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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分

  雷山第四峰。

  峰顶被李氏全部挖走,留下一个足以容纳千人习武的演武场。

  李杰站在演武场上,在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武士,这群武士年纪差别颇大,年轻些的不到三十岁,年纪大的满头花白,已经六七十岁了。

  “季叔,你觉得他们谁会是第一名。”

  季叔名叫李季,是花白老者之一,不过他年纪虽然,但手脚有力,身形稳定,中气十足。

  李季大笑道:“当是七支的虎子。”

  虎子就是一路领先的“壮汉”少年李虎城,雷山台阶长三米,宽也有两米,但是李虎城一路跑到第四峰峰底,气息步伐丝毫不乱,一步一个台阶,似乎还有余力。

  “那可未必。”

  山腰上有淡薄的云雾环绕,但是些许雾气却挡不住峰顶这群武士的视线。

  李杰向山下遥望,看见李虎城身后跟着一个女孩,这女孩身体轻盈,每一次向前,都似乎翩翩飞起,如同穿花蝴蝶。

  女孩似乎借了李虎城的力,但是她步伐灵巧,竟然没有让李虎城发现。

  “这个小女孩是谁家的?”

  小女孩显然已经学会了一种高明的步法,李季眉头一皱,他竟然想不起哪一支的小孩中有这样一个天才。

  “不都是我李氏一族的吗?”李杰笑道。

  自从李镇建立以来,李氏不断的吸收外姓天才入籍,三百年的时间,李氏就从几千人增长到数万人,整个李镇几乎有一半姓李。

  人越多,出现天才的几率自然越高。

  三千级台阶转瞬就过,李虎城看到李杰一行人,面露喜色,步伐又快了几分。

  “大个子,谢谢啦,第一名我就不客气了。”

  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从李虎城腋下飘出,带着银铃般的轻笑,先他一步进入演武场,站在李杰面前。

  “李情见过总教官。”

  之前隔得太晚,又是从上往下,看的不清晰。等李情站好之后才发现,她的身高还不到一米三,面容稚嫩,不说和发育过快的李虎城比,就是比起同龄人还要小一些。

  “这个样子。”李杰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教官。

  “李石,就你了。”

  “小家伙,看见那个面瘫没,你的老师就是他了。”

  李情一愣,连忙叫道:“唉,不是说前三名都可以自由选择老师的吗?”

  不等李杰解释,李石就把她提溜了过去。

  “其他教官的武功都不适合你。”

  “怎么能这样子?”

  不管她怎么闹,终究只是个小孩子,被李石大手抓住,就动弹不得,不一会就认命了。

  山峰上发生的事情暂且不谈,从李情踏上峰顶之后又过了半个小时,温易三人终于钻出了迷林。

  三人脸色煞白,蹲在台阶前,大口大口的呼吸。

  温易还是算漏了一点,武堂公布的数据是以第一峰为标准,第四峰的直线距离要比第一峰远几百米,换在迷林之中,就要多绕几里。

  这几里路对于像李情,李虎城那些人来说只是小事,但是对于温易等人来说就将他们的体力压榨到了极限。

  极限之后,眼前的台阶就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根稻草就将李修常压垮,他解开腰带,瘫坐在地上,再也不肯站起来。

  “易哥,你带着白秀走吧,不用管我了。”

  白秀抓着李修常的肩膀,也不说话,这是要和李修常共同进退。

  啪。

  温易一巴掌打在李修常脸上。

  “懦夫,你就是一个懦夫。”

  “你这样子对得起李叔吗?”

  “你不是说过要做厨神,要做武帝吗?这么点困难,就这么一块石头你就走不过去了。”

  李修常垂然道:“易哥,你快走吧,带着我,大家都不能通过考核!”

  “我温易虽然是个孤儿,但是也知道什么是承诺,既然答应李叔将你带上去,就一定会做到。”

  温易抓住李修常的双臂,双手发力,将李修常背了起来。

  一下子,温易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

  “现在还有时间,阿秀,我们走。”

  站稳之后,温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小步向前。

  李修常虽然惫懒,但不是无赖。三人走过几级台阶之后,他就默默的从温易身上下来,将腰带系在身上。

  三人互相扶持着,一步步向上。

  三千多级台阶,每隔几十阶,三人都能看到一个十二三岁少年或者少女。

  这些少年少女没有一个想要放弃的,还有力气站着的就蹒跚向前,站不起来的趴在台阶上也在一点点往上爬。

  这就是武风鼎盛的李镇。

  五百。

  八百。

  两千。

  走到这里时,温易眼前都已经有些看不清前方,双腿就像灌铅了一样。

  每走一步,全身上下都要拼尽全力,肺部似要炸裂开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论是温易还是李修常和白秀,身体和意识都变得麻木起来。

  前行已经成了最根源的本能。

  呼气落脚,吸气向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远方的峰月露出影子,苍日高悬天空时,温易三人终于爬上了第四峰峰顶的演武台。

  来自山顶的清风让三人为之一荡,清醒了许多。

  休息了几个呼吸之后,三人一起走到李杰面前。

  “学生李修常。”

  “学生白秀。”

  “学生温易。”

  “见过总教官。”

  李杰点了点头,他身后马上走出一名武士,这名武士正是之前在学院演武场登记资料的武士。

  “你们能坚持下来,挺不错的。”武士笑道。

  “李修常和白秀,七班,旁听。”

  “温易,杂务。”

  看得出这个武士对温易印象不错,顿了顿,武士继续问道:“你想做哪一方面的事?”

  武堂可选择的杂务并不多,最轻松的首先是清扫卫生。

  其次是处理药材。

  再次是帮厨。

  最沉重的是第四峰改造。需要开石,填土,种树。

  人与人相比总是有许多的不公平,三人一起走上演武场,现在却要分开。

  只因为一个“李”字,李修常和白秀成为了旁听生,而温易只能成为杂务生,每日只有极少的时间听课练武。

  如果非要强求公平,那就是对李叔为李氏勤勤恳恳工作几十年的否定了。

  所以温易并未抱怨,将早就想好的选择念了出来。

  “帮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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