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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虹·弓兵篇(完)

  万事的发生,都是有其预见性的,所以当我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时,我就知道有什么不对了。

  哥布林们依旧如之前的魔兽一样,见了我和阿豪就闪,连拦路的土墙都没来得及堆。

  这种能畅通无阻走到底的感觉让我觉得有些无聊,那些哥布林胆子也太小了点吧!无聊之中,我就想知道为什么阿豪开始执着于阿轩,只要一刻不在一起就有种肉眼可见的失落感。

  他是这么回答我的:“我总不能老麻烦凌小姐吧。毕竟我是很崇拜您的。”

  “?”

  “凌小姐想必也看出来了,他是一个半神,咳咳,而我”说到这儿,他偏了偏头,“我是十分弱小的,如果能得到他身上的力量我会好受些,咳。”

  一只手掌大小的闪蝠能修成他现在这样确实是不容易,至于他在收集我泪水时没有表现出十分急迫,大概是因为那所谓的“崇拜”?而对于阿轩这个继承了神明衣钵的人类半神,阿豪就可以不顾及那么多了,所以他才会对阿轩示好,想与他亲近。

  “是因为我太不亲切?如果你要眼泪的话,我也不会吝啬的。”一起走了这么多路,我们好歹也能算是所谓的朋友?

  “不,凌小姐的泪珠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恩赐,我不会奢求的”

  丝丝血腥味夹杂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与耳语般大小的谈化声刺激着我的感官,作为一只闪蝠,我相信先前阿豪也是能感受到不远外的这些的,但现在他为了那模糊的视力可舍弃了太多东西了,比如说灵敏的感官。

  “一定要是阿轩吗?”他好像要没救了,“他的二重身不行吗?”

  “那个二重身我还是选择阿轩。”

  “好吧,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拉长声线,走到阿豪面前,故意将双手搭到他的双肩上,“他现在快死了你会怎么做?”

  我立刻感到手下一空,连漆黑的影子都没看见,只感到一阵劲风吹过脸颊。

  哎,真遗憾,他的二重身可不会独活。

  我操着与之前一般无二的步伐向事情的发生处走去,一路上,我可以听见哥布林们躲闪而发出的“悉索”声,还可以听到阿轩与阿鹏的“深情告白”,我甚至能知道约翰与小車走得是那条路,正是我所要走向的路。

  约翰的形象与海女的形象总是在我的脑海中重叠,即使他们不管是身高还是性别都那么不匹配,但这不妨害什么。

  在两物不同时人类会做些什么呢?“改造”。对的,我会把他改造得和我感觉中一样的。

  我将眼镜拿下,眼镜框架上的小链子让它安安稳稳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撇开那两个透明镜片后的世界是模糊的,同样也是清晰的。

  能量的传递总是那么让人震撼。

  伴随着鲜血味道的,是浅绿色的光芒,它们比之前我看到圣女手上的光芒还要耀眼,血液的味道扩散到哪儿,绿色便降临到哪儿,这光芒所到达之处,即使是哥布林洞穴里坚硬的泥土墙壁,也开始迅速被植被所覆盖。这些力量正争先脱离自己的原载体,朝着备用体而去。

  伴着从血肉之躯中拔出匕首,鲜血四溅的声音,备用体无情地说,“好好休息吧,等下我就去陪你。”

  我能感受到阿豪正站在他们身边,但就算他刚刚飞速赶去了,也是无济于事。身死道不消,神明的力量就是如此传递的,这便是铭刻于骨血中的“常识”。阿豪只要确保他现在是离备用体最近的一个,大概就能一劳永逸了。

  我在面前的岔路口转了个弯,走向约翰他们将要通向的那条路。

  “嗯?”

  铠甲摩擦的声音,斧子划破空气向我劈来。

  是小車,那个据说很年轻的战士,阴沉的,毫无活力的,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所以我直接用高频率的声音击倒了他,连同他身后的约翰。就算约翰眼疾手快施展了魔法,也阻挡不了人鱼的声音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

  我踩过小車瘫倒下来的身体,铠甲虽然看着很光滑,但正真走上去时也并不滑。我在小車的背上蹲下身,伸手用虎口架起了约翰的下巴。因为眼镜已经被我脱去的关系,他现在在我眼中就是一个白色的色块,连深蓝色的尖帽子也滚落到了他脚边的土地上。

  “zuya?”

  我听见了他的呢喃,像是一个人类的名字,又像只是单纯的□□。不管是什么,从她嘴里吐出陌生的话,我都不喜欢。我扯住她的头发,将他放在地上拖走。不是抱不动他,只是对我来说,以他的身高,还是拖着走比较方便。

  也许我该去找阿豪,不过不知道哪一瞬间开始,他身边多了两个气息。

  很熟悉,又不是那么熟悉。

  “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啊,伊深。”

  “把尸体带走也是一样的吧?”

  他们走时又如来时一般迅速,比阿豪还要迅速。

  我可以肯定。

  他们就是在那海滩上,导致海女死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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