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7章 混沌（1）
那是一片火红色的如同岩浆的天空，天空中盘旋着一群巨大的黑色的鸟，它们鸣叫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天空底下有一座火山，火山正在颤动，岩浆在里面汹涌翻滚，浓浓的黑烟从火山口冒出来。火山脚下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中有一个村庄，许多人出现在简陋的房屋外面，仔细看上去，那些并不是人，而是木头做成的人偶。这些人偶目光空洞，沉默不语，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村庄里。在村庄的中心，有一座古老的建筑，约有十米高，外壁是黑色的，一些野生藤蔓沿着外壁攀爬生长。建筑顶层是一间大厅，大厅四壁插着火把，火光闪烁。
星澈站在大厅中心一个三脚画架前面，神情专注，画板上那幅画的背景犹如岩浆燃烧的火红色，背景中，一名男子弓背垂头站着，他身上被一根根如蛛丝的细线吊起，仿佛一只提线木偶。星澈时不时抬头看前方，沿着他的目光，可以看到一名跟画面里一模一样的男子，只是背景不一样。在男子身后，一只比男子躯体大得多的巨人木偶背靠黑色的墙壁坐在那里。墙壁上挂着许多幅画，透过火光的映照，可以看到一只被解剖的猫，一群骷髅围着尸体跳舞，被火焰燃烧表情痛苦扭曲的人。一道白雾从那幅有骷髅的画里面飘出来，缠绕在星澈身边。
“aster，l已经陷入你永恒的梦境里面，他再也出不来了。”白雾中隐现出一只骷髅头。
星澈把画笔捅向调色板，冷冷道，“你真的以为他出不来了吗？”
骷髅身影飘忽，出现在另一边，“可是你说过没有人能够逃离永恒循环的梦境。”
“九头龙，那个女巫，她跟我不一样。”
“你怕她会心软？”
“她一定会的。”
“aster，你怎么如此肯定？”
“她对巫术没有追求，不像我，想要成为主宰人类的神。”
“这么说，l很有可能已经逃离了梦境。”
“他逃离的只是夜光岛那个梦，很快他会陷入一个新的梦境，没有女巫的帮助，他是绝对逃不出来的，除非……”
“除非什么？”
星澈搁下画笔，看着完成的画，缓缓道，“除非他已经真正觉醒。”
骷髅又化成了白雾，飘到半空，恢复原形如同蜘蛛贴在天花板上，它往后俯下头，咯咯笑了笑，“aster，如果l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不会杀了他？”
星澈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冷冷地说，“在我眼里，他不过是只用于实验的小白鼠，根本微不足道。”
骷髅不再说话了，它又咯咯地笑，诡异的笑声在大厅里面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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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群褐色的鸟在低低的灰暗天空下飞翔。深深的雾霭，浮现一座岛的轮廓。
大海上起伏连绵的涛声。
一根灰黑的羽毛在海风里奔走，回旋，上升天际，尔后又缓缓飘下，落在一个昏迷男人的身体上。
男人久久地躺在海滩，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没有气息。
一只海鸥停落在他的胸膛上，低头啄食衣服上的水藻。
那些美好永远隐藏的盛大的幻觉之中，可以看到，却无法触碰。
记忆深处一名女子抬起头看他，眼神清澈，她说，l，我一直在等你。
每个人都在觉醒与挣扎徘徊，希望摆脱现状，摆脱一切束缚。
他的回忆变得疼痛，变得不可触摸。
他亦清楚，那将是他的宿命。
一生的岁月旅程里，把握住的仿佛只是美丽的虚无。
他知道自己终将崩溃，同时亦知道自己所有美好期待都不过是自我欺骗中的阴谋。
他终于在客观的世界里认识自己，也终于发觉绚烂如七彩玻璃的梦境一直在溃烂之中。他知道一切已经不可挽回。
海岸很安静，只有来回的涛声。
躺在沙滩上的男人从昏迷中醒过来，凝望着茫茫天空，眼睛里有朦胧的光影。
—
夜光岛的森林里，一只白色蝴蝶在风雪中飞舞，身影飘飘忽忽。也不知飞了多久，他看到前方站着一名神秘女子，女子有着倾城的容貌，漆黑飘逸的长发在寒风里飞扬。她缥缈的声音穿越风雪向他传来，“l，我们又见面了。”
l深感疑惑，他并不认识她，等他想开口讲话的时候，却发不出声音。女子念叨神秘的咒语，瞬间地面的雪花被风席卷起来，围绕着l蝴蝶的躯体快速地旋转，过了一会，风突然停止了，雪花如同围墙崩溃下来，l恢复了人类的样貌。
“你是谁？”l看着那名女子，神情惊诧。
女子微微一笑，缓缓道，“我是九头龙，这个岛上的神。”
l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九头龙曾经是个女巫，他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女巫淡淡答道。
雪花纷纷，森林里一只雪熊走了过来，停在女巫身边，女巫伸手轻轻抚摸雪熊白色柔软的毛发。凶悍的雪熊在她面前竟变成了宠物。
“我不明白。”l依旧疑惑。
“巫师想把你永远困在这里面。”
“巫师？”l瞳孔抖动，消失的记忆如同海浪汹涌在他的脑海里。渡口，痴痴等待的女孩，面容慈祥的老渔夫，少年樱泽，诺龙，一切的一切。
“你都想起来了吧？”女巫又说。
l神情颓靡，低低地说，“是的。”
女巫又摸了摸雪熊，目光柔和，过了一会，她抬头看着l，语气肯定地说，“花月已经回到原来那个世界，只要你不死，你们还会见面的。”
l黯然的眼睛忽然有了光亮，“你说的是真的吗？”
“难道你不相信我？”
l顿了一下，缓缓道，“不，我相信你。”
“很好，”女巫笑了笑，笑容如山涧流水清澈而冷冽，“我帮你脱离这个梦境，在下一梦里，只能靠你自己了。”
“你为什么会帮助我？”
“因为我看到了我想要看到的。”
“我还是不明白。”
“有些事情，你并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
“现在我该怎么做？”
“飓风已经在大海里卷了起来，你去渡口找一条船，进入飓风里面，等飓风把你卷起，等你醒过来，你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梦。”
透过森林树木之间的缝隙，l远远地看到那片海，海上果然刮起了飓风，海浪翻滚着涌向漆黑的天空，白色的雷电在飓风里面闪烁，同时也在l的眼睛里面闪烁，他看到的不仅仅是飓风，还有未知的黑暗与不可探测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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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澈站在大厅中心一个三脚画架前面，神情专注，画板上那幅画的背景犹如岩浆燃烧的火红色，背景中，一名男子弓背垂头站着，他身上被一根根如蛛丝的细线吊起，仿佛一只提线木偶。星澈时不时抬头看前方，沿着他的目光，可以看到一名跟画面里一模一样的男子，只是背景不一样。在男子身后，一只比男子躯体大得多的巨人木偶背靠黑色的墙壁坐在那里。墙壁上挂着许多幅画，透过火光的映照，可以看到一只被解剖的猫，一群骷髅围着尸体跳舞，被火焰燃烧表情痛苦扭曲的人。一道白雾从那幅有骷髅的画里面飘出来，缠绕在星澈身边。
“aster，l已经陷入你永恒的梦境里面，他再也出不来了。”白雾中隐现出一只骷髅头。
星澈把画笔捅向调色板，冷冷道，“你真的以为他出不来了吗？”
骷髅身影飘忽，出现在另一边，“可是你说过没有人能够逃离永恒循环的梦境。”
“九头龙，那个女巫，她跟我不一样。”
“你怕她会心软？”
“她一定会的。”
“aster，你怎么如此肯定？”
“她对巫术没有追求，不像我，想要成为主宰人类的神。”
“这么说，l很有可能已经逃离了梦境。”
“他逃离的只是夜光岛那个梦，很快他会陷入一个新的梦境，没有女巫的帮助，他是绝对逃不出来的，除非……”
“除非什么？”
星澈搁下画笔，看着完成的画，缓缓道，“除非他已经真正觉醒。”
骷髅又化成了白雾，飘到半空，恢复原形如同蜘蛛贴在天花板上，它往后俯下头，咯咯笑了笑，“aster，如果l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不会杀了他？”
星澈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冷冷地说，“在我眼里，他不过是只用于实验的小白鼠，根本微不足道。”
骷髅不再说话了，它又咯咯地笑，诡异的笑声在大厅里面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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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群褐色的鸟在低低的灰暗天空下飞翔。深深的雾霭，浮现一座岛的轮廓。
大海上起伏连绵的涛声。
一根灰黑的羽毛在海风里奔走，回旋，上升天际，尔后又缓缓飘下，落在一个昏迷男人的身体上。
男人久久地躺在海滩，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没有气息。
一只海鸥停落在他的胸膛上，低头啄食衣服上的水藻。
那些美好永远隐藏的盛大的幻觉之中，可以看到，却无法触碰。
记忆深处一名女子抬起头看他，眼神清澈，她说，l，我一直在等你。
每个人都在觉醒与挣扎徘徊，希望摆脱现状，摆脱一切束缚。
他的回忆变得疼痛，变得不可触摸。
他亦清楚，那将是他的宿命。
一生的岁月旅程里，把握住的仿佛只是美丽的虚无。
他知道自己终将崩溃，同时亦知道自己所有美好期待都不过是自我欺骗中的阴谋。
他终于在客观的世界里认识自己，也终于发觉绚烂如七彩玻璃的梦境一直在溃烂之中。他知道一切已经不可挽回。
海岸很安静，只有来回的涛声。
躺在沙滩上的男人从昏迷中醒过来，凝望着茫茫天空，眼睛里有朦胧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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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岛的森林里，一只白色蝴蝶在风雪中飞舞，身影飘飘忽忽。也不知飞了多久，他看到前方站着一名神秘女子，女子有着倾城的容貌，漆黑飘逸的长发在寒风里飞扬。她缥缈的声音穿越风雪向他传来，“l，我们又见面了。”
l深感疑惑，他并不认识她，等他想开口讲话的时候，却发不出声音。女子念叨神秘的咒语，瞬间地面的雪花被风席卷起来，围绕着l蝴蝶的躯体快速地旋转，过了一会，风突然停止了，雪花如同围墙崩溃下来，l恢复了人类的样貌。
“你是谁？”l看着那名女子，神情惊诧。
女子微微一笑，缓缓道，“我是九头龙，这个岛上的神。”
l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九头龙曾经是个女巫，他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女巫淡淡答道。
雪花纷纷，森林里一只雪熊走了过来，停在女巫身边，女巫伸手轻轻抚摸雪熊白色柔软的毛发。凶悍的雪熊在她面前竟变成了宠物。
“我不明白。”l依旧疑惑。
“巫师想把你永远困在这里面。”
“巫师？”l瞳孔抖动，消失的记忆如同海浪汹涌在他的脑海里。渡口，痴痴等待的女孩，面容慈祥的老渔夫，少年樱泽，诺龙，一切的一切。
“你都想起来了吧？”女巫又说。
l神情颓靡，低低地说，“是的。”
女巫又摸了摸雪熊，目光柔和，过了一会，她抬头看着l，语气肯定地说，“花月已经回到原来那个世界，只要你不死，你们还会见面的。”
l黯然的眼睛忽然有了光亮，“你说的是真的吗？”
“难道你不相信我？”
l顿了一下，缓缓道，“不，我相信你。”
“很好，”女巫笑了笑，笑容如山涧流水清澈而冷冽，“我帮你脱离这个梦境，在下一梦里，只能靠你自己了。”
“你为什么会帮助我？”
“因为我看到了我想要看到的。”
“我还是不明白。”
“有些事情，你并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
“现在我该怎么做？”
“飓风已经在大海里卷了起来，你去渡口找一条船，进入飓风里面，等飓风把你卷起，等你醒过来，你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梦。”
透过森林树木之间的缝隙，l远远地看到那片海，海上果然刮起了飓风，海浪翻滚着涌向漆黑的天空，白色的雷电在飓风里面闪烁，同时也在l的眼睛里面闪烁，他看到的不仅仅是飓风，还有未知的黑暗与不可探测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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