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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一)(11)真假探子

  柱国等人一见我翩翩而来,都立马按着礼仪起身面向我行礼,待我落座,众人便齐呼,“王妃安好。”我一一目光扫过众人,露出得体而端庄的微笑,“众卿平身吧!”众人这才又忙慌慌依礼分别坐在自己身后的蟠龙椅上,立马有宫人来撤换了先前接待众人的眼前几上的茶盏,换上了新贡的我珍藏的用来款待客人的雪山香片,众人面前的雪山香片经七分烫的茶水一冲,立刻香气缭绕,整个正室充盈满了清新脱俗的味道,令人闻之五脏六腑都是松快的,另外每人几前又放了杏花苏,梅心卷,玫瑰仁及荔枝好郎君,藕粉桂花糖糕等几样点心,众人饮茶品糕,好不惬意!

  我作为正室的东道主免不得要说几句,“劳烦各位午间齐聚请安,请各位不要拘束才好,本宫是最随性自在的了!”

  几位柱国听了我此言,只抿嘴喝茶并不言语,倒是慕容雪首先发言道,“王妃放心,本僚绝不会多礼,只怕太随性了王妃不要怪罪就好!”

  他这话倒回的爽快,只是我只是略施虚礼而已,并不需要众人有多随意,仅仅是客套话,并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不禁眉头微蹙,有些许着恼,“慕容公子倒是不拘小节!”这句话已带了讽刺意味,他只淡淡一笑,拿了一块藕粉桂花糖糕爽快塞入口中,“王妃说的极是,王妃也该和本僚一样凡事少点拘束多点自在才好,人生苦短,可得尽欢才好,若是被世间凡俗礼节拴在了牢笼里,而光阴却匆匆而过,岂不可惜!”

  说的也有理!但九国皆为礼仪之邦,怎能做到脱去桎梏,随性而为呢?也只是想想罢了!

  岳篷侍郎见此情景,想是以为慕容雪已经得罪我,笑嘻嘻的来奉承我,“王妃所言甚是,王妃国色天香,莲步翩翩,又岂是乡野莽夫所能瞻仰的!”言下之意是巴结我并辱骂慕容雪为乡村野夫。

  我实在讨厌岳篷侍郎那副对嘴谄媚的面孔,碍于众人在场,不忍发作,只得强撑出笑容,并不作答他的话。

  此刻,黄起将军见势不妙,赶紧圆场,“你这竖子,说话口无遮拦,还不赶紧向王妃赔礼道歉。”

  慕容雪很不屑黄起将军的话,但就是皱了皱眉,一动不动。

  我其实并不讨厌慕容雪的话,反而还有些欣赏,只是做不到他那样随意而已,“诶,将军,本宫欣赏慕容雪僚的率直,不必过分苛责!”黄起将军这才作罢,我又吩咐涣春着人为众人换上新鲜瓜果置于几上,正在众人都谈心尝瓜果的时候,有一道目光穿过众人直落在我身上,看的我心底发毛,是慕容雪,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欣赏与对我的好感,我也回以他得体微笑,以示有礼。

  正在我被慕容雪瞧的面红耳赤极不自在的当口,有侍卫在外头禀报,“启禀王妃,丞相,将军,岳篷侍郎,探子来报!”

  听到此言,轻松欢快的气氛立时变得严肃起来,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周围安静极了,众人都屏住呼吸,一根头发丝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我赶紧开口,“传!”

  随着正室的门吱吖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着黄服,戴晋古特有的尖顶圆帽的人,此人看起来面容憔悴,风尘仆仆,一双细眯眼附近全是乌青,嘴唇全开裂了,且在嘴唇上还有许多因缺水形成的白沫留于其上。身上所穿周遭的黄服皱皱巴巴,想是未换洗过,脚上登的一双虎头军短靴全粘上了泥土,就连脸上也是脏兮兮的,想是连夜劳累赶马,甚是辛苦!此人一见到我们,便脚下一软,虚浮跪下,谁知,这一倒下就再也没起来过!

  我赶紧走下坐榻与众人一齐查看来人,此人身上除了背一包袱在右肩,再无一物,于是众人便扒开包袱来看,是一晋古汗王一亲拟调兵文书,上面写着:本汗已洞悉目前局势,王妃安,才能晋古安!王妃安全是如今重中之重,故本汗同意拨王宫二万军队即刻赶赴与尔汇合,众卿暂俱安心即刻!后面盖着我再熟悉不过的晋古汗王以往批阅奏折时经常握在手中的玉玺印章,用的是晋古王宫特有的鹰王笺书写,看着这小小的文书,传递过来晋古汗王的气息,我不免动容不已,几欲落泪,纵使他负我,我也是想念他的,也是放不下他的,也是曾经在他身上付出过我的少女情怀的!

  正在我动容感慨,沉溺感伤之际,慕容雪从黄起将军手中拿过文书,仔细端详了好几遍,我见他眉头紧锁,嘴唇紧闭,面部因疑惑的表情显得十分扭曲,他拿着文书正面反面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看看文书,又看看来人,又不时与黄起将军时时眼神交汇一下,又朝白回丞相扫过去,他的整个肢体动作都汇聚成一个大大的问号,传达出给众人的信息就是:他很怀疑这份文书的真假,他突然转头看向我,“王妃,您是最熟悉汗王字迹的人了,烦你看一眼,分辨这是否是汗王的真迹。”

  慕容雪突然之间对我这般有礼,我虽不适应,但还是眼下文书要紧,于是我手中接过文书,仔细端详,这文书上的字体是很优雅的草迹,且由于汗王长年累月射箭骑马,两手的虎口部位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又因为老茧经常开裂,握笔时总是刻意避开虎口部位,所以汗王写出来的字总是稍微往里偏的,且因汗王右手做太子时受伤,便一直用左手书写,所以字迹都是有些往右斜的,而此文书上的字迹,不仅书写文字,风格,甚至右斜的习惯都一模一样,这就像是汗王亲笔所书的,我实在是分辨不出来,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得道,“此文书上的字迹与汗王所写一模一样。”鉴于众人心中疑惑,我便把汉王写字习惯都一一告知了众人。

  白回丞相听了说到,“王妃所言甚是,老朽也知晓汗王的如此习惯。只不过”

  待白回丞相还未说完,便被岳篷侍郎粗鲁打断,“不过什么,这明明就是汗王字迹,否则我晋古王宫特有的皇室鹰笺怎会在此?上面还刻有我晋古国神鹰标志,玉玺印章,是断断假不得的。”

  白回丞相补充道,“怕就怕来人精于此道,不仅模仿汗王字迹,还盗取我晋古王宫鹰笺,玉玺,如此这般,实在是细思极恐,太过可怕了,若是这些都已落入他人手中,岂非晋古已亡?所以务必得查清才行!”白丞相露出十分担忧的神色,“黄起将军,昨日派去国中的探子可是此人?”

  黄起将军本来正持着剑在端详倒在地上的探子,听到此言,更是蹲于探子身旁仔细搜查探看,“此人非昨日之人,但寻常驿站交换探子是常有之事,凭此点实难断定,且此人衣着打扮都是用的晋古专用探子服制,而且”

  “而且什么?”岳篷侍郎听黄起将军话说到一半便断,心中难耐,急忙发问。

  黄起将军也不急着回答他,只叫来了那名拿羽扇的军师顾旅,并伏在他耳边不知在附耳轻声说着什么。

  黄起将军待说完又转向我道,“王妃,军中例行检查,定能确认此人身份,不过还得请王妃退居屏风后暂且回避才好。”

  我一听完便明白了些许,大概是检查军中将士约定俗成的某个规矩,但需要我回避,大概也是某些私处,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我又是王妃,却该避嫌,“将军请自便。”

  此刻,慕容雪却狡黠的看着我,如此危急时刻,亏他也还笑得出来,当真是心中有极佳的情怀!

  于是我再次被美蓝扶着行至翠鸟镂空屏风之后,让将军例行军事,美蓝跟我一样也站在屏风后边,但都是背向而立,并不转身去看,我只静静的回想着方才的事端,也不说话,美蓝像是脸上飞霞满天,“小姐,男人的之处到底是什么呀?”我本静思,听她如此一问,不仅脸也红了,“多嘴,解释了你也不明白,以后就懂了!”美蓝脸上更红,把头都要埋进脖子跟里,“小姐,奴婢这辈子从未见过一个男人的身体,以后会见到吗?”我扑哧一笑,“真是傻气,看你平常比潋阳做事稳当,怎也这般傻气,以后你嫁人了自然就可以看你夫君的身体,你都可以看,可以摸,你还可以伤心的时候躺在他的胸膛里,即使他光着膀子,因为这是属于你自己的男人,明白吗?”美蓝似懂非懂,“奴婢明白了,就像晋古汗王也曾经是王妃的男人一样!”听到此话,我脸色微变,美蓝顿觉失言,“小姐,奴婢失言了!”我看她那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实在不忍苛责,本就是以前!有什么不对吗?,“好了,不必再说了,耐心等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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