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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飞驰而过的摩托

  “我本来以为,伊玫你那么积极地向甄郝荷荷提出要领取的这个会是个不一般的任务,结果”

  旧昕语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挥动手里的扫帚,将不算干瘪的落叶扫到簸箕里。

  “居然是来帮养老院忙”

  没精打采的蓝色眸子扫视了可以被称为安详的养老院院子,孤零零的建筑是老人们居住的地方,在橘色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掉粉的墙壁应和着这个略显萧瑟的环境。还算宽阔的院子里只有几个准备迎接夕阳的老人,种植在院子里的常青树时点缀着属于自己的一片绿色,如果落叶太多确实又有些不美观,所以员工请假的养老院才会请求武勤的协助来帮忙干杂货。

  于是伊玫她们四个身上还带着武器的年轻武勤放学后应邀而来,也只能在早已见怪不怪的老人慈祥的注目之下拿起打扫工具,开始真正的任务。

  “年轻人嘛,就是要多磨练,我年轻时也是这样过来的。”佝偻的老人本来还想多说什么,便被棋友叫去下棋去了。

  “来帮忙有什么不好么?”伊玫将部分落叶扫到了树下,虽然说是要清理落叶,但是只有留下一部分,树才能长得更好,“队长也同意了。”

  “不”旧昕语的目光移到了微笑着将装了树叶的簸箕倒到生锈的垃圾车里的甄郝荷荷,“只是反差有点大我本以为等级的武勤主动申请的会是更加不一样的任务。”

  “我们毕竟才刚入学啊。”甄郝荷荷眯起眼睛望着旧昕语,“等级也不代表能够为所欲为啊。”

  后来,队的队长由甄郝荷荷担任,因为这四个人里,伊玫是个连武装情报系统都用不熟的人,直接被零铃一票否决;零铃则是担忧会发生与上次相仿的事情所以放弃担任队长;旧昕语说了什么“自由才是我的追求”之类不知道有什么关联的话就拒绝了。

  最后这个“重任”只能落在甄郝荷荷头上,还好甄郝荷荷也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

  夕阳下的落叶在最后的微风中微微飘摇,只有扫帚刷刷的声音在被拉长的影子间流转。

  “不过伊玫你为什么会想到要来这个任务?”旧昕语原本那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也很快就被抛到脑后了,她故意像舞剑似地甩动扫帚,最后笑着指向了伊玫,“之前也是,很积极地就领下了那个送雨衣的任务,有什么理由么?”

  伊玫想了想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目光落在了默默打扫落叶的零铃身上。

  “是因为零铃么?”甄郝荷荷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试着询问。

  “”旧昕语的视线落到了零铃身上,又移回到了伊玫的身上,语气里的欢乐荡然无存,“因为‘帮助老年人打扫卫生’会比‘参加巡逻’这种履历看起来更适合作为重返社会该有的品质,是么?”

  “你”伊玫的内心有些惊讶,因为旧昕语完完全全地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哪怕是对于她们这种刚入学的级武勤,也有着“巡逻某一片街区”这种相对来说更像武勤身份一点的任务。

  但是伊玫没有向身为队长的甄郝荷荷提出这样的任务,而是领取了帮助养老院老人的任务。

  因为她觉得,这样的任务,能够更好地向少管所证明零铃是个没有问题的人。

  这是她现在最大的目的。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旧昕语夸张地远离了伊玫一步,好像伊玫会吃了她似地双手环抱住自己,“你之前因为操作失误发了个什么文件到武勤队专用络里你不清楚么?虽然零铃很快就删掉了,但我还是看见了啊?”

  “”伊玫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在学习如何使用武装情报系统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把花上悠给她的邮件上传到全队可见了,零铃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伊玫说是误操作之后零铃就把上传的邮件撤回了。

  “所以感觉如果要保卫什么机密数据,怕是根本不能交给你呢~”旧昕语眯起眼睛,一副戏谑的笑容盯着伊玫,“敌人不用抢就直接拱手相让了。”

  “我会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对于旧昕语的调侃,零铃插了一句进来。

  “所以啊。”旧昕语的笑容突然变得很无奈,“你再看看你们俩那形影不离的样子我已经忍住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很久了好哦?”

  “”伊玫嘴角有些抽搐地转过去看着甄郝荷荷。

  “嗯怎么说呢”甄郝荷荷的微笑依旧柔和,但也写着藏不住的尴尬,“我们倒是不介意啦,但是已经有不少同学来问过我零铃她”

  甄郝荷荷那一直都是眯着的眼睛征求性地望了望零铃。

  “如果是有什么想说的话,请不用介意。”零铃的回答一如既往。

  “有的同学还是很好奇零铃的身份的”

  “”伊玫就想起为什么她和零铃的身边总是只有甄郝荷荷和旧昕语,别人不仅在和她们保持距离,就连眼神也怪怪的。

  “其实我觉得伊玫你的心也是很大了”旧昕语看着远方的夕阳,橘色斜光在她的脸上打下一层柔和,“我本来还等着你自己主动解释的,结果没想到——”

  旧昕语吊起眼角,一副“受不了你了”的无可奈何表情:“你居然真的不打算说什么啊,不过现在也不用说了,我觉得我们都清楚了。”

  甄郝荷荷也是在一边苦笑了一下。

  “抱歉”伊玫只能为了自己没有说清零铃的身份而道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我又不是要责备你什么。”旧昕语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平时那副灿烂的笑容,“只是想一吐为快而已。”

  “毕竟我们是朋友啊。”甄郝荷荷似乎像是在忍耐什么似地笑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夕阳的缘故,伊玫总觉得她的脸有些红,“并且这样不是更加有青春的感觉么?”

  伊玫完全感觉不到青春的感觉,甄郝荷荷偶尔蹦出这种与她端庄的气息不相符的话时,伊玫自动默认成她是在复述歌词。

  “我是不知道零铃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变成少年犯的,但是啊。”旧昕语的目光重新放到了远方的斜阳之下,像是在思考什么,“现在的我是武勤,我只是想帮助同队的朋友罢了。”

  “我觉得零铃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出什么违法事情的孩子”甄郝荷荷轻轻笑了笑,“这不仅仅是伊玫你一个需要做的事情,帮助朋友义不容辞。”

  然后甄郝荷荷低声补充了一句:“早就想这么说了”

  “请不要以貌取人,这样可能会犯下不必要的错误。”依旧在不停打扫几乎已经打扫完的落叶的零铃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旧昕语和甄郝荷荷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伊玫只能无言地抬起手捂住脸,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接下这句话。

  然后,旧昕语面无表情地走到零铃的身边,慢慢弯下腰——

  伸出手指轻轻地揪住了零铃的脸,拉了一下:“不错,弹性还可以。”

  “请问您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零铃并没有反抗,只是用金色的眸子默默地看着旧昕语。

  “我们是在帮你说话啊。”旧昕语一副赌气的模样,“你就不能配合一点么,姐姐。”

  “即便我们之间存在着朋友关系,我也希望您能够客观理性而非感性地看待我,并且,我的年龄比您的更,无需称呼我为姐姐。”

  旧昕语本来只是一气之下故意的称呼,反而让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沉默的伊玫想起了一件事。

  她没有询问过零铃的过去。

  “你如何确定我的年龄就一定比你大啊?”旧昕语依旧轻轻揪住零铃的脸,像是在玩似地又拉扯了两下。

  “能够进入新武学院的人类c兽人和精灵的年龄都必须在14岁以上。”零铃依旧在一本正经地分析,但是她的下一句话——

  “如果按照人类c兽人和精灵共用的年龄计算法,从我诞生开始计算,我现在只有不到岁。”

  “”旧昕语松开了手,一脸诧异的表情。

  实际上,伊玫和甄郝荷荷,也是同样的表情。

  “等一下,我记得你”伊玫回想起了一个让她感到不对劲的事情。

  夕阳的余晖布满了整个养老院的院子,却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在少管所就待了快一年吧怎么可能才”

  那是伊玫从邮件里,零铃仅有的个人资料中找到的信息。

  而那个信息上,是没有年龄的。

  伊玫的这句话,让旧昕语和甄郝荷荷都同把目光放在了零铃的身上。

  橘色的斜阳将零铃微微飘摇的长发染成了淡淡的暖金色,的身体在地面上勾勒出长长的影子,这一刻的零铃看上去有些梦幻,像是会随着太阳的落山消失在这片光辉之中。

  “这是无法言说的事情,还请谅解。”

  这是第一次,零铃拒绝了伊玫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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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住在这么近的地方么?”伊玫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楼房,她们路过这里之后,旧昕语便停下了脚步。

  “也不能算是‘家’啦”旧昕语不知道为什么目光有些躲闪,一副很心虚的样子,“算是租的住所之类的吧?”

  伊玫看了看这栋楼房,仅仅只有两层的屋子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更像汽车旅馆,因为一楼那由合金钢板打造的车库门几乎就占据了整个正门墙壁,除了一个供人出入的门之外再无其他,从外观上就能完完全全地感受到这就是一个车库。

  而车库一侧有一座单跑楼梯通向二楼的房间,从外观上看整体大和伊玫租的房屋比也还算宽敞,不过单看外面那光秃秃的装潢也的确很符合“租”这个词。

  “今天的话,就——”

  旧昕语本来打算说些什么的,但是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和那天,她们第一次去逛d店的时候,旧昕语与她们匆匆分别之前的铃声。

  调子是一样的,这种刻意的急促调子完全透露出了一股“有急事”的意味。

  并且,这一次的声音,比起上一次的更急,如果说上一次的是催促,那么这一次,就是警告了。

  旧昕语那蓝色的眸子有些焦虑地看了伊玫她们三个一眼,犹豫了一瞬间,但还是一副狠下了心的样子,摁下了接听键。

  然而,旧昕语还没来得及将手机放到耳边,手机连免提都没有开,对方那急促的声音就大到伊玫她们都能听清了。

  “公主!千金的手下骑着黑色摩托向你住的地方去了!没有车牌!车手穿着白色的风衣很明显!”

  旧昕语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直接头也不回地打开车库的门冲了进去。

  还没有等伊玫她们反应过来,车库的门就已经打开了,钢铁巨兽般的黑色摩托车那凶悍的车头从展开的车门钻了出来,轰鸣的引擎仿佛咆哮的喉咙。

  而坐在上面的,是不知道何时换上了上次在腐败区见面时那身带着锁链的黑色连衣裙与黑色风衣,灰色的长发已经完全盘进了全覆式的黑色摩托车头盔里,那仅仅从头盔里露出的蓝色的眼瞳锐利如剑,这身介乎于辣妹和女暴走族之间的打扮让她看上去像是要去飙车一般。

  旧昕语将头盔上单项透光的挡风玻璃拉了下来,彻底挡住了眼睛。

  “你们今天就先回去吧!我——”

  然而旧昕语的话还没有说完,伊玫就跳上了她的摩托车,坐在了她的身后。

  “伊玫你——”

  “这么大的摩托车,应该还能带我一个。”

  零铃也灵巧地跳了上来,坐在了伊玫的身后,什么也没说。

  而甄郝荷荷则是提了提自己的裙子,贴着零铃侧坐在了摩托车最后,但是相对于旧昕语的这个近乎超级摩托车的钢铁机械而言,甄郝荷荷那姿势更像是一个优雅的少女坐在爱人的自行车上。

  “那个姿势会掉下去的”旧昕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绝不愿意像伊玫和零铃那样跨坐在摩托车上的甄郝荷荷用长刀刀柄卡住了摩托车测的后杠,另一只手抓住了零铃。

  “”旧昕语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开口了。

  因为一个高速逼近的声音划破了空气,带着由远及近刺耳的摩擦与轰鸣。

  那是另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以本不该出现在这条街道上的速度疾驰而过,只在视野里留下了白色风衣的一角。

  “啊啊啊啊啊!算了!坐稳了!”

  坐下的钢铁那凶悍的引擎发出猛烈的咆哮,带着剧烈的震动,如猛虎扑食般电射而出,以一个巨大的角度切入了街道,向着刚才驶过去的摩托崩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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