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 虹·弓兵篇（9）
阿豪走了以后，刚被搁置在一旁饥饿感再次袭来，这次我也没管那么多生吞了两条小鱼就坐在椅子上继续等起海女来，说起来快要死了的鱼的味道还真新奇，不是好的方面的那种新奇。
白c黄c橙c红灰色的阳光随着时间的转移从窗口照到我的眼前，从鱼网兜中滴落到地板上的海水早已干了，在深棕接近黑色的地板上结了白色的晶体，我已经小睡了一会，醒了一会儿，又小睡了一会儿了。
可海女还没回来。
我吃了海女自己烤的海苔，一片c两片c三片粗粝的海盐让我的嘴里很干，薄脆的海苔咀嚼在嘴里转瞬即逝，毫无真实感，但味道还不错，让人c尤其是我这般无聊者停不下嘴巴来。
不知不觉一罐头海苔已经见底，我的嘴里也干到极致，右手的两个手指上也沾满了咸咸的盐巴。
“唔，咳。”该去找点水喝了。
海女还没有回来。
蓄水的缸就在放鱼的缸的边上，里面的淡水只有水缸的一半高，不过也很够我喝了。我站在水缸边，想用瓢子舀点水，但可能是因为我第一次用这玩意儿的原因吧，我在用瓢子时不小心将水缸给勾翻了，幸好我反应快，在它真正倒下之前将它给扶正了，但水还是洒了我一身。
海女还没回来。
真是太好了。
幸好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趴在地面上，用双手支撑着身体，裤子已经掉到了一边，幸亏它掉到了一边而不是单纯被撕裂了，要不然之后我可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这条滑腻腻的长尾巴
我无法完全变成人，这大概就是“常识”的代价？但之前我用手捞坳堂里的小鱼时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尾巴直接接触地面的感觉很不好，地面上地板起毛的毛糙的感觉很明显地从尾巴下面传达到上半身。
我的手还是人类的样子，头发也没有变回之前的长度，甚至肚脐之上的肤色都是人类时的肤色，有改变的只是刚刚淋过水的下半身。在我还不是人的时候，我从没上过岸，在那时这种行为就是找死，人类对我们这种生物虽然有憧憬但敌意还是很浓厚的。
所以我现在感觉很糟糕，自我上岸来第一次这么糟糕。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变回腿，也许是等水干了以后？但我现在这种情况连爬都困难，更不要说在并不熟悉布局的海女家找块没用的布来擦干它了。
嗯眼镜布？好像吸不了那么多水呢。
“啪c啪”我的尾鳍拍打在地板上，希望水能快些干。我的尾巴是蜷曲着的，因为它可比我的双腿要长得多，如果放任它舒展开来，势必会把这个家里弄得一团乱。
海女还没回来可真是太好了，可这也有些太晚了吧。
窗户是关着的，但窗帘是拉开的。我在等尾巴干时有些无聊，便一直用双手撑着，扭转着上半身看窗外的风景，一是为了能在有人从窗外看进来时掩饰一下，二是有些期待海女的到来。可到了太阳完全被海水吞噬，晚霞的余晖完全变成深蓝之时，海女还是没回来。
她是不是要把我抛弃在这儿了？那我是不是现在就该把她这怎么说呢？“负心汉”？把她这负心汉给忘记呢？忘记她的长相，忘记她的温柔，忘记她和我相处的短短一段时间。可我还没有报恩呢我还没有回报她给我的友谊呢。
我猜的果然没错，当我尾巴上的水干了，它就变回了双腿，裤子也干得差不多了，我便把它穿上。
海女还没回来。
这可真是一点也幸运。
我坐到海女的床上，抱着昨晚海女盖在身上的毯子，心里有些痒。
这是一种名为“心焦”的感觉。
海水的味道充盈了我的鼻头，一双有些粗糙但不失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肩膀，这些将我从睡梦中唤醒。这种感觉我很熟悉，就是昨天清晨海女将我从海边叫醒时的感觉，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坐到我身边的海女。
因为没有准备，我刚刚戴着眼镜就睡着了，所以我现在看得很清楚。海女的表情十分憔悴，脸色也不好，似乎刚刚那长长一段时间已经把她的所有轻快活泼都给耗尽了。
她看着我，眼中带着深不见底的痛苦。她的双手又抚摸在我身上的花纹上，指尖略微施力，却又好象怕吵醒我一般紧绷起手指，不真正把力度传达到我的身上，温柔又别扭，懦弱又痛苦。
“海女？”
“啊？啊”海女一耸肩，将手给收回了，“抱歉，是我吵醒你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说明她是如此认定的，但事实也不尽然。我的听力没有被削弱，在眼睛闭着的情况下，等海女蹑手蹑脚坐到床边，我才醒来，那才算有些晚了。
“不，我等你好久了，你去干什么了？”我单臂撑起身体，调整了眼镜，睁大双眼看向海女，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飘忽。
“能干嘛卖鱼呗”她不敢直视我，她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不要再让我问下去，但我不打算看她的脸色。
她在某些事情上实在是有些太扭捏了，我得主动出击才行。
“即使我对有些事情不是很了解，但卖了这么久，鱼都坏了吧？”
“”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
“和弓兵有关？和送我这件弓兵制服的圣女有关？”在我的连声质问下，海女的表情更显得糟糕了。
“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我说错了吗？不，我觉得我没有，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这样确实和那些东西有关，你为什么把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好和我说呢？”
“不要再说了，拜托你不要再说了，算我求求你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再猜了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说”海女吊着嗓子，声音压抑又嘶哑，就像一根被抽长的旧毛线。
“不，别拒绝我，你想说的，你想发泄出来，真的，你也该发泄出来。”我紧紧握着她的手，“和我说吧，没有事的，之前你所提出的要求，我会达到的，我将回报给你我的友谊。”
也许是因为憋得太久无处发泄，也许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悲剧，也许是因为无法反抗的命运，有许许多多的可能，但反正不会是我的言语打动了她。她开始失声痛哭起来，她的头埋在我的胸口，一只手与我的手紧握，另一只手紧紧揪着我衣服上的花纹不放。
“明天！就在明天就是那个无辜女孩就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第23个年头了我我不能我”她一边抽泣着，话也说不连牵。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悲伤以至于失魂落魄，那个高贵的女人将将在明天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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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c黄c橙c红灰色的阳光随着时间的转移从窗口照到我的眼前，从鱼网兜中滴落到地板上的海水早已干了，在深棕接近黑色的地板上结了白色的晶体，我已经小睡了一会，醒了一会儿，又小睡了一会儿了。
可海女还没回来。
我吃了海女自己烤的海苔，一片c两片c三片粗粝的海盐让我的嘴里很干，薄脆的海苔咀嚼在嘴里转瞬即逝，毫无真实感，但味道还不错，让人c尤其是我这般无聊者停不下嘴巴来。
不知不觉一罐头海苔已经见底，我的嘴里也干到极致，右手的两个手指上也沾满了咸咸的盐巴。
“唔，咳。”该去找点水喝了。
海女还没有回来。
蓄水的缸就在放鱼的缸的边上，里面的淡水只有水缸的一半高，不过也很够我喝了。我站在水缸边，想用瓢子舀点水，但可能是因为我第一次用这玩意儿的原因吧，我在用瓢子时不小心将水缸给勾翻了，幸好我反应快，在它真正倒下之前将它给扶正了，但水还是洒了我一身。
海女还没回来。
真是太好了。
幸好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趴在地面上，用双手支撑着身体，裤子已经掉到了一边，幸亏它掉到了一边而不是单纯被撕裂了，要不然之后我可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这条滑腻腻的长尾巴
我无法完全变成人，这大概就是“常识”的代价？但之前我用手捞坳堂里的小鱼时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尾巴直接接触地面的感觉很不好，地面上地板起毛的毛糙的感觉很明显地从尾巴下面传达到上半身。
我的手还是人类的样子，头发也没有变回之前的长度，甚至肚脐之上的肤色都是人类时的肤色，有改变的只是刚刚淋过水的下半身。在我还不是人的时候，我从没上过岸，在那时这种行为就是找死，人类对我们这种生物虽然有憧憬但敌意还是很浓厚的。
所以我现在感觉很糟糕，自我上岸来第一次这么糟糕。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变回腿，也许是等水干了以后？但我现在这种情况连爬都困难，更不要说在并不熟悉布局的海女家找块没用的布来擦干它了。
嗯眼镜布？好像吸不了那么多水呢。
“啪c啪”我的尾鳍拍打在地板上，希望水能快些干。我的尾巴是蜷曲着的，因为它可比我的双腿要长得多，如果放任它舒展开来，势必会把这个家里弄得一团乱。
海女还没回来可真是太好了，可这也有些太晚了吧。
窗户是关着的，但窗帘是拉开的。我在等尾巴干时有些无聊，便一直用双手撑着，扭转着上半身看窗外的风景，一是为了能在有人从窗外看进来时掩饰一下，二是有些期待海女的到来。可到了太阳完全被海水吞噬，晚霞的余晖完全变成深蓝之时，海女还是没回来。
她是不是要把我抛弃在这儿了？那我是不是现在就该把她这怎么说呢？“负心汉”？把她这负心汉给忘记呢？忘记她的长相，忘记她的温柔，忘记她和我相处的短短一段时间。可我还没有报恩呢我还没有回报她给我的友谊呢。
我猜的果然没错，当我尾巴上的水干了，它就变回了双腿，裤子也干得差不多了，我便把它穿上。
海女还没回来。
这可真是一点也幸运。
我坐到海女的床上，抱着昨晚海女盖在身上的毯子，心里有些痒。
这是一种名为“心焦”的感觉。
海水的味道充盈了我的鼻头，一双有些粗糙但不失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肩膀，这些将我从睡梦中唤醒。这种感觉我很熟悉，就是昨天清晨海女将我从海边叫醒时的感觉，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坐到我身边的海女。
因为没有准备，我刚刚戴着眼镜就睡着了，所以我现在看得很清楚。海女的表情十分憔悴，脸色也不好，似乎刚刚那长长一段时间已经把她的所有轻快活泼都给耗尽了。
她看着我，眼中带着深不见底的痛苦。她的双手又抚摸在我身上的花纹上，指尖略微施力，却又好象怕吵醒我一般紧绷起手指，不真正把力度传达到我的身上，温柔又别扭，懦弱又痛苦。
“海女？”
“啊？啊”海女一耸肩，将手给收回了，“抱歉，是我吵醒你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说明她是如此认定的，但事实也不尽然。我的听力没有被削弱，在眼睛闭着的情况下，等海女蹑手蹑脚坐到床边，我才醒来，那才算有些晚了。
“不，我等你好久了，你去干什么了？”我单臂撑起身体，调整了眼镜，睁大双眼看向海女，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飘忽。
“能干嘛卖鱼呗”她不敢直视我，她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不要再让我问下去，但我不打算看她的脸色。
她在某些事情上实在是有些太扭捏了，我得主动出击才行。
“即使我对有些事情不是很了解，但卖了这么久，鱼都坏了吧？”
“”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
“和弓兵有关？和送我这件弓兵制服的圣女有关？”在我的连声质问下，海女的表情更显得糟糕了。
“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我说错了吗？不，我觉得我没有，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这样确实和那些东西有关，你为什么把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好和我说呢？”
“不要再说了，拜托你不要再说了，算我求求你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再猜了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说”海女吊着嗓子，声音压抑又嘶哑，就像一根被抽长的旧毛线。
“不，别拒绝我，你想说的，你想发泄出来，真的，你也该发泄出来。”我紧紧握着她的手，“和我说吧，没有事的，之前你所提出的要求，我会达到的，我将回报给你我的友谊。”
也许是因为憋得太久无处发泄，也许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悲剧，也许是因为无法反抗的命运，有许许多多的可能，但反正不会是我的言语打动了她。她开始失声痛哭起来，她的头埋在我的胸口，一只手与我的手紧握，另一只手紧紧揪着我衣服上的花纹不放。
“明天！就在明天就是那个无辜女孩就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第23个年头了我我不能我”她一边抽泣着，话也说不连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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