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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山水绵绵

  莫如烟打开铁门,便看见早已等在那里的站在车旁精瘦的男人,他大约只有三十岁,却一副干练的样子。明毅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闪过一丝惊异,她不像韩夫人描述的那样是一个轻浮的贪慕名利的人,而是一个由内而外透露出清丽的当配美丽二字的人。他终于明白韩悟为何爱她爱到如此地步。跟着龚明珠那么多年,他也算阅人无数,但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明毅向来人微微颔首:“莫小姐,久闻大名,我是韩夫人的秘书,我叫明毅。”说完替如烟打开了车门。莫如烟微微笑了一下:“您好,明先生”。说完便坐进了车内。

  车子驶出了闹市往看守所走,中间韩悟打了很多电话,莫如烟只好关机了。车子停在了黎城看守所门口。莫如烟跟着明毅见到了不施粉黛,苍老许多的龚明珠,虽然大厦将倾,可是隔着厚厚的玻璃墙,莫如烟依然可以感受到往日韩夫人凌厉的气场。莫如烟拿起听筒,只听韩夫人不给她半分申辩的机会,犹如可以左右他人命运般的天神一样一字一句的安排着韩悟和她的未来。龚明珠冷脸看着她眼中妨碍自己儿子前途的可恨的人,又想想已经死去的自己的丈夫,狠厉的说到:“我不想同你绕弯子,我没有这个时间,我只是通知你,韩悟必须在这周内去美国,我已经为他联系好了学校读ba,心月会陪着他一起,她是唯一配得上我儿子的人,也终究会是我的儿媳,韩悟的妻子,这是我和你的最后一次见面,以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请你尽快离开韩悟,并让他从此不再留恋你,你做到了我就帮你隐藏你与韩家和韩悟所有的事情,否则,即便我人在监狱,也会让你身败名裂,无法再待在黎城。我儿子还有美好的前程,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他因为你这个绊脚石而毁掉前程吧。”莫如烟看着能把这么残酷的话说得如此平静的韩夫人,心中一片绝望,她听着这些话,前程,前程,前程,这是多么现实的事实,她和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他的世界已经崩塌,可还是远隔千山万水。

  莫如烟瘫坐在椅子上,流不出一滴眼泪,看着韩夫人像个胜利者一样高昂着头离开了探望室。只留下玻璃墙里那个懦弱的自己。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和韩悟就没有任何可能了,她的名字会消失在他的记忆里,不留痕迹,她只能这样做,即便犹如从自己身上割肉一样疼,她也只能这样,她穷到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爱他。

  明毅看着莫如烟难过的样子,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到:“莫小姐,你可以回去了。”莫如烟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深深埋下了头,答到:“哦,我知道。”

  莫如烟让明毅送她回学校,不知不觉却在车里睡着了。韩悟始终打不通莫如烟的电话,心急如焚,只能跑出小区,到处找人,找到天黑也不见莫如烟回来。他只能回到大院里坐在长椅上等,他隐隐知道出事了。

  程曦接到明毅的电话便匆匆赶到了医院。只见莫如烟孤单的躺在病床上,消瘦了很多,明毅在电话里说她见了韩妈妈后,在车里晕倒了,送到医院检查后医生说她怀孕了。他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只能打电话给他。程曦听着这个消息,惊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匆匆赶到医院,看着孤单的莫如烟,恨不得打得韩悟满地找牙。她是他不可与外人说的深爱的人,可是韩悟却

  医生嘱咐程曦,她是因为抑郁过度,再加上营养不良导致的晕倒,以后要好好调养,疏通心理,才能母子平安。“母子平安?”程曦恨得牙养,正准备给韩悟打电话。只听莫如烟虚弱的喊到“不要告诉韩悟,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要同他分手了。”程曦听着这一个接一个的劲爆消息,脑袋嗡嗡直响,不知道该说什么。莫如烟从病床上爬起来,坚定的看着程曦:“请你帮我一个忙,韩妈妈要送韩悟去美国留学,我不能拖累他,你帮我演一场戏,我要让他恨我。”程曦听着这些歧视女性的老旧话语,是韩妈妈的授意没错,但却无法相信这是莫如烟说出来的话:“你脑子有病啊,你都有他的孩子了,你还那么年轻,他应该负起这个责任,什么你拖累他,我看应该是他拖累你。”

  莫如烟打断了他的话:“你应该懂,韩悟家现在已经这样了,他应该担起的是韩家,不是我,我只是一个意外,他不能让韩爸爸和韩妈妈失望,我跟着他只会阻碍他的前程,他能靠什么振兴韩家,我很穷,我只能这样爱他了。”说完便掩面哭了起来。莫如烟终于把压抑的眼泪流了出来,似乎只有在程曦面前她才可以卸下伪装的坚强。

  程曦看着痛苦的莫如烟,知道倔强如她,决定的事便不会再改,也好,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分开也好。不得不说,他有他自己的小心思。他对她的爱不比韩悟少。

  莫如烟和程曦回到了大院,一推开铁门便看到韩悟笔直的坐在长椅上,像是已经等了很久。

  莫如烟如电击帮拉住了程曦的手,朝韩悟走去。韩悟看着两人紧握的手,脸如长了冰霜,他捏紧了拳头,准备好聆听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消息。莫如烟极力压制颤抖的握着程曦的手,用力挤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对韩悟说到:“韩悟,关于早上你提出的分手,我,我同意了。你以为你是谁,还用你来提分手,告诉你,我其实一开始喜欢的就是程曦,只是因为你追得紧,所以才选择你,现在程曦跟我表白了,我也不想再继续欺骗你,也不想在欺骗中被你拖累,分手对你我都好,你应该清楚。”

  韩悟听着这些话,句句扎心。他早就看出程曦喜欢莫如烟,也有许多人说过莫如烟和程曦更相配,他一直用自己的自大忽视着这一切,现在听着这些话,再想想自己衰败不堪的家,他还有什么自大的本钱,这些在程曦听来东拉西扯的毫无根据的话,在此刻初尝什么叫自卑的韩悟听来却深信不疑。只是,在自己最惨的时候同时被发小和最爱的人背叛的感觉,真的很痛苦。

  韩悟看着两人紧牵的双手,捏紧拳头朝程曦打去,程曦想着莫如烟的怀孕,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两人便扭打在一起。莫如烟借势拉住韩悟的手:“你凭什么打他,你自己说的已经给不了我幸福了,你凭什么”说完再也忍不住眼泪。她不敢看韩悟的眼睛,她怕再看一眼便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程曦咬咬牙,说到:“韩悟,你要是为她好,就应该放手。”韩悟像被人浇了好大一盆冰水,猛的站起身来,双手掩面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转身往大院外走。走到门口,他突然狠厉的转身看着莫如烟说到:“莫如烟,你等着,你欠我的,我终究会找你讨回来”。

  莫如烟看着韩悟离去的落寞背影,心纠成了一团,她不知道多年后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但是这一刻,她只能这样选择。她瘫坐在地任眼泪直流,程曦不知所措,只能也坐在她身旁,默默的陪着她。当他答应了莫如烟的请求时,他就永远失去了韩悟这个可亲可爱的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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