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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炼丹还是炼器

  仅三天,灵通观就把张庚所需备齐了,张庚乐得清闲,每天好吃好喝的四处闲逛。这三天依旧是艳阳高照,没下一滴雨。其间也找承需老道闲谈,聊天之际不由问起浣心草,承需亦瞠目不知所云,张庚只得作罢,再慢慢寻访吧。

  看着库房里堆积的木柴,生石灰,硫磺,硝,磷,松香,面粉,张庚满意的点点头。承需老道却两眼发直,这么多易燃物,这是要炼丹还是要炼器呀!不是说丹方吗?无量天尊,上个月的香火钱都买了这堆材料,这厮要是敢骗我,立马打断双腿轰出道观!

  “张道友,你所需材料均已齐备,不知什么时候开炉炼丹呢?”

  “就在今天吧,给我一间丹房,五日内不要打扰,饭菜放门口即可。”

  “呵呵,道友不用择吉日设案祈福以告天听吗?”承需干笑两声,疑惑的问道。

  妈蛋,忘了,炼丹也好,炼器也罢,都需要择吉日设祭祈福。“此小道而,不需那些劳什子繁文缛节。”张庚顾做镇静,装出一付高深莫测的模样。

  “好,那我就静候道友佳音啦,哈哈哈哈”

  张庚设计的方案是,不用火柴皮,仅仅靠摩擦衣服什么的点火,因为一个新的问题困扰着他,那就是古代没有化学名称,氯酸钾恐怕还没发现。反正这些东西都是易燃物,实验吧。

  实验过程当中,张庚的理工天赋尽展,按照百科全书里的记载,胡乱的把各种材料混一起,晾的半干,拿细木棍挑一点当火柴头,倒也乐在其中。实验了十几次,终于有一次爆炸了,灰头土脸的张庚仓皇逃出丹房,看到正在院里做吐纳的承需老道。四目相对,正是断肠人对断肠人,流泪眼观流泪眼,一瞬间双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悲苦。

  经过数百次的实验,以张庚的耐性都要放弃了,许是苍天眷顾,居然成功了,此时已是第五天下午了。“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张庚尽情的发泄了一下后,冲出丹房。忽然一道历闪划过天际,本来晴朗的天空瞬时就乌云密布了。

  “下雨啦,要下雨啦!师父祈雨成功啦!天佑百姓,天佑我灵通观呐!”院子里,几名道士正狂呼着四处奔走。

  “成功啦!成功啦!哈哈哈哈,”张庚也在院子里振臂高呼着。一时间整个灵通观都充斥着“成功啦的喊声。”

  承需老道此时是神清气爽,无量天尊!祈雨成功了,啧啧啧,这功德!回头府台黄大人一定会嘉奖本观,善男信女的香火钱后几年都不发愁了。

  快步来到院中,正准备观雨景,却发现张庚正如痴如狂的振臂高呼着“成功啦!终于成功啦!”

  废话,可不成功了吗,这小子莫不是失心疯了,我祈雨成功,他激动个屁呀!承需暗骂。

  “承需道长,成功了,成功了!”张庚兴奋的说道。

  “是啊,终于成功了,我们这灵通观也会兴旺好一阵子了!”承需感慨的说。

  “对!不光灵通观,我也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你?张道友,府台大人要是嘉奖恐怕怎么也不会轮到你脑袋上吧?你只是客居于此,又不是本观的道士”承需不悦道。

  “关府台大人什么事,我在此炼丹之事还惊动府台大人啦?”张庚疑惑的问道。

  “什么炼丹,难道你说的是炼丹成功了?”承需大喜。

  “当然了,眼下还有什么比炼丹成功了更叫人激动的事吗?”

  “太好了,太好了,”承需搓着双手道,“双喜临门呐,简直是双喜临门!道友,你炼出什么宝贝来了?让我们见识见识?”

  “少待,等我回屋去取。”张庚转身进屋。

  张庚回屋取回实验了几百次才制出的火柴,出门一看,院子里站了好多人,几乎全道观的人都冒雨来看宝贝了。

  “诸位,上眼看,宝物在此!”从身后拿出火柴,举向天空。

  意料之中的赞叹声并没有响起,反而是一片沉默,只有雷声伴随着风雨打在窗前瓦上。

  “咳咳,张道友,不知你手中这跟破筷子有何妙用?”一名道士问道,随即响起一阵阵嗤笑声,就连承需老道都憋红了脸,强忍着笑,“是啊,张道友,恕我等道法不精,实在不知各中精妙。”

  “哼,你等且看!”说着,把大筷子火柴藏到身后,用力在屁股上一划,随着一股蓝烟,一支火把已然高擎于张庚之手。暗道一声侥幸,幸亏药放的足,烤的干,要不然淋湿了点不着可现眼。

  大家一起瞪大了双眼,看着张庚雨中擎的火筷子,“真火,难道是真火?雨中也能着!”一声声窃窃私语传进张庚耳中,张庚顿时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好宝贝,好宝贝,张道友,请收了神通吧!”承需老道楞楞的说,这宝贝已经超出了他对道法的认知,暗想,“这分明是件法器,我灵通观要是有此等法宝震住山门,何愁不在全真派乃至天下各道宗扬名立万啊!道家至宝,道家至宝!”

  随着雨势渐大,火筷子的火苗已不如刚点燃时大了,张庚趁机在雨中晃了三晃,熄了火焰。

  “张道友,雨大了,请回房间换一身干爽衣服,随老道大殿喝茶叙话吧。”承需殷切的说道。

  “好,你请先行,我随后就到。”张庚转向自己的房间。

  “师父,府台黄大人派人下谢仪来了,还有乡临人等都冒雨要拜谢师父您呢!”“让他们明日再来,省得扰我清修!”张庚耳后传来对话声。

  把自己的那件天蛛丝长袍收好,张庚换了身干净衣服来到大殿,让他振奋的是,出门的时候居然有一名道童打伞等候,撑着伞一直护送他来到大殿,“威已经立了,下面就是谈判,得为自己谋求绝对的利益。”

  “承需道长,刚听到百姓和府台老爷都来观里谢您老人家,怎么不见踪迹啊?”张庚撩袍坐下,端起茶碗就喝。

  承需老道正色道:“张道友,你我皆是修道之人,造福桑梓也是份内之事,祈雨既已成功,也算是修行路上多了一丝善举,至于官府黎庶的谢意,心领而已,就不要大费周章的扰我等清修了!我已然让他们回去了,为本地百姓造福,该出手时我必不会袖手旁观,还是谈谈道友所炼之器吧。”这番话只说的义正言辞,浩然正气连张庚都替他脸红。

  看起来刚制成的火柴绝对惊着承需老道了,都迫不及待了,嘿嘿,那得好好谈谈。“啊,那个呀,我管它叫自来火,耗费道长这么多材料才初步炼成,不易呀”

  “我看这法宝在雨中亦能起火,是不是真火呀?威力怎么样”

  “这不算真火,威力么,就跟普通的火把差不多吧。”

  “啊?普通,普通火把的威力?那我要这法宝何用?”承需大怒。

  “威力是不大,胜在起火快呀!”

  “起火快有什么用法器总要威力大些才是根本。”

  威力大?难不成给你做个炸弹?这老道定是仇家不少,指不定得罪了多少江湖人物。张庚腹诽着,思量了一会说道,“这本来就不是法宝,民用的。道长你看,现在民间取火所用之物,无非是火折子,火石火镰等,不但携带不易,取火也是慢,有了我这自来火,只需随手一划,火自然来,实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张庚摇头晃脑的说,“而且配方简单,所需者无非硫磺烟硝柴木松香等,成本极低。我再给它做的小一些,牙签大小,真真是百姓生活必需品!道长,你看这东西是不是宝贝呀?”

  承需老道从眉头紧锁过渡到眉开眼笑,只用了一瞬。“好,材料还是观里提供,咱们二一添作五!”

  “你那些材料不值一提,我的知识产权在其中占了绝大部分,我九你一才对。”

  “四六,不能再少了,观里还有那么多人得吃饭!”承需老道也不知道什么叫知识产权,本能的觉得不是什么好物件。

  “二八!我还得亲自操作,你想想,这自来火要是推广到全国,南七北六十三省,得有多少人愿意买呀,你就发了。”

  “我最少要三成半!我可以找府台黄大人帮着向朝廷申报。”

  在二人如市井商贩般讨价还价的过程中,双方本着互惠互利共赢的原则,求同存异,达成了友好协议:二八五,七一五,一个非常鸡贼的比例。

  承需老道双眼放光,仿佛预见到了灵通观在他手中财源广进,起高楼披金顶,金碧辉煌,人流如织,从此迈上中兴之路。张庚更是激动,这意味着白花花的银子和数不尽的财宝就要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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