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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馀满地梨花雪》正文 第三十四章

  西门一的人也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定睛一看,这周围不知何时开满了梨花。这梨花竟全是血红色的,红的渗血,一朵朵盛开,在一朵朵凋零。

  一瞬间,雾气全部消失,我看到了满树梨花,微风拂来,花枝随风而动。

  这梨花红的像刚刚流出来的血,我被它迷离了双眼。我又想起了从前的梨花院内,我和西门一也是这样赏着梨花。我抬头,没想到,西门一也在看着我。

  你清浅了那些过往,一如从前我不知的模样。荏苒时光,无处在流淌。提及我们最初的荒凉,那可曾是我梦里的芳香。悲欢苍苍,迷雾茫茫。一树梨花十里香,半城烟雨半城荒,无处诉离殇。

  梨花落了,我们已经成了陌路。我似乎忘了自己是谁,身在何方。血红色的花瓣从天而降,飞扬着,纷飞着,与天地融为一体。

  “啊,救命!”这一声惨叫将我和西门一从虚无的世界里拉了回来。我们转头一看,一个士兵被血红色的花瓣包裹着,脖子上有一圈是花瓣围成的绳子。他死命的挣扎着,怒睁的眼睛,充满了不甘,战士却无能为力,他耗尽自己的全部力气,才挪动了一点点距离,他死了。战士双目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面部渗出的鲜血,模糊了他的容貌。

  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血色的花瓣贴在战士脖子上,花瓣的颜色越来越红,变成了铁锈色。士兵的身体不断枯萎,本来一个弱冠之年的小伙子,瞬间变成了一个垂暮之年的老头儿,活脱脱一巨干尸。

  花瓣吸完血后,从士兵脖子上滑落,归于土之中。风平浪静,好像吸血的不是它,它又是那个平凡无奇的花瓣。

  接下来,不断的响起惨叫声。“大家快去戒备!”西门一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拔出莫邪剑反抗。着四周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这片梨花林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必须尽快离开。疾风一转,花瓣呈旋风状飞舞,化成一道利剑向我袭来,我身子后仰,巧妙的躲开了。

  似乎事情变得有些不妙,这花瓣没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若不尽快破解,我们都要葬身花海,变成花肥。

  我一边挥剑挡着花瓣,保护着我和小玉,实在是分身乏术,有些吃力。

  西门一神秘莫测,连我现在都还无法断定他的功夫到底有多高。所以和他合作是我最好的选择。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再顾不上其他了。

  我朝西门一喊道:“西门一,如果不想死我们合作吧!”

  西门一突然露出惊恐的神色,可是他离我太远了,而且被一条花绳缠着,只能焦急的朝我叫道:“小心身后!”

  糟了,一朵血花在我身后散发着威压,迸发着诡异的光。和这神秘的东西抗争,输已成定局,我能坚持这么久也算荣誉。

  我要死了,西门一,你会想我吗?我把思念都告诉了心跳,心里的你有没有偷听到。且看那天地日月,恒静无言;青山长河,世代绵延;就像在我心中,你从未离去,也从未改变。我一直都爱着你只是一直不敢承认。你还会爱着我吗?对不起。

  “呃”一个柔软的身体抱向我,提醒着我还没有死去。我睁眼,是小玉!她一脸虚弱,却还是带着微笑。小玉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的大小,,面色煞白,双手揪着脖子上的花绳。我连忙用干将剑挑开小玉脖子上的花绳。可是已经晚了。只要花瓣一接触到娇嫩的肌肤,就会像血蛭一样紧紧抓住血管不放手,必死无疑。血一点点的从小玉身上流失,她的生命一点点的在消失。我的心揪着,小玉不想让我难过。

  露出来了她最后的微笑:“小慕,不要难过,其实是我利用了你。我一早就知道了你是我们梁国的镇国公主。你的命比我的更值钱,可以保护更多的人。用我的生命去换你的真的好划算。”

  小玉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葫芦玉坠,洁白的没有一点瑕疵,通体透亮,是一块好玉。“公主,我其实姓时。帮我去京城的大杂院里去找一下我的弟弟时小重,好吗?告诉他,他的姐姐很爱他”

  “我答应你。”我的手攥紧拳头。

  “我已经十年没有见他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了梁国的百姓”这个如白玉般美好的女子就这样在我的面前逝去。

  我杀过许多人,连敌人的头颅滚落在我的脚边时,我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因为我知道他们该死。可是小玉还年轻,她才二十岁,她不应该为了我而献祭出自己的生命啊。虽然与小玉短短相处不到一个月,但她是真心对我好,我也是真心对她好。

  我第一次很自己竟然这样无用,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人生无解,人生无望,命运面前,我们只是蝼蚁。或许这就是进退无路。在真正的进退无路里,悲哀显得如此无力渺小。但我却只剩下悲哀。

  而现我在才懂,原来,一个人可以难受到,没有情绪,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你没事吧?”

  一句“我没事”,隐藏了我所有的悲伤和不舍。

  “别愣着了!”刀剑的碰撞声将我惊醒,西门一为我打落袭击我的花瓣。我内心平静下来。我放下小玉,拾起干将剑。很快,小玉的尸体被花瓣所覆盖,这个女子再也不复存在了。我回头望了一眼,再见,时小玉。

  我执剑,此刻,我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没有说一句话。眼神冰冷到瞬间可以冰冻住一切,并且霎那间崩裂。我的心已如冰窟,心中已无半点犹豫。我要好好活下去,不仅是为了那些因我而死的人还为了我自己,我也要带着我的信仰,重回故里。看了一眼手中的葫芦玉坠。小玉,等着,我带你回家。

  我和西门一突然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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