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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雨夜

  大雨连天未歇,夜已入深,林地某处天然洞穴架起了篝火,昏黄摇曳着的光芒不远处,一个鬼气森森的女孩儿蜷缩在一张兽皮上,消瘦的小脸浮现着病态的苍白。她面色痛苦,不安地翻动着身子,嘴里发出不清晰的呢喃,小手虚空握紧,拼命地想抓住什么,却只有气流寒寒。

  “小女友,小女友。别着急,你家哥哥又给你找到草药了,这回吃了保准腰不疼,腿不酸,走起路来还能一步胖两斤。”

  洞口忽然闯进一头威风凛凛的白狼,那狼潇洒一抖身子,浓厚的毛发荡开一层层银色涟漪,雨水纷飞间,隐约可见其额头一枚霸气十足的闪电印记。它高扬着头颅,打着均匀的鼻响,陶醉地看着反光的墙壁,迈开优雅的步伐,自恋地不可一世。

  不过,说实在的,确实俊地一塌糊涂。

  “小水,死一边去。你挡住帅爷欣赏自己俊朗的皮相了。”

  伴随着一声稚嫩的怒喝,那原本正孤芳自赏的银狼忽然凌空飞起,只听见“咻”的一声,便以一个“优雅”的姿势飞出了洞外。没了巨狼的遮挡,只见一个头发乱糟糟,脸蛋脏兮兮间浮现着若隐若现苍白的小孩不满地嘟着嘴,随后潇洒地甩了下头发,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那光溜溜的石壁。

  “树了个叉,怎么又帅了,叫别人怎么活啊。低调,低调。”

  “碰。”

  忽传一声巨响,循声望去,只见那去而复返的白狼一头撞在石壁上,吐着舌头,四脚朝天,晕死在洞口。

  “哎,帅爷啊,帅爷。都叫你别每秒一帅,你瞧瞧,害的小水自惭形愧,都玩起自杀了。罪过,罪过。”那少年郎摇头晃脑,咬着两株不知名的药草黯然叹息,好似真为了生地这般玉树临风的美貌而苦恼不已。

  只见那晕倒在地的巨狼一阵抽搐,口中有泡沫滚滚,着实“自卑”地不成样子。

  这对活宝自然是少年和刚认识不久的白狼。

  话说,那时少年暴力拆了一桩大树让白狼萌生退意。而被置之一旁的女孩儿因为连日颠簸已经虚弱地不成样子,再加上这大雨连绵,惹了寒气,这都不生个病都对不起这天气了。

  当少年郎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女孩儿已经在鬼门关里和某个魂魄打着招呼了。吓得少年拎着雷狼的尾巴狂甩三十三圈,自然而然把这头懂得见风使舵的狼精收拾地服服帖帖,便由白狼驮着来到它居住的巢穴。

  随后,这号称“大能”的少年郎真展露了几分本事,领着白狼数次进出洞穴,跑遍了附近凶兽的老巢,挖来了不少救命的宝药,这才挽回女孩儿一命。

  其中艰辛,白狼不足为外人道也,反正跑也是它,打也是它,最可耻的是,连挖草药都是它。这可恨的少年郎每到一处就只会指明需要什么药草,然后,拽着小拳头,哭丧着脸,忧郁地蹲在角落里如苍蝇般碎碎念,其中版本各有不同。大致内容不外乎,“好不容易碰到个小傻妞,还没来得养肥,就这么没了。要不,跺了这头傻小水,估计还能让小傻妞长几两肉,这样也了了泡个小肥妞的心愿。”

  可怜小水还没遇到头肥母狼,说多了都是泪,卖力挖吧。

  至于为什么把堂堂一尊远古禁忌后裔唤作“小水”,少年郎心性,谁知道呢!总之这对自恋的活宝从此开启了传奇的人生。哦,对了,还有狼生。这些是后话。

  少年郎搔首弄姿自恋了一会,惹得小水上吊,跳火,活埋等等方式抗议,终究还是回到了正事。

  两株药草在少年手中三下五除二便熬成了汤药,塞到了女孩儿的口中。其粗暴之处,小水只得双爪掩目,不忍直视。

  汤药入口,女孩儿稍见好转,呼吸平顺了许多,痛苦渐渐褪了去,陷入了香甜的美梦。少年郎拍拍屁股,双眼冒光地盯着小水的后腿,口水直流三千尺。

  “小水,我饿了,割点肉来吃。”

  小水捂着屁股,硕大的狼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咻”地一声窜出了洞穴,不一会儿口中就叼着两只小兽,献媚般地放到少年的面前,咧开凶残的牙,居然露出讨好的笑

  狼了个肺,真是狼界耻辱!

  一顿吃饱喝足,少年打着呵欠舒展个懒腰倒在巨狼的身上呼呼大睡,不曾发觉,女孩儿掌心那一道道深奥的纹路不断扭曲,重组,演替

  是夜,雨潇潇,风凄凄,篝火摇曳中旧料渐去,新材不添,色调凝了寒渐冷,洞穴气温骤降。昏暗中,一个不清晰的身影从地上缓缓爬起,寒流披散了阴森的长发,看不清轮廓的面部微微倾斜着,瞳孔吸纳着光,隶属死亡。

  那身影就那么看着某个地方诡异地站着,犹如一个寻找猎物上身的厉鬼,等待着倒霉货的光临。这般压抑了许久许久,火焰在一轮新的寒气灌入挣扎了几次最终湮灭,温暖也便化作青烟归了天。

  没了光芒的洞穴里,便只剩下寒风肆无忌惮地作祟,以及不知道在哪儿不连贯的滴水。这时,一阵诡异的脚步声缓缓地靠近着墙角某处雷鸣的鼾声与稚嫩的梦呓。

  洞穴里安静地可怕,忽然,两点幽绿的光芒冰冷冷地刺穿黑暗,脚步不自然地骤停,随后一阵慌乱,一声犹如金属摩擦的尖锐刺耳的叫声响起。

  “小水,别吵。我渴,给我挤点奶。”

  许是被声音给惊扰了美梦,少年迷迷糊糊地喃喃低语,嘴里眨巴了几下,转了个身,继续美梦。伴随着一声颤抖的狼嚎,那对幽绿的光芒熄灭,随后黑暗中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奔跑声,再然后就是硬物的撞击声,夜之黑掩埋了一切发生的真相。

  “哎呀,好痛。混账小水,你找抽是不?”

  稚嫩愤怒的声音响遍洞穴,进而火焰重新唤醒了这方小世界的光芒,少年揉着头,睡意浓浓的眼睛里挂着点点泪珠,印着委屈和愤怒。四下搜寻,不见小水的身影,那小嘴又嘟起,愤愤道:“臭小水,等下回来拔光你的毛。”

  转身,就这么静距离的欣赏一张惨白不见血色的脸贴入眼帘,一双泛着红芒的瞳孔飘出阴森,僵硬在嘴角骨悚然的表情,那是“笑”?

  少年原本就不健康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鬼啊。”

  杀猪般的嚎叫,少年一退三步远,却是慌不择路,踩在刚刚重燃起的篝火上,柴碳散乱一地,这少年郎的衣物也一并被点燃,只见一团火光叫嚷着上蹿下跳,一头扎进洞穴外的大雨中,趴在泥地上好一番驴打滚,火势才被灭去。

  这人要是倒霉起来,随便找个地方坐下都能被扎个屁股开花,更别说这么大范围招惹霉运。这不,又是一声惊天哀嚎,少年从泥地里炸起,火烧屁股钻进洞穴,趴在兽皮上反手在他被火烧得有些焦的小臀部上拔出一段锈迹斑斑的不明金属器弃之一旁,血不住地往外溢。他迅速了在臀部某处轻点两下,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血依旧不止。

  “天坑啊,亏大发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旁,女孩儿红眸中有泪打转,担心地看着,不知所措。

  少年忍着疼痛,迅速地交替着双手,结出一个个奇怪的手印,虚空中有什么东西被沟通,隐约可见一角混乱,裂开了道道狰狞的口,充满腐朽和死气。他轻喝一声,臀部伤口处,一时彪出一股血泉,射到石壁上发出“噗嗤”的声音,竟然腐蚀出一个小洞。

  血不再留,伤口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结了疤痕。

  “还好,还好。”

  说着,一阵虚弱袭来,少年晕倒过去,脏兮兮的小脸余悸未泯,以及莫名的愤慨。顺着他最后的目光所指,那里有一块沾着血迹,锈迹斑斑类似戟尖的东西静静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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