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泼妇
“送徐太妃好生回去。”云岚淡淡嘱咐完，便想转身带着沈恒走。
“大胆奴才！你将我母亲怎么样了？她是太妃，你凭什么折辱于她？”
沈恒从这一番变故中回过神来，看着他母亲不能说不能动的样子，便哭闹着要从云岚的怀中挣脱。
“三殿下。”云岚无奈叹口气，手指如电，立时点了沈恒的穴道。“我不是奴才，是宁王殿下的属官。”
“您最是知礼，便应懂得，兄长的话与庶母的话，谁的分量更重。”
“既然宁王殿下让您去，我看您还是不要在这里裹乱才好，否则等殿下腾出手来，您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云岚也不想再多言。这一半是解释给三殿下听的，另一半却是用来震慑徐太妃的。
想要趁水摸鱼，也得能接受这么做的后果才是。
乾清宫中，仍旧乱成一团。殿外的太监看见沈慎大步流星地向这里行来，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颤着声音，高高唱名道：“宁王殿下到。”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殿中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而此时的沈慎，也已经跨进了殿里。
“这里是议事殿，还是菜市场？”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凉气，像是冰锥刺向众臣的脑袋。
紧紧跟在宁王殿下身后的太医立时疾跑上前，给皇帝诊治。
沈慎在群臣的目光中几步上前，扶住了他哥的身子。
像是从长长的噩梦中惊醒，听到沈慎的声音，皇帝下意识地聚焦目光。
“你怎么来了？你身子还没好彻底呢！”沈忱立时急道，就要动作。
“别。我很好，不好的是你。”兄弟俩交换了一个眼神，皇帝便知道，他的弟弟，动气了。
“你别，我不过是这几日思虑过重罢了”沈忱还欲让弟弟远离这件事情，只怕群臣更会将矛头对准宁王。
“你休息着。”
沈慎不再多说，转过身来，长腿上一步，便立在阶前。
“殿中气味实在难闻，不怪皇上龙体不爽。”
“本王看，这里竟不是议事殿，而是菜市场。”
“你们，呵，不过市井泼妇罢了。”
群臣立时骚动，宁王殿下居然，居然敢这样堂而皇之地羞辱他们。
有的老臣已经满面通红，青筋暴跳，就要上前来辩。
吏部给事中汪成第一个按捺不住，作为言官，也向来是最能打嘴仗的。
“宁王殿下慎言！吾辈皆是国之栋梁，而今居然以市井泼妇做比。挑拨君臣关系，污蔑国之肱骨，意图何为？”
“气的皇兄吐血，却无人敢于担责，这么多的栋梁，连一个叫太医的都没有。”
“栋梁乎？朽木乎？”
宁王殿下平时不爱说话，一开口，显然与这个汪成不是同一级别的。
“挑拨？何须挑拨？气皇上吐血，还兀自吵闹不休，便如泼妇一般，毫无自知之明。”
见汪成支吾着说不出话，沈慎更是连番追击。
一个汪成倒了下去，另一边又有人顶上。
一位三朝老臣颤颤巍巍走了上来，大喝道：“宁王殿下慎言！汝乃是一介皇子，而非皇帝陛下，站于玉阶之上，辱骂群臣。”
“汝居心何在？是否要图大位以代之？”
沈慎冷然一哼，“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臣永远是臣，君永远是君。”
“我虽不是皇帝，难道还不能替皇兄驳斥汝等佞臣？”
“或者，你是藐视皇权，不敬沈家吗？”
此时，宁王的身后传来清晰的声音，“宁王殿下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沈忱心中的郁气随着弟弟的一一反驳而渐渐驱散，此时见有人挑拨他二人的关系，质疑沈慎说话的权利，立时补充道。
“臣自然永远是臣。只不过是臣，便要尽臣子的本分，劝谏皇帝。”挑起这场风波的周从终于站了出来，对着沈慎说道。
“皇帝陛下为了宁王武功之兴废，便要逆天下之意，封道教为国教。”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皇上如此行径，底下一层层铺开便是另一副模样。”
“届时，各家萎靡不振，徒留道教一家做大，尾大不掉。”
周从早就在腹中打好了稿子，此时说来，慷慨激昂。群臣刚刚被宁王斥为泼妇，便已经积了一肚子气。
而今见周从仿佛有理有据，入情入理，说的沈慎默默无言，便更为支持他。
纷纷点头的点头，跺脚的跺脚，拍手的拍手，皆要拟出个样子来，以尽赞同之意。
“皇帝陛下未必是沉迷于道教，初心也不过是一片拳拳爱弟之心。然而世间事变数太多，东边的风吹草动，尚可酿成西边的一场大雨。”
“而况此大事乎？”
“日积月累，长此以往，或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太祖和先帝，努力经营维持，方才谋得如今各安其事，数家均衡的场面。皇帝陛下又为何非要一力打破？”
“宁王殿下武功全废，实乃憾事，可人尚且安然无恙。封国教一事，影响深远，若百姓受难，动摇国本，又当如何？”
朝堂上仿佛成了周从一个人的表演舞台，他深深沉醉于其中。洋洋洒洒，接连不断的输出着长篇大论，直到口干舌燥，方才稍停。
他弯下腰，诚挚地说道：“故此，臣等方才直言劝谏，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为国为民，皆是一片苦心。”
周从说完以后，群臣都齐刷刷地将目光偷向沈慎，等着他的表态。
这番话鞭辟入里，可谓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更加难得的是，不同于前面二人。他跳出了朝臣的格局，而是以民众为角度，以天下为论点。
便是敌对如东亭党之人，也不得不暗暗赞叹周从姜还是老的辣。
而有些浙党的人，已经心生窃喜，准备等着看宁王殿下哑口无言，他们好趁机一拥而上地附和，让沈慎彻底败下阵来。
殿中一片寂静，而被万众瞩目的宁王殿下，此时居然张开嘴，轻轻地打了个呵欠。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周从，道：“你说完了？”
周从虽感到被轻视了，却因不知道沈慎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故而捡了个中庸的说法，“臣不过是表达了一部分的观点。”
“哦”，沈慎点点头，语带嘲讽地道：“那你的观点还真是如老妇人的裹脚布般，又臭又长。”
“呵，如此一看。周侍郎乃是泼妇群中之大将，浑身臭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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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奴才！你将我母亲怎么样了？她是太妃，你凭什么折辱于她？”
沈恒从这一番变故中回过神来，看着他母亲不能说不能动的样子，便哭闹着要从云岚的怀中挣脱。
“三殿下。”云岚无奈叹口气，手指如电，立时点了沈恒的穴道。“我不是奴才，是宁王殿下的属官。”
“您最是知礼，便应懂得，兄长的话与庶母的话，谁的分量更重。”
“既然宁王殿下让您去，我看您还是不要在这里裹乱才好，否则等殿下腾出手来，您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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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着声音，高高唱名道：“宁王殿下到。”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殿中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而此时的沈慎，也已经跨进了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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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汪成支吾着说不出话，沈慎更是连番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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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三朝老臣颤颤巍巍走了上来，大喝道：“宁王殿下慎言！汝乃是一介皇子，而非皇帝陛下，站于玉阶之上，辱骂群臣。”
“汝居心何在？是否要图大位以代之？”
沈慎冷然一哼，“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臣永远是臣，君永远是君。”
“我虽不是皇帝，难道还不能替皇兄驳斥汝等佞臣？”
“或者，你是藐视皇权，不敬沈家吗？”
此时，宁王的身后传来清晰的声音，“宁王殿下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沈忱心中的郁气随着弟弟的一一反驳而渐渐驱散，此时见有人挑拨他二人的关系，质疑沈慎说话的权利，立时补充道。
“臣自然永远是臣。只不过是臣，便要尽臣子的本分，劝谏皇帝。”挑起这场风波的周从终于站了出来，对着沈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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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见周从仿佛有理有据，入情入理，说的沈慎默默无言，便更为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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