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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误会

  第二天,晨曦渐渐拉开了帷幕,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的时候,李援还在抱着被子呼呼大睡,而黑已经在院中开始了自己的晨练。

  院中在那颗银杏树下。黑盘腿席地而坐,双目微闭,左手抱星辰,右手揽日月。氤氲白雾渐渐自身体中散逸而出,不多时便将黑包容其中,晨光穿过白雾,又被白雾困住,循环往复,渺渺如神仙之境。

  一个时辰过后,白雾渐渐散去,黑睁开双眼,精光在眼中一闪而过。每天的晨练已经从习惯变为身体的本能,不用观日定时也知道已经到了辰时。待白雾完全散去,黑拂了拂衣袍,起身离开客栈去买早餐。

  李援和黑二人都不擅长做饭,这两年一路走来大多数时间不是做行商的陪同护卫,就是沿着管道穿行各州村镇,总是能寻到一处吃饭的地方。所以这一路走来二人很少在吃食方面自己动手,偶尔遇上实在没有干粮的情况,二人才会抓些野味随便烤烤吃了。

  此时街道上行人并不多,大多都是码头讨生活的坊民。高门大户的人家大多都是日上三竿才会起身,当然也有像李援这样的懒汉能一觉睡到大中午。一路默默前行,不多时便行至一家早点摊子,随便买了几样吃食便转身回家,完全无视了早点摊少妇的灼灼目光。

  黑刚迈出几步,便听得后面路上传来格拉格拉的车轮的声音,还有车夫在高声喊着:“借过借过!”。黑站定身形抬头一看,原来是从巷口慢慢悠悠的过来了一辆牛车。

  牛车多用于女眷出门时使用,因为相较马车来说,牛车更加的平稳,更适合喜欢享受的人出行使用。不过也不全然,南方士人们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喜好用牛车出行,更有一种相牛比美的较量存在于社会上。

  当然只是对南方而言,北方大多数的人家无论男女还是喜好扬鞭奔马。赛马c马球等运动项目更是层出不清,更甚者一些大户人家的姐有时还会亲自下场比赛一较高低。

  牛车路过黑身边的时候,隐约能听到车厢中有女孩儿的欢笑声,车后跟着三个高大家丁,此时正交头接耳的说着些什么。

  就在刚刚路过的马车中,顶着黑眼圈的赵燕燕有些恍惚。心想也不知阿兄怎么一回来就得罪自家大姐,身为贴身丫鬟的燕燕知道,自家大姐平日里虽然知书达理,但是骨子里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一旦发起火来就连老爷也得退避三舍。可是阿兄也是个不退不避的性子,两人一见面就成会针尖对麦芒的顶在一起。

  昨天燕燕躺在床上,一想到第二天两人一见面一定会产生冲突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结果第二天还是被姐从床上把顶着熊猫眼的自己给拉起来,坐在马车中一想到二人即将爆发的冲突便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我说燕儿,自打昨天晚上你就和失了魂似的。怎么,怕我吓到你的那位阿兄?”出声的便是谢家姐。

  谢家姐今天穿了一身红色大袖对襟曳地折裥裙,腰间记着一条鹅黄流苏飘带,脚踩一双五色云霞履。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年纪,标致的瓜子脸上还有些婴儿肥。杏眼娥眉,高鼻梁,樱桃口搭配的十分和谐,双眉中间点缀着一点落梅妆显得无比娇艳。乌黑的秀发梳着垂鬟分肖髻,上面插着三支珠光宝气的金步摇。此时正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正靠在车中恍惚的燕燕,话语眼神中透着满满的揶揄,宛如一只骄傲的凤凰。

  “要是我家燕儿开口求情呢,我就考虑放他一马。”大姐作势便要扑倒燕燕身上打闹,却被旁边的一位三旬少妇一把拉了回来。“阿鸾你也是大姑娘了,外人面前要保持矜持。”少妇一身淡绿色绣花襦裙,头发扎成了坠马髻上面插着一支白玉步摇,精致的五官和眉心的牡丹额妆显露出成熟妇人的风情。

  谢大姐一头扎进少妇怀中撒娇道:“哎呀,奶娘和燕儿又不是外人。妤儿在外人面前装的可好了。”

  抚摸着怀中少女的秀发,少妇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是老爷夫人太宠爱你了,生意上的事也任由着你女孩子家的胡闹。”

  闻言,谢大姐从奶娘怀中抬起头来哼道:“还不是那子不识好歹,看咱家平易近人便以为咱家好欺负想占便宜。今天本姐就让他见识下谢家的厉害!”

  “阿兄不是那样的人。”燕燕弱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丫头穿着一身鹅黄色紧袖对襟袄裙,秀发梳成双丫髻,两侧挂着桃花发饰,虽说也是十二三岁的年纪,看起来却比谢大姐青春许多。

  谢大姐看着燕燕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些心疼。她自以来都被父母兄长当做家中宝贝,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虽说关怀无微不至却也让谢大姐从就没有同龄朋友,周遭的丫鬟仆人也都是些点头虫,让谢大姐全无半点兴致。

  而燕燕不同,因为燕燕不是卖身于谢家,所以并不像其他丫鬟那样一见到大姐就像只鹌鹑一样缩起来。不但如此,生性活泼的丫头很快就和谢大姐玩成一片,尤其是燕燕掏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和别出心裁的游戏总能让谢大姐眼前一亮,两人很快就成为了朋友。

  此时的谢大姐心想,如果那子识相,看在燕儿的面子上就放他一马,如果他能继续弄出来那些有趣的玩意,就让老爹大哥帮他一把也无妨。

  想到这里,谢大姐一把搂过来正在魂不守舍的燕燕,轻声说:“放心吧燕儿,我就是看他那副嘴脸有些不爽,只是去吓唬他一下。”

  听到谢大姐这么说,燕燕恢复了些生气,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让阿兄再做些玩具给你赔礼道歉。”说罢期待的对着谢大姐眨了眨眼睛。

  看着天真的燕燕谢大姐泛起一丝恶作剧的冲动,便对燕燕说道:“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说罢便扑倒燕燕身上打闹起来。

  看着车厢里打闹的两个丫头,奶娘的心头泛起一丝无奈,心想大姐在外人面前虽然能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但骨子里还是个姑娘啊。

  就在两个丫头玩闹正欢的时候,车厢外的马夫轻轻拍了拍车板,说道:“大姐,冯娘子。咱已经到了,不过广源逆旅还未开门。可要我上去叫门?”

  谢大姐轻哼一声:“已经辰时过半了还不开业,看来你这好哥哥也没有像嘴里说的那么勤奋哩。”又对车夫吩咐道:“去叫门,就跟他说谢家来人了。”

  “诶,我这就去。”得到了大姐吩咐,车夫现将马车停置妥当便去叫门,一连叫了几声见并未得到回应,于是就回到马车禀报。

  听到车夫的回禀,谢大姐一股火气自胸中而起。原本听燕燕多次说她这个兄长天资聪颖,为人正直,热心善良。现在看来就是李援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把天真无邪的燕燕给诓骗了。这李援明明是就是一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而且贪得无厌的不良子。得知自家宽厚大方之后便心生歹意,想要待价而沽,还装出一副孝子模样真是恶心至极。

  想到这里谢大姐更是火冒三丈,提着裙踞便跳下马车,疾步走向李援家大门。奶妈和燕燕见谢大姐气势汹汹的冲向大门紧闭的逆旅,也急急忙忙的跳下马车快步跟上。

  待二女下了马车,只见谢大姐抄起马夫手中马鞭便向店门砸去,与此同时店门被缓缓拉开,露出一个睡眼惺忪的脑袋。眼看谢大姐一鞭正要砸在李援头上,躲无可躲。说时迟那时快,李援左手握住谢大姐右手手腕,右手探出,抓住谢大姐的另一只手,双币用来往怀里一拉,同时左腿一别,腰上用力一旋,只听噗咚一声两人便栽入门中。

  再说李援这面,听到楼下有人叫门还说自己是谢家来人,本着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李援自然要下楼迎接。

  可谁知正在穿衣服的时候,自己一直以来穿的袄袍因为七破八补破终于不堪重负,“滋啦”一声被撕了一个大窟窿出来。正在李援无可奈何之际想起楼下还有客人在等着开门,便索性穿上裤子,套上一层薄衬先下楼开门,虽说衣着不礼貌但是毕竟情有可原,想来谢家也不是那不通人情之人。

  当李援急忙打开大门,正在思考如何跟对方打招呼的时候。只听一声恶风迎面而来,睡眼惺忪李援也顾不得观察周围情况,抬手便接住来势汹汹的一鞭,右手顺势将来人一带,拧身将来人压在身下。但只一瞬李援便后悔了,虽然没看清来人相貌,但是无论是一声清脆的尖叫还是扑面而来的那阵香风都表明着此时正被他以一个十分不雅姿势压在身下的都是一位女子。

  李援目光顺势下移,只见一只红衣萝莉证被他压在身下,此时正俏目含泪,恶狠狠的盯着李援。李援刚想开口解释,又听门口两声惊叫传来。

  这两声尖叫正是赶来的冯娘子和燕燕发出的,当时二人只见自家大姐被店内男子拉入店中,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谁知一进门便看见自己姐被一个上身只穿一件内衬的登徒子压在地上,男子左手按着自家姐持着鞭子的右手,右手按着姐的左手压在姐胸口,右腿支地,左腿则顶在姐两腿之间,使姐动弹不得。

  看到自家姐此时正在被这登徒子轻薄,冯娘子也顾不上许多,见状便将手中佩囊掷向李援,自己也冲过去提腿便踢。而燕燕则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一切,在李援看来丫头已经是吓傻了。

  见冯娘子冲了上来,李援松开红衣萝莉,往地上一倒,连滚带爬的闪开了飞来的佩囊,又急忙爬起来,疾步后退与已经冲过来的冯娘子拉开距离。忙开口道:“这都是误会啊!谢家娘子容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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