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一线生机
林小荒在楼氏院中很是体会了一番什么叫目光里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他站在父母后头像个小鸡崽一样缩着头，只有给他那面目仍有几分苍白的大哥跪下道歉时才站出来一会儿，转瞬又缩回了父母身后。
只是他躲在后面观察时，便见这位把他打到夺舍的大哥，面目方正，几乎跟林枫是一个模子映出来的，见父亲如此偏心，与母亲氛围异常紧张，眉目间都是黯然，那大病未愈的脸色越加苍白了，衬得唇红齿白腮都圆滚滚的林小荒异常欠揍——起码楼氏的眼神几乎将他片成一个生鱼拼盘。
林小荒否定了林篁是私生子这个论点，但看那张脸就知道，要是两人有个私生子，林小荒才是。
气氛浓重压抑，直到出了院子，林枫才叹息道：“毒妇，说不得阿筠你多护着小荒一些。不过是兄弟间打闹，她居然敢提出断小荒根骨的混账话来。但凡她敢，我们林家绝容不下她！”杀气腾腾过后，转身又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瞧把这孩子吓成什么样子了，从前多么活泼伶俐，今儿像个避猫鼠，可是受了大委屈。”
林小荒忍住翻白眼，低头做惊吓状。
庞蕴筠轻轻一叹：“楼姐姐心情我理解，但我也只是个母亲，她但凡动我儿子一分半点，我也顾不得九雀楼氏了。枫哥，到那时不如将我和小荒赶出林家，免得牵动太大，给你惹麻烦。”
最后一句，悲凉婉转，听得林小荒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深刻意识到自家母亲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楼氏那位只知道放狠话的阿姨只怕早晚要倒台。
林枫像是对陷阱视而不见的傻狍子一般，一头撞进去：“阿筠！你说什么话，在我心里，你才是我妻子。楼氏狠毒，怎堪为我林氏主母。我要连自己妻儿都护不住，这家主有什么滋味？你只管放心。”
林小荒：
行吧，爹傻娘精，对自己也是件好事。
父母含情脉脉对视时，林小荒不解风情打断：“爹娘，我想出去转转。”
庞蕴筠看他一眼，笑道：“才说你老实了，果然又坐不住了，没一点心性。修行荒废了这十来日，还想着往外头去玩？”
林小荒低头，林枫便劝：“让他往外疏散疏散也好，只是带足了人，别出什么岔子，要是遇上王家那几个小崽子，别又冲动着自己往前冲，可听见了？”
林小荒心道：我就是要去找找王家人好不好，眼见在林家除非修为长进，碾压那位大哥，否则我如今在林家地位已经顶天儿了，难以寸进，当然要往外走一走，谋求发展变动。
十个黑衣武士分列两旁，拱卫着一个绛衣公子。
可容五辆马车并排而行的宽阔西市，正是黄沙城内权贵来往之地，此地商铺干净高档，花费不菲，城东城南人很少涉足。
至于黄沙城北，其外并无村镇，而是一座巍峨大山，名不死山。
以黄沙城之大，却如这峥嵘大山含在口中的一颗珠子一般，可见山脉之广。
林小荒第一次这样拉风的出行，兴奋之余想起自己十年寿命的紧箍咒，又是一阵颓废。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的颓废，系统主动搭话：“小荒宿主，你不用这么颓。以我这些日子观察此方大世界，深觉奥秘无穷，甚至不是一般修真界。估计只要你能进入四仙宗当个内门弟子，我们就逆天改命有望。”
林小荒溜达到路边文阁店内，走到游记舆图一方角落，随手翻阅，顺便翻着白眼：“小统啊，不是我说你。这痴人说梦也要有个限度。你当我是刚穿过来的傻子吗？中央域三十三洲，由四仙宗各坐镇一方，虽非国家，却胜似国家，普天之下莫非仙宗之土。四仙宗下各设立一百主宗，分散各洲，坐镇飞灵洲西南部的鹤微主宗在归墟仙宗内不过排名第六十七，而每主宗下又有数十不等数目分宗，掌管云都的白云宗在鹤微主宗内也不过排名中等，这样的宗门都有三位金丹修士坐镇。那云都下六十六个跟黄沙城一样的城里，才有林家这样家族的立足之地，顶尖了是个筑基修士。”
他脑子跟系统交流，手里早从店里拿了掌柜的诚惶诚恐递上的纸笔，他在纸上画了一株大树，而微末枝丫上点了一笔：“我就是这树枝最边缘不起眼的小叶片，你现在告诉我，除非我成为大树，才能活下来，那不存在的，你也不看看这连跳几个级别！整个黄沙城，都只有两个在白云宗做内门弟子，林王家各有一个——林王所有子弟都以每三年一次的白云宗的入门选拔为最大追求目标，能混个杂役弟子都跟范进中举似的。更别提黄沙城中别的家族了，只能选择跟仙宗完全无关的一些杂牌宗门，战战兢兢养白云宗鼻息，生怕惹了白云宗哪怕一个外门弟子。小统，我前世就不是什么大人物，我懂什么叫认命，妄想一步登天只能摔死。”他目光平静而温和，随手画些落花：“你若要我去争，就该什么都不告诉我，初生牛犊可以不怕虎，但你现在告诉我，我连蝼蚁也不如，让我怎么去争？白云宗我尚进不去，何谈日后。且如你所说，仙宗气度恢弘，绝顶天才如过江之鲫，为防止各地人才流失，不利于掌控，他们也非常严苛限制分宗入主宗，主宗入仙宗的弟子名额，走这条路，得三十岁前结丹。我现在十六岁，炼气五层比登天还难你说你要是个九级系统，我还能争一争，这咱俩就是两个小白，你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行吗？”
三十岁结丹这么说吧，黄沙城万载历史，别说三十岁了，还一个结丹都没出过呢，最好的一个也只是入了白云宗后，止步筑基巅峰。
三十岁结丹，是光耀史册，必将改天换地的人物。连仙宗内一代能不能出一个都未可知。
仙宗此举，也只是斩断分宗主宗痴心妄想罢了，不要天天想着往仙宗钻营，干好自己该干的最重要。
林小荒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物，但他也不是个傻子，就他目前身体的资质，家族的底蕴，要是系统敢威胁他走这条路，他马上跳河。
他扔下两块灵石，买了些舆图游记，并不准备完全依靠系统了解这个世界。
系统沉默半天，见他站在一个炸人参糕摊位前不走了，才试探说道：“你生我气了？”
“没，咱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怎么能内讧呢。而且我也要感谢你，不是你我根本见不到这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人参糕跟地球萝卜糕差不多个意思吧。”林小荒买了两块包在油纸袋里就地吃起来。
十个大汉围着小摊看他吃糕，成为街头独树一帜的风景。
他边呼气吃糕边在脑子里道：“小统啊，可惜你不是人，不然咱们一起享受这十年，也算不虚此生了。”
系统犹犹豫豫：“如果我说，或许有个捷径呢。你不奇怪，世间家族千千万，我为什么选了林家？”
林小荒脑中一声怒喝：“果然你小子藏私！”
系统连忙辩白：“不是藏私，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你。庞蕴筠，你现在的母亲，你不觉得矛盾吗？就算当年她不是筑基修士，也是论天资在黄沙城数一数二的，为什么非要做林家妾室，而且她为人滴水不漏，却容着你做这些犯上长兄的事情。”
林小荒怒道：“这时候还给我卖关子，麻溜儿说出来，不然我们一拍两散。”
系统噎了一下：“林王两家，每五十年一次的升龙会各有一个名额，庞蕴筠当年错过了，她要她儿子得到。”
“升龙会？”
“四大仙宗内家族无数，分为上三十六门，中九十九门，下三百六十门，及万千寒门。世家寒门之间，博弈错综复杂。此方大世界分为三个纪元，上古，中古已然远去，如今元纪方过百万年，四大宗门屹立不倒亦是百万年。虽则顶尖道法与权利都掌握在世家名门中，但寒门百万年来人多势众，岂能全无建树？于是十万年前有了升龙会。”系统顿了顿：“你也知道，仙宗连下属主宗弟子都不肯收，多年来其间世家代代更迭，早已把持的根深蒂固，寒门想动哪怕一点利益，都得先让这盘棋活起来。升龙会便是如此，广选天下各门各族子弟，只要不入主宗分宗，年纪在五十岁以下，都可参加五十年一次的升龙会。最终四大仙宗择选二百人入选，任由他们各挑一仙宗做外门弟子，日后也可如仙宗外门弟子一般参与内门选拔。”
系统说的平淡，林小荒却忍不住毛骨悚然，他简直能想象到，仙宗寒门在其中付出了多少鲜血和代价才撬动了一点点边角。这二百人，简直是寒门中的寒门——毕竟仙宗所谓寒门，随便拎出来一个，那都顶不知道几百个林家——他们所依仗的唯有寒门一派，但凡其中出一个惊才绝艳者，都有可能扭转大势。
但听系统这个意思，十万年，这升龙会如同龙门一般伫立，却仍是镜花水月，未出一条真龙。
但仍然令无数鱼儿趋之若狂。
仙宗！那可是仙宗！
林小荒深知，如果他能做个仙宗外门弟子，什么王家，什么黄沙城全都立刻渺小如沙，只怕白云宗都要对着林家礼让三分，整个云都都要为之大变。
他只觉得手中糕点时而滚烫时而冰凉。
“为什么林王两家会有名额？”他头脑中蓦然清醒过来。
升龙会由四仙宗罕见的联手举办，意义非凡，自然不可能谁想去溜达就去报名，总共只有两万名额。
亿万人中的两万人，这本来已是何等艰难。
“升龙会在三年后举行，早在两年前，各地五十岁以下的修士已就近赶往仙宗下属各分宗进行考评了，根据地域不同，每分宗手里名额不同，飞灵洲在归墟仙宗下属九州里属于灵力稀少荒僻之所，云都更是马马虎虎，所以白云宗手里只有五个名额。”系统声音沉郁，就如同白云宗这般在他们眼里的庞然大物，可在仙宗眼里宛如尘埃，正是荒僻之所的不知名分宗。正因为知道可怕，系统才愈发沉郁，它想存在，这是它的本能，可这世界的气运有多么丰厚，情形就有多么险峻。
想他在低位世界如同神一般存在，它的宿主依靠它能称霸世界，如今却连苟且偷生都做不到。
“林王二家能有名额，依靠的是北面百死山。”
林小荒闻言望向北面，那狰狞的山脉无边无际。
“中古纪元末期，妖魔横行，道尊佛祖人皇却忽然一同不知所踪，人族大乱。道尊弟子赤阳天尊挺身而出，一己之身斩杀魔尊于九渊，与妖皇同归于尽于西域，自此妖魔退居西域，再不敢出。如今四大仙宗元祖据传是赤阳天尊的四位嫡传弟子，开山立派。所以四大仙宗虽彼此对峙制衡，但某种程度也同气连枝，中央域自此固若金汤，迎来人族最久远的一次和平至今。中古末期，人皇佛祖道统相继断绝抑或微弱，如今道家独尊。当年妖魔人族大战，整个神州浩土都是战场，大妖大魔败走西域，却不能所有妖魔都跑的一干二净。如百死山便是当年一处古战场，如今作为仙宗弟子试炼之所，整个神州浩土总共十二处。”
林小荒听得目眩神驰。
“所以，林王二家，是守卫百死山？”
系统忽然嗤笑出声：“你也有傻的时候？凭林王二家怎么守卫百死山。里面妖魔已有修出妖婴的大妖，成为魔王的大魔。十二处战场的封印都由仙宗内大乘仙尊亲手所下，试炼弟子也只能是仙宗内门弟子。而林王二家，乃至整个黄沙城，都只是掩饰，粉饰太平，人族无需知道，中央域还有这等妖魔之所。为此，仙宗愿意拿出些许名额来，给予如林王二家的装饰品——毕竟虽然几率很小，但仍有封印破灭，城池倾覆的风险——也不用觉得不平，这好差事不知多少家族抢着上呢。林王两家这也才存在几千年，之前不知已有多少家族干过这活了。”
林小荒一阵胆寒。
远处百死山越发狰狞，那里面是百万年来死不瞑目生生不息的妖魔鬼怪。
只是，如此平静。
以至于黄沙城无数代人都只传说那是座庞大的死山，不要入内便罢了。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通窍，合虚，大乘！这便是这方世界大乘仙尊的能为！”
系统看他难得动了男儿热血，一改颓废的半死不活，却忍不住一盆冷水泼下去：“大乘仙尊何止如此，炼气五层还是不要瞎琢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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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荒：
行吧，爹傻娘精，对自己也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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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蕴筠看他一眼，笑道：“才说你老实了，果然又坐不住了，没一点心性。修行荒废了这十来日，还想着往外头去玩？”
林小荒低头，林枫便劝：“让他往外疏散疏散也好，只是带足了人，别出什么岔子，要是遇上王家那几个小崽子，别又冲动着自己往前冲，可听见了？”
林小荒心道：我就是要去找找王家人好不好，眼见在林家除非修为长进，碾压那位大哥，否则我如今在林家地位已经顶天儿了，难以寸进，当然要往外走一走，谋求发展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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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黄沙城之大，却如这峥嵘大山含在口中的一颗珠子一般，可见山脉之广。
林小荒第一次这样拉风的出行，兴奋之余想起自己十年寿命的紧箍咒，又是一阵颓废。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的颓废，系统主动搭话：“小荒宿主，你不用这么颓。以我这些日子观察此方大世界，深觉奥秘无穷，甚至不是一般修真界。估计只要你能进入四仙宗当个内门弟子，我们就逆天改命有望。”
林小荒溜达到路边文阁店内，走到游记舆图一方角落，随手翻阅，顺便翻着白眼：“小统啊，不是我说你。这痴人说梦也要有个限度。你当我是刚穿过来的傻子吗？中央域三十三洲，由四仙宗各坐镇一方，虽非国家，却胜似国家，普天之下莫非仙宗之土。四仙宗下各设立一百主宗，分散各洲，坐镇飞灵洲西南部的鹤微主宗在归墟仙宗内不过排名第六十七，而每主宗下又有数十不等数目分宗，掌管云都的白云宗在鹤微主宗内也不过排名中等，这样的宗门都有三位金丹修士坐镇。那云都下六十六个跟黄沙城一样的城里，才有林家这样家族的立足之地，顶尖了是个筑基修士。”
他脑子跟系统交流，手里早从店里拿了掌柜的诚惶诚恐递上的纸笔，他在纸上画了一株大树，而微末枝丫上点了一笔：“我就是这树枝最边缘不起眼的小叶片，你现在告诉我，除非我成为大树，才能活下来，那不存在的，你也不看看这连跳几个级别！整个黄沙城，都只有两个在白云宗做内门弟子，林王家各有一个——林王所有子弟都以每三年一次的白云宗的入门选拔为最大追求目标，能混个杂役弟子都跟范进中举似的。更别提黄沙城中别的家族了，只能选择跟仙宗完全无关的一些杂牌宗门，战战兢兢养白云宗鼻息，生怕惹了白云宗哪怕一个外门弟子。小统，我前世就不是什么大人物，我懂什么叫认命，妄想一步登天只能摔死。”他目光平静而温和，随手画些落花：“你若要我去争，就该什么都不告诉我，初生牛犊可以不怕虎，但你现在告诉我，我连蝼蚁也不如，让我怎么去争？白云宗我尚进不去，何谈日后。且如你所说，仙宗气度恢弘，绝顶天才如过江之鲫，为防止各地人才流失，不利于掌控，他们也非常严苛限制分宗入主宗，主宗入仙宗的弟子名额，走这条路，得三十岁前结丹。我现在十六岁，炼气五层比登天还难你说你要是个九级系统，我还能争一争，这咱俩就是两个小白，你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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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岁结丹，是光耀史册，必将改天换地的人物。连仙宗内一代能不能出一个都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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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犹犹豫豫：“如果我说，或许有个捷径呢。你不奇怪，世间家族千千万，我为什么选了林家？”
林小荒脑中一声怒喝：“果然你小子藏私！”
系统连忙辩白：“不是藏私，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你。庞蕴筠，你现在的母亲，你不觉得矛盾吗？就算当年她不是筑基修士，也是论天资在黄沙城数一数二的，为什么非要做林家妾室，而且她为人滴水不漏，却容着你做这些犯上长兄的事情。”
林小荒怒道：“这时候还给我卖关子，麻溜儿说出来，不然我们一拍两散。”
系统噎了一下：“林王两家，每五十年一次的升龙会各有一个名额，庞蕴筠当年错过了，她要她儿子得到。”
“升龙会？”
“四大仙宗内家族无数，分为上三十六门，中九十九门，下三百六十门，及万千寒门。世家寒门之间，博弈错综复杂。此方大世界分为三个纪元，上古，中古已然远去，如今元纪方过百万年，四大宗门屹立不倒亦是百万年。虽则顶尖道法与权利都掌握在世家名门中，但寒门百万年来人多势众，岂能全无建树？于是十万年前有了升龙会。”系统顿了顿：“你也知道，仙宗连下属主宗弟子都不肯收，多年来其间世家代代更迭，早已把持的根深蒂固，寒门想动哪怕一点利益，都得先让这盘棋活起来。升龙会便是如此，广选天下各门各族子弟，只要不入主宗分宗，年纪在五十岁以下，都可参加五十年一次的升龙会。最终四大仙宗择选二百人入选，任由他们各挑一仙宗做外门弟子，日后也可如仙宗外门弟子一般参与内门选拔。”
系统说的平淡，林小荒却忍不住毛骨悚然，他简直能想象到，仙宗寒门在其中付出了多少鲜血和代价才撬动了一点点边角。这二百人，简直是寒门中的寒门——毕竟仙宗所谓寒门，随便拎出来一个，那都顶不知道几百个林家——他们所依仗的唯有寒门一派，但凡其中出一个惊才绝艳者，都有可能扭转大势。
但听系统这个意思，十万年，这升龙会如同龙门一般伫立，却仍是镜花水月，未出一条真龙。
但仍然令无数鱼儿趋之若狂。
仙宗！那可是仙宗！
林小荒深知，如果他能做个仙宗外门弟子，什么王家，什么黄沙城全都立刻渺小如沙，只怕白云宗都要对着林家礼让三分，整个云都都要为之大变。
他只觉得手中糕点时而滚烫时而冰凉。
“为什么林王两家会有名额？”他头脑中蓦然清醒过来。
升龙会由四仙宗罕见的联手举办，意义非凡，自然不可能谁想去溜达就去报名，总共只有两万名额。
亿万人中的两万人，这本来已是何等艰难。
“升龙会在三年后举行，早在两年前，各地五十岁以下的修士已就近赶往仙宗下属各分宗进行考评了，根据地域不同，每分宗手里名额不同，飞灵洲在归墟仙宗下属九州里属于灵力稀少荒僻之所，云都更是马马虎虎，所以白云宗手里只有五个名额。”系统声音沉郁，就如同白云宗这般在他们眼里的庞然大物，可在仙宗眼里宛如尘埃，正是荒僻之所的不知名分宗。正因为知道可怕，系统才愈发沉郁，它想存在，这是它的本能，可这世界的气运有多么丰厚，情形就有多么险峻。
想他在低位世界如同神一般存在，它的宿主依靠它能称霸世界，如今却连苟且偷生都做不到。
“林王二家能有名额，依靠的是北面百死山。”
林小荒闻言望向北面，那狰狞的山脉无边无际。
“中古纪元末期，妖魔横行，道尊佛祖人皇却忽然一同不知所踪，人族大乱。道尊弟子赤阳天尊挺身而出，一己之身斩杀魔尊于九渊，与妖皇同归于尽于西域，自此妖魔退居西域，再不敢出。如今四大仙宗元祖据传是赤阳天尊的四位嫡传弟子，开山立派。所以四大仙宗虽彼此对峙制衡，但某种程度也同气连枝，中央域自此固若金汤，迎来人族最久远的一次和平至今。中古末期，人皇佛祖道统相继断绝抑或微弱，如今道家独尊。当年妖魔人族大战，整个神州浩土都是战场，大妖大魔败走西域，却不能所有妖魔都跑的一干二净。如百死山便是当年一处古战场，如今作为仙宗弟子试炼之所，整个神州浩土总共十二处。”
林小荒听得目眩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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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忽然嗤笑出声：“你也有傻的时候？凭林王二家怎么守卫百死山。里面妖魔已有修出妖婴的大妖，成为魔王的大魔。十二处战场的封印都由仙宗内大乘仙尊亲手所下，试炼弟子也只能是仙宗内门弟子。而林王二家，乃至整个黄沙城，都只是掩饰，粉饰太平，人族无需知道，中央域还有这等妖魔之所。为此，仙宗愿意拿出些许名额来，给予如林王二家的装饰品——毕竟虽然几率很小，但仍有封印破灭，城池倾覆的风险——也不用觉得不平，这好差事不知多少家族抢着上呢。林王两家这也才存在几千年，之前不知已有多少家族干过这活了。”
林小荒一阵胆寒。
远处百死山越发狰狞，那里面是百万年来死不瞑目生生不息的妖魔鬼怪。
只是，如此平静。
以至于黄沙城无数代人都只传说那是座庞大的死山，不要入内便罢了。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通窍，合虚，大乘！这便是这方世界大乘仙尊的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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