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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仙》正文 第十二章 同门饮酒

  顺着那条青石板小路向里走,到了尽头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小路尽头处是一棵偌大的菩提树,据说是当年菩提老祖亲手种下,历了几万年风雨,如今也是枝繁叶茂,是以梵境第一神树,站在树下,便可将梵境气派一览无余,是要比九重天庄严些的。

  小仙童说:“两位上神来的确是时候,这菩提树每三万年结一次果,如今树上的果子再有个日便要成熟了,上神定要在此尝尝梵果才是。”

  卿潇闻言,便抬头去看,只见那树上果然挂着碧绿的果子,粗略一看,那果子和凡间的青枣一般大,但细看之下却比青枣要圆上少许,其中有些果子还有些微微发红,再有个日怕是要全红了。

  宣尘向那仙童说:“能否尝一尝鲜,随缘便好。”

  那仙童点了点头,又道了一句:“请。”

  宣尘与卿潇去的地处却不是慈航真人的紫竹林,而是去了清平池,梵境第一大池,往上点讲,是四海八荒第一大仙池。

  两位仙童带着卿潇二人行至清平池下那阶梯前,便停了下来,说道:“上神请上此阶梯,家师已在此等候。”

  宣尘与卿潇回了个礼,“谢过仙童。”

  仙童走后,卿潇却望着这九十九节阶梯出神,并不着急走,“师兄,你此番骗我来梵境,必定不是因为那条鱼那样简单吧?”说着,她看向宣尘。

  后者一笑,说道:“师妹何苦言骗如此严重,本想过些时候才带你来梵境,不料你却失手烤了慈航真人那条鱼,左右是要来梵境一趟的,早些时候来了也好。”

  卿潇孤疑的看着他,又看了看眼前的阶梯,终是抬步走了上去。

  清平池旁,立着三位仙人,为首的一位女菩萨,是那两位仙童的师父,慈航真人,慈航真人旁立着的,卿潇却是不认得,再旁边那位,一身白衣,面容憔悴,眼神竟有些涣散,那是君潇公主的亲生父亲,天族三皇子君苏尧。

  卿潇怔了一怔。

  宣尘先上前一步,做了个礼,“宣尘拜见慈航真人,师兄。”又向着君苏尧微微点头,“三皇子。”

  卿潇再怔了一怔,那名她不认得的仙者,竟是宣尘的师兄,那便是羲和大帝座下大弟子,天君的师父玄真上神。

  不便多做猜想,卿潇也行了个礼,且是跪下行礼,“拜见慈航真人,玄真上神。”她顿了一顿,便又磕了一个头,“拜见父君。”

  是玄真将她扶了起来,笑着说:“师妹不必多礼。”

  尽管叫了宣尘那么久的师兄,却也被玄真的那句师妹吓得抖了一抖。

  尚未缓和,她却见她父君,君苏尧向着她与宣尘见了个礼,“见过宣尘上神,卿潇上神。”

  一时间,卿潇感慨万千,心乱如麻。

  慈航真人出声打了圆场,笑着打趣卿潇道:“我三人在这梵境,可等了卿潇上神不少时日呢,也幸的上神将本座那条鱼给烤了,不然可还需等上些时日。”

  卿潇一听,微微有些脸红,“真人说笑了,卿潇冒犯梵境,是卿潇的错过。”

  这话一说,连带着宣尘都笑了起来,卿潇呆站着,不明所以。

  慈航真人又说:“那是那鱼的造化,上神毁了他的鱼身,正助了我收回他的魂魄,此刻已将他送去九冥司,让他再世为人了,且那鱼精饶有仙缘,将来是要拜入九华山冉素上神座下的,上神看,你这是害他还是助他?”

  卿潇一想,估摸着司命去九华山,应也是因着这件事情,她听慈航真人这样说,是说自己倒还是那鱼的恩人了?!

  卿潇道:“真人见笑。”

  这事儿,便是如此解决了,慈航真人又引了两个仙童,叫他二人带宣尘与卿潇前去厢房院落休息。

  梵境的厢房是没有名字的,都是在牌匾上书厢房二字,每处厢房院落前都种着菩提树,虽不似梵境门口处那棵神树那般枝繁叶茂,却也都是上万年的古树。

  宣尘就住在卿潇旁边。

  及晚上,卿潇闲来无事变在自己的院落中坐着,梵境比九重天还要上去那么一点,空中也并无那皎皎孤月轮,望月伤神无望,便单手托着腮,想起自己父君。

  堂堂天族三皇子,竟沧桑成那样,毕竟血脉相连,她卿潇看了,也是不忍,且不说她父君因此来梵境罢,她那所谓的爷爷又怎会应允他来梵境,本就因着娘亲那一桩子事,与天君闹得不甚愉快,后来又因着她那一桩子事更为不愉快。

  她思来想去,认为好歹血脉相连,好歹那人是她的父君,她理应去看看,至少要去见上一面吧?如此一想,便步步生风的走出自己住的院落,却在门口堪堪停住了步子。

  好一番纠结,她重重叹了口气,一则认为她自己寻不着路,不便麻烦仙童。二则,周“云”劳顿,她也想先休息休息。三则,她着实不曾想过在梵境会见着她父君,便也着实尚未想好给怎样去面对。

  她能落落大方,甚至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去面对君昭,或是知树,但是君苏尧她却是做不到的,毕竟,血脉相连。

  她在心中默念,血脉相连。

  栓好自己的院门,她瞅了眼一旁宣尘的住处,院门倒是半掩着,大晚上的也不怕遭贼?她想完,又深觉自己心无遮拦,梵境圣地,她竟想出“遭贼”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着实是罪过!她掐了自己一把。

  走近一瞧,里头并未点灯,也未听见什么动静,好像是没人,或者又是宣尘已经睡下了,她暗自叹了一声,没注意身后之人,一个转身重重栽入了那人怀里。

  宣尘咬牙叹道:“那日,为难烆陌了。”

  卿潇将头探了出来,见是宣尘,又见是自己撞了人,一下弹开来,干笑两声,“哈哈,好巧啊。”

  宣尘捂着胸口换了口气,挑眉看她,“你大晚上在我门前鬼鬼祟祟的,要作甚?”

  卿潇一听,撇撇嘴,“你这什么话?哪里是鬼鬼祟祟,我那是正大光明。”

  宣尘鄙夷的看着她,看了两眼,忽然又笑了起来,“今日见师兄,怎么没见你这般大胆,怎生的在我面前就这样了?”

  卿潇见他笑了,自己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师兄说笑了,那可是玄真上神,还有个慈航真人不是,再说了,家父也在不是,毕竟血脉相连,我又如何敢在其面前造次。”

  宣尘又问:“那我好歹也是崇吾山尊神,在我面前你就敢造次了吗?”

  卿潇“嘿嘿”一笑,“没有没有,玄真上神是战神,周身气泽威武冷冽,我自然不敢造次,之所以在师兄面前敢笑敢言,这不是看师兄为人亲和嘛,亲和。”

  宣尘听她这话,倒也是很受用,笑意也深了些,“这也算是实……”

  他正要说话,却被身后的声音打断,语气里还带了些打趣:“依师妹所言,是我不够亲和?”

  卿潇闻言愣了一愣,随后脸上笑意也僵了一僵,再然后连身子都抖了一抖。

  听这声音,她倒吸一口凉气,这声音的主人,正正是羲和大帝座下大弟子,天君他老人家的亲师父,他身旁站着的这位宣尘上神的亲师兄,玄真上神。

  他老人家怎么会来?

  宣尘转身,向玄真恭敬道:“师兄。”

  玄真上神此番却是很亲和,不止笑容亲和,甚至还亲和的拿了两坛桃花酿,他亲和的向着宣尘说:“我师兄弟二人许久未见,今日极想与师弟好好的喝一杯。”说完又亲和的对卿潇说:“正巧了卿潇师妹也在,咱师门三人便好生说说话。”

  说完还亲和的将他二人轻推了进去,又慎重的将门栓栓好,只见他走向院中的石桌,将桃花酿放下后,入了座,又施法点燃了院中的烛火与灯笼。

  霎时,院里便亮堂了起来。

  卿潇抽了抽嘴角,凑近宣尘,问他:“玄真上神是怎么了?”

  宣尘俯下身来,笑着在她耳边耳语:“我崇吾山上的神仙,除去我嫡姐,其余的大多亲和,师父向来教导我们要亲和,你如今一看,亲和这一点似乎也是得了师父真传。”

  卿潇一脸不敢信的看着他,幽幽道:“你莫不是在框我?”

  宣尘“嗤”了一声,“我作何要框你?又没什么好处给我。”

  “你二人站在那处说什么呢?”见他们迟迟没有坐过来,玄真有些不快,因又想起卿潇在门口说的那一席话,觉得自己应当亲和一些,便讲语气放缓了说:“快些过来吧。”

  两人走了过来,各自选了玄真两边的座位坐下,宣尘在左,卿潇在右。

  玄真笑着瞧了两人一眼,那笑的意味有些深长,然后又抬手将其中一坛桃花酿解了麻绳,将封住坛口的厚布掀开来。

  瞬时间,酒香扑鼻,满院芳香,这让卿潇不禁赞叹玄真的酿酒技艺。

  只听宣尘笑道:“师兄这酒倒是酿的一如既往的好。”言语之间,满是赞叹之意。

  玄真笑了笑,不做声,抬手为卿潇倒了一杯后,又要为宣尘倒。

  宣尘放下折扇,接过酒坛来,说道:“可不敢劳驾师兄,我自己来就是。”又转头向着卿潇道:“师兄酿酒可是四海八荒一绝。这自酿的桃花酿,还有崇吾山上的踏红梅,比起天后的玉琼醉,那是要好上不少的,你且尝尝。”

  玄真道:“你喝着顺心便好,要说酿酒技艺,那也是师父的要好些。”

  嗯?羲和大帝还会酿酒!

  卿潇见着他二人那亲和热情劲,不禁扶额暗想,倒还真的不把她当成一个外人,如此来看,她估摸着自己还真就是羲和大帝那神秘的小弟子,没准是当年羲和大帝饮了太多桃花酿或者踏红梅,醉意难挡时,碰着了她娘亲。见她娘亲天资聪颖,颇具慧根的,便想着她娘亲日后生下来的孩子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一时醉酒,神志不清,便掏出紫鸣笛告诉她娘亲,日后你若生了孩子,便叫他拿着这紫鸣笛来崇吾山,让他入我崇吾山师门。

  而后他酒醒过来,深觉背信弃义不是他这等正义凛然的神仙能做出来的,着实无法子,便向外界放出话来,说自己有个小徒弟,便是手执紫鸣笛之人。

  尽管荒唐,但卿潇认为两位师兄对她这般好,如此猜想也不全然是错的,又想自己借着崇吾山的名头,又喊着宣尘宣凌师兄师姐,没道理到了大师兄这里便断了,在如何荒唐的想法,她也还是逼自己相信就好。

  没错,她就是崇吾山卿潇上神,羲和大帝的弟子无误了。

  这回,她又忘记了这四海八荒还有一门法术,叫读心术。

  见宣尘皱着眉盯着他,玄真也不解的看着她,她愣了一愣,想来是自己心中所想被宣尘听了去,又见玄真这幅样子,却不像是听到了她心中所想。

  不一会儿,玄真便道:“师妹,你坐着一动不动是为何?”

  卿潇带着虚心微微笑了笑,说道:“无……无事,来来来,师兄,喝酒,这酒好啊,香醇浓郁,师兄的酿酒技艺卿潇很是佩服。”

  见她对自己忽然的这般热情,玄真觉得是自己方才的亲和打动到她了,遂高声笑道:“师妹高赞了。”

  卿潇端起酒坛给玄真倒了一杯,一脸笑意,还有点谄媚的笑意,“哪里哪里,师兄当得起,来来来,我给您满上。”

  这两人正喝的兴起,只听宣尘在一旁冷不丁来了一句:“师兄,你说是这桃花酿易醉人些,还是踏红梅易醉人些?”

  卿潇汗颜。

  只听玄真缓缓道:“要说醉啊,还是两种酒掺起来易醉些。”

  宣尘慢吞吞为自己倒上一杯,又慢吞吞饮尽,又幽幽来了一句:“那可会神志不清?”说完,他瞥了瞥卿潇一眼,眼底俨然是一派逗趣她的神情。

  卿潇咬牙切齿,悔不当初那亲和二字。

  玄真疑惑道:“师弟问这话,作何?”

  卿潇急急阻止宣尘的回答,端起酒杯又替玄真倒了一杯,“师兄,喝酒。”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