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心境的变化
确认了顾然的身份，于大勺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顾然身边，抱紧了顾然的大腿。
“小二啊，看在以前我对你不错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要不是品香楼拿我儿子的性命逼我，我也不会昧着良心这样做啊！求你了小二，饶了我吧。”于大勺用他那极其肥硕的身躯紧紧抱着顾然的腿，肥肉堆起的脸上眼看就要出现泪花了。
顾然看着于大勺这幅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于大勺说的不错，当年他确实受到了于大勺很多的帮助，酒楼一有剩下的好饭好菜都让他带了回去。当年的于大勺虽不敢说两肋插刀，但对醉仙居绝对是有感情的。而现在的情况，哪怕顾然念旧，于大勺让人不齿的行为也不会让他摆出好脸色。
看到于大勺毫无尊严的苦苦哀求，顾然的脸色更是难看，直接甩了手道：“求我没用，要求你去求掌柜的。”
听到顾然的话于大勺明显的身体一僵，怎么说也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小二，不能让掌柜的知道啊，不然的话就再也没有酒楼敢招我了，算我求求你了，我不想离开青峦镇”
哭着哭着于大勺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哦对了，小二，品香楼给我的银票我还剩余一部分，都给你，我一分钱都不要了。只求你不要向掌柜的揭穿我，全都是你的，我一分钱不留”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那几张银票给小二拿来啊！快点！”于大勺看到自己的妻子正蹲在墙角抱着担惊受怕的儿子，于是向妻子急吼着催促，然后再次以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顾然。
于大勺的妻子在箱底一阵摸索，摸出了几张银票，战战兢兢的伸在了顾然面前。而顾然看着这几张银票，迟迟没有动静。一张一百两，一共三张，看得顾然有些恍惚。
曾经的他为了几个铜板累死累活，就为了吃顿饱饭。每天晚上都望着星空，幻想着天上的星星是一颗颗闪光的铜板，有一天全部砸在他的头上。但是现在，面对这挥手即来的三百两银子，顾然心里却并没有想象当中看到钱的那种兴奋，反而有些难言的复杂。
看了看抱着自己大腿的满脸期待的于大勺，看了看战战兢兢举着银票的妇人，再看看蜷缩在一旁担惊受怕的小孩儿，顾然摇了摇头，心里竟有些堵得慌。
他们在惧怕什么？怕被揭穿？怕丢了饭碗？还是说怕我？或者怕死？
于大勺同意品香楼的要求的时候，又是在怕什么？怕没钱？还是说怕他的儿子死？
若我还是当初的顾小二，而不是现在的顾然，那么
“你们走吧，趁着我还没有反悔，离开青峦镇。”
于大勺愣了一下，还有些回不过神。
顾然面无表情，挥了挥手，既没有接过银票，也没有多说一句，反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院子里。仰起头望着夜空，月也依旧，星也依旧，但是他心中的世界，却完全变了样子。
很快，于大勺一家三口出了房间，只有简单的两三个包裹，并无太多牵挂。
走到顾然面前的时候，于大勺停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两张银票递了过去。“小二，是我对不住醉仙居，我已经没有资格留下了。这一百两帮我交给掌柜的，另一百两多谢你的高抬贵手。”
顾然看了于大勺一眼，曾经那个待人和善c老实做饭的厨子，现在脸上带着满满的无奈。于大勺知道，顾然能放他离开已经是念及当年的情分了，让他留下显然是不可能的。
顾然接过了那两张银票，看了看躲在于大勺妻子身后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偷偷露出脑袋看着顾然，看到顾然注意到了他，小男孩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惧怕，又急忙躲到了妇人的身后。
顾然走了过去，于大勺的妻子急忙将孩子护在身后，生怕顾然伤害孩子。她显然会错了意，但也在情理之中。顾然蹲下了身子，对着小男孩儿挥了挥手。
“过来。”
于大勺看着顾然的举动，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看顾然的神情并没有恶意。于是于大勺说道：“小奇，没事的，别怕。”
小男孩儿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从他母亲的身后走了出来，慢慢走到了顾然面前。顾然笑了笑，摸了摸小男孩儿的头，将一张银票塞到了小男孩儿衣服里。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于于奇。”男孩声若蚊蝇的答道。
“你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离开吗？”
男孩摇了摇头，依然不敢直视顾然。
“因为你们是弱者，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
“弱者那你是强者吗？”男孩儿微微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顾然。
顾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是弱者，但我是比你们强的弱者”
巷子中，于大勺一家三口离开了居住了几十年的家。走到巷口的时候，于大勺转身带着妻子向顾然所在的方向鞠了一躬，这一举动有何意义，估计他自己也说不明白。或许是感谢顾然让他们离开，或许是因为顾然刚才那番话，也可能都有几分吧。
顾然走在回醉仙居的街上，夜间的青峦镇颇为冷清，见不到太多的人。除了那些从酒馆酒楼里出来的摇摇晃晃的醉汉，估计也只有那个打更的老大爷在街上游荡的多。
顾然走着看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当初那个街头。当时那个手握狂暴九环刀的络腮胡大汉就是在这里与三个黑衣人厮杀的。街上损毁的地方早就翻新了，还有那个当时带着君玉寒逃跑的小巷，也已经被一堆杂物给堵住了。
“君玉寒你应该还活着吧”
顾然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轻声念叨着。想到当时那冷面冰山的君玉寒，顾然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还欠他一串老陈家的冰糖葫芦呢
一路回到醉仙居，中间并未在其他地方停留。
当顾然将那一张银票交给掌柜李桐的时候，并未多作解释，只是说于大勺一家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虽然李桐甚是惊讶与不解，对于这一百两的银票更是不知何意，但看顾然兴致缺缺的样子也就没有多作追问。
就在顾然刚准备问月儿的时候，突然从后面冲过来了一个小巧的身影，速度极快，一把就抱住了他。顾然转过身看着满脸不开心的小丫头月儿，嘴角微起了一个弧度，伸手刮了刮月儿的鼻尖。
“怎么了？谁惹你了？大哥哥帮你出气去！”
顾然知道小丫头没什么事情，但为了安抚她，于是佯装生气的样子，转了一圈看了看掌柜李桐c看了看账房李秀才c看了看跑堂小二哥，几个人急忙摆手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月儿低着头，极其委屈的说道：“没人惹我，我还以为你把我丢在这里不回来了呢。你要是不回来的话，月儿就没有那些甜甜的东西吃了”
“”顾然满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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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啊，看在以前我对你不错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要不是品香楼拿我儿子的性命逼我，我也不会昧着良心这样做啊！求你了小二，饶了我吧。”于大勺用他那极其肥硕的身躯紧紧抱着顾然的腿，肥肉堆起的脸上眼看就要出现泪花了。
顾然看着于大勺这幅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于大勺说的不错，当年他确实受到了于大勺很多的帮助，酒楼一有剩下的好饭好菜都让他带了回去。当年的于大勺虽不敢说两肋插刀，但对醉仙居绝对是有感情的。而现在的情况，哪怕顾然念旧，于大勺让人不齿的行为也不会让他摆出好脸色。
看到于大勺毫无尊严的苦苦哀求，顾然的脸色更是难看，直接甩了手道：“求我没用，要求你去求掌柜的。”
听到顾然的话于大勺明显的身体一僵，怎么说也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小二，不能让掌柜的知道啊，不然的话就再也没有酒楼敢招我了，算我求求你了，我不想离开青峦镇”
哭着哭着于大勺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哦对了，小二，品香楼给我的银票我还剩余一部分，都给你，我一分钱都不要了。只求你不要向掌柜的揭穿我，全都是你的，我一分钱不留”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那几张银票给小二拿来啊！快点！”于大勺看到自己的妻子正蹲在墙角抱着担惊受怕的儿子，于是向妻子急吼着催促，然后再次以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顾然。
于大勺的妻子在箱底一阵摸索，摸出了几张银票，战战兢兢的伸在了顾然面前。而顾然看着这几张银票，迟迟没有动静。一张一百两，一共三张，看得顾然有些恍惚。
曾经的他为了几个铜板累死累活，就为了吃顿饱饭。每天晚上都望着星空，幻想着天上的星星是一颗颗闪光的铜板，有一天全部砸在他的头上。但是现在，面对这挥手即来的三百两银子，顾然心里却并没有想象当中看到钱的那种兴奋，反而有些难言的复杂。
看了看抱着自己大腿的满脸期待的于大勺，看了看战战兢兢举着银票的妇人，再看看蜷缩在一旁担惊受怕的小孩儿，顾然摇了摇头，心里竟有些堵得慌。
他们在惧怕什么？怕被揭穿？怕丢了饭碗？还是说怕我？或者怕死？
于大勺同意品香楼的要求的时候，又是在怕什么？怕没钱？还是说怕他的儿子死？
若我还是当初的顾小二，而不是现在的顾然，那么
“你们走吧，趁着我还没有反悔，离开青峦镇。”
于大勺愣了一下，还有些回不过神。
顾然面无表情，挥了挥手，既没有接过银票，也没有多说一句，反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院子里。仰起头望着夜空，月也依旧，星也依旧，但是他心中的世界，却完全变了样子。
很快，于大勺一家三口出了房间，只有简单的两三个包裹，并无太多牵挂。
走到顾然面前的时候，于大勺停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两张银票递了过去。“小二，是我对不住醉仙居，我已经没有资格留下了。这一百两帮我交给掌柜的，另一百两多谢你的高抬贵手。”
顾然看了于大勺一眼，曾经那个待人和善c老实做饭的厨子，现在脸上带着满满的无奈。于大勺知道，顾然能放他离开已经是念及当年的情分了，让他留下显然是不可能的。
顾然接过了那两张银票，看了看躲在于大勺妻子身后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偷偷露出脑袋看着顾然，看到顾然注意到了他，小男孩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惧怕，又急忙躲到了妇人的身后。
顾然走了过去，于大勺的妻子急忙将孩子护在身后，生怕顾然伤害孩子。她显然会错了意，但也在情理之中。顾然蹲下了身子，对着小男孩儿挥了挥手。
“过来。”
于大勺看着顾然的举动，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看顾然的神情并没有恶意。于是于大勺说道：“小奇，没事的，别怕。”
小男孩儿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从他母亲的身后走了出来，慢慢走到了顾然面前。顾然笑了笑，摸了摸小男孩儿的头，将一张银票塞到了小男孩儿衣服里。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于于奇。”男孩声若蚊蝇的答道。
“你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离开吗？”
男孩摇了摇头，依然不敢直视顾然。
“因为你们是弱者，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
“弱者那你是强者吗？”男孩儿微微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顾然。
顾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是弱者，但我是比你们强的弱者”
巷子中，于大勺一家三口离开了居住了几十年的家。走到巷口的时候，于大勺转身带着妻子向顾然所在的方向鞠了一躬，这一举动有何意义，估计他自己也说不明白。或许是感谢顾然让他们离开，或许是因为顾然刚才那番话，也可能都有几分吧。
顾然走在回醉仙居的街上，夜间的青峦镇颇为冷清，见不到太多的人。除了那些从酒馆酒楼里出来的摇摇晃晃的醉汉，估计也只有那个打更的老大爷在街上游荡的多。
顾然走着看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当初那个街头。当时那个手握狂暴九环刀的络腮胡大汉就是在这里与三个黑衣人厮杀的。街上损毁的地方早就翻新了，还有那个当时带着君玉寒逃跑的小巷，也已经被一堆杂物给堵住了。
“君玉寒你应该还活着吧”
顾然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轻声念叨着。想到当时那冷面冰山的君玉寒，顾然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还欠他一串老陈家的冰糖葫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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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然将那一张银票交给掌柜李桐的时候，并未多作解释，只是说于大勺一家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虽然李桐甚是惊讶与不解，对于这一百两的银票更是不知何意，但看顾然兴致缺缺的样子也就没有多作追问。
就在顾然刚准备问月儿的时候，突然从后面冲过来了一个小巧的身影，速度极快，一把就抱住了他。顾然转过身看着满脸不开心的小丫头月儿，嘴角微起了一个弧度，伸手刮了刮月儿的鼻尖。
“怎么了？谁惹你了？大哥哥帮你出气去！”
顾然知道小丫头没什么事情，但为了安抚她，于是佯装生气的样子，转了一圈看了看掌柜李桐c看了看账房李秀才c看了看跑堂小二哥，几个人急忙摆手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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