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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第五章

  曦给山的孩子取名翼,代表希望与飞翔,他希望翼能够像山一样勇敢坚强,充满希望的活下去。

  直到现在,李虹才知道他们当天发生了什么事。如若以前,她一定哀叹悲伤。可是现在,她已经能够一边面色如常地听着耳叙说,一边手不停歇地捣着草药。

  曦他们很早之前就在阴水湖边发现有动物活动的痕迹,他们打算去那里看看。在阴水湖旁勘查时,一头巨型鳄袭击了他们,山被拖下了水,很快就消失不见,血水慢慢飘散在湖面上,曦大惊,紧跟着跳下水,可是遍寻不见山,只在湖底的水藻上看到了山身上的一串骨头项链

  几个男人都下了水,因为着急,他们的动作颇大,没想到惊醒了在湖底休息的大蛇,一番恶战,几人合力才杀了大蛇,可是每个人身上都受了重伤。

  李虹听到这,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看向曦。刚才就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有细微的迟缓和不自然,原来是受伤了。耳是被抬进来的,断了几根肋骨,可他精神还算不错,现在还能够跟他们描绘当时险恶的战斗场景。

  李虹和几个女人一起帮着瞳救治伤患。

  “瞳说,你的伤必须要包扎一下。”李虹站在曦身后说道。

  从回来一直到现在,曦就一直背对着光站在那里,背影中透着无声的悲伤。

  作为部落的首领,整族人的生命安全都要担负着,忧虑操心的事情确实太多。自从明白了这里生存的艰难之后,李虹对曦的印象大为改观。若细论起来李虹又说不出了,总归,他能让人产生依赖感c信任感c安全感。

  李虹自己还殊不知,这些已经是感情的萌芽了,只要有一个恰当的时机,这些东西就会开花结果。

  曦转身,看着李虹略带担忧的眼睛,表情微微缓和,抬腿走向自己住的地方。李虹嘴角一僵,只得拿着捣碎的草药,像个小丫鬟似的跟了过去。

  那晚,她那亮得出奇的眼睛,像磨不去的的雪粒一样,深嵌在他心里,弄得他烦躁不已。可是现在听着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心底却是一派平和,曦的嘴角牵出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李虹一进去,就看到了贴墙放着的弓,弦被扯断,弓身上也沾有黑色的凝固了的血迹,李虹心神一凝,那是曦随身携带的武器,李虹知道,武器就犹如他们的第二条生命,现在却破碎如此。

  曦看到李虹的视线停在旁边,本想习惯性冷哼,却瞥见她的眼神中的痛惜,心中微微一动,“你,还不快”觉得自己的语气太不客气,于是又生硬地转换道:“快过来。”脸上的表情却比先前柔和多了。

  李虹回过神,赶紧走过去。

  曦趴在床上,背部袒露,紧实的肌肉上伤痕遍布,最严重的是肩胛骨处,上面有两个深可见骨的血洞,血洞周围的肌肉重度撕裂,他稍微一动,伤口就裂开继续渗出鲜血。

  李虹轻斥了声:“别动!”

  伤口太过惨烈,搁在现代,那必须缝针动手术,可看这个男人,这么久了,仍旧表现的若无其事,李虹有些心疼。

  李虹打了一罐热水来,用细软的皮毛沾了水轻轻洗掉伤口附近的血迹,生怕伤口再次渗血,李虹手脚迅速地将捣碎的草药覆盖在伤口处,没有绷布,只能让曦先趴着,等伤口凝固。

  伤口很疼,但身后传来的动静却让曦心中浮现出一股淡淡的暖意,自从父母去世之后,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他。

  于是,曦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想出去吗?”

  “啊?”这是什么意思?无心插柳柳成荫?

  “没什么。”曦有点恼羞成怒。

  真是个别扭的男人,李虹浅笑,“当然想,谢谢你曦。”

  我只是问了一句,我都还没答应,不过——看在这个女人第一次叫我,而且表情还这么高兴的份上,嗯,还是算了。曦下巴靠在枕头上,像只吃饱餍足的狮子,“那得等几天,等我伤好了再说。”

  “好。”李虹笑得很开心。

  李虹给曦敷完药之后,就去大溶洞那里帮忙处理那条大蛇。蛇皮已经被剥了下来,几个女人正拿着骨刀将蛇皮上残留的骨血肉屑仔细刮下来进行鞣制,蛇皮宽大厚实富有韧性,可用来制作衣服鞋子。蛇肉被切成了一段一段,一部分放在溶洞外挂起冻住,一部分洗干净用盐腌渍小火慢烘,制成便于携带的肉干。

  为了让曦早日恢复,李虹打算给他开小灶。现在她的厨艺技能可是在所有人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没有别的,就是归功于那顿简陋的铁板烧。

  所谓的“小灶”,是一个简易的灶台,向青了解之后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可以几个人一起搭伙的。常见的是夫妻一起,单身的几个人一起,女人们则轮流在大溶洞的公共厨房为狩猎小队准备食物。

  这些天,李虹就是在公共厨房吃的。

  药食同理,这里的调味品是在是太少,李虹和瞳打了声招呼,就带着青去草药房寻找看有没有可食用的调料。

  公元前1世纪的《神农本草经》中记载的中草药就有桂皮c人参c甘草c生姜c当归c桔梗c杏仁等,而其中许多都可以用作调味品。李虹记得上次帮瞳整理草药时就有看到过桂皮。

  瞳这里的这个草药房简直就是个大宝藏,很多晒干的草药堆放在木制的架子上,因为溶洞干燥,丝毫不用担心它们受潮。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很多动植物都与原来世界类似,就算有点差异,区别也不大。这不,李虹在药架上找到了肉蔻c花椒c丁香c沙姜c八角等,还有紫苏和薄荷这些常见的东西。

  看着这一堆草药,李虹不禁叹道,“瞳真是个人才,采集了这么多好东西。”

  仅是随意的一句感叹,却不知这是瞳几十年的心血。

  临走的时候,她瞥见了架子上的当归和白芷,想了想,顺手拿了一点,当归补血,白芷活血排脓c生肌止痛,应该可以给曦吃。

  李虹打算做个清炖蛇肉。手脚麻利的将新鲜的蛇肉洗净,切成小段,往陶罐里加水,将蛇段放入其中,加入沙姜片,当归,几粒花椒,高火煮沸,然后小火慢炖,直至汤变成乳白色,最后加入盐粒。

  李虹又用石板当作平底锅,炒了一盘蛇肉,里边放了紫苏,刚出锅的味道超香,惹得青和离在旁边一个劲儿的伸脖子。待旁边的黍子粥好了之后,李虹端着蛇汤和粥去了曦的房间。

  很香很香,曦趴在床上,鼻尖动了动,一股不同往常的引人垂诞的香味扑鼻而来,不用多想就知道是那个女人,只有她才有这么多想法,连个吃食都能做的如此与众不同。看到李虹端着食物进来,曦心情略微有点微妙。

  李虹现在每天想着法子给曦进行食补,在她照料下,曦的伤口慢慢结痂好转,李虹心中的大石慢慢放下。同时,曦养伤的这几天虽然不能出去打猎了,但是他也没闲着,重新编制了几个小队,由风c沙c石c耳担任小队队长,每个小队六个人,轮流外出巡逻并在雪山边缘一些不太危险的地方寻找猎物,以保证大家不会坐吃山空。

  “其实现在冬季才过去一半。”曦坐在溶洞外面看着远处的雪山,高大的背影看着有些寂寥。

  “我看洞里储存的食物还算比较充足,应该够度过这个冬季吧。”李虹答道。

  “当然。”曦转过身,眼中自信的光芒,让人无比信服他的话。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种魔力,只要有他在就感觉什么事都能够过去。李虹想,所以他的族人才那么尊敬崇拜他吧。

  “我带你去个地方!”曦看着李虹,突然心血来潮。

  “什么地方?”李虹好奇地问。

  曦要带她去的是就是溶洞里的那条黑乎乎的甬道,李虹曾经问过青和离,可是他们也没进去过,据说是曦禁止他们乱闯。

  李虹这时手里拿着火把,心跳得有点快,有点小紧张和小激动,像是回到小时候玩那种探险游戏。

  曦走在前面,叮嘱李虹跟紧他。李虹借着火把的亮光仔细地观察着这条甬道,道路弯曲狭窄,直径约15米左右,半人高,他们都得弯着腰,旁边还有许多小分叉,但大都比较狭窄,四周仍旧是黑色的玄武岩,有岩浆流过的痕迹,有些痕迹看起来还比较新。曦怕李虹跟不上他的步伐,有意将脚步放慢,这样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李虹感觉到道路越来越宽,她也可以直起腰来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越往里好像温度越来越高。

  “红色!”李虹惊讶地喊了出来。通道里原本一片漆黑,可是李虹看到不远处的暗夜里有东西发出了暗红色的光,就像掩盖在木灰里的火炭,星星点点。

  “这条道通向火山内部?!”

  曦赞赏地看着李虹。

  李虹越过曦,慢慢走向前,浓烈的硫磺味与高温扑面而来,可李虹还是止不住脚步,眼前壮观的一幕,彻底震撼了她。

  “火红的岩浆在地心翻滚,死亡之神在雪峰诞生!”曦站在她旁边,轻喃。

  向下望去,几百米左右的地心深处,火红色的熔浆在地底剧烈的翻滚汹涌,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向四周层层的压去,烧得通红的岩石被推到高空又疾驰落下,让人产生一种来到神话炼狱中的幻觉,心生颤抖。

  这是个活火山,它很年轻,它无比活跃,亿万年前它曾经爆发过,现在它正在蓄积力量,也许是几万年之后,但也许下一刻,它就会喷薄而出!

  曦侧头看着李虹惊诧折服的表情,脸上有着骄傲:“这个地方是我们的祖辈发现的,这是个无法控制的力量。我们既要靠近它又要远离它,既要信仰它又要反抗它。”

  你们祖先说的很对,李虹心里默默想。她只能祈祷他们不要这么倒霉,呆在这个不安分不确定因素身边真的让人坐立难安。

  “你不用担心,它现在的力量还很小。”曦见李虹脸上的担忧,安抚道,“我们能提早预知它的动静,然后远离它。”

  好吧,您赢了。李虹想着来年一定得找到一个比这里安全可靠的地方过冬,这里实在是太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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