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清心丸汤
室内鸦雀无声，芙蕖噤若寒蝉，她立时跪下谢罪道：“芙蕖绝没有这样的意思，芙蕖对娘娘的一片心，日月可鉴。”
唐光的夫人也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把她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申妙如却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芙蕖一眼，只直直盯着唐光的夫人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再多人吹捧你，也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不能一心一意地为主子办事，随时都有可能”申妙如后面的话含在嘴中，没有继续说下去，却把盛着红豆乌鸡汤的瓷碗一把从桌子上推了下去。
霎那之间，瓷盖碗砸的粉碎，芙蕖和唐夫人浑身一颤。
申妙如满意地笑了笑，淡淡地对着芙蕖道：“打扫一下吧，我乏了，替我送唐夫人出宫。”
唐夫人也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下行礼，看着申妙如离开。
芙蕖把唐夫人扶了起来，歉意地笑了笑：“娘娘毕竟在孕期里，脾气来地有些急，还望刚刚没有吓着唐夫人才好。”
唐夫人摇摇头就不在说话，对着芙蕖笑了笑：“就不劳烦芙蕖姑姑送我出去了，我跟着外面的宫女就行。”
芙蕖眼看着唐夫人的身影慢慢远去，咬了咬嘴唇，蹲下来开始收拾地上的残骸。
“她当真如此说的？”唐光紧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妻子。
“可不是嘛。”唐夫人努了努嘴，没了之前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她一开始训斥那个芙蕖，我就知道了，是冲着我来的。”
“明明是指桑骂槐，却还要搞得光风霁月似的。”
“要我说啊，就是虚伪。每次召见我的时候，头上都恨不得顶十个凤钗，穿两尺长拖地的裙子，搞得像谁不知道她是大宣最尊贵的皇后似的。”
眼看着夫人的絮絮叨叨的埋怨，有直接持续到第二天一早的趋势。唐光及时地制止了这段情感的发泄。
“曹司彦那事，确实是我没虑到。”
唐光抿了口茶，曹司彦不过是挂名浙党的人。
因他位置重要，势力够硬，银钱丰足，故此自己也没强求。
可谁知，那鸦青子的女儿很久前救过他一命，两人互相喜欢。曹司彦手腕硬了以后，愣是把鸦青子的女儿抢了过来，金屋藏娇。
那水匪的女儿倒是跟他爹脾性不同，心底善良，说是素来隐去声名，在淮安一带行善施德的。
可惜偏偏摊上这样的一个爹，可惜偏偏曹司彦和黎城阳确有贪污一事。
一件不算大事，两件加起来，却足够人想入非非了。
而想入非非的人一旦是当朝皇帝，便是百死也难辨了。
“老爷，真的就再不能救了吗？”唐夫人看着皱眉深思的夫君，迟疑地问道。
摇摇头，唐光叹了一口气，时也命也。曹司彦爱妾是鸦青子女儿的事情，据说藏的很是严密，也不知道那陆询是怎么查到的。
申妙如显是对此事十分恼怒，浙党上下也颇有微词。
这时节，他只能明哲保身，却无余力再救旁人了。
“要怪，也只能怪他曹司彦自己了，美人乡是英雄冢啊。”
摇摇头，唐光不想再和妻子讨论此事，他转而问道：“那孽子，这段时间如何了？”
嗔了夫君一眼，唐夫人一边给唐光按着背，一边道：“你们两父子，就不能好好相处？非要天天急赤白脸的，婆婆都为此睡不好觉。”
“是我要对他这种态度吗？你也不看看，他满嘴里胡吣的都是些什么话？”唐光用手敲着桌案，恨铁不成钢地埋怨道。
“还好两个儿子有一个成材的，不然我非拿棍子打折他的腿不可！”
轻推了丈夫一把，唐夫人不高兴了，“打打打，棍棒底下能出的是孝子，却也是庸才！”
“墨安醉心文学的，自然是喜欢孙惜苒那种才高八斗的姑娘，这也没什么。”
“只让他知难而退不就完了。”
“我听说，这些天，他就在孙府外面转悠，想等着那孙姐出来一叙衷肠呢！”
“不过连天碰壁，跟着他的舞文说，墨安的情绪已经很是低落，估计过一阵子想明白了，也就完了。”
唐光瞥了妻子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果真是慈母多败儿！”
唐夫人看着嘴硬心软的丈夫，好笑道：“是，是，是，我是慈母多败儿，您是严父方成材。”
把桌案旁边上放着的青花瓷大盅掀开，唐夫人从里面取出冰水浸着的白瓷盅儿。
“严父，且喝盅清心丸甜汤，再继续思考如何教儿，可好？”
唐光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妻子手中的白瓷盅，一勺一勺地喝了起来。
清心丸是把淀粉用开水和好，搓成一个个丸子，再与绿豆汤同煮而成。
夏天用井水湃过再喝，冰凉可口，清心丸柔中带韧，很有嚼劲。
因为曹司彦和黎城阳的事情，弄的朝野上下一片惶惶，倒把辽东战争的事情给减弱了几分。
然而三天之后，就发来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宁王大军已经攻破了高句丽的第一道防线，进入了他国境内。
朝野上下欢声一片，却也不乏质疑之声。从金陵到鸭绿江，三千多里路。
大军带着粮草辎重，又不全是骑兵，如何能在十天之内就抵达边境。
甚至整理了军队，一击破敌呢？
也曾是军中宿将，家中出过皇后的西平候张正，本就对此次宣文帝派出宁王带兵有所不服。
更是当朝激烈地说出，“谎报剧情，乃是弥天大罪；冒领军功，更非社稷之福。”这样的话来，引得沈忱龙颜大怒。
“朕是皇帝，还是尔等是皇帝？难道宁王是朕的兄弟，就会有所包庇？”
“尔等做不到的事情，年纪轻轻的宁王却能做到！尔等不是正义直言，不过是嫉妒罢了！”
“尔岂不知，兵者，诡道也？谁说大军出行当日，带着众将的人就是宁王？！”
“真正的宁王早带着骑兵奔驰千里，抵达辽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战所以胜尔。”
宣文帝向来文雅，即便曹司彦和黎城阳之事，却也面不改色。
而今，为了此事居然面红耳赤，青筋暴起地当堂斥责先曾太后母家。
对于宁王的评估，众人都心照不宣地更上了一层楼。
魏蓁也接到了来自魏冰的消息。
书信是走镇国公府特殊的渠道传来的，在松年堂里由老太君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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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光的夫人也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把她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申妙如却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芙蕖一眼，只直直盯着唐光的夫人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再多人吹捧你，也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不能一心一意地为主子办事，随时都有可能”申妙如后面的话含在嘴中，没有继续说下去，却把盛着红豆乌鸡汤的瓷碗一把从桌子上推了下去。
霎那之间，瓷盖碗砸的粉碎，芙蕖和唐夫人浑身一颤。
申妙如满意地笑了笑，淡淡地对着芙蕖道：“打扫一下吧，我乏了，替我送唐夫人出宫。”
唐夫人也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下行礼，看着申妙如离开。
芙蕖把唐夫人扶了起来，歉意地笑了笑：“娘娘毕竟在孕期里，脾气来地有些急，还望刚刚没有吓着唐夫人才好。”
唐夫人摇摇头就不在说话，对着芙蕖笑了笑：“就不劳烦芙蕖姑姑送我出去了，我跟着外面的宫女就行。”
芙蕖眼看着唐夫人的身影慢慢远去，咬了咬嘴唇，蹲下来开始收拾地上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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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也只能怪他曹司彦自己了，美人乡是英雄冢啊。”
摇摇头，唐光不想再和妻子讨论此事，他转而问道：“那孽子，这段时间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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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要对他这种态度吗？你也不看看，他满嘴里胡吣的都是些什么话？”唐光用手敲着桌案，恨铁不成钢地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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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光瞥了妻子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果真是慈母多败儿！”
唐夫人看着嘴硬心软的丈夫，好笑道：“是，是，是，我是慈母多败儿，您是严父方成材。”
把桌案旁边上放着的青花瓷大盅掀开，唐夫人从里面取出冰水浸着的白瓷盅儿。
“严父，且喝盅清心丸甜汤，再继续思考如何教儿，可好？”
唐光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妻子手中的白瓷盅，一勺一勺地喝了起来。
清心丸是把淀粉用开水和好，搓成一个个丸子，再与绿豆汤同煮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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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三天之后，就发来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宁王大军已经攻破了高句丽的第一道防线，进入了他国境内。
朝野上下欢声一片，却也不乏质疑之声。从金陵到鸭绿江，三千多里路。
大军带着粮草辎重，又不全是骑兵，如何能在十天之内就抵达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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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皇帝，还是尔等是皇帝？难道宁王是朕的兄弟，就会有所包庇？”
“尔等做不到的事情，年纪轻轻的宁王却能做到！尔等不是正义直言，不过是嫉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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