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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说不问

  玉夙从厨房将熬好的汤药端进内屋,这些都是散寒发汗的药材熬制,是无患子让玉夙记住的方子。这寒气在林安体内乱串,如冰刀削骨,如剥离灵魂,绝非常人能忍受。

  “快躺下,可不能再乱动,十五你总是这么任性恣情”,玉夙斥责林安,直接将打算扶小粿起身的林安摁在床上。

  “玉姐姐,没事的。你又何尝不知道,这痛只一瞬间,很快就好了,跟没事人一样”。林安瞅着还跪在地上,不停的哭泣。“一个小风寒而已,小粿快起来,不要在哭哭啼啼的了,今天早上就听季夫人哭了一早上,现在见不得谁哭,谁哭我就和谁急”。

  小粿咬住下嘴唇,尽量的抬起头不让泪水流下来,“奴婢不哭,但奴婢还是不起来了”。

  “难不成还要本王妃亲自下来扶你吗?嗯”林安只能用王妃的头衔威胁小粿,“起来吧”。

  小粿提起双腿,低头站在一旁的床幔旁。玉夙将药递给林安,一股药味扑面而来,黑且浓,苦口良药,林安一口气喝到底,没有吃蜜饯,仿佛就是喝了一杯水盏茶。

  玉夙和小粿退下了,林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骨头有些酸痛。想要下床走走,但只有稍用力,筋骨刺痛,无法走出半步 。林安拿出放在床头下的机关书匣琢磨起来,书生万象,包罗万物,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一步错步步错,林安始终没能解开第一页。

  林安本打算去宗政将军府看望宗政华颉的伤势的,可却偏偏来了这一出,今日出府是不可能的,看来也只有明日身子好了些,才能下床出府。在万卷阁的时候,宗政华颉脸色看起来苍白,这肩甲骨被打碎了,肯定疼极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宗政华颉小时候喜欢事事亲历亲为,不知道这个习惯可否改变。

  林安不知道该如何去问宗政华颉是不是天冬,难道直接冲上前拦住宗政华颉的去路说:“你以前是不是叫天冬”。这个问题真是个困扰,咦不如写一封信,在信里假装不是王妃,就不用顾及皇家颜面,只当自己还是那个小十五就好。

  林安看着玉夙和小婓几个侍女忙里忙外的一整天了,自己现在也没有需要她们几个照顾,就吩咐她们下去早点休息。玉夙还是很不放心,提议要留下来守夜,林安坚决不同意,玉夙也只好做罢。林安叫玉夙拿来笔墨纸砚,伏在平日里放糕点的小桌子上执笔而书。

  只见信上用娟丽的小楷写着:天冬,真的是你吗?我很想你,我至今都无法想象你还活着。每日醒来,每次望见,都像是梦。一次火劫,一个轮回,熊熊烈火烧尽山林,我没能去找你,你可怪我?

  林安突然驻笔,没有接着写下去。将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自己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宗政华颉承认了自己是天冬能如何?假若这段回忆给他造成了伤害,不愿意提起,那自己岂不是在扒开人家的伤口,尽情的散盐。自己如今是王妃,就算两人相认了又能怎样。

  春和园内,张全正在给楚悦君换药。早上楚悦君还未上完早课就被夫子送了回来,被打上鼻青眼肿,嘴角边还残留着血迹。左手腕被人趁乱踩伤了,淤青一片,肿的很大,所幸的是没有伤到筋骨。

  季夫人来的时候楚悦君刚好在包扎,她大抵是没有想过楚悦君真的受伤了。叶堇那张冷冰冰的脸,半天不说一句话,季夫人觉得紧张无趣,没有等到楚翊焕回来,就走了。

  夜色成墨,楚翊焕仍然不见回来,如今皇上病重,皇太后垂帘听政,边关齐国动荡不安,泽州物泽丰富,每年缴纳的粮草是高出别的地方数倍。今年不知道怎么的,上游的河道被坍塌的山体堵死,河水自高而低,竟然绕道去了邻州,这一方干涸,一方洪水,民不聊生,唉声再到。重大臣从早上来到大殿,直到到晚上还在探讨这些问题,滴水未进,当然包括皇太后。前面太子曾先后二次举荐门下的郭氏兄弟为刺史去泽州,这二人竟阳奉阴违,想在之中捞上一笔,当地官员是铁面无私c不懂奉承的清官,当众拆穿郭氏兄弟的不法勾当,泽州百姓纷纷抵制帝都下派的官员。

  这泽州并不是个好治理的地方,除去百姓的抵制,周围山脉祁连,泽水河自西向东流,主要经过农家的庄田附近,是灌溉的主要水源。虽然有些小的溪流,但都汇集与泽水河,如今上游的泽水河被堵,河床太低,无法进行灌溉。眼看着就要进入结穗收成的时刻,莫不是说大战是没有粮草支援,这里的百姓生活果腹都成为问题。

  红纱珠帘下,皇太后询问道:“众爱卿,此行谁去合适”

  大臣面面相觑,如果此次不成功,那么失去的便是民心和朝堂的威望。大臣们刚才争论不休,唇枪舌战c你来我往,此时的大殿噤若寒蝉 。

  这一切都在楚翊焕的预料之中,楚翊焕上前迈出一步,道:“微臣不才,愿去泽州一试”。

  “历王习武多年,倒是镇的住那些民众。众爱卿,可有何其他的人选”。皇太后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大臣的狡诈心思,要有功勋又要无过,只会挑一下简单的事情给自己做,关键的时候一个也靠不住。

  “微臣不敢”太子及其党羽都在嘲讽楚翊焕的贪功冒进,坐等楚翊焕败犬而归,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此行,一则是为了解决泽水河的断流问题,倒下的山脉有多巨大,郭氏兄弟都是见过的,根本不能用石炮解决,二则当地的民众听闻帝都要派人下去治理,拒不让其进城,太子第二次派了人被众人给轰了出来。等到楚翊焕回来时,借机掺他一本,楚翊隽背后的军事力量全部来自于楚翊焕,这楚翊焕一倒,栖在他们树上的鸟还不各自飞。到时候个个击破,易如反掌。

  “好,此次治水就命历王前去,择日启程。大家都辛苦了,退下吧”。

  退朝后,楚翊焕和楚翊隽并肩而行,大臣们纷纷告别,宫灯将影子揉长,在百步玉阶上七拐八拐,像水波起起伏伏。

  “此行成与不成必然风险,不应该你去的,若不是我这个腿骑不了马,你也不必犯险”楚翊隽愧疚道。

  “皇兄不必自责,皇兄知人善任,能够在太子的压迫下,形成不分上下之势,着实不易。这里面的的酸楚和困难,子修还是知道的。我一届武夫而已,千军万马一肩挑,我从未惧怕过,何况这些怨民”。

  “小心行事,早去早回”,楚翊隽将手搭在楚翊焕的肩膀上,嘱咐道。他这个弟弟为他背负了太多,杀戮c阴谋和骂名,而自己呢?又为其做了些什么,站在阳光底下,享受着大臣们的赞赏,一点一点的靠近那座冰凉的龙椅。如今已是容不下他们有一丝疏忽,如果成功了,那么他们哥俩的处境大不一样,不得不此行。除去在朝中立下的威信,在即将来临边关之战上,也不能没有粮草。

  “这些我不在的日子,只能你照看着悦君一点才行了。今日悦君去早课时,被一起上课的同窗给欺负了。这孩子性子犟,和他母妃一样,不愿同我说,明日我就出发了,时间匆忙,也不能调查了”。楚翊焕有些不放心,孩子可以让楚翊隽照顾着点,但是林安要如何?她即使不是有心闯祸,但也不免会招来祸患。

  “这孩子却是像他母妃”楚翊隽说话的时候眼睛虽然看着的是楚翊焕,神思去飞到远处,流露出一股柔情。

  楚翊焕回到王府中,不自觉的来到了琼瑰苑里,林安的内屋还掌着灯,他在考虑是否应该进去。自己本来无情,也不该有情,只是却偏偏喜欢上了林安。楚翊焕被自己脑子里的念头吓了一跳,就这短短的几日,自己竟然喜欢上了林安。

  楚翊焕走进林安的内屋,林安已经睡着了,墨水打撒在被单上,黑了一片。楚翊焕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冥冥之中注定一般的踩到了纸团。纸团上的字,让楚翊焕没有朝林安迈进一步,谁是天冬?是否是林安来帝都嫁给自己的原因?为了天冬竟然牺牲自己的幸福嫁给自己?出嫁那日,与自己达成协议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是否也是为了天冬?楚翊焕感觉自己嫉妒的要疯了,只为那句“想你”。

  楚翊焕手里握着那张皱皱巴巴的纸,走进了书房。还好一切都没有开始,还好自己的一颗心没有交付到林安的手上,还好还好只是爱了。自己诛自己的心而已,自己从来不惧怕伤痛。对林安,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林安不曾在意过他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自己朝不保夕,这场皇位的夺位之战中随时都有可能失败,如此甚好。

  可这不断潮涌而出的伤痛到地是为了什么?原来爱一个人竟然会如此心痛。自己终于理解楚翊隽不能娶自己爱人叮咛大酒三天三夜,那是暖絮花影,却只愿与你同行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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