪首是何人”

  “李胜倒没有汇报匪首是谁,我想必定与前些天放跑的逆贼程耀今有关吧,待我明日亲自提审便知。”

  “老爷,我今日听闻平南王府的便衣卫队平白无故被人绑了李胜他们会不会抓错人了?”

  “有这事?”李昉大惊。

  “奴家却也不信,但以防万一,要是李胜他们抓错了人,我们岂不吃不了兜着走?还望老爷尽快落实c妥当处置,毕竟平南王府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主动总比被动好啊。”

  “夫人何处得来的消息?”

  “定儿跟我说的,他在街上亲眼所见,李胜他们绑的人正是娄必。”

  “小兔崽子回来啦?”李昉嚯地一下站起来,两眼环扫屋内一周,额上青筋暴起,杀气腾腾。

  “莫非老爷仍为逃婚之事记恨定儿?”

  “胆敢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躲哪儿去了,快滚出来”

  “定儿回来是想跟你商量事情的,如今篓子已经捅了,你再去责怪他有何意义?”李夫人劝道。

  李昉哪里肯听,抄起桌几上的鸡毛掸子就要进里屋寻李靖,李夫人拉都拉不住。

  “李定,快给我滚出来!”李昉震山一吼,吓得藏在床底下的李靖瑟瑟发抖。

  “老李,我偏不出来你奈我何,有种你钻到床底下来打我。”李靖怕归怕,但嘴上绝不能输了气势。

  “小兔崽子,我,我”李昉气得不知要说什么了。

  “我什么我?老李,你闯大祸了你知道不?剿匪就剿匪嘛,你把平南王府的便衣卫队当反贼给抓了,我是回来救你的,怎么那么不知好歹?”

  “你果真亲眼所见?”李昉把鸡毛掸子扔地上。

  “必须的啊,能让我出来喘口气不?”

  “出来吧,若情况属实可以饶你一条腿。”

  李靖这才缓缓爬出来,脸上头发上沾满了灰,滑稽的样子让李昉差点笑出声来。

  “老李,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人已经被关进地牢,那你就只能硬着头皮将娄必参与谋反一事坐实了吧,好在人证物证俱有,娄必想抵赖也难。”

  “你的意思要我跟平南王撕破脸皮?”

  “你不撕也得撕啊,难道你准备向平南王赔礼道歉不成?没用的,任何解释都无济于事,我飞了他女儿,他废了你兵部右仆射的官位,你再抓了他的人,这明摆着就是杠上了嘛,告到皇上那儿去,都没人信你不是蓄意报复。”

  “你说得轻巧,开罪了平南王,我还能有好日子过?”

  “老爹啊,当下的形势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自然不敢轻易得罪平南王,但问题是咱已经得罪他了呀,既然如此,不如和他死拼到底,或许还能有条活路。”

  “小崽子长进了哈,敢教训你爹了,离家这些时日懂事不少啊,说起话来还挺有见地。”

  李昉觉得李靖似乎突然间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没心没肺只知惹是生非的孩子了。

  李夫人立在一旁劝说道:“老爷,定儿所言极是,你要早做决定,以免平南王抢先行动,咱们就被动了。”

  “容我想想,这可是关乎一家性命的大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李昉面色凝重。

  “爹,你不用想了,儿子我已经替你考虑周详,如此这般即可。”李靖得意地说道。

  如此哪般呢?按封不开制定的方案:一是下定决心办平南王,二是找出平南王历年来违法乱纪之事,三是通过楚国公杨素之手扳倒他。

  李昉浸淫官场多年,他很快就明白了李靖的用意,只不过以他对儿子的了解,他几乎可以肯定谋划这件事的人绝不会是李靖,他背后肯定还有高人,只是不知那位高人是敌是友?但愿儿子结交的不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江湖术士,而是真正的大才。

  至于如何处置当前的危机,李昉已心中有数,他连夜赶回他的办公室,奉车都尉府,并在李胜的陪同下见到了被抓获的那伙人。

  果然是娄必和他的便衣卫队。

  关了一天一夜的娄必一见到李昉进来,便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恨不得吃了李昉。

  “李昉,你瞎了狗眼欺人太甚,还不快快将我放了!”

  “疑犯娄必,你身为平南王府的家臣,当知王爷一生尽忠为国呕心沥血从不逾矩,为何你却勾结反贼谋害朝廷官军,企图颠覆我大隋江山,是何道理还不从实招来?”李昉正色道。

  “李昉你不要在这儿装腔作势,我是不是反贼难道你心里没点逼数?废话少说,快放我出去。”

  “证据确凿,莫非你还想抵赖?据我的人调查,当日你带领数十疑犯出现在一座民宅里,宰鸡做饭,又唱又跳,相当哈皮,难道你敢说那座宅院不是你意图谋反的秘密据点?”

  “笑话,那院子又没住人,我进去宰只鸡吃不可以吗?”

  “你怎么知道那座院子没住人?娄必,你可知道那座院子的主人是谁?”

  “我管他是谁我给主人赔几只鸡还不成吗?多大点儿事。”

  “我来告诉你吧,那座院子的主人姓孙,前几天夜里,姓孙的就在我的都尉府地牢里劫走了一名重要逆犯。”

  “那又如何?”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你和那姓孙的逆犯根本就是一伙的?”

  “放屁,诬陷!这绝对是诬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他们是一伙的?李昉,我知道你想报复王爷,你恨他让你贬职丢官,所以你设下圈套加罪于我,我说的没错吧”

  娄必做梦也没想到他们随便进去的一座院子,竟是朝廷逆犯的老巢,这下怕是真的百口莫辩了,他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李昉的险恶用心。

  “娄必,井下的十五具尸骨就是铁证。前有姓孙的劫狱潜逃,后有你带人去他家帮忙销毁罪证,是也不是?幸亏我的人马及时赶到,才没有让你得逞,否则那十五名无故枉死将士的沉冤将永无昭雪之日。”李昉大声喝道。

  “大大人,冤枉啊!”娄必面若死灰。

  形势显然对娄必非常不利,他先前自信满满的强硬姿态瞬间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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