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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确认过眼神

  “都有手机或者是通讯终端之类的东西吧,拿到讲台上来。”

  与一般学校并无二致的明亮教室内,却站着一个并不符合伊玫心中印象的老师。

  毕竟,在入学之前,那个能被她成为师傅的人,虽然总是很温和,但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稳重。

  而现在坐在讲桌后面,一边说话一边懒洋洋地玩弄着手里的手机的女性,完全看不出一个老师的风范。

  对方看起来也只是不过二十来岁的人类,红色的微卷发柔柔地搭在肩上,黑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的手机,一副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的表情,略显年轻的脸混合着年轻的稚嫩和自然而然的成熟。虽然也穿着似乎是这个学院的教师制服一样的衣服,也就是胸口带着灰色盾牌校徽的黑色西服上衣与黑色的套裙,但是对方跟她们说话时的语气,以及说话时根本就没有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时的表现,让所有新生一时间都不知道要作何应对。

  毕竟,每一个新生都不过是刚到教室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伊玫和零铃也选择了靠窗倒数第二和位置和倒数第一个位置。

  伊玫本来是无所谓于座位这种事情的,选择这里的理由是把倒数第一的位置让给零铃,她坐在倒数第二的位置帮她挡一下。

  甚至,她自己的前方居然还空了一个位置出来。

  之前进入教室,不知道为什么就连这里也有不少的目光是注视着她们的。

  然而,这个一进来开口第一句就是交手机,甚至连自我介绍都没有的“老师”,立刻就将所有学生的目光吸引了。

  “需要这么戒备么。”对方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并没有从手机上移开,但是嘴角却明显带上了一丝笑意,“手机里有什么不想让别人看见的东西也不用急着删,让你们拿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帮你们安装武装特勤员即时情报交换系统罢了,不然的话——”

  对方依旧没有抬头,但那双满是笑意的黑色眼眸却仿佛看穿了整个教室:“要是下次再傻不拉几地把自己的手机随便接入陌生的公共热点,可就没人能救得了你们的隐私了。”

  伊玫完全没有听懂眼前这个老师在说什么,但是她看见好些学生已经把手机放在课桌下桌箱里这些隐蔽的地方开始操作些什么了。

  “撇开有一个因为家庭原因推迟入学的同学,教室里的四十八个人里,人类兽人精灵械人都有,有超过半数的二十九个人的手机接入了这个热点,如果是其他学校或者是公共场合其实倒也无所谓”

  对方的视线终于从手机上移开了,她的视线扫过整个教室的一刹那,教室里各个位置突然响起了类似于广播频段没有调整好时那种杂乱无比的噪音。

  声音本身并不大,但是这些噪音在教室里此起彼伏地响起,如同夜晚的蚊子在耳边飞翔般明显。

  是那些学生的手机在响,他们一脸慌忙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想要停止那个噪音。

  伊玫将手伸进校服衣兜里摸了摸自己的手机,好像没什么反应。

  “但是在这里,一个根据高斯噪声简单调制的信号,搭配一个二级的入侵程序就能随着这个陌生的ifi暴露你们的位置。”

  对方一边悠悠地往下说,一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教室里那些此起彼伏的噪音都消失了。

  “这对于你们的工作而言是致命的,而我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一切不再致命。”对方用两只手指夹住薄薄的智能手机,让其在指间转了好几圈,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和了一些,“从最左边第一个位置开始一个一个地,赶紧把手机交上来,别耽误时间了。”

  哗啦,哗啦,学生们依次推动桌子和椅子站起来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伊玫有种没有跟上状况的感觉,便转身回去看了零铃一眼。

  发现零铃也正看着她。

  “有什么疑问么?”

  “”伊玫总觉得此刻还是闭嘴比较好。

  于是,看着每一个学生都将自己的手机交到那位老师的手里,老师会拿着自己的手机一起操作什么之后,再把手机还给学生。

  轮到伊玫把手机递过去的时候,伊玫发现对方好像冲着自己笑了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伊玫拿回手机转身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才听见仿佛戏谑的一句话:“手机这么干净的年轻人还真少见。”

  伊玫拿着手机看了半天也没明白对方是在说什么。

  然后零铃上去的时候,才想起一件事的伊玫开始喃喃自语。

  “她有手机么”

  然而伊玫发现零铃上去之后,那个老师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手机明显操作了比之前更加长的时间,然而最后零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就回到座位上了。

  就这样,等到最后一个拿着手机走上去的学生回到座位之后——

  “招呼的话,就用这个打吧。”老师晃了晃自己的手机,伊玫也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待机界面上多了一个新的东西。

  “武装特勤员即时情报交换系统,这会是今后陪伴你们走过每一个角落的伙伴。”

  老师的话音刚落,伊玫的手机便切入了一个崭新的界面,伴随着冰蓝色的背景之下,一面灰色的盾牌浮现了出来,随后是若隐若现的数字c字母以及符号如雪花般在冰蓝色的背景之下若隐若现。

  “武装特勤员即时情报交换系统,启动,系统自检开始,正在进行身份验证,编号sa61000,身份验证通过,——”无法分清男女的冰冷声音从伊玫的手机里突然响起,她差点就下意识地将手机直接扔掉了。

  然而她也猜到了,是所有人的手机里都冒出来了这么一句,声音并不大,但是这种音色哪怕听不清楚,只要听见大概就能得到这样的判断。

  最后,伴随着象征校徽的灰色盾牌缩到右上角的角落,浮现出来的是冰蓝色的背景之上那简洁却蕴含着许多功能的操作界面。

  “这就是我的自我介绍了。”老师轻轻地点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后,眼前的系统随即便发出了提示音:

  “收到新的消息。”

  伊玫大概明白这应该和收到邮件是一个道理,便轻轻地点了一下界面上那个微微闪烁的图标。

  上面只有很简短的话语。

  ——余薇薇,1年级1班班主任,武装特勤员即时情报交换系统应用课教员。

  “欢迎来到1年级1班,新同学们,不管你们在入学仪式,亦或者刚才的招呼中表现如何,那都已经是过去时了,在不了解情况的突发事件中失败并不算什么,更何况——”

  说到这里,余薇薇的目光移到到伊玫这边,伊玫从她那双漆黑的眼眸里读出了一丝得意的意味。

  “——在坐的各位也有着表现良好的同学,我希望在之后的学业中你们都不要被一时的失败与成功所影响,毕竟走出校门之后,责任和义务才会真正落在你们的肩上。”

  但是余薇薇的目光并没有在伊玫身上停留多久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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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课仅仅只是一些情况介绍而已,但是已经有好几处让伊玫很头大了。

  首先是是必修的,虽然余薇薇在课堂上一直强调武装特勤员即时情报交换系统这个可以简称为武装情报系统的东西得使用对于擅长使用手机个电脑的年轻人来说根本没有难度,关键是如何应用到任务中。

  “我感觉我已经被排除在年轻人之外了”

  “我之前就向您提过的,这是必备技能,希望您不要逃避。”

  伊玫看了看现在变得极为陌生的手机上那全新的系统,然后便无奈地将视线移开了。

  随后是选课的问题,课程分为必修课和选修课,选修课算是业余爱好一类的东西可以先不谈,必修课除了要完成所有的基础之外,还必须选择其中一项进行精修。

  然而伊玫根本考虑不到精修那一步了,因为武装情报系统应用课是必修的。

  还有就是,武勤作为维护社会稳定的职业之一,一般的武勤是不可能像独狼一样单独行动的,所以在学校的期间就会建立队制度,由学生自行组队,在武装情报系统里进行登记,以后会接到的出勤任务都会以队的形式去完成。

  于是——

  “”

  伊玫看着从下课开始就喧闹着打成一片的同班同学,又看了看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盯着自己的零铃。

  “组队的事情要怎么办?”伊玫斜着眼问零铃。

  “我的建议是我跟您进入同一个队伍,这样对于您监督我会更加的方便。”

  “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伊玫苦着脸看了看周围那些已经开始互相交流的同学们,总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那种可以随意加入某个团队的交流能力,并且,不知道是不是伊玫的错觉,她总觉得一下课之后坐在她周围的学生都自然而然地离开了座位,好像她的周围是什么不能进入的区域一般除了一个人。

  因为周围的椅子上都没有人了,所以坐在那个位置的人就显得特别显眼。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的少女,但是她那双从发丝下冒出来的尖尖的耳朵说明了她并不是一个人类,而是精灵。

  擅长使用负向魔力来影响周围环境的种族,撇开其他的东西,最直观的就是他们的耳朵必然是细且尖锐的。

  少女也正看着伊玫,如一朵静静开放的花朵般美丽优雅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因为笑而眯起来的眼眸之下透出了一丝浅浅的蓝色,尽显秋水般的柔和。

  尽管其美貌相当出众,甚至将身上和她们同款的校服穿出了典雅的感觉,但是她的身上有着和她的美貌更加引人注目的东西。

  她的身后别着一柄将近一米的武器,从雪白笔直的鞘型能猜到那大概是把长刀,但那刀从女的腰间反向上挂在少女的身后,仿佛与少女同为一体,丝毫没有显得突兀。

  “又见面了呢?”对方发现伊玫也在看自己之后便率先开口了,柔柔的声音却传递出了一个伊玫不能忽略的信息。

  “又?”伊玫有些疑惑地看着少女,却完全没有见过面的印象。

  “啊抱歉,还没自我介绍吧?我叫甄郝荷荷,很高兴能够成为同班同学。”

  “啊我叫伊玫,她是——”和零铃相处了一天的伊玫突然就有点不习惯甄郝荷荷那柔软的态度,然后抬起手想要介绍一下零铃,却又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零铃的身份——

  “零铃。”伊玫没想到零铃接着自己话继续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伊玫和零铃啊”对方将手指轻点在唇边,像是在思考一般,随即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明白了,如果觉得我的名字太复杂,叫我荷荷就行了。”

  伊玫一直在注意眼前这个让她们称呼她为“荷荷”的同学的态度,她本以为零铃的身份会被忌惮,然而对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这种距离,说是看不见零铃脖子上的那个项圈是不可能的。

  “其实伊玫和零铃在入学仪式上的表现看得我真的很惊讶哦,两位其实是认识了很久的么?”甄郝荷荷只要一笑眼睛就会眯起来,然而她大部分时候都是面带微笑的,所以总是给伊玫一种她一直在闭着眼睛的感觉。

  “不。”“不。”又是一次异口同声的回答,伊玫注意到甄郝荷荷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也想起这一次和昨天轻羽学姐采访她们的时候一样。

  “那个甄——”

  “叫我荷荷就好。”对方依旧是一脸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那荷荷同学,我能问你个问题么?”伊玫想到自己一定要解开这个疑问。

  “荷荷同学啊也行。”对方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便急忙应道,“没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呢?”

  “你为什么会觉得”伊玫指了指零铃又指了指自己,“我们认识了很久呢?”

  因为轻羽学姐之前也是这么问的,这说明了一定有某种理由,让她们都会这么想。

  “因为你们在入学仪式上对抗楚幽月学姐的表现简直就像是配合了很久一样,那种感觉吧。”甄郝荷荷想了想之后,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啊?”这一次轮到伊玫诧异了,因为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干过什么能被说成是这样的事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似乎是看见了伊玫的反应,甄郝荷荷略微沉思了一下,便笑着从衣兜里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整个涂成银灰色的智能手机,甄郝荷荷那玉葱般的手指在屏幕上操作了两下之后,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伊玫和零铃身边。

  这时伊玫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甄郝荷荷裙子不是短裙,而是能把膝盖都盖住的黑色长裙,有些飘摇的裙摆下面是能看见一双被黑色丝袜包裹的脚,以及高雅的褐色皮鞋。

  “啊,这个是”像是感受到了伊玫的视线,甄郝荷荷有些不好意思似地微微掩住了脸和裙子,“因为我觉得这裙子可能有点短,所以就连夜加长了一点。”

  “真厉害啊”听见这个的伊玫不由得发出了惊讶的感慨,因为伊玫只会缝一些掉了的扣子之类的东西,并且她完全没有看出来这长裙有任何加工的痕迹。

  “我刚才搜索了一下,新时代武勤学院的校规中并没有针对校服改造的条款。”零铃默默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伊玫无比地好奇零铃究竟是什么时候搜索的,但是视线还是停留在甄郝荷荷的裙子上。

  “请不要看我了啦!”甄郝荷荷发出怪不好意思的声音轻嗔道,然后双手将手机递到了零铃的桌子上,方便伊玫和零铃观看什么东西。

  等到伊玫看向那光滑屏幕的一瞬间,才发现是个视频。

  是昨天,她们在广场上的时候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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