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孑孓之地（3）
“不过又并不那么像真有意思。”嘴上这么说，霸道脸上的表情可一点也不轻松愉快。
这厢阿鹏也终于从不住的颤抖中恢复了过来，不用他多说，阿轩松开了扶着他的手。阿鹏是有胆气的，这种胆气自然不会是被吓一下就吓没的，“所以你到底在那里一个人神神叨叨些什么啊？”
“我的意思是”霸道脱口而出了一句话，接着他又故作神秘，转口开始问起阿鹏来，“你们是一直在一起的吧？”
“那当然啦，我们可是死党。”
阿轩也点头同意阿鹏的话，“我们初到孑孓之地时就一直在一起了。”
“就没有想过要分开？”
“呃”阿轩开始没有话说了，是啊，为什么他就没有想过和阿鹏暂且分道扬镳一下，去享受自己的生活呢？他明明不是那种喜欢和人有过多相处的人啊。
“感到很奇怪了吧？”霸道笑笑，“这就是你们俩的联系，你们中有一个是掩饰者，只要呆在一起，就没有人能分出你们中哪个是本体。”
“冒昧问一下，这有什么意义吗？”阿轩并没有觉得他和阿鹏之间有什么是值得掩饰的，除了阿鹏的思维十分跳脱外，他想他们可以算是普通。
“这相当于一种保护机制吧我也不好形容，”霸道思考了一下，“你们不知道自己的原形是什么吧？”
“是的，那你看得出来？”
霸道伸出一只手指指了一下阿鹏，又移向阿轩，“这就对了，你们中有一个是普通人，有一个获得了神明的庇佑成为了半神，而我并分不出来。不过就我所知，只要杀死你们中其中的一个，另一个不管之前是什么，都会成为完全的半神，这就是你们之间另一个联系。”
“唔，听起来好像是一种选拔机制。”阿鹏像是在课堂上回应先生的提问一样高高举起手。
“不，真正选神的选拔机制比这要残酷得多，比如说我，当我还是个半神时，我必须亲手杀死所有与我竞争的半神，不管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阿鹏又问，“投降也不行？”
“投降也不行。而你们完全没必要这样做，你们中有一个是障眼法。”霸道偏偏头，“不过看起来你们也不会互相厮杀，毕竟半神的生存环境是非常糟糕的，有个照应也好。”
“你真的不是‘行’，明明是个神明？”阿轩也开始疑惑。
“不是，‘行’是孑孓之地的神明，而我就算之前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神明，至少给你们中一个赐福的那位神明是要比我厉害千百倍的。所以你们之后也最好别分开，这种厉害的半神是最容易让人觊觎的。”
阿轩突然有些嫌弃地看向阿鹏，“这么说，我要一辈子和这家伙绑一起？那我这辈子可不就完了。”
“阿轩你刚刚没有听他说么？如果我们分开，你可就真完了。”阿鹏将手摊平，举于脖子前，做了个切割的姿势。
“啧，为什么‘完了’的不是你？”阿轩不满地戳了戳阿鹏的胳膊。
“嘻，因为我比阿轩你厉害很多啊！”阿鹏往后一躲，阿轩戳了个空，“不过阿轩去了的话，我大概也会跟着一起走吧。”
“瞎说什么鬼话！”虽然阿鹏说这话时一如既往的随便，但阿轩心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看着他们在眼前打闹，霸道有些欣慰，“你们关系一直这么好就更好了。”
“谁想啊！啊抱歉，有点失礼了。”
“啪！”这是尾巴拍打水面的声音，不一会儿，小凌的头从那一米见方的的水池里冒了出来。
“来催了啊。”霸道看向小凌，“愉快的聊天真短暂，你们快跟着小凌去见‘行’吧，记得问题要问有意义点的，他可像个孩子一样不好说话。”
“嗯，好的。”
“对了，还有一点，”霸道拉住了正要走动的阿鹏的袖子，“记住你一开始问我的那句话。”
“？”
“到时候你自然会想到的，现在，走吧。”霸道发力推了两人一把，将他们推入小凌的怀抱。
待人都走光后，霸道才“扑通”一声席地坐下来，有些劳累地用手遮住眼睛，“啊，这次又要闲到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这里的天地消散之时。
其实他也不在意这多一时少一时了，他本就已经在苟延残喘之际，他已经迫不及待离开人世涅槃重生了，可是他的“行”，在他成为神时与他相伴而生的“行”，不允许他这么做，这种不允许甚至上升成了现在的强制性。
真是的，干脆点让他了结了不好吗？现在弄得大家都不开心，还白白赔上那么多将死不死的妖物来陪他耗，共同组建这个虚假至极的世界。郁闷了一会，他便起身至角落拿起酒，昂起脖子往下灌，沉醉吧，沉醉在这幻想乡中，这样就什么都不用多想了。
再来一次又要到什么时候呢？他不禁开始期待起来了。
做任何事都是有自身的意义的。在迷醉中，霸道想到他曾经这么教育过他的行。
就算在一个生命消散的前一秒钟，它都是可贵的，就算坳堂中渺小的孑孓也如此，它承载着自然的微小期待而生，它尽其所能地将一切回报给了自然，不管你觉得它活下来到底有没有有没有意义。
却说这次小凌一沉到水底，她怀抱中的两人便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刚才到霸道这住处还游了有一段时间，这回耳边却完全没有水流动的声音了，就好像是从一个地方飞速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而小凌除了遮挡住他们的眼睛外，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又或者不是这样的，也可能只是他们周围的水消失了。
“有意思了，居然现在还有人能见到大爷我！”
一个清亮的声音自他们头上响起，这道声音不似成年男人般低沉，也没有女人的尖锐，而是一种刚刚发育起来的雌雄莫辨的童声，清脆悦耳，非常好听。
不一会儿，阿鹏和阿轩感受到了一种自下而上的托举力，小凌也随之放开了他们俩，稀奇的是，他们俩并没有因此沉没于水中，也没有离开水中。他们依旧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深水中，而他们的四周十米见方的地方并没有水，他们自身也是靠着那种托力飘浮于“空中”。
小凌已经趁着刚刚那一小段时间畅游于十米外的深水中，她的周身在漆黑的深水中散发着点点荧光，长而有力的尾巴轻轻摇摆着，很有一种奇幻的美丽。她时而转一个身，对在水中中空地带的人们展露她极少为人所见的看似轻盈的背鳍，时而她紧贴于尾部的臀鳍舒展开来，随着水中的暗流漂动。
他们的头顶上方，凭空站着一位孩童，他的双眸和及肩的长发漆黑如墨，他的皮肤白如凝脂，只是看起来比霸道要健康得多，身着浅青色长袍和豆灰色小马褂，周身也如小凌一样散发着光芒，只是他的光芒比起小凌的要璀璨得多，看起来就像是深水中的一轮明月。
他是笑着的，这笑不如阿鹏那般没心没肺，也不如之前霸道那般看破红尘，他只是很骄傲地，也很不耐烦地笑着，这种表情放在他稚嫩的脸庞上有些滑稽，也有些可爱。就像是他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所表现出的一样，他藐视着世界上的所有人。
“傻了吗？好不容易见到大爷却不说话。”他的嘴角耷拉下来，没有低头，只是眼珠子转动到阿鹏和阿轩所在的方向。
“不，我们只是有些惊讶。”阿轩率先缓过神来，“尊敬的‘行’，我是阿轩，我身边的这个是阿鹏，我们在这里对您表示诚挚的问候。”
“客套话就免了，大爷对你们的名字也没有兴趣，”他微微转动了一下头，“你们俩只能问两个个问题，决定吧，是谁来问，问什么问题。”
阿鹏和阿轩面面相觑，因为困扰他们许久的问题刚刚已经被霸道所解答了。阿轩决定把这个多余的机会让给阿鹏，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曾经阿鹏对他有过极多的迁就，这点谦让似乎全然不足以回报。
阿轩轻轻推了阿鹏一把，阿鹏也接收到了阿轩的意愿，于是他便抬头向“行”问了，
“你为什么要把那个人关起来呢？哦，说错了，是那个自称为‘霸道’的神明。”
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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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阿鹏也终于从不住的颤抖中恢复了过来，不用他多说，阿轩松开了扶着他的手。阿鹏是有胆气的，这种胆气自然不会是被吓一下就吓没的，“所以你到底在那里一个人神神叨叨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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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啦，我们可是死党。”
阿轩也点头同意阿鹏的话，“我们初到孑孓之地时就一直在一起了。”
“就没有想过要分开？”
“呃”阿轩开始没有话说了，是啊，为什么他就没有想过和阿鹏暂且分道扬镳一下，去享受自己的生活呢？他明明不是那种喜欢和人有过多相处的人啊。
“感到很奇怪了吧？”霸道笑笑，“这就是你们俩的联系，你们中有一个是掩饰者，只要呆在一起，就没有人能分出你们中哪个是本体。”
“冒昧问一下，这有什么意义吗？”阿轩并没有觉得他和阿鹏之间有什么是值得掩饰的，除了阿鹏的思维十分跳脱外，他想他们可以算是普通。
“这相当于一种保护机制吧我也不好形容，”霸道思考了一下，“你们不知道自己的原形是什么吧？”
“是的，那你看得出来？”
霸道伸出一只手指指了一下阿鹏，又移向阿轩，“这就对了，你们中有一个是普通人，有一个获得了神明的庇佑成为了半神，而我并分不出来。不过就我所知，只要杀死你们中其中的一个，另一个不管之前是什么，都会成为完全的半神，这就是你们之间另一个联系。”
“唔，听起来好像是一种选拔机制。”阿鹏像是在课堂上回应先生的提问一样高高举起手。
“不，真正选神的选拔机制比这要残酷得多，比如说我，当我还是个半神时，我必须亲手杀死所有与我竞争的半神，不管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阿鹏又问，“投降也不行？”
“投降也不行。而你们完全没必要这样做，你们中有一个是障眼法。”霸道偏偏头，“不过看起来你们也不会互相厮杀，毕竟半神的生存环境是非常糟糕的，有个照应也好。”
“你真的不是‘行’，明明是个神明？”阿轩也开始疑惑。
“不是，‘行’是孑孓之地的神明，而我就算之前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神明，至少给你们中一个赐福的那位神明是要比我厉害千百倍的。所以你们之后也最好别分开，这种厉害的半神是最容易让人觊觎的。”
阿轩突然有些嫌弃地看向阿鹏，“这么说，我要一辈子和这家伙绑一起？那我这辈子可不就完了。”
“阿轩你刚刚没有听他说么？如果我们分开，你可就真完了。”阿鹏将手摊平，举于脖子前，做了个切割的姿势。
“啧，为什么‘完了’的不是你？”阿轩不满地戳了戳阿鹏的胳膊。
“嘻，因为我比阿轩你厉害很多啊！”阿鹏往后一躲，阿轩戳了个空，“不过阿轩去了的话，我大概也会跟着一起走吧。”
“瞎说什么鬼话！”虽然阿鹏说这话时一如既往的随便，但阿轩心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看着他们在眼前打闹，霸道有些欣慰，“你们关系一直这么好就更好了。”
“谁想啊！啊抱歉，有点失礼了。”
“啪！”这是尾巴拍打水面的声音，不一会儿，小凌的头从那一米见方的的水池里冒了出来。
“来催了啊。”霸道看向小凌，“愉快的聊天真短暂，你们快跟着小凌去见‘行’吧，记得问题要问有意义点的，他可像个孩子一样不好说话。”
“嗯，好的。”
“对了，还有一点，”霸道拉住了正要走动的阿鹏的袖子，“记住你一开始问我的那句话。”
“？”
“到时候你自然会想到的，现在，走吧。”霸道发力推了两人一把，将他们推入小凌的怀抱。
待人都走光后，霸道才“扑通”一声席地坐下来，有些劳累地用手遮住眼睛，“啊，这次又要闲到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这里的天地消散之时。
其实他也不在意这多一时少一时了，他本就已经在苟延残喘之际，他已经迫不及待离开人世涅槃重生了，可是他的“行”，在他成为神时与他相伴而生的“行”，不允许他这么做，这种不允许甚至上升成了现在的强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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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次小凌一沉到水底，她怀抱中的两人便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刚才到霸道这住处还游了有一段时间，这回耳边却完全没有水流动的声音了，就好像是从一个地方飞速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而小凌除了遮挡住他们的眼睛外，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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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阿鹏和阿轩感受到了一种自下而上的托举力，小凌也随之放开了他们俩，稀奇的是，他们俩并没有因此沉没于水中，也没有离开水中。他们依旧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深水中，而他们的四周十米见方的地方并没有水，他们自身也是靠着那种托力飘浮于“空中”。
小凌已经趁着刚刚那一小段时间畅游于十米外的深水中，她的周身在漆黑的深水中散发着点点荧光，长而有力的尾巴轻轻摇摆着，很有一种奇幻的美丽。她时而转一个身，对在水中中空地带的人们展露她极少为人所见的看似轻盈的背鳍，时而她紧贴于尾部的臀鳍舒展开来，随着水中的暗流漂动。
他们的头顶上方，凭空站着一位孩童，他的双眸和及肩的长发漆黑如墨，他的皮肤白如凝脂，只是看起来比霸道要健康得多，身着浅青色长袍和豆灰色小马褂，周身也如小凌一样散发着光芒，只是他的光芒比起小凌的要璀璨得多，看起来就像是深水中的一轮明月。
他是笑着的，这笑不如阿鹏那般没心没肺，也不如之前霸道那般看破红尘，他只是很骄傲地，也很不耐烦地笑着，这种表情放在他稚嫩的脸庞上有些滑稽，也有些可爱。就像是他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所表现出的一样，他藐视着世界上的所有人。
“傻了吗？好不容易见到大爷却不说话。”他的嘴角耷拉下来，没有低头，只是眼珠子转动到阿鹏和阿轩所在的方向。
“不，我们只是有些惊讶。”阿轩率先缓过神来，“尊敬的‘行’，我是阿轩，我身边的这个是阿鹏，我们在这里对您表示诚挚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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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鹏和阿轩面面相觑，因为困扰他们许久的问题刚刚已经被霸道所解答了。阿轩决定把这个多余的机会让给阿鹏，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曾经阿鹏对他有过极多的迁就，这点谦让似乎全然不足以回报。
阿轩轻轻推了阿鹏一把，阿鹏也接收到了阿轩的意愿，于是他便抬头向“行”问了，
“你为什么要把那个人关起来呢？哦，说错了，是那个自称为‘霸道’的神明。”
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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