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舌灿莲花
秦天豹走后，喽啰送来竹塌被褥让张庚睡觉，除了不能出门，每日里三餐倒是有保障。张庚便喝酒唱歌，以渡光阴，时间一久，连站岗的喽啰都跟他学会套马杆，小苹果等歌曲了。可这些日子也没提审，也没过堂，就这么让他悠然自得的过了天。
这一日，还是秦天豹出面，来到张庚房中，“道长，我家几位兄长有情！”
“哦难道是承需师兄把匪徒所要银两备齐，寨子想要放我回城了吗？这可太好了。”张庚兴冲冲随着秦天豹走进大厅。
一进大厅，只见厅中一张大圆桌，桌上饭菜摆了十几盆，旁边围坐着五六名壮汉，见到秦天豹领着张庚进来，纷纷站起身迎接，为首之人一揖到地，“在下屠灿，冯虎山大当家的。一直出门在外，昨日回山，听兄弟们讲，请来一位得道高人，今日这才设酒赔罪，望道长原谅我的几个小弟鲁莽。”
“好说，好说，屠当家的，你这几个弟兄倒是没怎么我，是不是我大哥承需道长派人给你们送钱来了？”说着，张庚又问道，“冯虎山围城的时候不是说吕梁山吗？”
“令师兄倒是没派人来，是我的兄弟们还没给霸州府下书，令兄不知罢了。兄弟们出门在外，有的时候做些个买卖，不能打冯虎山的旗号办事，想是那吕梁山也是他们随口一说而已。”屠灿笑道，“道长请来上座，我们边吃边谈。”
师兄还不知道我在此处，那这些土匪又是摆酒，又是客套的，到底为了什么硬着头皮坐下，只听屠灿又道，“这位秦天豹兄弟你是见过的，其他几位我给你引见，孔华阳，胜英，华谦，贾彬久。”
“张庚见过几位寨主！”
“道长不必多礼，是小弟我等鲁莽，望道长不要记恨我等才是。”众人齐道。
施礼已毕，众人纷纷坐下，这才开始推杯换盏。酒过三巡，秦天豹把酒杯往桌上一墩说道，“张道长，你我皆汉人，今鞑子仗着兵威已经夺了天下三分之二，他们屠我民占我地，改冠易服，人神共愤！今天下又起刀兵，南有三蕃，东有台湾郑氏鲁王一脉，西有准格尔部蠢蠢欲动，不知道长作何感想”
这番话一说完，胜英仿佛呛到了酒水，咳嗽不已，孔华阳贾彬久低头吃菜，华谦神采飞扬的看着秦天豹，大哥屠灿默然道，“兄弟，张道长方外之人，这些国事不提也罢。”
胜英连忙端起酒杯，“对，对，不提国事，来，喝酒！”
张庚随着众人干了一杯，刚才各人的表现都看的明白，暗讨，秦天豹所说这几波人马，无一不是螳臂当车，最后为康熙所擒，跟老佛爷斗，再来这么多人都够呛。嘴上却说“是啊，贫道只知修炼，这国家之事么，不敢乱讲。大寨主，留了我这许多日子，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呀？钱你随便开口，只要我回去，承需道长必然如数奉上。”
“这个”屠灿沉吟不语。
秦天豹却道，“道长有所不知，前几日攻打霸州府得了十万两银子，钱我们现在是不缺。可义军终须发展壮大，这军费就成了问题，总是靠抢也不是办法，所以前几天我们才背着大哥出此下策，请来了道长你，希望你能教会我们制作自来火，我们的义军军费就有了着落，将来赶跑鞑子你也是有功之臣！”说罢，殷切的看着张庚。
其他几人也都停下了筷子，满脸火热的看着他，尤其是胜英，站起来给张庚倒满酒，说道，“道长，我这兄弟心直口快，但所言不虚。道长化外之人，钱财于您恐怕就是身外之物，可对于冯虎山来说就是命脉，若能得道长成全，合山数百弟兄当可供道长驱策。”
自屠灿以下众人齐刷刷的点头称是。
张庚暗道，“妈的，惦记上老子的火柴配方了，这帮土匪倒是与时俱进，想起搞轻工业来了。绑技术员，可比一般的土匪直接抢钱高明多了。”
“话既已说到此，咱们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虽化外之人，但也需要钱财来购买天材地宝，你们落草为寇也是为生计所迫，不如合作，一年之后我保你冯虎山诸位寨主家财万贯，兵丁个个丰衣足食。作为条件，你们需要听我号令！”张庚自信的说。
“难道说，你让我们投降清廷我们也得听你号令”华谦问道，秦天豹剑眉倒竖，冷冷看着张庚。
“反正不能和朝廷作对。贫道夜观天象，见紫薇明亮，这康熙朝已露中兴之态。秦寨主刚才所言那几股匪患实不足道，王师所致必灰飞烟灭。与其那时束手，不如趁此机缘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到时封疆裂土，做一方诸侯也未可知。”张庚侃侃而谈。目光不住的看向秦天豹，默念了几遍徐老头教的口诀，牙关紧咬住舌尖，只要秦天豹等发难，立马走人。忽然暗道不好，忘了须待满一年，现在还回不去，妈蛋！话已经说满了，这帮土匪要是不买账，我可白死。
连忙又往回找补，“如果几位寨主爷不同意贫道所言，那我就修书一封，交于我师兄承需道长，由他给几位送三十万两白银，以充军费，从此我们各奔前程，如何？”
几位寨主面面相观，正不知所措，华谦和秦天豹却已经跳了起来，“好你清廷走狗！居然想策反我等弟兄，今天非宰了你不可。”说着就要拔刀。
我命修已！张庚大惊，哆嗦着看向大寨主屠灿。
“贤弟且慢动手，”屠灿还没说话，胜英已经起身拦住了秦天豹，“先听大哥发落。”
屠灿这才清了清嗓子道，“张道长，我等江湖人物，具是求财之辈，原本不关心国家大事，你方才所言，且容我等商量商量，来呀，带张道长回房休息。”
“哼！”秦天豹怒哼了一声。
“几位寨主，这自来火实在是件小东西，贫道还有许多其他的宝贝，呵呵”又加了些保命的砝码，张庚转身随喽啰回房去了，留下几位寨主在餐桌旁凌乱。
张庚一走，聚义大厅就吵成了蛤蟆坑。以胜英，孔华阳，贾彬久为一方的降清发财派，对阵秦天豹，华谦的民族大义发财派。大寨主屠灿做壁上观。
除了发财两方都认可以外，于细枝末节处竟然水火不容。胜英的理论依据是:听说承需老道祈雨成功，必定是有法力的，这帮道士观天象也应该不离十。秦天豹的理论是:听说在南方有扬州十日，嘉靖三屠，满清残暴可见一斑。要是张庚在场，立刻就能指出，这是狭义的大汉民族情节对上了广义的中华民族情节。
争论到晚上依旧没有结果，最后，秦天豹华谦要反出冯虎山，胜英孔华阳贾彬久不允许他们带走一兵一卒，在屠灿的调解下，双方决定第二天一早比武，以定两派前途命运。
张庚知道此事，已是第二天下午，看门的警卫员唾沫星子乱飞的给他讲了比武过程:胜英pk秦天豹，双方刀来剑往战在一处，胜英的一口鱼鳞紫金刀是上下翻飞静见刀不见人，秦天豹的璐卢大宝剑也是剑花飘飞行上就下行左救右，打了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双方直杀了个天昏地暗，兀自不分胜负。
那警卫员说的精彩，张庚听的紧张，毕竟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那后来呢”真怕警卫员一拍大腿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好在警卫员没给他留扣子，“后来，就在胜英初露败相之际，所有人都以为秦天豹要胜了，只听那胜英高声喝道:看刀！抖手一镖，正中秦天豹哽嗓咽喉。可怜那秦寨主年纪轻轻一身的好本领，今日却命丧冯虎山！可叹呐！”
张庚擦擦冷汗，“兄弟，以后咱们就要发财了，发财以后你别干占山的了，拿点钱回老家开个茶馆，你就在茶馆里说书，绝对行！”
“咱们真能发财吗？那太好了，我也不干茶馆，买几亩地种种庄稼比什么都好。”
张庚鄙夷的看着警卫员，叹了口气，“多好的苗子啊，稍加指点就是一个袁阔成啊，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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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还是秦天豹出面，来到张庚房中，“道长，我家几位兄长有情！”
“哦难道是承需师兄把匪徒所要银两备齐，寨子想要放我回城了吗？这可太好了。”张庚兴冲冲随着秦天豹走进大厅。
一进大厅，只见厅中一张大圆桌，桌上饭菜摆了十几盆，旁边围坐着五六名壮汉，见到秦天豹领着张庚进来，纷纷站起身迎接，为首之人一揖到地，“在下屠灿，冯虎山大当家的。一直出门在外，昨日回山，听兄弟们讲，请来一位得道高人，今日这才设酒赔罪，望道长原谅我的几个小弟鲁莽。”
“好说，好说，屠当家的，你这几个弟兄倒是没怎么我，是不是我大哥承需道长派人给你们送钱来了？”说着，张庚又问道，“冯虎山围城的时候不是说吕梁山吗？”
“令师兄倒是没派人来，是我的兄弟们还没给霸州府下书，令兄不知罢了。兄弟们出门在外，有的时候做些个买卖，不能打冯虎山的旗号办事，想是那吕梁山也是他们随口一说而已。”屠灿笑道，“道长请来上座，我们边吃边谈。”
师兄还不知道我在此处，那这些土匪又是摆酒，又是客套的，到底为了什么硬着头皮坐下，只听屠灿又道，“这位秦天豹兄弟你是见过的，其他几位我给你引见，孔华阳，胜英，华谦，贾彬久。”
“张庚见过几位寨主！”
“道长不必多礼，是小弟我等鲁莽，望道长不要记恨我等才是。”众人齐道。
施礼已毕，众人纷纷坐下，这才开始推杯换盏。酒过三巡，秦天豹把酒杯往桌上一墩说道，“张道长，你我皆汉人，今鞑子仗着兵威已经夺了天下三分之二，他们屠我民占我地，改冠易服，人神共愤！今天下又起刀兵，南有三蕃，东有台湾郑氏鲁王一脉，西有准格尔部蠢蠢欲动，不知道长作何感想”
这番话一说完，胜英仿佛呛到了酒水，咳嗽不已，孔华阳贾彬久低头吃菜，华谦神采飞扬的看着秦天豹，大哥屠灿默然道，“兄弟，张道长方外之人，这些国事不提也罢。”
胜英连忙端起酒杯，“对，对，不提国事，来，喝酒！”
张庚随着众人干了一杯，刚才各人的表现都看的明白，暗讨，秦天豹所说这几波人马，无一不是螳臂当车，最后为康熙所擒，跟老佛爷斗，再来这么多人都够呛。嘴上却说“是啊，贫道只知修炼，这国家之事么，不敢乱讲。大寨主，留了我这许多日子，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呀？钱你随便开口，只要我回去，承需道长必然如数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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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豹却道，“道长有所不知，前几日攻打霸州府得了十万两银子，钱我们现在是不缺。可义军终须发展壮大，这军费就成了问题，总是靠抢也不是办法，所以前几天我们才背着大哥出此下策，请来了道长你，希望你能教会我们制作自来火，我们的义军军费就有了着落，将来赶跑鞑子你也是有功之臣！”说罢，殷切的看着张庚。
其他几人也都停下了筷子，满脸火热的看着他，尤其是胜英，站起来给张庚倒满酒，说道，“道长，我这兄弟心直口快，但所言不虚。道长化外之人，钱财于您恐怕就是身外之物，可对于冯虎山来说就是命脉，若能得道长成全，合山数百弟兄当可供道长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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