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光暗
是梦?
阳光被薄透的雾气映射成五色缤纷,涓涓细流汇聚成碧绿清潭,簇拥的森林边孤独的一间木屋,俏皮的屋角上挂着金色的钟铃,铃声在此处回荡。
“懒猪懒猪”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回荡。
扰人清梦,真烦!
“大懒猪”那人又喊。
是谁是谁,真烦真烦!
“懒猪懒猪懒猪,大懒猪!”
没完没了,到底是谁?烦死了!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一双月亮,不对不对,是一双月牙儿,也不太对,月牙儿怎么会有一对。
“你可算醒了,我一个人无聊死了!”月牙说话了,晃动着手腕上红色丝带固定下的金色小钟,露出一对好看的小虎牙。
金色的小钟很漂亮,但他更喜欢她的眼睛,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那双月牙儿。
他吃着她采来的浆果,她眨着眼看着他,他突然呛了一下。
“你脸红什么?”她问。
“呛的”他咳嗽。
“你看起来好像非常喜欢我哦!”她说。
“啊没”他努力清着喉咙。
“那就是不喜欢咯?”她追问。
“不是不是,当然喜欢!”他急急回答。
“哈,你脸更红了,像嗯像小红的屁股!”她嘴角上翘,像一条弧线更大的月牙儿。月亮其实也挺好看,张玄灵这样想。
“小红是谁?”他问。
“小红是只猴子”她眨着眼。
原来她只是喜欢看猴屁股还真是奇怪啊,张玄灵又这样想,挠挠头。
阳光似乎多了一些,在缭绕的迷雾中,从木屋向东走上三百步能看见一个高大的阴影隐藏在迷雾的另一面。
青青总是喜欢远远望那高大的身影,这个时候的张玄灵总是在她身边安静等待,等她突然歪着脑袋,眨着好看的眼睛看着他说我们去采果子吧。他能感觉的这个时候那双眼中只有他,仅仅有他。
这让他忘记惦念那间旧小的木雕铺子,老头子坟头又该拔掉的阴草,以及头顶不知还能照耀几时的阳光,小霞那只跌出眼眶的眼球。
简简单单的生活,青青每天乐此不疲逗弄着张玄灵,而张玄灵除了应对青青之外,每天期待着太阳升起。这对于生活在沉州的人们太过重要,重过生命。
青青突然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夜还极深的时候就出发。
“喂喂,我们要去哪?”张玄灵晃动着被紧紧抓住的手臂。
“去拥抱阳光!”青青调皮的笑声传来。
“拜托,你几岁?连我都知道阳光是无形的好吧除了”张玄灵忽然想到那个女人,很漂亮,是他见过最漂亮但也是最可恶的,这样想着慢了两步又被青青拖拽着加快速度。
“那我们就抓住太阳!”青青说的很认真。
“用什么抓?”张玄灵回过神来觉的有必要配合一下这个小疯子。
“用这个!”青晃动了一下挂在她手腕上的钟铃。
天渐渐开始迷蒙,泛起鱼白。两人终于到达目的地,那是一座山的顶峰,开满金色的小花。张玄灵看着身边得少女:“你抓太阳干嘛?它好好的在那儿不是挺好?”
“可你那里没有啊!”青青答。
“给了我,你怎么办?”张玄灵说,太阳又升起来一点点。
“不用担心我,我不怕黑的,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还我就行”青青叉着腰一副很大气的模样。
“你都知道了啊?”张玄灵默默低下头看着脚尖。
“小灵儿你知道吗,我们要分开了,可能很久很久,所以我要把太阳抓下来送给你,你不觉着小灵儿和小钟儿听起来更配吗?”少女笑着,笑意将刚升起得朝阳比下去。
“我要走了?”张玄灵声音有些颤抖,他现在有点不那么关心太阳了。
“早晚都要走的,不然我爬这么高干嘛?累死人的!”青青皱着鼻子,解下手腕上的钟铃。
“可我不想走!”张玄灵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安啦安啦,你不走难道想一个人留在这?你知道这是哪吗?就你这个笨样子会饿死的好吧,连哪种果子要烤着吃,哪种生吃好吃你都不知道!”青青摆摆手,认真的举起金色小钟,将开口对准太阳。
“你也要离开?”张玄灵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当然,不然一个人留在这里?傻死了!”青青手腕画着圈,转动小钟。
“你要去哪?不然不然带我一起?”钟铃在少女手中一点一点放大,张玄灵并没觉着惊讶。
“我当然是要回家,我跟你讲,我那些亲戚朋友可都是会吃人的,还不吐骨头!你不怕啊?”青青盯着越来越来越完整的太阳皱起好看的眉毛。
“那还是算了,被吃可不好玩”张玄灵犹豫了很久,很失落,被吃掉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心里这样想。
“是吧,所以你还是乖乖回你该回的地方,以后还会再见的”青青终于准备放弃,小钟开始在她手中一点点缩小,变回原来的模样。
“真的?”张玄灵重新燃起希望。
“当然是真的!”青青拽过少年的手掌,将温热的金色钟铃放在他手心轻轻说:“只要你当个盖世英雄!”
一刹那,什么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光亮,炙热而火辣,不知是不是错觉,张玄灵感觉自己被一具温暖的躯体所包裹。光芒散尽,看清眼前人,小灵儿有些发愣。前一秒他还在和青青告别,这一刹那就与她重见,那个他拼了命也要踹上一脚被火焰围绕的讨厌女人。
是在空中,云彩在脚下仿佛能感觉到软绵,眼中任何东西都变的渺小,女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张玄灵看着她被映成金黄色的侧脸,回想刚刚唇边柔软触感,光太亮,他有些分不清是她还是她
没来由,他想起那一刻,少女弯着好看的眼睛说:“我叫青青,柳青青青,不许忘记哦!”
一滴火红如焰的鲜血在空中绽放,殆尽。
是梦!
黑无边际的黑暗,告别光明,被黑暗笼罩,这不是夜,没有天明的希望。
这一定是梦!
有流水声,仔细听,有什么人的歌声回荡,诱人。
这是一处地宫的甬道。张玄灵清醒的那一刻闭着眼等待了三百个心跳的时间,没人叫他懒猪,也没人笑他是猴屁股,更没人喊他小灵儿。
他蹲坐在地上,手心攥着散发微微金光的小钟,仿佛一颗小小太阳。他想不起来怎么到达这里,也许是被人抱着太累就睡着了,也许是一切只是个梦,等他睁开眼就到了这里。
想不通就不要想,他感到肚子饿了,于是起身,迈出第一步。
他知道,这里没有她喜欢的青青,不会再有人给他烤果子吃,虽然那些果子真的很难吃。
黑暗中的小钟越来越明亮,借助光亮,张玄灵寻着不知停歇的歌声走去。
一路上,甬道的墙壁上蔓延着血红色壁画,画上是张玄灵从未见过的沉州,有阳光,有战争,有鲜血,直至壁画深处,最后一幅看尽,墙壁上出现发出微弱光芒的精致萤石,照亮黝黑石门。
张玄灵深吸一口气,轻轻扣动门上石环礼貌的问:“请问有人在吗?”
歌声忽然中断,过了一会儿,巨大的石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身素衣的长发少女提着照明的灯笼出现在他面前。
她说:“你来了?”
张玄灵愣了愣,露出微笑问:“你知道我来?”
少女不回答,示意他跟上。
宫殿里充斥着被雕刻成将卒模样的大块萤石,持矛悬剑。少女带着张玄灵来到一间石屋,屋内石桌上整齐摆放着几盘还散发热气的饭菜,少女示意小灵儿坐下,然后她放下灯笼帮张玄灵盛了饭放在他面前,自己静静坐在他对面等待。
这也许是张玄灵吃过最好吃的饭,这也许是张玄灵见过最古怪的少女。但他依旧一口一口将饭菜吃光,因为真的好吃,好吃的谁都想吃。
“我们以前见过吗?”张玄灵忍不住问,他太好奇这个安静的少女了。
少女并不回答,熟练的收拾碗盘,提起灯笼离开。
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多的他已经看腻了雕刻细致入微的萤石,而少女一如既往,送饭,收拾,离开。
这一次少女离开,张玄灵只犹豫了一下,便决定偷偷跟在她身后,决定要搞清楚一些什么事情,即使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漆黑得甬道被萤石映照成幽绿色,少女手中提着的灯笼发出温暖的光芒,让四周阴冷的气息褪去。
张玄灵小心翼翼的跟在少女身后在地宫中兜兜转转了小半个时辰,随着少女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殿,隐藏在阴影中,看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大殿正中,台阶上的王座中坐着一个人,现在看过去更像是坐着一套“盔甲”,伤痕累累却咄咄逼人。少女将灯笼轻轻放在地上,仰着头静静望着那副“盔甲”像在朝圣。
整张王座中最显眼的确是盔甲手中的那柄剑,一柄苍劲狰狞的剑,安静的树立着却像对天地咆哮,透着不甘。
张玄灵的目光完全被剑身所吸引,以至于连少女转向他的方向都没注意到。
“你在看什么?”空旷的大殿上有少女清灵的声音回荡。
“看剑,你不觉着它很可怜?”张玄灵眼珠没动。
“哪里有什么剑?”少女好奇问。
“就在那!王座的盔甲手里!”张玄灵指着王座道。
“哦它杀死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你不怕它?”少女又问。
“我见过的人的确不多”张玄灵终于意识到在这个地方能与他说话的只有少女。
“你对我很好奇?”少女温婉得眸子注释他。
“没就是太无聊了”张玄灵没底气的答。
“无聊?你很快就不无聊了”少女嘴角忽然笑笑,勾起一抹不一样的风采。
“我又要离开了?那你呢?你也离开吗?”张玄灵拍着额头,想到什么,那双月牙儿,那个曾经望着远方的身影,曾经在唇边停顿一霎的柔软 ,很伤脑筋。
“这里是我家啊,我走去那里?”女孩答。
“那你家还真是挺大的,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张玄灵觉着如果女孩能多笑笑他就不会觉着那么无聊了。
“漆夜”少女答。
“好古怪的名字,谁给你起的?”张玄灵挠了挠头。
“不是名字是封号”少女瞪了他一眼。
“哈哈,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的名字这么古怪,那你的名字叫什么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记住你”张玄灵打着哈哈,遇见漂亮姑娘就这样,嗯,变成这样,男孩都这样。
“戚七七”
“七七七?嗯好吧上面那人给你起的?”张玄灵指着那副“盔甲”
“嗯!我的父皇,曾经沉州至高无上的王者!”少女望着盔甲的眼神有些忧伤。
“那他先不说这个,你觉没觉着房子好像有点晃,不会是地震了吧?”突然而来的晃动让张玄灵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可目光延伸到极限便是黑暗。
少女不理会,紧紧拉着他急急在甬道中穿梭。直到某处,水声涛涛,少女站定,张玄灵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
“七七七,我会记住你的,你做的饭很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你既然不走,有了机会我一定会回来找你,虽然我并不清楚这是哪,但我会一定会寻来世间最美味的东西煮给你吃,虽然我还不是很会做饭,以前有个跟你一样对我特别特别好得姑娘说如果我一个人生活可能会饿死自己,所以我会努力学好做饭!”
“你已经浪费了一次机会,傻瓜!”
尔后,轻轻一推他的胸口,张玄灵顺着不知何时在他身后开启的石板跌下,顺流而下。
下次见可能就是下一辈子!
大地还在晃动,少女提着灯笼,注释良久,空气中忽然传来好听的笑声,温暖的光渐行渐远。
“当个盖世英雄!然后给我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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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被薄透的雾气映射成五色缤纷,涓涓细流汇聚成碧绿清潭,簇拥的森林边孤独的一间木屋,俏皮的屋角上挂着金色的钟铃,铃声在此处回荡。
“懒猪懒猪”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回荡。
扰人清梦,真烦!
“大懒猪”那人又喊。
是谁是谁,真烦真烦!
“懒猪懒猪懒猪,大懒猪!”
没完没了,到底是谁?烦死了!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一双月亮,不对不对,是一双月牙儿,也不太对,月牙儿怎么会有一对。
“你可算醒了,我一个人无聊死了!”月牙说话了,晃动着手腕上红色丝带固定下的金色小钟,露出一对好看的小虎牙。
金色的小钟很漂亮,但他更喜欢她的眼睛,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那双月牙儿。
他吃着她采来的浆果,她眨着眼看着他,他突然呛了一下。
“你脸红什么?”她问。
“呛的”他咳嗽。
“你看起来好像非常喜欢我哦!”她说。
“啊没”他努力清着喉咙。
“那就是不喜欢咯?”她追问。
“不是不是,当然喜欢!”他急急回答。
“哈,你脸更红了,像嗯像小红的屁股!”她嘴角上翘,像一条弧线更大的月牙儿。月亮其实也挺好看,张玄灵这样想。
“小红是谁?”他问。
“小红是只猴子”她眨着眼。
原来她只是喜欢看猴屁股还真是奇怪啊,张玄灵又这样想,挠挠头。
阳光似乎多了一些,在缭绕的迷雾中,从木屋向东走上三百步能看见一个高大的阴影隐藏在迷雾的另一面。
青青总是喜欢远远望那高大的身影,这个时候的张玄灵总是在她身边安静等待,等她突然歪着脑袋,眨着好看的眼睛看着他说我们去采果子吧。他能感觉的这个时候那双眼中只有他,仅仅有他。
这让他忘记惦念那间旧小的木雕铺子,老头子坟头又该拔掉的阴草,以及头顶不知还能照耀几时的阳光,小霞那只跌出眼眶的眼球。
简简单单的生活,青青每天乐此不疲逗弄着张玄灵,而张玄灵除了应对青青之外,每天期待着太阳升起。这对于生活在沉州的人们太过重要,重过生命。
青青突然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夜还极深的时候就出发。
“喂喂,我们要去哪?”张玄灵晃动着被紧紧抓住的手臂。
“去拥抱阳光!”青青调皮的笑声传来。
“拜托,你几岁?连我都知道阳光是无形的好吧除了”张玄灵忽然想到那个女人,很漂亮,是他见过最漂亮但也是最可恶的,这样想着慢了两步又被青青拖拽着加快速度。
“那我们就抓住太阳!”青青说的很认真。
“用什么抓?”张玄灵回过神来觉的有必要配合一下这个小疯子。
“用这个!”青晃动了一下挂在她手腕上的钟铃。
天渐渐开始迷蒙,泛起鱼白。两人终于到达目的地,那是一座山的顶峰,开满金色的小花。张玄灵看着身边得少女:“你抓太阳干嘛?它好好的在那儿不是挺好?”
“可你那里没有啊!”青青答。
“给了我,你怎么办?”张玄灵说,太阳又升起来一点点。
“不用担心我,我不怕黑的,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还我就行”青青叉着腰一副很大气的模样。
“你都知道了啊?”张玄灵默默低下头看着脚尖。
“小灵儿你知道吗,我们要分开了,可能很久很久,所以我要把太阳抓下来送给你,你不觉着小灵儿和小钟儿听起来更配吗?”少女笑着,笑意将刚升起得朝阳比下去。
“我要走了?”张玄灵声音有些颤抖,他现在有点不那么关心太阳了。
“早晚都要走的,不然我爬这么高干嘛?累死人的!”青青皱着鼻子,解下手腕上的钟铃。
“可我不想走!”张玄灵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安啦安啦,你不走难道想一个人留在这?你知道这是哪吗?就你这个笨样子会饿死的好吧,连哪种果子要烤着吃,哪种生吃好吃你都不知道!”青青摆摆手,认真的举起金色小钟,将开口对准太阳。
“你也要离开?”张玄灵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当然,不然一个人留在这里?傻死了!”青青手腕画着圈,转动小钟。
“你要去哪?不然不然带我一起?”钟铃在少女手中一点一点放大,张玄灵并没觉着惊讶。
“我当然是要回家,我跟你讲,我那些亲戚朋友可都是会吃人的,还不吐骨头!你不怕啊?”青青盯着越来越来越完整的太阳皱起好看的眉毛。
“那还是算了,被吃可不好玩”张玄灵犹豫了很久,很失落,被吃掉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心里这样想。
“是吧,所以你还是乖乖回你该回的地方,以后还会再见的”青青终于准备放弃,小钟开始在她手中一点点缩小,变回原来的模样。
“真的?”张玄灵重新燃起希望。
“当然是真的!”青青拽过少年的手掌,将温热的金色钟铃放在他手心轻轻说:“只要你当个盖世英雄!”
一刹那,什么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光亮,炙热而火辣,不知是不是错觉,张玄灵感觉自己被一具温暖的躯体所包裹。光芒散尽,看清眼前人,小灵儿有些发愣。前一秒他还在和青青告别,这一刹那就与她重见,那个他拼了命也要踹上一脚被火焰围绕的讨厌女人。
是在空中,云彩在脚下仿佛能感觉到软绵,眼中任何东西都变的渺小,女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张玄灵看着她被映成金黄色的侧脸,回想刚刚唇边柔软触感,光太亮,他有些分不清是她还是她
没来由,他想起那一刻,少女弯着好看的眼睛说:“我叫青青,柳青青青,不许忘记哦!”
一滴火红如焰的鲜血在空中绽放,殆尽。
是梦!
黑无边际的黑暗,告别光明,被黑暗笼罩,这不是夜,没有天明的希望。
这一定是梦!
有流水声,仔细听,有什么人的歌声回荡,诱人。
这是一处地宫的甬道。张玄灵清醒的那一刻闭着眼等待了三百个心跳的时间,没人叫他懒猪,也没人笑他是猴屁股,更没人喊他小灵儿。
他蹲坐在地上,手心攥着散发微微金光的小钟,仿佛一颗小小太阳。他想不起来怎么到达这里,也许是被人抱着太累就睡着了,也许是一切只是个梦,等他睁开眼就到了这里。
想不通就不要想,他感到肚子饿了,于是起身,迈出第一步。
他知道,这里没有她喜欢的青青,不会再有人给他烤果子吃,虽然那些果子真的很难吃。
黑暗中的小钟越来越明亮,借助光亮,张玄灵寻着不知停歇的歌声走去。
一路上,甬道的墙壁上蔓延着血红色壁画,画上是张玄灵从未见过的沉州,有阳光,有战争,有鲜血,直至壁画深处,最后一幅看尽,墙壁上出现发出微弱光芒的精致萤石,照亮黝黑石门。
张玄灵深吸一口气,轻轻扣动门上石环礼貌的问:“请问有人在吗?”
歌声忽然中断,过了一会儿,巨大的石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身素衣的长发少女提着照明的灯笼出现在他面前。
她说:“你来了?”
张玄灵愣了愣,露出微笑问:“你知道我来?”
少女不回答,示意他跟上。
宫殿里充斥着被雕刻成将卒模样的大块萤石,持矛悬剑。少女带着张玄灵来到一间石屋,屋内石桌上整齐摆放着几盘还散发热气的饭菜,少女示意小灵儿坐下,然后她放下灯笼帮张玄灵盛了饭放在他面前,自己静静坐在他对面等待。
这也许是张玄灵吃过最好吃的饭,这也许是张玄灵见过最古怪的少女。但他依旧一口一口将饭菜吃光,因为真的好吃,好吃的谁都想吃。
“我们以前见过吗?”张玄灵忍不住问,他太好奇这个安静的少女了。
少女并不回答,熟练的收拾碗盘,提起灯笼离开。
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多的他已经看腻了雕刻细致入微的萤石,而少女一如既往,送饭,收拾,离开。
这一次少女离开,张玄灵只犹豫了一下,便决定偷偷跟在她身后,决定要搞清楚一些什么事情,即使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漆黑得甬道被萤石映照成幽绿色,少女手中提着的灯笼发出温暖的光芒,让四周阴冷的气息褪去。
张玄灵小心翼翼的跟在少女身后在地宫中兜兜转转了小半个时辰,随着少女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殿,隐藏在阴影中,看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大殿正中,台阶上的王座中坐着一个人,现在看过去更像是坐着一套“盔甲”,伤痕累累却咄咄逼人。少女将灯笼轻轻放在地上,仰着头静静望着那副“盔甲”像在朝圣。
整张王座中最显眼的确是盔甲手中的那柄剑,一柄苍劲狰狞的剑,安静的树立着却像对天地咆哮,透着不甘。
张玄灵的目光完全被剑身所吸引,以至于连少女转向他的方向都没注意到。
“你在看什么?”空旷的大殿上有少女清灵的声音回荡。
“看剑,你不觉着它很可怜?”张玄灵眼珠没动。
“哪里有什么剑?”少女好奇问。
“就在那!王座的盔甲手里!”张玄灵指着王座道。
“哦它杀死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你不怕它?”少女又问。
“我见过的人的确不多”张玄灵终于意识到在这个地方能与他说话的只有少女。
“你对我很好奇?”少女温婉得眸子注释他。
“没就是太无聊了”张玄灵没底气的答。
“无聊?你很快就不无聊了”少女嘴角忽然笑笑,勾起一抹不一样的风采。
“我又要离开了?那你呢?你也离开吗?”张玄灵拍着额头,想到什么,那双月牙儿,那个曾经望着远方的身影,曾经在唇边停顿一霎的柔软 ,很伤脑筋。
“这里是我家啊,我走去那里?”女孩答。
“那你家还真是挺大的,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张玄灵觉着如果女孩能多笑笑他就不会觉着那么无聊了。
“漆夜”少女答。
“好古怪的名字,谁给你起的?”张玄灵挠了挠头。
“不是名字是封号”少女瞪了他一眼。
“哈哈,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的名字这么古怪,那你的名字叫什么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记住你”张玄灵打着哈哈,遇见漂亮姑娘就这样,嗯,变成这样,男孩都这样。
“戚七七”
“七七七?嗯好吧上面那人给你起的?”张玄灵指着那副“盔甲”
“嗯!我的父皇,曾经沉州至高无上的王者!”少女望着盔甲的眼神有些忧伤。
“那他先不说这个,你觉没觉着房子好像有点晃,不会是地震了吧?”突然而来的晃动让张玄灵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可目光延伸到极限便是黑暗。
少女不理会,紧紧拉着他急急在甬道中穿梭。直到某处,水声涛涛,少女站定,张玄灵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
“七七七,我会记住你的,你做的饭很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你既然不走,有了机会我一定会回来找你,虽然我并不清楚这是哪,但我会一定会寻来世间最美味的东西煮给你吃,虽然我还不是很会做饭,以前有个跟你一样对我特别特别好得姑娘说如果我一个人生活可能会饿死自己,所以我会努力学好做饭!”
“你已经浪费了一次机会,傻瓜!”
尔后,轻轻一推他的胸口,张玄灵顺着不知何时在他身后开启的石板跌下,顺流而下。
下次见可能就是下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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