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第四章
冬季的白天非常短暂,李虹估测着一天大约只有七个小时左右,黑夜是这里的王者。
为了实践自己的诺言,第二天一大早,李虹就起床了,洞里还是一片寂静,李虹简单洗漱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大溶洞外的出口处等着曦一行。她知道曦每天都会带着几个人出去寻找食物,她打算今天和她们一起出去,一是和他们在一起安全有保障,二是可以更加清楚地观察周围环境,三是自己多少可以去找到点食物,李虹还记得那个可食用的黑色块茎。
细微的动静传来,李虹看到几个人影往她这边走来。
“你怎么在这?”曦的嗓音压得很低。
“我c我想和你们一起出去。”
“不行!”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出去就是找死。曦直接无视了她,示意身后几个人跟上。
走在最后面的是耳,耳犹豫了下,走到李虹身边说道:“我们今天要去阴水湖,那里很危险,不能带你去。”见李虹不说话,耳解释道:“阴水湖有很多巨兽,所以曦才不让你去。”
好吧,既然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纠缠就很不识相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耳,你快跟上曦吧。”
耳见李虹听见去了,放下心,赶紧转身去追曦。
李虹见今天出门无望,也就绝了心思,想着就留在溶洞帮帮忙。不到一刻,洞里的声音越来越多,大家差不多都醒来了,李虹向大溶洞中央的火堆走去,女人们正在准备食物。
火堆上架着两个陶罐,旁边是昨天收拾好的冰兽。冰兽肉质鲜美,肥瘦相间,不管怎么做都很好吃。但可能是这里缺少厨具和调料,他们的菜色烹制手法都很单调。李虹这两天吃的都是炖煮,稍稍有点腻味了,所以当她瞥见旁边的一块石板时,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既然暂时无法在提供食物上做出贡献,那么她可以另辟蹊径,在做食物上惊艳一下,至少让别人觉得她还是可以干活的。
任何都可能拒绝得了好吃的,等到他们对比出她做的更好吃,那么她就可以顺势问一句:“你们还缺一个伙夫吗?”李虹脑补了一下,觉得可实施性高达80。
拿着那个石板,李虹决定做一个铁板烧。
铁板烧是在十五c六世纪时西班牙所发明,西班牙航运发达,经常扬帆遨游殖民于世界各地,船上生活枯燥,船员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做吃的:将铁板烧热,旋即在上面放置鲜肉和蔬菜,盖一下就吃。
这里没有铁板,那么石板也是可以将就的。
李虹表示今天的饭食由她包了!保准让狩猎小队回来之后吃顿好的。
青非常兴奋,她因为经常和耳还有离在一块儿,所以这两天与李虹也打得照面比较多。
“虹,需要我帮忙吗?”
李虹看着青红扑扑充满期待的小脸,笑着说:“当然了,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旁边几个烧火加水的女人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李虹让青将石板洗净,加在火堆上,然后将冰兽肉切成薄片,均匀的摊在烧热的石板上,不一会儿,肉片就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股焦香味散发了出来。
“哇,好香!”青咽着口水说道。洞里的其他人都被香味勾引住了,纷纷走了过来,几个自来熟的一个劲儿地问“虹,可以吃了吗?”
李虹动作熟练地将几个酸果汁挤在肉片上,撒上盐粒,然后将肉片夹到盘里,“你们尝尝看!”
肉片焦黄鲜香,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香,青烫得直吐舌,还一个劲儿地直呼好吃,李虹一个简易版的铁板烧,就征服了所有人。
李虹抽空尝了一块,还不错,主要是肉好,如果再有生菜,蘸上酱料卷着吃简直要上天。李虹想着还可以搞个火锅。大冷天围着火堆吃火锅,太幸福了。瞳那里有很多草药,哪天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点香料。
李虹煎了足够多的肉片之后,陶罐里的肉汤粥也好了。肉粥呈淡黄色,是由一种细小的类似黍的东西做的,口感一般,但能够饱腹充饥。
“叶,叶,水喊肚子痛,你快去看看!”一个黑瘦的女人惊慌地跑了过来。
叶是这里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闻言赶紧站了起来,“水应该是要生娃了,我去看看!”
李虹一听,也紧跟了过去,走到一半想了想,又回去打了一碗肉粥端了过来。女人生孩子就是半只脚迈进了鬼门关,更何况是在这个各种条件都很差的地方,李虹有点担心。
李虹想得没错,还没到洞口,她就听到女人一阵高过一阵痛呼声,声音凄厉,李虹感觉自己肚子都痛了起了来。
没多久,李虹就听到叶焦急地说:“水好像没力气了。”
水的声音确实慢慢变得虚弱,李虹赶紧将肉粥端了过去,“水必须得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生孩子。”
叶一听,焦急的脸上露出了点笑容,“虹,谢谢你。”
虹把碗递给叶之后,见自己帮不上忙,就拉着一旁的青退了出去,去火堆那里准备热水。
“青,我们要不要找瞳过来?”瞳是巫医,多少应该有点帮助。
“不行不行,巫医是不能去看女人生孩子的,而且他也不懂。”
“你怎么知道?”
“巫医自己说的呀。而且叶在那里,她对生娃比巫医还懂得多,我和离就是她看着出生的。”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叶就相当于一个接生婆性质的人。
一天差不多过去了,李虹眼睛盯着跳跃的火光,水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小,她还没把孩子生下来,这是难产。
李虹心底不安,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因为,曦他们也还没回来。
青不停地走动,一下跑到溶洞出口往外看,一下跑到水那里。
“虹,怎么办怎么办,叶说水的娃儿出不来了,曦他们也没回来,我好担心他们。”
今天和曦一起出去的有十个人,一般情况,他们应该在中午之前就能回来。到现在没回来,那只能说明他们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可能凶多吉少。
直到这时,李虹才真切感受到曦在他们族人心中的地位。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担忧,有人忍不住小声哭泣,有人对着雪山方向磕头祈祷。溶洞里除了老人c女人和孩子,还有十来个男人,现在他们全部站在出口处,手上拿着矛箭,脸上神情肃穆,瞳也站在那里,正和一个叫风的男人低声说着话。看来他们是打算连夜去找曦一行了。
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李虹心里不苟同却莫名有些感动。
这时,一声响亮的哭声从水那边传过来,打破了周遭凝重的气氛。
“生了生了生了,是个男娃!”叶高兴地说。
几个女人迅速围了过去,站在洞口边上那些男人,脸上也有了一丝喜气,孩子就是延续和希望。
“太好了,水也没事,神保佑。”女人们又哭又笑,总算是有一件喜事了。
“虹,山有孩子了!”青有些高兴,可声音又低了下去,“可是曦和耳还没回来,山也没回来”
时间慢慢过去,洞里的气氛又开始变得压抑,男人们拿着火把开始准备出去。李虹和青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离开。
“虹,曦他们会没事吧?”
“会的。”李虹坚定的说。
那个男人从来就不是一个弱者。
李虹为免青胡思乱想,就拉着她去准备食物,青心不在焉。李虹告诉她,万一曦和耳他们晚上回来了,看到食物都是冷的,肯定会不高兴。青马上就被哄住,催着要赶快行动。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李虹就听到洞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赶紧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跑了过去。瞳闭着眼守在出口,他大概也听到动静了,李虹一过去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看了眼李虹之后就转头看向外面。
火把的亮光越来越近,终于,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很奇怪,她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
“我们回来了。”曦看着众人说道。
“我们走出不远,就碰到了曦,曦他们猎杀了一条海蛇。”风对瞳说道,瞳点点头。
这时,李虹才注意到曦后面的几个男人肩上好像扛着什么东西,待他们走到溶洞中央才看清。
我的天,这是一条巨大的蛇。约有二十米,水桶粗的腰身,蛇头硕大而狰狞,黑色的鳞片在火光的照射下,泛着冰冷的死亡之光。
“曦,山呢?”水抱着一个婴儿半靠在叶身上。
她刚生完孩子不久,本已经要陷入昏睡,但因为山还没回来,她一直撑着,想第一眼见到山,告诉他,他当爹了。这时候听到曦回来了,水一激动更是顾不得身体虚弱,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山回来了吗?山呢?我要告诉他,他当爹了!”水一眼看过去,并没有见到山的身影,她只好问曦。
曦没有说话,水大概是知道了什么,脸上喜悦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眼睛直直地看着洞口的方向。
“神召唤他去了。”曦轻声道。
叶的眼睛里的生气一下子就没了,曦的话让她陷入了万丈深渊,这个刚从鬼门关出来的女人坚持不住了。
曦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到水那里,从胸口掏出了一串骨头项链,轻轻地挂在了小婴儿的胸前。
无知无觉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大哭起来,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就要往地上倒,叶赶紧抱住了她,几个女人见此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曦站在那里,沉默着。
洞内压抑的气氛,让李虹不可抑制地浑身颤抖起来。
残酷的现实,生与死的直观感受,终于让她正视起了自己的处境。她不再是生活在21世纪优渥和平稳定的环境里,她是真的来到了这片冰天雪地的失落大陆里。
原有的三观摧枯拉朽般崩塌——
在这里,死亡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新生也不见得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生命卑微如蝼蚁,无形的大手操纵着每个人每日的悲喜哀乐。
在这里,没有生活只有生存!
心底突然有一颗新的种子破土而出,李虹猛地站直了身子,脑袋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活下去!
曦是最先发现李虹的异常的,无意识地想去扶住她,却发现她的神情突然变了,眼睛亮得出奇,整个人像是发着光一般,散发出一种旺盛的生命力。
他不禁看呆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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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实践自己的诺言,第二天一大早,李虹就起床了,洞里还是一片寂静,李虹简单洗漱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大溶洞外的出口处等着曦一行。她知道曦每天都会带着几个人出去寻找食物,她打算今天和她们一起出去,一是和他们在一起安全有保障,二是可以更加清楚地观察周围环境,三是自己多少可以去找到点食物,李虹还记得那个可食用的黑色块茎。
细微的动静传来,李虹看到几个人影往她这边走来。
“你怎么在这?”曦的嗓音压得很低。
“我c我想和你们一起出去。”
“不行!”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出去就是找死。曦直接无视了她,示意身后几个人跟上。
走在最后面的是耳,耳犹豫了下,走到李虹身边说道:“我们今天要去阴水湖,那里很危险,不能带你去。”见李虹不说话,耳解释道:“阴水湖有很多巨兽,所以曦才不让你去。”
好吧,既然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纠缠就很不识相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耳,你快跟上曦吧。”
耳见李虹听见去了,放下心,赶紧转身去追曦。
李虹见今天出门无望,也就绝了心思,想着就留在溶洞帮帮忙。不到一刻,洞里的声音越来越多,大家差不多都醒来了,李虹向大溶洞中央的火堆走去,女人们正在准备食物。
火堆上架着两个陶罐,旁边是昨天收拾好的冰兽。冰兽肉质鲜美,肥瘦相间,不管怎么做都很好吃。但可能是这里缺少厨具和调料,他们的菜色烹制手法都很单调。李虹这两天吃的都是炖煮,稍稍有点腻味了,所以当她瞥见旁边的一块石板时,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既然暂时无法在提供食物上做出贡献,那么她可以另辟蹊径,在做食物上惊艳一下,至少让别人觉得她还是可以干活的。
任何都可能拒绝得了好吃的,等到他们对比出她做的更好吃,那么她就可以顺势问一句:“你们还缺一个伙夫吗?”李虹脑补了一下,觉得可实施性高达80。
拿着那个石板,李虹决定做一个铁板烧。
铁板烧是在十五c六世纪时西班牙所发明,西班牙航运发达,经常扬帆遨游殖民于世界各地,船上生活枯燥,船员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做吃的:将铁板烧热,旋即在上面放置鲜肉和蔬菜,盖一下就吃。
这里没有铁板,那么石板也是可以将就的。
李虹表示今天的饭食由她包了!保准让狩猎小队回来之后吃顿好的。
青非常兴奋,她因为经常和耳还有离在一块儿,所以这两天与李虹也打得照面比较多。
“虹,需要我帮忙吗?”
李虹看着青红扑扑充满期待的小脸,笑着说:“当然了,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旁边几个烧火加水的女人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李虹让青将石板洗净,加在火堆上,然后将冰兽肉切成薄片,均匀的摊在烧热的石板上,不一会儿,肉片就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股焦香味散发了出来。
“哇,好香!”青咽着口水说道。洞里的其他人都被香味勾引住了,纷纷走了过来,几个自来熟的一个劲儿地问“虹,可以吃了吗?”
李虹动作熟练地将几个酸果汁挤在肉片上,撒上盐粒,然后将肉片夹到盘里,“你们尝尝看!”
肉片焦黄鲜香,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香,青烫得直吐舌,还一个劲儿地直呼好吃,李虹一个简易版的铁板烧,就征服了所有人。
李虹抽空尝了一块,还不错,主要是肉好,如果再有生菜,蘸上酱料卷着吃简直要上天。李虹想着还可以搞个火锅。大冷天围着火堆吃火锅,太幸福了。瞳那里有很多草药,哪天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点香料。
李虹煎了足够多的肉片之后,陶罐里的肉汤粥也好了。肉粥呈淡黄色,是由一种细小的类似黍的东西做的,口感一般,但能够饱腹充饥。
“叶,叶,水喊肚子痛,你快去看看!”一个黑瘦的女人惊慌地跑了过来。
叶是这里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闻言赶紧站了起来,“水应该是要生娃了,我去看看!”
李虹一听,也紧跟了过去,走到一半想了想,又回去打了一碗肉粥端了过来。女人生孩子就是半只脚迈进了鬼门关,更何况是在这个各种条件都很差的地方,李虹有点担心。
李虹想得没错,还没到洞口,她就听到女人一阵高过一阵痛呼声,声音凄厉,李虹感觉自己肚子都痛了起了来。
没多久,李虹就听到叶焦急地说:“水好像没力气了。”
水的声音确实慢慢变得虚弱,李虹赶紧将肉粥端了过去,“水必须得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生孩子。”
叶一听,焦急的脸上露出了点笑容,“虹,谢谢你。”
虹把碗递给叶之后,见自己帮不上忙,就拉着一旁的青退了出去,去火堆那里准备热水。
“青,我们要不要找瞳过来?”瞳是巫医,多少应该有点帮助。
“不行不行,巫医是不能去看女人生孩子的,而且他也不懂。”
“你怎么知道?”
“巫医自己说的呀。而且叶在那里,她对生娃比巫医还懂得多,我和离就是她看着出生的。”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叶就相当于一个接生婆性质的人。
一天差不多过去了,李虹眼睛盯着跳跃的火光,水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小,她还没把孩子生下来,这是难产。
李虹心底不安,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因为,曦他们也还没回来。
青不停地走动,一下跑到溶洞出口往外看,一下跑到水那里。
“虹,怎么办怎么办,叶说水的娃儿出不来了,曦他们也没回来,我好担心他们。”
今天和曦一起出去的有十个人,一般情况,他们应该在中午之前就能回来。到现在没回来,那只能说明他们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可能凶多吉少。
直到这时,李虹才真切感受到曦在他们族人心中的地位。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担忧,有人忍不住小声哭泣,有人对着雪山方向磕头祈祷。溶洞里除了老人c女人和孩子,还有十来个男人,现在他们全部站在出口处,手上拿着矛箭,脸上神情肃穆,瞳也站在那里,正和一个叫风的男人低声说着话。看来他们是打算连夜去找曦一行了。
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李虹心里不苟同却莫名有些感动。
这时,一声响亮的哭声从水那边传过来,打破了周遭凝重的气氛。
“生了生了生了,是个男娃!”叶高兴地说。
几个女人迅速围了过去,站在洞口边上那些男人,脸上也有了一丝喜气,孩子就是延续和希望。
“太好了,水也没事,神保佑。”女人们又哭又笑,总算是有一件喜事了。
“虹,山有孩子了!”青有些高兴,可声音又低了下去,“可是曦和耳还没回来,山也没回来”
时间慢慢过去,洞里的气氛又开始变得压抑,男人们拿着火把开始准备出去。李虹和青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离开。
“虹,曦他们会没事吧?”
“会的。”李虹坚定的说。
那个男人从来就不是一个弱者。
李虹为免青胡思乱想,就拉着她去准备食物,青心不在焉。李虹告诉她,万一曦和耳他们晚上回来了,看到食物都是冷的,肯定会不高兴。青马上就被哄住,催着要赶快行动。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李虹就听到洞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赶紧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跑了过去。瞳闭着眼守在出口,他大概也听到动静了,李虹一过去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看了眼李虹之后就转头看向外面。
火把的亮光越来越近,终于,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很奇怪,她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
“我们回来了。”曦看着众人说道。
“我们走出不远,就碰到了曦,曦他们猎杀了一条海蛇。”风对瞳说道,瞳点点头。
这时,李虹才注意到曦后面的几个男人肩上好像扛着什么东西,待他们走到溶洞中央才看清。
我的天,这是一条巨大的蛇。约有二十米,水桶粗的腰身,蛇头硕大而狰狞,黑色的鳞片在火光的照射下,泛着冰冷的死亡之光。
“曦,山呢?”水抱着一个婴儿半靠在叶身上。
她刚生完孩子不久,本已经要陷入昏睡,但因为山还没回来,她一直撑着,想第一眼见到山,告诉他,他当爹了。这时候听到曦回来了,水一激动更是顾不得身体虚弱,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山回来了吗?山呢?我要告诉他,他当爹了!”水一眼看过去,并没有见到山的身影,她只好问曦。
曦没有说话,水大概是知道了什么,脸上喜悦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眼睛直直地看着洞口的方向。
“神召唤他去了。”曦轻声道。
叶的眼睛里的生气一下子就没了,曦的话让她陷入了万丈深渊,这个刚从鬼门关出来的女人坚持不住了。
曦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到水那里,从胸口掏出了一串骨头项链,轻轻地挂在了小婴儿的胸前。
无知无觉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大哭起来,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就要往地上倒,叶赶紧抱住了她,几个女人见此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曦站在那里,沉默着。
洞内压抑的气氛,让李虹不可抑制地浑身颤抖起来。
残酷的现实,生与死的直观感受,终于让她正视起了自己的处境。她不再是生活在21世纪优渥和平稳定的环境里,她是真的来到了这片冰天雪地的失落大陆里。
原有的三观摧枯拉朽般崩塌——
在这里,死亡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新生也不见得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生命卑微如蝼蚁,无形的大手操纵着每个人每日的悲喜哀乐。
在这里,没有生活只有生存!
心底突然有一颗新的种子破土而出,李虹猛地站直了身子,脑袋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活下去!
曦是最先发现李虹的异常的,无意识地想去扶住她,却发现她的神情突然变了,眼睛亮得出奇,整个人像是发着光一般,散发出一种旺盛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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