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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有妖

  “泥腿子,谁准你走了?”白衣少女趾高气昂。

  张玄灵身形犹豫,眉心紧锁:“医药费事后我会来找你拿。”

  “三天,最多三天!让你背上那小子把鱼妖下落交代出来,不然下次就算有人保你们也无用!”说完带着黄杉少女率先离开,不给张玄灵反应。

  望着两拨人分别离开的方向,陆离望着南边轻轻叹息:“别人的终归是没自己的好用,得加把劲咯!”

  张玄灵原想把背上少年送回他做活的铁匠铺子,想了想还是背他回了家。少年家在半白山脚下不远,据说祖上也是大富大贵过的人家,就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事故中落了。

  进了破旧院落,将少年放在木板床上,张玄灵有些不大放心,让小德子看好他,自己又小跑到药材铺子求了那位走一趟就要三个铜板的古怪药铺老头来丁宅走一趟。路上又遇见铁匠铺主杨老头顺便替丁知远告了个假。

  一番折腾后这才放心回家,只是一双脚落在大门外不知该怎么踏进去,鱼尺璇早就不坐在门前摇着团扇,杆子上搭凉的衣裳也收了,屋子里有暖光微微闪烁。

  梁柱上镶嵌的那颗拇指大小的亮珠算是小院子里最值钱的一样东西了,这还是早先在林家铺子里林老头酒后高兴硬赏给他的,按着他的性子是不应该收的,要不怎么会用上一个硬字。

  少年踌躇半晌,转身打算去破庙过夜时,屋子里传来鱼尺璇的声音:“站那干嘛呢?面都凉了,洗个手赶紧吃了”

  少年犹豫了下,憨憨笑出了声应了句:“好嘞”

  夜里,半晌无话。可俗世夫妻多夜话。

  半睡半醒间,张玄灵意识模糊,听睡在木板床上的姑娘问:“你也似他那样怕我?”

  “不怕”张玄灵手指微动想挠头发又放弃。

  “明天打算去哪?”鱼尺璇又问。

  “先去城牧府,再去铁匠铺,顺便问问糖人铺子的好道长有没有办法,实在不行就得去求读书僧跟人说道说道了。”张玄灵无奈道。

  “还是不行呢?”鱼尺璇忽然做起身来,隔着一条头枕,盘着腿望着他。

  “还是不行就只能换些法子了,不过我看那些人也不像是很不讲道理的人,打人是不对的,杀人更不对,妖也好人也好。”张玄灵眼巴巴的回望过去。

  “生而为妖有错?”鱼尺璇用手托着下巴。

  “哪有的错,在魅泽,只分好坏,不论出身。”

  窗外空中有点点星光的飘荡,忽快忽慢忽闪烁,“那是什么?”鱼尺璇轻指。

  “荧虫,林老说过那虫子是持灯神女娘娘的眼泪所化,是圣虫,很有神性,也很漂亮。”张玄灵顺势爬了起来,点点荧光照在她重新打散开来的长发上,有种沁人心脾的香味萦绕鼻翼,同时也传来幽幽长语:“两百年前沉州仍有皇者,其下有一子一女,子者能征善战,善用天地灵火,女者天生赤瞳,可知前后百年,却被视为妖邪,火皇地宫中禁足十八载,少女终日不见天日唯有一盏引路明灯相陪,你说可怜不可怜?”

  张玄灵神色默然:“沉州不是这样的”

  鱼尺璇继续道:“又过数月,忽有一少年落入地宫,手捏金铃,站于少女面前,金铃绽放耀眼光芒,让少女见识了不亚于太阳般夺目的光彩,然而不知是不忍还是纯粹欺骗,少年隐瞒下沉州唯一一统的王朝已然不在,火皇已是曾经,沉州却还是那个沉州,你说那少年可恨不可恨?”

  张玄灵挠头:“骗人是不对的,可那女神也没问不是?”

  鱼尺璇白了他一眼:“后来那少年离开后又复返,带着曾经象征着火皇无限荣耀的剑甲返回,少女看似面无波澜实则心中涟沥大起。”说到她顿了一下。

  张玄灵极有眼力的问:“后来呢?”

  “后来少女提着那把名为烛照的剑将少年刺了个通透,一剑洞心,极稳极快”鱼尺璇望着窗外,听着张玄灵继续问:“少年死了?”

  “没死,却比死了更可怕。”

  “就因为心被刺没了?”

  “心很重要,远比命重要”

  窗外荧虫忽然多了起来,少女刺出那一剑时早已以泪洗面。

  清晨,鱼尺璇有些恼怒,不知为了昨晚的彻夜长谈还是今早一模样的野菜面,只是饭后不知从何处招来一只五彩色的火鸦,落在张玄灵肩头并叮嘱道:“有难处它自然会飞回找我,瞧着烦不理就是,是为你好”又在门前替即将出门张玄灵理了又理那身虽然破旧却洁净的布衣,嘴角轻轻翘起,又道:“一身正气远比一身富气来的重要,早回,我做好饭菜等你”

  按照昨晚定好行程,先去登半白山的张玄灵顺路看了丁知远,少年早已恢复神智身体也无大碍,昨日八成是被捏了个窒息休克,两成是脸面上太过于难看,怒击于心。

  两人说起三日之约,又说起姜渔,对于那妮子张玄灵远没丁知远熟悉,倒是丁知远万般回护,中间提及了几次河内美味肥硕的白鱼,张玄灵也只得笑着宽慰他这几日不要乱走,有可能的话多在铁匠铺子里呆着,多少有个人能照应,那几人也有个顾忌,随后离开。

  近了城牧府大门,一小卒正垂枪等待,见了张玄灵直接递过去一张薄纸,纸上书写大概意思是城牧大人昨日有事已带亲信离城,城中大小事务皆由河边书院读书僧代理,这倒也算是常态,只是有些巧合,昨日鱼尺璇提及此点时他就猜出大概是这么个情况,只得道了谢下山返回。

  山下倒是更加热闹了些,来往的生面孔也多了起来,偏偏好道长身前的糖人摊子比较对面书生的卦摊子冷落了许多,其实那书生的卦术未必有多灵验,只是一身儒雅气息极盛,面容俊俏,瞧着就仙风道骨,一副将将得道升仙的模样,八成也就张玄灵曾经瞧见过书生多半算是气急败坏的奇特模样,所以算是唬人之极。

  再一瞧对面好道长,青色道袍已然只见灰白,膝盖处还坏了巴掌大小,一只竹皮方扇露出大半鸡爪似的扇骨斜斜插在后衣领,全身上下就数头顶那只白玉束发唤还算能瞧的过去,只是长发这么一弄,髻不髻尾不尾的,配上一身道袍实在不伦不类,更何况身前摊子上摆放的是大小糖人,除了些懵懂稚童怕真难骗过心眼极多的成人,多亏做的是这糖人买卖。

  好道长远远见着张玄灵走来心中好是欢喜,面上若无其事恰到好处的喊了一嗓子:“走过路过别错过,现做现卖糖人三文一支,个大料足!童叟无欺”

  张玄灵口袋空空,原先是有三枚铜钱,一早出门时被鱼尺璇要了去,说是两日未见荤腥,拿了去买一指猪肉,解个嘴馋。如此,张玄灵站在摊子前脸色有些赤红,邋遢好道长脸色一时古怪尔后释然,叉腰仰头目光观天。

  张玄灵硬着头皮挤出个微笑:“好道长,丁知远”

  没料好道人大手一扬,掌心面向他“道爷我倒是能给你个赚足五枚铜板的活计,就是不知你敢不敢。”

  张玄灵咧嘴露出洁白牙齿:“好”

  好道人也不废话:“瞧着对面那沽名钓誉的臭书篓子了吗?你只要过去让他算得出一卦上签,他不但分文不取反会赔给你五铜”

  “好!”张玄灵更不废话,转身走向对面。

  摊子前仍排着四人,皆是面生,多半是外乡人,几人先后算的都是福禄气运这类,轮到张玄灵的时候,张玄灵还是没忍住老实的将好道人一番言语交代了清楚并承认自己身无分文顺带还提了几句关于丁知远之事,书生摆摆手,指着摊前绣墩示意他先坐下尔后问:“前世今生,财色气运姻缘皆可算,你问什么?”

  “问前世”

  张玄灵虽与书生面熟却从未驻足摊前,也从未有心思算上一算,他瞧着是那种像是那种儒糯,得过且过的性子,实则骨子里刚气的很,从来都觉着前世与我何干,气运与我何干,路要一步一步走,运要一点一点积攒的老农心思,至于早先就有的那些,终究会变,拿捏得住拿捏不住都是未知数,又有何必要知晓,更何况老早不有人言,卦书乃窥天术,损了阴福,张玄灵是心中过意不去的。

  而此时,木钗布衣打扮的鱼尺璇就站在他身后,虽轻却异常清晰问了个前世。

  张玄灵哑然,想说话却被那一双好看的眼睛狠狠瞪了回去,只得心中暗中计较着若是拿家中那枚明珠顶了这铜板,是赔了还是赚了,书生又会是不会翻脸,内心皆是戏。

  书生却气息一变,再无意气风发之意,似乎有些恼怒的遥望了一眼此时幸灾乐祸的好道人,叹息道:“姑娘既然已经来了,那便是上上签”

  鱼尺璇哼了一声,也不客气,伸出一只雪白手掌接下书生从腰间摘下的钱囊,拽着张玄灵离开,却又绕到糖人铺子前,重重踹了桌椅一脚,顺手夺了一对儿合起来巴掌大小的团鱼,才真正奔着桥头走去。

  魅泽城中人尽皆知传说沉州之所以是现在的沉州,是因为远远比九重天还高的天上有一对上古神人做了不该做之事,爱了不该爱之人,酿成大错。才自此白无烛照,夜无荧惑。幸好的是两百多年前沉州又出了位提灯女神,人们总算是能凑合着过活。

  “随便拿人东西是不对的”张玄灵低着头,脸色涨红。

  “你娘有没有告诉过你,随便摸姑娘小手也是不对的!”鱼尺璇挑着眉c

  “我娘没告诉过我,这些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张玄灵步子缓了一下。

  “有空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把我娶过门,张玄灵,你是傻子啊?”

  一句将张玄灵惊的险些摔了个狗吃屎,原本有些黝黑的脸皮红了又红,嘴唇哆哆嗦嗦半晌才断断续续道:“我我,你你,等我再多攒些银钱,打张像样的雕花大床,多置办些家具,还有铺子也得重新拾到拾到”

  鱼尺璇忽然打断:“那还要等多久你才会喜欢我?”

  张玄灵低着头,望着脚尖,忽然觉着这个时候要是有酒就好了,一小口,不,一小半口就好。

  霸道起来的姑娘,还真是美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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