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正文 第二十章 败家哥哥
哥哥抓住唐月儿，将她举起，将自己的身体朝向大地。看热闹的人纷纷躲远，我一个箭步冲上他们即将坠落到的空地上，试图接住他们。但是，他们两个实在是太沉了。“砰”的一声后，他们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身上。
“啊——”我撕心裂肺地惨叫道。我此时此刻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他们压断了，整个人被压成了一张饼，身上弥漫着难以言说的痛。
哥哥倒是没心没肺地问：“这地怎么这么软啊？”
“下去下去下去！”我愤怒地把他们两个驱逐出境。
唐月儿被跑下来的管事连打带踹地抓回了歌舞厅。哥哥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见了被他们压在地上的我，笑道：“阿叶，你怎么来了？”
我懒懒地扫了扫他，懒得说话。
“阿叶，你没事吧？”哥哥着急地蹲下检查我的伤势。
如果哥哥以为我伤得很重的话，会不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补偿我？打着这个算盘，我闭上双眼，装出很痛苦的样子，嘴里不断嘟囔：“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哥哥吓得瞪圆了眼，嘴唇都在抽搐。他轻轻把我背起，急得要落泪似的，一遍遍地安慰：“你撑住，一定要撑住……”
我正为计划成功而暗喜时，碧凌忽然从剑中飞出，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事情的真相：“主人，他们只是从二楼摔下，不会砸伤您的。”
“他们两个人，你知道多沉吗？”我反驳道。
“主人您肉多，他们不会伤到您骨头的。”碧凌继续作死地说。
好你个碧凌，我白对你好了！我回去一定和晨曦告状去！
我从哥哥身上下来，揉了揉身上依然疼的地方，安慰哥哥道：“其实我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你给我烤只兔子就好了。”
哥哥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向歌舞厅里跑去。唐月儿愤怒地走出来，指着哥哥怒不可遏地质问道：“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哥哥不解地问：“活着多快乐，你为什么想死呢？”
“好，我告诉你。”唐月儿的眼里又盈满了泪，“你知道吗，我们歌女从出生到死亡，所有的光阴，都在孤独与痛苦中度过。人们一直不拿我们当人看，他们把我们当作牲畜，奴役我们，践踏我们的尊严。我们活在世上唯一的价值就是供别人取乐，给管事赚上一笔不菲的收入。我们为了别人的快乐而活，我们从来不可以有自己的声音。我们不能反抗，不能逃脱，我们的一生注定要在这黑暗的世界里过一辈子！与其这样庸庸碌碌地活着，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死。”
“那我怎么样才能让你脱离这样的生活呢？”哥哥认真地问。
管事在旁边冷笑地插了一句：“公子只要花钱把她赎回去，这个丫头就会成为公子您的奴隶，您就可以随意处置她了。我看公子好像对这丫头有些好感，那我就给您个便宜价。这丫头手脚粗笨，干活不也怎么勤快，估计只值二十两金子。二十两金子对公子来说想必不是难事吧？”
二十两，金子！狮子大开口啊，你可真敢要！
哥哥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我们家砸锅卖铁也凑不出二十两金子。哥哥犹豫良久，缓缓开口道：“我凑齐了钱，自会回来赎她。我不许你们欺负她，动她一根手指头。”
哥哥的举止里，隐隐流露出他作为一个皇族的王者之风。
唐月儿冷冷地看了看哥哥，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哥哥转过头，凝视着唐月儿，用不美丽的脸绽开一个真诚的笑。他缓缓嘱咐道：“你要想开些，别总想着做傻事。我会回来赎你的，等着我。”
我们走出了歌舞厅，外面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去了。临近中午，街上的人渐渐少了起来。我问哥哥道：“发生什么事了？”
哥哥回忆了一下，缓缓讲道：“刚才，我们走散了之后，我被人群挤到歌舞厅这里来。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歌舞厅，正好门口有舞女在招揽客人，我也有点饿，就被稀里糊涂地拉了进去。”
我有些生气：“你居然跑进歌舞厅去吃饭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哥哥抱歉地笑笑：“我不知道啊，要不我回家给你烤几只兔子补偿你一下吧。”
“好，一言为定。”我立刻爽快地说。
“我被拉进歌舞厅后，点了几盘菜，他们就开始弹琴跳舞。那琴声特别单调，比我从前听过的差多了。”哥哥抱怨道。
“你是皇子，听过的好东西自然多。”我悄声说。
“不，我听过最好听的曲子不是那些宫里的琴师所弹，是小梦。她的琴声太好听了。”
我想起来了，哥哥曾经告诉过我，他喜欢过一个女孩，与他青梅竹马，叫做小梦。那个女孩弹琴弹得特别好听，哥哥最喜欢听她弹奏古琴。不过后来，一个奸细为了钱杀害了那个女孩，哥哥悲痛欲绝。我似乎明白了五年前哥哥不允许我学习古琴的原因。第一，是因为古琴对我没有什么用处；第二，是他不想回想起他的伤心事。
哥哥提到小梦，脸上闪过一丝悲伤。但随即想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生怕回想起那些惨白的回忆。
“在我掏钱付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歌舞厅的那个管事非认为我是个富家公子。她好吃好喝招待我，并安排了几个歌女给我弹琴。那个女孩，好像是叫做月儿。月儿起初是不愿意弹的，但是被管事用木棒一顿打，被迫给我弹琴。我看她总有些面熟，觉得她长得有几分像小梦……唉，不说了。管事想打月儿，我制止了她。我想让月儿给我弹一首曲子，我想从她的身上找回小梦的影子。我就和管事说，我只想听这个女孩弹的琴。但是，月儿似乎误解了我。她认为我是在捉弄她，耍她，践踏她的尊严。她拒绝给我弹琴。但是我特别想听，就去央求管事。管事把月儿骂了一顿，还对月儿说：‘这位公子很有钱，你可惹不起！’这一句话把月儿惹急了。她平生最讨厌那些有钱有势仗势欺人的人。我一时情急，就跑到她的身旁想求她为我弹一首。但是她似乎误会了我，以为我是来侮辱她。她跑到阳台去，吵着要跳楼。之后歌舞厅底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你就是那个时候来的吧？”
我点点头，问道：“哥哥那你不会真想花二十两金子把她赎回来吧？”
哥哥很诧异地问：“不然呢？让她一个人在那个仗势欺人的管事手下受欺负一辈子？”
我也很诧异：“哥哥，可是我们哪有二十两金子啊？就算有，你也不能给外人啊。”
“她不是外人。如果她真的是小梦，我早晚会娶她。”哥哥严肃地说。
“哥哥，你别傻了。小梦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很不服气，哥哥宁可拿钱去救一个外人也不拿钱去给我买肉吃。
哥哥看出了我的委屈，但也不忍心责骂我。他也许还在为差点把我压骨折而愧疚。“那我们去找个饭店吃点好吃的吧。”他转移了话题。
我兴奋地点了点头。
哥哥把兜里一大把银票掏了出来，喃喃道：“这么多银票，我在歌舞厅只用了一张。我也不懂仙国的文字，你看看还剩多少钱。”
我接过银票，发现全都是几文钱的小票。我问哥哥道：“你看到那个四两金子的银票了吗？”
“哪张？我不知道啊。”哥哥很茫然地说。
“就是最大的那一张。”
“是不是那个红色的，比其他银票大半圈的那张？”
“对对对！你看见了吗？”
“那是张四两金子的银票？”
“对对对！”
哥哥静静地低下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他内疚地可怜兮兮地辩解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管事以为我是个有钱人了……我也看不懂仙国的文字，不知道那个银票有多少钱，所以，所以我就随手……随手把那张最大的银票……给……给花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我的钱啊，我差点被杀手抓走用命换来的钱啊，就这么被哥哥花了……花了……花了……
哥哥小心翼翼地回忆道：“当时，我想向那个管事要点小菜，我就随手掏出了那张红色的银票，问她够不够。她好像很惊讶，急忙问道：‘都给我们了？’我有些没搞懂，就回答：‘如果不够我这儿还有。’管事立刻说：‘够够够，我们保管您玩得开心……’之后她就好酒好菜地招呼我……现在想想，我拿出来了四两金子，所以当然她以为我是个有钱人了。阿叶啊，对不起啊，你别生气啦……”
我几乎都要气晕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哥哥，大口喘着气。此刻的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败家。
哥哥一把接住快瘫倒的我，急忙安慰道：“阿叶啊，没事没事啊，哥哥回家给你烤兔子吃，以后你要多少兔子我给你烤多少。如果我以后还能平反还能当回皇子的话我加倍还你哈，我还你四百两金子好不好……四千两？四万两？”
“四万两金子就算了，不过兔子得有。”我心情稍稍恢复了一点。
“好好好……阿叶你还生气吗？你听我说啊，这钱花都花了，也要不回来了，你生气也是一天，开开心心的也是一天，你又何必生气呢？我听说女孩子经常生气会长皱纹，就不好看了……”哥哥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讲。
“我不生气可以，你回家要给我糖吃。就是风皇后做的那盒糖好不好？”我瞅准时机，立刻问道。
“好——好吧。”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啊——”我撕心裂肺地惨叫道。我此时此刻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他们压断了，整个人被压成了一张饼，身上弥漫着难以言说的痛。
哥哥倒是没心没肺地问：“这地怎么这么软啊？”
“下去下去下去！”我愤怒地把他们两个驱逐出境。
唐月儿被跑下来的管事连打带踹地抓回了歌舞厅。哥哥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见了被他们压在地上的我，笑道：“阿叶，你怎么来了？”
我懒懒地扫了扫他，懒得说话。
“阿叶，你没事吧？”哥哥着急地蹲下检查我的伤势。
如果哥哥以为我伤得很重的话，会不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补偿我？打着这个算盘，我闭上双眼，装出很痛苦的样子，嘴里不断嘟囔：“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哥哥吓得瞪圆了眼，嘴唇都在抽搐。他轻轻把我背起，急得要落泪似的，一遍遍地安慰：“你撑住，一定要撑住……”
我正为计划成功而暗喜时，碧凌忽然从剑中飞出，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事情的真相：“主人，他们只是从二楼摔下，不会砸伤您的。”
“他们两个人，你知道多沉吗？”我反驳道。
“主人您肉多，他们不会伤到您骨头的。”碧凌继续作死地说。
好你个碧凌，我白对你好了！我回去一定和晨曦告状去！
我从哥哥身上下来，揉了揉身上依然疼的地方，安慰哥哥道：“其实我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你给我烤只兔子就好了。”
哥哥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向歌舞厅里跑去。唐月儿愤怒地走出来，指着哥哥怒不可遏地质问道：“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哥哥不解地问：“活着多快乐，你为什么想死呢？”
“好，我告诉你。”唐月儿的眼里又盈满了泪，“你知道吗，我们歌女从出生到死亡，所有的光阴，都在孤独与痛苦中度过。人们一直不拿我们当人看，他们把我们当作牲畜，奴役我们，践踏我们的尊严。我们活在世上唯一的价值就是供别人取乐，给管事赚上一笔不菲的收入。我们为了别人的快乐而活，我们从来不可以有自己的声音。我们不能反抗，不能逃脱，我们的一生注定要在这黑暗的世界里过一辈子！与其这样庸庸碌碌地活着，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死。”
“那我怎么样才能让你脱离这样的生活呢？”哥哥认真地问。
管事在旁边冷笑地插了一句：“公子只要花钱把她赎回去，这个丫头就会成为公子您的奴隶，您就可以随意处置她了。我看公子好像对这丫头有些好感，那我就给您个便宜价。这丫头手脚粗笨，干活不也怎么勤快，估计只值二十两金子。二十两金子对公子来说想必不是难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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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儿冷冷地看了看哥哥，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哥哥转过头，凝视着唐月儿，用不美丽的脸绽开一个真诚的笑。他缓缓嘱咐道：“你要想开些，别总想着做傻事。我会回来赎你的，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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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回忆了一下，缓缓讲道：“刚才，我们走散了之后，我被人群挤到歌舞厅这里来。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歌舞厅，正好门口有舞女在招揽客人，我也有点饿，就被稀里糊涂地拉了进去。”
我有些生气：“你居然跑进歌舞厅去吃饭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哥哥抱歉地笑笑：“我不知道啊，要不我回家给你烤几只兔子补偿你一下吧。”
“好，一言为定。”我立刻爽快地说。
“我被拉进歌舞厅后，点了几盘菜，他们就开始弹琴跳舞。那琴声特别单调，比我从前听过的差多了。”哥哥抱怨道。
“你是皇子，听过的好东西自然多。”我悄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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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哥哥曾经告诉过我，他喜欢过一个女孩，与他青梅竹马，叫做小梦。那个女孩弹琴弹得特别好听，哥哥最喜欢听她弹奏古琴。不过后来，一个奸细为了钱杀害了那个女孩，哥哥悲痛欲绝。我似乎明白了五年前哥哥不允许我学习古琴的原因。第一，是因为古琴对我没有什么用处；第二，是他不想回想起他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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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很诧异地问：“不然呢？让她一个人在那个仗势欺人的管事手下受欺负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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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张？我不知道啊。”哥哥很茫然地说。
“就是最大的那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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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都要气晕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哥哥，大口喘着气。此刻的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败家。
哥哥一把接住快瘫倒的我，急忙安慰道：“阿叶啊，没事没事啊，哥哥回家给你烤兔子吃，以后你要多少兔子我给你烤多少。如果我以后还能平反还能当回皇子的话我加倍还你哈，我还你四百两金子好不好……四千两？四万两？”
“四万两金子就算了，不过兔子得有。”我心情稍稍恢复了一点。
“好好好……阿叶你还生气吗？你听我说啊，这钱花都花了，也要不回来了，你生气也是一天，开开心心的也是一天，你又何必生气呢？我听说女孩子经常生气会长皱纹，就不好看了……”哥哥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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