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爪踏入滚滚红尘》正文 第12章
陶长旭让人为沐琇准备了一件新的猩红斗篷。
除夕夜里，沐琇将青儿和兰儿也接过来，一同守岁。
陶长旭喝的有点多了，左一杯右一杯，几杯下肚，他就飘飘然了。
“夫君可是醉了？”
“有点，夫人，我先回去了。”
“我陪夫君回去吧。”沐琇放下杯子。
“没想到这只狐狸酒量竟然这么浅。”沐琇上去扶陶长旭，陶长旭却轻轻推开她。
“不用扶，我自己走。”
沐琇就静静的看他东倒西歪的走回房，直接坐在沐琇的床榻上。
沐琇便坐到对面坐榻上，过一时就有人送来醒酒汤。
沐琇推了推已经昏睡过去的陶长旭，将醒酒汤放在床榻边的小几上，让人退下。
陶长旭睡的昏天黑地，沐琇直接在对面坐着，调养自己的功力。
直到天亮时分，沐琇才将将打了个盹。
陶长旭醉的快醒的也快，沐琇将将睡去，他就醒了。
陶长旭见她趴在桌上睡着了，不敢打扰，取了一件衣裳为她披上，自己穿了衣裳出来。
丫鬟桃花刚刚醒，看到陶长旭已经出来了，赶紧让人备水。
“你进去服侍夫人吧。”
“是，昨天夜里房里的灯亮了一夜，夫人怕是没怎么睡，老爷可要出门？”
“出去一趟。”
沐琇正在养神，桃花轻轻唤了她两声。
“夫人，到床上睡吧。”
“好。”沐琇微微伸了伸腰。
“老爷呢？”
“老爷出门了。”桃花扶起沐琇，沐琇将衣裳脱了，漱口洗脸方才上床睡了。
“桃花。”
“夫人。”
“两个时辰后叫醒我。”
“是，夫人。”
沐琇合上眼沉沉睡去，桃花端着水出去看了时辰。
陶长旭回来时遇到了刘国舅。
“陶大人，近日少见。”
“国舅，前些天我夫人来了，所以不常走动。”
“陶大人的夫人来了，正好，明日去我那里吃酒，陶大人，一定要赏光啊。”
“国舅客气，在下和夫人一定去。”
“那我静候陶大人了。”刘国舅拱拱手，转身走了，陶长旭看着刘国舅的背影，甩了甩手。
陶长旭回来的时候，沐琇还没醒，陶长旭自己去书房看书。
桃花卡着时辰才去叫醒沐琇，沐琇醒来以后先梳妆，让人准备午饭。
“老爷回来了没？”
“回夫人，老爷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老爷不太开心，一回来就去书房了。”
沐琇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妨，我去看看。”
“是，夫人去，老爷一定开心。”桃花笑盈盈的说。
沐琇背后跟着好几个丫鬟，一路浩浩荡荡到了陶长旭的书房。
沐琇敲了敲门。
“谁呀？”
“夫君，是我。”
陶长旭赶紧过来给沐琇开开门，“是夫人啊，夫人快进来，外面冷。”
“你们都在外面侯着。”沐琇抬脚进门。
陶长旭关上门，沐琇看了看书房。
“夫君可是有心事？”
“夫人请坐。”
沐琇坐了，陶长旭倒了杯热茶送到沐琇手上。
“是这样，夫人，刘国舅今日又提起明日去他府上吃酒。”
“夫君不是早就接了请帖了吗，今日又生什么气呢。”
“这刘国舅太过目中无人，今日在朝堂上，他……”
“夫君也知道他这人，为他生气，不值得。”
“夫人说的是。”
“夫君在看什么书？”
“《尚书》。”
“夫君看这书可有什么感触？”
“我正看到周公辅政，想当年武王平定天下，周公与邑姜辅佐成王……”
沐琇狠狠的放下杯子，把陶长旭吓了一跳。
“夫人……”
“夫君看书是好的，不过也不能一昧认同书中的言论。”
“请……夫人指教。”
“夫君方才说周武王如何平定天下，可是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一个趁人之危、夺主天下的叛徒。”
“夫人……这话怎么说？”
“当年商王子受的姑母嫁给周文王之父，按理说他们是表兄弟，但文王太过不满，一直策动商臣，商王百般劝阻，甚至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嫁给周武王为妻。可惜，商王一再忍让，却换来亡国之祸。”
“夫人，这史书记载武王之妻是邑姜，而且当年商王失德……”
“邑姜和她父亲一样，都是夺取商王天下的……夫君可记得武王死于四十五岁，但成王只有十三岁，这是为何？莫说以前，便是现在又有几个是三十二岁才生儿子的，更何况他是帝王，即便妻子不能生育，还不能娶妾吗。”
“唯一的解释就是……”沐琇紧紧握住杯子，面上微微一笑。
“扯远了，夫君就当我说笑罢了，毕竟都过去许多年了，功过是非谁又说的清，不过成王败寇罢了。”
“夫人说的是。”
“夫君看书吧，我让人准备了午饭，我先去看看。”
“好，夫人慢走。”
陶长旭还亲自送到门口，看着沐琇离开方才回去。
陶长旭越想越奇怪，沐琇紧紧捏着帕子，心里一阵痛。
沐琇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饭也没好好吃。
夜里，沐琇吃过饭就早早回房歇着了，陶长旭以为是她昨天夜里一夜没睡的照顾自己太过劳累，感觉很是愧疚。
沐琇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冬天的夜又黑又冷又长。
沐琇摸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玉壁，摸着摸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大王不是昏君，大王是明君，是英雄，更是……天下霸主。”
是非功过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就像当年的她，偷偷溜到人间，遇上了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她想，将来自己的夫君也一定要是一个这样的英雄才可以。
这千百年的时光，有多少个夜晚是像这样回想着曾经那不可多得的温暖才能熬过去，恐怕沐琇自己也不记得了。
“大王……”
沐琇梦里笑着却又流泪。
她梦到了大王，梦到了商国，梦到了自己。
曾经的一切已成往事，后人再如何评说，又能改变什么呢。
寒冷的北风吹过屋顶，卷着寒霜落到树梢和地面，日出时，一切都变得亮晶晶的，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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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里，沐琇将青儿和兰儿也接过来，一同守岁。
陶长旭喝的有点多了，左一杯右一杯，几杯下肚，他就飘飘然了。
“夫君可是醉了？”
“有点，夫人，我先回去了。”
“我陪夫君回去吧。”沐琇放下杯子。
“没想到这只狐狸酒量竟然这么浅。”沐琇上去扶陶长旭，陶长旭却轻轻推开她。
“不用扶，我自己走。”
沐琇就静静的看他东倒西歪的走回房，直接坐在沐琇的床榻上。
沐琇便坐到对面坐榻上，过一时就有人送来醒酒汤。
沐琇推了推已经昏睡过去的陶长旭，将醒酒汤放在床榻边的小几上，让人退下。
陶长旭睡的昏天黑地，沐琇直接在对面坐着，调养自己的功力。
直到天亮时分，沐琇才将将打了个盹。
陶长旭醉的快醒的也快，沐琇将将睡去，他就醒了。
陶长旭见她趴在桌上睡着了，不敢打扰，取了一件衣裳为她披上，自己穿了衣裳出来。
丫鬟桃花刚刚醒，看到陶长旭已经出来了，赶紧让人备水。
“你进去服侍夫人吧。”
“是，昨天夜里房里的灯亮了一夜，夫人怕是没怎么睡，老爷可要出门？”
“出去一趟。”
沐琇正在养神，桃花轻轻唤了她两声。
“夫人，到床上睡吧。”
“好。”沐琇微微伸了伸腰。
“老爷呢？”
“老爷出门了。”桃花扶起沐琇，沐琇将衣裳脱了，漱口洗脸方才上床睡了。
“桃花。”
“夫人。”
“两个时辰后叫醒我。”
“是，夫人。”
沐琇合上眼沉沉睡去，桃花端着水出去看了时辰。
陶长旭回来时遇到了刘国舅。
“陶大人，近日少见。”
“国舅，前些天我夫人来了，所以不常走动。”
“陶大人的夫人来了，正好，明日去我那里吃酒，陶大人，一定要赏光啊。”
“国舅客气，在下和夫人一定去。”
“那我静候陶大人了。”刘国舅拱拱手，转身走了，陶长旭看着刘国舅的背影，甩了甩手。
陶长旭回来的时候，沐琇还没醒，陶长旭自己去书房看书。
桃花卡着时辰才去叫醒沐琇，沐琇醒来以后先梳妆，让人准备午饭。
“老爷回来了没？”
“回夫人，老爷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老爷不太开心，一回来就去书房了。”
沐琇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妨，我去看看。”
“是，夫人去，老爷一定开心。”桃花笑盈盈的说。
沐琇背后跟着好几个丫鬟，一路浩浩荡荡到了陶长旭的书房。
沐琇敲了敲门。
“谁呀？”
“夫君，是我。”
陶长旭赶紧过来给沐琇开开门，“是夫人啊，夫人快进来，外面冷。”
“你们都在外面侯着。”沐琇抬脚进门。
陶长旭关上门，沐琇看了看书房。
“夫君可是有心事？”
“夫人请坐。”
沐琇坐了，陶长旭倒了杯热茶送到沐琇手上。
“是这样，夫人，刘国舅今日又提起明日去他府上吃酒。”
“夫君不是早就接了请帖了吗，今日又生什么气呢。”
“这刘国舅太过目中无人，今日在朝堂上，他……”
“夫君也知道他这人，为他生气，不值得。”
“夫人说的是。”
“夫君在看什么书？”
“《尚书》。”
“夫君看这书可有什么感触？”
“我正看到周公辅政，想当年武王平定天下，周公与邑姜辅佐成王……”
沐琇狠狠的放下杯子，把陶长旭吓了一跳。
“夫人……”
“夫君看书是好的，不过也不能一昧认同书中的言论。”
“请……夫人指教。”
“夫君方才说周武王如何平定天下，可是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一个趁人之危、夺主天下的叛徒。”
“夫人……这话怎么说？”
“当年商王子受的姑母嫁给周文王之父，按理说他们是表兄弟，但文王太过不满，一直策动商臣，商王百般劝阻，甚至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嫁给周武王为妻。可惜，商王一再忍让，却换来亡国之祸。”
“夫人，这史书记载武王之妻是邑姜，而且当年商王失德……”
“邑姜和她父亲一样，都是夺取商王天下的……夫君可记得武王死于四十五岁，但成王只有十三岁，这是为何？莫说以前，便是现在又有几个是三十二岁才生儿子的，更何况他是帝王，即便妻子不能生育，还不能娶妾吗。”
“唯一的解释就是……”沐琇紧紧握住杯子，面上微微一笑。
“扯远了，夫君就当我说笑罢了，毕竟都过去许多年了，功过是非谁又说的清，不过成王败寇罢了。”
“夫人说的是。”
“夫君看书吧，我让人准备了午饭，我先去看看。”
“好，夫人慢走。”
陶长旭还亲自送到门口，看着沐琇离开方才回去。
陶长旭越想越奇怪，沐琇紧紧捏着帕子，心里一阵痛。
沐琇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饭也没好好吃。
夜里，沐琇吃过饭就早早回房歇着了，陶长旭以为是她昨天夜里一夜没睡的照顾自己太过劳累，感觉很是愧疚。
沐琇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冬天的夜又黑又冷又长。
沐琇摸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玉壁，摸着摸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大王不是昏君，大王是明君，是英雄，更是……天下霸主。”
是非功过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就像当年的她，偷偷溜到人间，遇上了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她想，将来自己的夫君也一定要是一个这样的英雄才可以。
这千百年的时光，有多少个夜晚是像这样回想着曾经那不可多得的温暖才能熬过去，恐怕沐琇自己也不记得了。
“大王……”
沐琇梦里笑着却又流泪。
她梦到了大王，梦到了商国，梦到了自己。
曾经的一切已成往事，后人再如何评说，又能改变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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