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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燕昊里和老乞丐

  在前路已经走不通的时候该怎么办,原路返回肯定是个不错的答案,可是在原路上有着比前路不通更恐怖的存在,还能原路返回的又有几个?

  在感觉到原路返回就不会有那无所不在的压迫感之后,燕十三强行止住了心中的恐惧,倔强地撑着两条抖得几乎快要站不住的腿,他毅然决然的转身,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老乞丐,他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老乞丐的对手,单单是那恐怖的压迫感,便已经让他不再有半点能从老乞丐手下讨得好处的想法。但无法战胜,并不能令他放弃反抗,即便是死,他也想试试能不能用那尚且稚嫩的牙口,在敌人的身上撕下一块皮毛。

  老乞丐惊讶地看着面上依然平静的燕十三,眼中竟渐渐有了几分欣赏。

  出乎燕十三预料的是,他轻而易举的越过老乞丐,并向来时的路走去,老乞丐却并未阻拦他,甚至那恐怖绝伦的压迫感也再未出现。

  难道他的目标不是我?

  燕十三心中竟生出几分遗憾和失落,他自嘲一笑,看来他确实把自己想得重要了些。

  “燕九不愿教你,你非要学。而我愿意教你,你却不愿意呢?”老乞丐的声音透着不解。

  燕十三很想学着燕昊里的语气说上一句“我贱呗,怎么滴”,可终究没说出来,他很认真的回答道:“我只想学他的而已!”

  “他的法门我也会,无非就是练气术而已,你想学我可以教你。”老乞丐看着他,那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全是严肃。“我还可以教你更多的东西!”

  燕十三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朝他很认真的行了一礼。“多谢前辈!”

  多谢前辈!

  也就是拒绝,虽然委婉些,比之前一声不吭,闷头逃窜要好上不少,可终究还是拒绝。

  老乞丐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言以对,他总不能不要脸面的去拉着人家的小手,说不用谢,然后就强行带回洞府去吧,又不是抢压寨夫人。

  眼看着燕十三行礼后,又转身就走,那人交代的任务无法完成,老乞丐只得无奈地喊了声。

  “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这三天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想好了,就来这里。”

  燕十三的身影渐渐远了,老乞丐才不甘地收回目光。

  “人都走远了,你可以出来了!”他又摆成大字躺在街道中央,闭着眼睛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燕昊里阴沉着脸从阴影里走出来,菜刀被他提在手里,他盯着老乞丐,眼神冰冷得仿佛要将空气冻结。

  “你是谁?”

  谁都可以听到这句话里压抑的怒火,他已为燕十三铺垫好了道路,眼前这老乞丐却要来横插一脚,无由来的横生出的枝节如何能让人不怒!

  “说了你也不认识,懒得说。”老乞丐翻了个身,蜷缩做一团。

  燕昊里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道道杀气在里面搅动。这世界上无名的强者太多太多,所以他并不意外眼前这人那一番话。但他想让对方明白一点,他的事不是谁都可以插手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冷声问道。

  老乞丐忽然睁开了眼睛,他那浑浊的眼睛这一刻变得深不可测,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眼前的一切撕扯进去。

  “那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声音陡然变得雄浑有威严,没有半点之前那有气无力的感觉。

  燕昊里的眼角微微一跳。

  “老头子?”他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

  “小九儿,你可知错?”老乞丐的身躯像一滩液体一样涌动起来,慢慢组成了另一个形状,那模样正是燕昊里口中的“老头子”,只见他倒背着手,一席青衫罩在他的身上,端正的五官拼凑在一起,看着就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他的打扮又让他多了几分儒雅。

  “错你大爷!”燕昊里二话不说,手起刀落。雪亮的菜刀,在夜里就像一道闪电,于无声之中,骤然亮起。

  刀影闪过,那人却不见了踪影,几片衣角飘落,衣角上沾着点点鲜血。

  “九郎,你好狠心呢!”一个妩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燕昊里没有半点犹豫,反手又是一刀,刀出风云变色。

  风云却在一张脸前停住了,那是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即使有一层薄纱笼着,依然能让人血脉喷张。

  戛然而止的刀停在离那张脸前,那只强而有力的手却止不住颤动起来,显然这张脸在他的心里有着非常高的地位。

  强劲的刀风将面纱吹落,露出张模糊不清的脸。

  燕昊里的眼中才生出的少许温柔,眨眼之间变作熊熊燃烧的烈火,要焚尽眼前这人。

  风云再生,刀光闪亮了整条街道。那人早已有了防备,在刀光之前,飘然远去。

  燕昊里一刀落空,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只余下还在空气中飘荡的声音。

  “燕九,不要忘了你该做什么!”阴测测的声音回荡在燕昊里的耳边,让他胸中有股气翻涌不止,而之前那人变化的女子更像烈火中投入的干柴,让他胸中那股气越发的狂暴,将要破体而出。

  终于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吼声直欲冲破天际,惊得整座渚县的人鸡飞狗跳,到处都是骂骂咧咧的声音。

  燕十三有些惊疑地听着这吼声,感觉这声音好生熟悉。

  难道是

  他皱着眉推开门,却看见燕昊里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他最喜欢的躺椅在墙角处变成了一堆柴火。

  燕十三从未见过燕昊里这般模样,以往任何时候,他看见燕昊里的时候,他都是一脸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很阳光,很温暖,燕十三能从那其中感觉到发自内心的高兴。

  今天这是怎么了,乌云密布了么?

  燕十三知道这是因为他要求要修行的缘故,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没有问,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不需要像认错一样的去问,他倔强地站着,用无声抗争着。

  燕昊里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倔强的模样,脑海里却涌现了另外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和燕十三差不多大小,身材也差不多的孩子,唯一不同的就是两人的容颜,那是一个小的有些青涩瘦弱的燕昊里。可在燕昊里的眼中,两个身影却渐渐重合。

  “十三”他好似喃喃的喊着。

  “嗯?”燕十三应了一声,他奇怪的看着眼神迷离的燕昊里,心道:“确实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燕十三应的那一声将燕昊里从回忆里驱赶了出来,他迷离的眸子逐渐变得清晰,也开始冰冷。

  “你确定要修行?”他沉声问道。

  “是!”虽然不懂燕昊里的情绪为何会失常,但燕十三也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想法。

  “那好,明天一早陪我练功!”说完,燕昊里干脆回了他那许久也未曾住过的房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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