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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生死一刻 一

  从第二阶段病人的隔离区到第三阶段病人的隔离区,看上去是没有多远,而每个人都把自己身上那些负重的防护服给卸了下来,但却没有一个人是轻松的。

  步伐沉重表情凝重,一是刚刚见识了哪些,状况凄凉的病人,无人问津的模样,二是因为听到了自杀事件。

  不是一个两个人的自杀,而是集体性的行为。

  本来可以谴责那个始作俑者的祝博才,仿佛这样心里会好过一点,但是理智的韩景琰却分析了这前因后果。

  似乎祝博才这种取舍从大一上来看,从更多人的利益和心情上来看是没有毛病的,甚至可以说如今眼下这一片的流民营地能够保持一个平稳的状态,很大原因在于当时那些传染性最强的病人被祝博才给弄死了。

  如果说两百个人的性命,换来了这成千上万人的一时安康,从数学的角度怎么算,怎么合算?

  可是人民又怎么能用合算的形容,又怎么能如此斤斤计较呢?每一条命都是不可替代无比珍贵的。

  没有办法去判断是非曲直,这其中就有这么一个可是可非的做法,你明知道是不好,却没有办法指责。

  就像你明知道看到那些病人很可怜,很需要帮助,甚至陪伴都可以,但你却不能在那里停留。

  进入第三阶段隔离区的时候,情况则是和前面两处都不同,这里很祥和。

  虽然也是安静,但却不是死寂。

  “第三阶段,难道死亡率不是太高吗?”虽然不该这样问,但是夏南烟心中确实存有这样的疑问。

  如果说一个经常死人的地方,必定弥漫着死气戾气,一种让人不舒服的阴森感才对。

  可这里不是,这里有烟火,是有人在做饭,这里有人来来去去都没有穿防护服,而这些来去的人,都是健康的人才对。

  “第二阶段,我曾见过三个人好起来。”胡乔安声音更加轻了,带着一股悲凉,“这个第三阶段的病人,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好的,几乎必死无疑。”

  “你是说”苏林夕又一次捂住了嘴,好像今天捂嘴的动作已经成为了她最喜欢做的动作,“可是我没有看到啊。”

  “你很想看到吗?”胡乔安看了苏林夕一样,他的眼神有些冷,“如果你们都想的话,那便带你们去看看。”

  说完这句话,胡乔安加快了脚步外,三人也是尽快跟上。

  这里也是一片片的棚屋,到了角落处一个棚屋,胡乔安率先进去了:“你们现在外面等着。”

  棚外面是一片空地,看上去干净整齐,还晾着一些衣物,显然是有人在收拾的。

  虽然衣物都很破旧,打着补丁,这不像前面那个阶段,那些人的身上都是血污。

  “胡先生,您怎么来了?”屋内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我没事的,你不用来看我了,明天去看看其他的人。”

  虽然是完整的说出了一句话,但是这句话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带着气若游丝的虚弱感。

  “我照顾着老头子呢。”一个老奶奶的声音响起,相对之下这个声音就有力度多了,显然是一个健康的人。

  当然他们已经知道这第三阶段的病人是没有传染性的,想来是有家人来照顾自己的亲人。

  不过这对话内容就有点着迷了,胡乔安说,第三阶段的病人没有一个会好起来,都是必死无疑,那这位老头说不需要胡先生来看,而老奶奶也说她照顾着就行,是证明他的状态比较稳定吗?

  刚刚听胡乔安说了,第二阶段的周期大概为,十天到三十天不等,却不晓得第三阶段的人能够活多久。

  “这太阳不错,出来晒晒太阳。”胡乔安只是随口应道,声音和蔼可亲。

  不多一会儿,胡乔安便帮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把一位瘦骨嶙峋的老爷爷,抱了出来,放在了这片空地的一把椅子上。

  瘦骨嶙峋,面色灰黑,头发已经掉光了,眼眶凹进去,仿佛是骷髅架一样,而他的骨头显得非常脆弱,仿佛一折就能断。

  夏南烟其实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病人,但这个人让他感觉到他随时可能会离开这个世界。

  对,就是一种死亡的气息。

  “还有几位朋友吗?”那位老爷爷坐定之后,看着夏南烟三人,“不是我们流民吧,不要来这里,这里不安全。”

  他说话很慢很慢,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虚弱,但是他却坚持把话说完了。

  他的面容那么枯萎,但笑容却带着几分灿烂的味道。

  老奶奶从旁边的架子上收下一张打满了补丁的毯子,轻轻地温柔地盖在了老爷爷的身上。

  “你看你们来这里也拿不出什么吃的。”老奶奶显然是个十分好客的,说完这句话,有些局促的说道,“我刚刚做好了一些红薯粑粑,我去拿出来。”

  “给我一个。”老爷爷补充了一句。

  “你这贪吃的。”老奶奶似乎是打趣似的说道。

  刚才进去了,老爷爷安静地躺在椅子上,也没有和他们几人说话,到胡乔安把他们带到了旁边。

  “就这几天了。”胡乔安声说着,“皮肉骨,精气神都被消耗光了,但他是我见过最坦然的。”

  夏南烟回头看了看在椅子上轻轻摇着的老爷爷,心里面突然酸楚得不行,他也经历过这一个阶段的发烧腹泻,也经历过第二个阶段的全身溃烂,那么多惨痛的过程发生在一个老人家的身上

  然后现在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却能微笑着却能打趣着。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位老奶奶来说不用胡乔安看他们了,因为已经不需要了,因为已经到终点了。

  “来给你们拿的红薯粑粑。”老奶奶的动作很麻利,已经从屋里拿出了一个筐子,里面装着一些,巴掌大的饼子。

  热气腾腾,似乎是刚出炉的。

  “这个老头子就喜欢我这口。”老奶奶把红薯粑粑分给了几人,然后又拿出一个放到了老爷爷的嘴边,一点一点的喂他。

  任性写一些有关生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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