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回忆
我也坚信肯定会刚刚好！
天黑的很透彻把可视度拉得很低很低，即便田里边被邻居们拉了几个大灯！可我依然觉得光线很昏暗。
我看不清母亲的表情，我想应该是愤怒和畏惧的吧。
毕竟我哥就是早上独自出门，晚上没回家父母也没有在意。寻思着十几岁的人了还能走丢不成。肯定是去外婆家了。
因为心宽所以即便外婆离我们只用翻过一个山坳父母也没有去问问看。
没回家肯定是去了外婆家多么理所应当的事儿。
也正因为这样几天后哥哥漂浮在村里的小河沟被邻居发现时。我妈还扯着鼻子龇牙咧嘴的骂人家“你放屁，我儿子在他外婆家好着呢？我儿子河边去都不去的～～～”
然后一边哭着一边骂“小兔崽子，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没事儿就往你外婆家跑，跑什么跑，那边有金子不成”？
骂的震耳欲聋哭的惊天动地！半个小时的路程我妈只跑了十分钟。
当被外婆告哥哥并不在时一秒倒地翻过来滚过去哭天喊地！
怪外婆为什么不早说！
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过来问问！
怪父亲为什么也不问！
怪我为什么没和他一起上下学！
～～～～～～～
母亲中午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时我撒谎说借了课本去外婆家了，下午问时我还在外婆家。傍晚我说在回来的路上～～
所以当我将近八点才到家时，当我知道母亲在外婆家等了我一下午时，当我看到她手里的竹条时我知道这一顿我非挨不可。
当她骂着吼着“自己老老实实的跪在哪儿。”后面一连串器官名词和各种低俗的形容词时。我很自觉的跪在地上并不反抗。
即便我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大男生。
即便周围还有一群邻居围观。
即便我觉得这样挺丢脸挺尴尬。
可是还是老老实实跪得笔直笔直的。
毕竟从哥哥那件事后她对任何东西都患得患失。
她一边哭一边打，一边打一边骂！一边骂一边哭！
打完了就坐在大地铺上哭。也不吃晚饭就只是哭。
邻居有的看着地震的新闻陪着她哭。她们所哭不同。
有的端着面条边吃边看她哭，吞一口面条礼貌劝一句“好啦别哭了，孩子这不好好的在这儿嘛”！
也有几个大老爷们无视他的哭。配合着地震的新闻斗着地主。嘴里叼着烟嘟囔着“管他的哦，该吃吃，该喝喝。挣再多也抵不过天灾”！
然后吸一口烟“四个2炸了”！
“哎呀好可怜，太造孽了。一家都死完了”说完又瞥向手里的牌“我双王都还没来的及出就输了”。然后把身边的花生米往赢的那方数了几粒过去！
给的不情不愿。干脆从桌上袋子里抓了一把。然后坐回去边吃边打。
陈婶儿则舀了两碗面条给我“给你妈端过去，认个错儿，她也是担心你”！
因为积年累月的劳动。陈婶儿的手上长了很厚的茧子。递面过来时不小心蹭到有点刺手！
陈婶儿把我的那碗放在桌上摸了摸我的头“以后可别这样了，你妈担心死你了。你哥不是就因为这样～～”可能意识到说错话陈婶儿把后边的话咽了回去。拍着我的肩膀“去吧”。
然后看着这个不到六十岁却满头白发的人我觉得更愧疚了。
我端着那碗陈婶儿刻意放了个荷包蛋的面条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妈一一一吃饭”。
她仍旧不停抽泣闷不做声仿佛没看到我也没听到我说话。
“妈一一一”我又小心的把面递过去唤了一声。
还是没反应！
我轻轻的掰开她的手，将面放在她手上“妈一一一一一对不起一一一一一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我蹲在她身边道着歉。
“哇一一一”我妈突然就又哭起来了！！然后一边哭一边将面条往嘴里咽，一边咽一边哭！
她哭我也哭！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哭。
因为被打痛了哭？
因为心里本来就难受哭？
因为担心你哭？
还是因为看到母亲哭自己忍不住哭？
总之我们两人抱头痛哭！
二十分钟后母亲碗里的面吃完了，我问她“还要吗”？
她说“吃饱了，你也去吃饭吧”
扭头看着我那碗已经干成一个面团的面条母亲问“我从新再给你做一碗？”
“不用了？其实挺好的。放点酱油拌拌当面糊”。
然后我妈笑了。带着灯打出的光线脸上的泪水印子还在反光“就贫，鸭子死了嘴硬！”
是的其实我讨厌一切干的东西！不喜欢吃干成一坨的面条，不喜欢吃馒头面包，不喜欢吃煎饼油条！当然也不喜欢吃干饭！
“那我就再往里加点白开水？当稀饭吃？”自我调侃着仿佛刚才被打的场景根本不存在。
“瓜娃子”！她扭头走了懒得理我。
陈婶儿走过来“看吧，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道个歉就完事儿了是不是”然后摸摸我的脑袋坐在母亲的旁边织起了毛衣。
我一直搞不明白这么昏暗的光线她们是怎么一边看电视一边织好的衣服。
当然我也佩服一个小时前被我气的浑身发抖的人，现在也盯着电视扎鞋垫。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腿上火辣的疼痛又提醒着我“小子哎，你刚才被打惨了”。
其实我很理解母亲的行为。她怕我像我哥一样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正如我也怕你像我哥一样突然就再也找不到了！
如果那样我该怎么办？再没有除父母以外的人宠着我了我该怎么办？
所以拜托赶快联系我吧。
我抱着书包默默的祈求着。
礼物还想不想要了！可是我攒了一学期零花钱买的呢？对我妈都没有这么好呢。
那天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睁眼到天明。
半个月啊，半个月。以前寒暑假都是一天两短信两天一电话的人突然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我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坐立不安。
我一直盼望着快开学快回学校。说不定回学校他就在了呢？
然后他说“手机坏了”
“手机被偷了”
不管他说哪一个我都信。
终于熬到学校打来电话说恢复正常上学了。
我满怀着期待又回到了我们朝夕相处的地方。
学校震碎的玻璃换了新的，震坏的桌子换了新的，就连操场两旁的绿化带都种了很多新的花花草草！
我在想如果是一直能联系到你的状态，我还挺不要脸的希望学校就这么被震坏了吧。
这样就可以不上学。我们可以和寒暑假一样一起到处浪。抓阄打游戏。打球看小说！爬山躲猫猫。
可你特么就是怎么也联系不上啊！不然傻/b才会这么早坐在教室。
我坐在教室里等啊等，等到班上的人都到齐了。
等到开学都几天了。
等到老师把你的课本拿走了。
等到旁边坐了新的同桌了。
等到我高中都毕业了。
等到我已经学会独立了。
等到我独立后变得有点孤僻了。
等到给我又给你准备了好几份礼物了。
等到我上了大学了。
等到终于我交了一个女朋友了。
而你一一一一一依然没回来！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当开学你没来时我没敢再问别人。
当老师拿走你的课本时我没敢去问老师。
当新同桌坐过来时我没敢问他这里的人为什么不回来了呢？
我没敢问任何人关于你的事情。
只是偶尔放家回老家会经常不经意的路过曾经的小镇。
然后下车绕着小镇走几圈。
去吃那家胖大叔的肥肠面线。还是屎香屎香的味道。
去吃那家靠油炸的烤茄子。还是只有盐没有其它味道
去吃那家一块钱买两的包子。哦一一已经涨价成一块一个了。
还有那家现在仍然没有营业执照的黑网吧。我充了一个小时却什么也没干。
那些店铺都在都没变都还在！
只是一一一一一他们人老了。
然后吃的饱饱的又坐车回家。
你的电话已经从关机变成了停机。我的电话已经从跑马灯的大喇叭变成了全触屏。
但是一一一一你的号码还在！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再出现。总有一天周围的同学又会说：“殷程仁这个哥哥真的是太到位了。比亲妈还到位”！
2011年了。三年了差不多就出来吧。已经够高冷的了。
我给你讲我现在做饭可好吃了。泡面是泡面火腿是火腿！
我给你讲我现在可大度可爷们儿了。比如你出来我绝不怪你！
我抱着那个里面装的都是给你的礼物的旧书包躲在被窝里哭。
生日礼物，春节礼物，还有光棍儿节的！是不是特仗义！
对了我还处了个对象。可漂亮了。眼睛跟你似的大大的！
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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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很透彻把可视度拉得很低很低，即便田里边被邻居们拉了几个大灯！可我依然觉得光线很昏暗。
我看不清母亲的表情，我想应该是愤怒和畏惧的吧。
毕竟我哥就是早上独自出门，晚上没回家父母也没有在意。寻思着十几岁的人了还能走丢不成。肯定是去外婆家了。
因为心宽所以即便外婆离我们只用翻过一个山坳父母也没有去问问看。
没回家肯定是去了外婆家多么理所应当的事儿。
也正因为这样几天后哥哥漂浮在村里的小河沟被邻居发现时。我妈还扯着鼻子龇牙咧嘴的骂人家“你放屁，我儿子在他外婆家好着呢？我儿子河边去都不去的～～～”
然后一边哭着一边骂“小兔崽子，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没事儿就往你外婆家跑，跑什么跑，那边有金子不成”？
骂的震耳欲聋哭的惊天动地！半个小时的路程我妈只跑了十分钟。
当被外婆告哥哥并不在时一秒倒地翻过来滚过去哭天喊地！
怪外婆为什么不早说！
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过来问问！
怪父亲为什么也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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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我将近八点才到家时，当我知道母亲在外婆家等了我一下午时，当我看到她手里的竹条时我知道这一顿我非挨不可。
当她骂着吼着“自己老老实实的跪在哪儿。”后面一连串器官名词和各种低俗的形容词时。我很自觉的跪在地上并不反抗。
即便我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大男生。
即便周围还有一群邻居围观。
即便我觉得这样挺丢脸挺尴尬。
可是还是老老实实跪得笔直笔直的。
毕竟从哥哥那件事后她对任何东西都患得患失。
她一边哭一边打，一边打一边骂！一边骂一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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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有的看着地震的新闻陪着她哭。她们所哭不同。
有的端着面条边吃边看她哭，吞一口面条礼貌劝一句“好啦别哭了，孩子这不好好的在这儿嘛”！
也有几个大老爷们无视他的哭。配合着地震的新闻斗着地主。嘴里叼着烟嘟囔着“管他的哦，该吃吃，该喝喝。挣再多也抵不过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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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婶儿则舀了两碗面条给我“给你妈端过去，认个错儿，她也是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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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看着这个不到六十岁却满头白发的人我觉得更愧疚了。
我端着那碗陈婶儿刻意放了个荷包蛋的面条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妈一一一吃饭”。
她仍旧不停抽泣闷不做声仿佛没看到我也没听到我说话。
“妈一一一”我又小心的把面递过去唤了一声。
还是没反应！
我轻轻的掰开她的手，将面放在她手上“妈一一一一一对不起一一一一一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我蹲在她身边道着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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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我也哭！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哭。
因为被打痛了哭？
因为心里本来就难受哭？
因为担心你哭？
还是因为看到母亲哭自己忍不住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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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母亲碗里的面吃完了，我问她“还要吗”？
她说“吃饱了，你也去吃饭吧”
扭头看着我那碗已经干成一个面团的面条母亲问“我从新再给你做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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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妈笑了。带着灯打出的光线脸上的泪水印子还在反光“就贫，鸭子死了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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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个月我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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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可以不上学。我们可以和寒暑假一样一起到处浪。抓阄打游戏。打球看小说！爬山躲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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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教室里等啊等，等到班上的人都到齐了。
等到开学都几天了。
等到老师把你的课本拿走了。
等到旁边坐了新的同桌了。
等到我高中都毕业了。
等到我已经学会独立了。
等到我独立后变得有点孤僻了。
等到给我又给你准备了好几份礼物了。
等到我上了大学了。
等到终于我交了一个女朋友了。
而你一一一一一依然没回来！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当开学你没来时我没敢再问别人。
当老师拿走你的课本时我没敢去问老师。
当新同桌坐过来时我没敢问他这里的人为什么不回来了呢？
我没敢问任何人关于你的事情。
只是偶尔放家回老家会经常不经意的路过曾经的小镇。
然后下车绕着小镇走几圈。
去吃那家胖大叔的肥肠面线。还是屎香屎香的味道。
去吃那家靠油炸的烤茄子。还是只有盐没有其它味道
去吃那家一块钱买两的包子。哦一一已经涨价成一块一个了。
还有那家现在仍然没有营业执照的黑网吧。我充了一个小时却什么也没干。
那些店铺都在都没变都还在！
只是一一一一一他们人老了。
然后吃的饱饱的又坐车回家。
你的电话已经从关机变成了停机。我的电话已经从跑马灯的大喇叭变成了全触屏。
但是一一一一你的号码还在！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再出现。总有一天周围的同学又会说：“殷程仁这个哥哥真的是太到位了。比亲妈还到位”！
2011年了。三年了差不多就出来吧。已经够高冷的了。
我给你讲我现在做饭可好吃了。泡面是泡面火腿是火腿！
我给你讲我现在可大度可爷们儿了。比如你出来我绝不怪你！
我抱着那个里面装的都是给你的礼物的旧书包躲在被窝里哭。
生日礼物，春节礼物，还有光棍儿节的！是不是特仗义！
对了我还处了个对象。可漂亮了。眼睛跟你似的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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