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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分别前的晚餐

  “车伦,晚上有空么?我有事情想找你聊一下”19:00点多钟的时候,我手机里的微信忽然收到一条消息,发出者不是别人,而是被我冷落一整天的男友

  为了制造晚归的假象,与明扬尽量减少接触,我和海彬提出想在办公室多待一会,让他先回青旅;孤家寡人之际,我搜索起3d图像还原技术的paper(论文),虽然明显心不在焉

  刚看到这消息时,我本想立即回绝c表示没有时间,但想想回避总不是办法,该来的还是要面对,于是在手机键盘上敲道:

  “可以,什么时间?哪里见面?”

  消息发出的同时,我心中有种苦笑之感——这段话就是我第一次约明扬看电影的时候,他对我的问话;顿时觉地似乎是命运使然,今晚是不是这段关系就要画上句号了?

  收拾好背包以后,我去和双胞胎兄弟打了个招呼作别,自从认识海彬和他们以来,我的办公室时光有了朋友相伴,也有了人情味色彩;

  而两兄弟将vr产品的研究方向,转为重塑回忆之后,他们比以前更加努力和认真——除了原有的成功热望驱动之外,更多是想帮助他人延续梦想的无私愿望,我很庆幸能有这样的合作伙伴;

  刷卡乘电梯下楼,我很快便走到街上,这是一个闷热的初夏夜晚,树上的叶子一动不动,像是静静守候风雨的降临;温度连续几天升至30度以上后,一切都有愈发焦躁的迹象,也许我也并不例外

  每当ib大厦出口处有员工走出来时,路口边站着的聊天人群中,总有人投来羡慕加尊敬的眼神——在国内数一数二的互联网科技集团工作,这是令普通人多么向往的事情,即使加班到19:00点甚至更晚,也会被视为一种荣誉的象征

  在既定下班路线上慢慢走着,我的思绪也渐渐飘散开来

  如果不是来京市追寻梦想,我和明扬应该不会有机会相识,虽仅是短短两周时间,他的音容笑貌已经印在我心间

  我们之间并没有大事发生,只是简单的朝夕相处,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有种比男女之情更多的情愫——也许是亲情吧,我猜想,所以在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分别时,才会有着诸多的不舍情绪

  仔细想想,关于他的过去,我基本不了解;关于他的未来,过了今晚也许我就无权涉足;然而,至少我能做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珍惜眼前的时光,即使这种陪伴对他而言只是临时的c重要性并不对等的

  我们的见面地点选在粮巷一家越南菜餐厅,离锣鼓巷一千米不到的距离;这个季节吃东南亚菜,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因为这个菜系就是为热带生活而生,尤其适合夏天没胃口的情况

  走过昏黄路灯照射下的狭小胡同,穿过红漆有所剥落的四合院大门,我抵达餐厅时已是8点刚过的时间,由于不是周末,且距离核心商圈有点距离,店里的客人并不算多

  餐厅里,围着花园的墙都统一改为落地玻璃式c便于观景,玻璃边则是成排摆放着餐桌椅c东南亚檀木色调为主,

  一楼餐位较多c人员比较嘈杂,有几个老外穿插其中,估计都是慕名而来的食客,吃东西时一脸陶醉的表情;

  顺着黑色铁艺扶梯上到二楼,人则是明显少了很多,四周也安静下来;

  幽暗灯光下,明扬正坐在角落处c静静翻着一本杂志——也许是夜幕加灯光使然,或是一天避而不见作祟,他的五官这时愈发清晰立体,仿佛多看两眼就会占据记忆c挥之不去

  “车伦,你还好吧?”发现我正在不远处站着发呆,明扬走上前来牵起我的手,因为是公众场合,不便于接吻和拥抱,我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顺着明扬的牵引,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桌上一盏蜡烛微光摇曳,映着两张因隔阂显得有些陌生的脸,我一时间有点相对无言

  “为什么一天不回我消息?”明扬边翻着菜单,边貌似不经意问道,以为他会开口和我提分手的事情,没想到却是另外一个方向;也许这只是个引子,继而延伸为合理的分手理由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面对他的问题,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这时,明扬抬起头,认真盯着我的脸看了阵子,然后平静地说道

  “你说的是哪件事情?”

  听到这个答案之时,我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想到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竟然瞒了我至少两件事情,我有些按捺不住c想要发飙,感觉脸上的肌肉也渐渐绷紧

  “哈哈,和你开玩笑的”对面刚才淡定的脸,现在转为嬉皮笑脸,然后伸过一双手来,捏了捏我的脸颊,就像我平时捏大橘的方式一样

  “有些玩笑是会出人命的!”心情坐了过山车之后,我有种被戏弄的感觉,趁对方不备之际,我伸出一只脚狠狠踩过去,还好只是平底鞋不是高跟鞋,但也足以引起惨叫声

  “你想谋杀亲夫吗?”疼痛过后,明扬的嬉皮笑脸越发忘形,没想到这个平时淡定的男人,还有这么“奔放”的一面

  “亲夫?我们还没到那个程度吧?”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作为回应,显然余气未消,不管多么理性,女人的气量就只有这么大,尤其是面对无聊男人的时候

  “怎么没有?”明扬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tiffany(蒂凡尼)风格珠宝盒,我顿时有点被惊到:认识才两个礼拜,他不会就想要求婚吧这节奏也是太神速了,理智驱使我想要夺路而逃

  这时明扬掀开了盒盖,原来里面不是戒指c而是一块怀表,弹开表盖后,一面嵌着明扬的照片c是他风华正茂的时候,一面是玻璃下的金色表盘c双指针款罗马数字标识

  “下周我要回伦敦一段时间了,这是我一直带着的贴身物品,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能够睹物思人”明扬转为一脸认真地说道,然后将盒子轻轻放到我手心

  “为什么忽然要走?”我没有抬头,不想直视对方期寄的目光,心中的失落情绪却是掩饰不住,虽然不辞而别变为有辞而别,但分别终究还是难免

  “有些原因现在不便说明,但请相信我是出于呵护这段感情的目的,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将一切解释清楚”明扬说出长长一串话语,用坚定语气和表情作出保证,虽伦敦和京市相隔欧亚大陆,但基于过去对他的了解,我还是选择了无条件信任

  “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我继续抬头问道,语气努力保持淡定,内心却是有所期盼;如果分别在所难免,那么能尽量短些也是好的,这对内心有着眷恋的人来说很重要

  “还不确定,这次回去要处理很多事情,进度不是我能单方面控制”明扬有些无奈,目光中不舍情绪更甚,想要给我些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伸过双手来,紧紧牵住我的双手

  “回伦敦的时候,有空去替我去扫个墓吧”任凭伤感情绪蔓延,于谁都是无益,于是我换了个话题,试图做些建设性的事情来转移,虽然跨度却是太大

  “扫墓?”听到我的提议后,明扬彻底不解,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道“没听说过你家在英国有亲戚啊?”

  这时,我掏出随身携带的黑色水笔,展开桌上整齐叠着的一张餐巾纸,写下几行英文字母,然后递到明扬面前

  “pearn,fisher,aln turg,两位统计学大师,一位人工智能鼻祖”我一脸正经地说道——自从大学时代起,我就一直有个夙愿,那就是去心中的大牛墓地上献花,通过飞往伦敦的方式,虽然因为恐飞一直没能成行

  “不要想要敷衍了事,每去完一个墓地献花,都要拍个现场版的照片发过来”我接着叮嘱道,表情更加严肃认真,忽然觉得自己与那些要求老公出差必须报备的女人,颇有几分相似,看来我也有“悍妇”的潜质,呵呵

  “遵命,未来的老婆大人”明扬伸手做了个敬礼的姿势,然后毕恭毕敬接过并收起我递给他的餐巾纸;

  面对这种无厘头兼脑洞大开的要求,常人多是嗤之以鼻,或是顶多敷衍,他竟然比我还要认真,我顿时有种深深被理解和支持之感,并在感动驱使之下,主动探头过去c亲了一下明扬的侧脸;

  这时,他转过头来c与我的目光交汇,然后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开始热吻,并一发不可收拾,隔着餐桌没有拥抱,在为夜色所笼罩c灯光昏暗的就餐区域内

  已经不记得当时旁边是否有其它宾客,也不记得我们究竟吻了多久,只记得之前的种种隔阂和误解,就这样被一个吻轻易化解

  那夜,我们吃的并不多,但是谈了很多话,无关乎过去,无关乎未来,只是关于眼前的点点滴滴

  等到店家打烊的时候,我们手牵着手步行回人间烟火青旅,就像是手牵手回家一样,并在彼此分别回屋时,再次给了对方一个深深地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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