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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第四十章

  自炎从墓穴里回来之后,突然陷入昏迷,整个人不明原因全身发热,意识不清。

  “你们还去看了干尸,是不是感染了病菌?”李虹只能从科学的角度去寻找一下根源。曦摇摇头,虽然他不知道“病菌”是什么,但是他也去看了干尸,可他却一点事儿也没有。

  丝不像以前看到曦和李虹还会点点头,打声招呼,现在也不愿搭理曦了,即使曦是她父亲的救命恩人。她认为炎生病和曦有关。

  李虹看到坐在炎床边,头发散乱c面色憔悴的丝,忍不住叹了口气。关心则乱,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找不到病因,她手边也没有药材,只能再去找巫医过来瞧一瞧。

  “如果有柳树皮的话,用柳树皮煮水喝也是一种退热的办法。”柳树皮含有天然的水杨苷,吸收后经酵素转化成水杨酸,是一种天然的止痛药,可以治疗疼痛c发热和通风。丝闻言,眼睛一亮,“那我去找找。”

  晚点的时候,莱过来了。他探望了一下炎,说道:“昨天不是看起来好了许多吗?怎么今天又变成这样了?”李虹不好回答,只能含糊着说道:“也许是病情反复。”莱点点头,“的确,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他可能会没命。”莱看了眼站在李虹身侧的曦,心思一转,说道:“这样吧,看在你们是我朋友的份上,我去向女王请求一下,看她能不能施以援手相救。”李虹赶紧摇头,虽然米莎不知道戒指是炎的,那既然炎和李安有关系,十有八九两人长相还是会有点相似,一旦米莎认出他来,那他们可就露馅了。

  “这个还是不要麻烦女王了。女王高贵神圣,我们卑微渺小,只需叫巫医过来就行。”

  莱想了想,确实,女王不会来给一个无关重要的小人物治病。只是看在曦的份上,也有可能。莱在心里转了好几圈,最后决定还是先不说。成了,可以卖给曦一个人情,倘若没成,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又没损失。

  “对了,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莱环顾了一圈,见丝不在,才继续说道:“女王要在大厅里审判企图杀死你们的那些叛逆者。快走吧,女王邀请你们前去观看。”

  李虹看了眼曦,对莱点点头,“好。”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听了昨晚曦他们看到的场景,李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她现在必须和曦保持一点距离,以免刺激到米莎。

  三人一前一后走出甬道,走进中间的大山洞里。许多岩山族还有一些卫兵都在往那里走。他们有的穿着袍子,有的只围着一张兽皮。李虹和曦两人夹在其间,异常显目。

  经过的山洞石壁上雕满了精致的图画,每隔约二十步就有一个向右的通道。莱说那些通道是通往前人所挖的石墓穴。

  最后他们来到石洞的最深处。那里有一个大平台,应该是祭坛,是用来举行宗教仪式或者祭祀死人。

  果然宗教信仰无论在哪里都是最好的掌控人的手段。李虹心想。

  平台两端各有一个通道,莱说,这些通道也是通往放死尸的洞穴。“其实,”莱脸上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整座山几乎都是死人。”

  看到莱一脸阴深,李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平台上聚集了许多神情肃穆的男女,平台上放着一张厚重的黑木镶象牙的座椅,座垫是草编的,另外有一个宽厚的木造脚垫连在座椅前。

  一个声音突然喊道:“女王!女王!”整个大厅的人群立刻倒伏在地上,并像死尸一样静静地趴着。只有李虹和曦两个人鹤立鸡群般的站着。

  此时一队卫兵从左边的甬道走出来,分别站立在平台的两侧。随后有二十个男仆和女仆掌着灯火陆续走了进来。最后终于出现一个高挑的白色人影,从头到脚都裹在衣服里。这是米莎。

  米莎登上平台,坐在椅子上,她一眼就看到了曦。

  “曦,你过来。”米莎甜蜜地看着曦。曦弯了弯腰,顺从地走了过去。米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但是当她看到曦后面的李虹时,笑容立即冷了下去,长长的指甲抠进了椅扶上。

  “你”米莎冰冷的目光射向李虹。

  不等米莎说话,李虹诚惶诚恐地给米莎鞠了一躬,“女王,我就直接站在这里即可。”一脸很荣幸再次见到你的表情。

  米莎噎了口气,见曦在她旁边,心想,现在不着急,还有两天时间,免得到时候曦怪她食言。深吸了口气,米莎就不再管她,转而对曦说道:“曦,你昨晚睡得好吗?”

  米莎歪着头。如果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做出这个动作一定非常纯真可爱,可是米莎全身裹在白布里,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就像一个扭曲的木乃伊。当然,这话,曦是不会说出来的。

  他看不清米莎的脸色,也不是很确定昨晚有没有被她发现,只好斟酌着回答,“莎,梦靥找到了我,我一直闭不上眼。”

  这还是第一次从曦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想想前一次听到还是一千年以前,她害死萧玲时李安不敢置信愤怒的质问她的那一回。时间过去的太久她都有点记不清了。

  “噢,”米莎微微一笑,“恰巧,我也没睡好。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觉得这个梦是你引来的。”

  “什么梦?”曦心头一紧,手指不动声色地扣在自己腰间的小刀上。

  “我梦到一个我所恨的和我所爱的人。”米莎快速地说完这句话,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即转头对卫兵说道:“把罪犯带上来。”

  卫兵和哑仆们也没有跪下,他们只站在旁边。卫兵队长向米莎鞠了一躬,然后离开,往右边的甬道走去。

  大厅中一片死寂。米莎用手支撑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人群仍然匍匐在地,只是偶尔转转头用一只眼睛偷瞄着李虹他们。他们的女王似乎很少在大庭广众之间出现,所以他们并不觉得下跪有什么事。他们宁可冒着大险,也想偷偷地看看他们的女王以及让他们女王出面的两个陌生人。

  过了许久,他们才看到摇曳的灯火从甬道那边过来。在卫兵的引导下,大约有十几个犯人走了过来,他们的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正是那些想要煮了他们的岩山族人。他们走到平台前,正准备跪下来,但是米莎阻止了他们。

  “不要跪下。”她以最温柔的腔调说,“站着就好了,也许你们马上就没命了。”米莎悦耳地笑了起来。

  那些人脸上闪过一阵惊骇的神色,浑身抖索起来。两三分钟平安的过去了,米莎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个犯人。她用平静的语气问道:“莱,你看是不是这些人?”

  莱支起上半身,仍旧不敢站起来,“女王,每一个我都记得。”

  “那你把事情报告给大家。”

  莱以简短的话,尽快地把他们杀人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众人静悄悄地听他讲完。

  “你们都听到了。”她以冷漠c清晰的声音说话——和她平时的声调有很大不同。“你们这些叛徒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开始没人说话,后来一个身材强壮,眼睛像老鹰一样狠厉的中年男人开口了。他说他们只接到不准伤害那个女人的命令,并不包括其他男人。结果他们在一个妇人的教唆下,想要按照旧俗把其中两个男人烹而食之。他们是在盛怒之下才攻击了其他人,现在他们也很后悔。最后他谦卑地恳求女王能够大发慈悲饶他们一死,或者是把他们放逐到沼泽区中,任他们自生自灭。

  然而,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自己也知道获释的希望渺茫。

  一阵低沉的死寂弥漫在这个阴沉的地方,只有跳跃的火光暗淡的照在冰冷的石壁上。罪犯们以勇敢和冷漠的表情来掩饰他们内心的恐慌。卫兵沉默着站在平台两侧,他们手上拿着长矛和短刀。哑仆们则是好奇地长大了眼睛。

  审判终于到来。

  “狗和毒蛇。”米莎环顾大厅,低沉地声音显得异常冷漠,就像死神手中的镰刀,“这是忠诚和邪恶的代表。而你们就是毒蛇。”

  “你们犯了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竟然敢反叛我。我没有派莱去传达我的话吗?我不是命令你们好好招待他们们?你们竟然想要杀掉他们,要不是他们奋力反抗,早就被你们谋害了。”

  “你们不是从小就知道女王的命令不能改变,稍有违背就要被消灭吗?我的话不算律法吗?小时候你们的母亲没有教导过你们吗?难道不知道,想要推翻我简直比冰山的雪全部消融还要困难吗?邪恶的人,你们都很清楚。要不是有我在,几世代前你们早就被摧毁了。现在你们违反了我的命令,攻击了我的客人,我决定把你们送到‘苦刑洞’明日日落之前还能活着的就杀掉。”

  她的话说完,洞里仍然残留着一阵可怕的回响。直到这时,李虹才知道米莎的权威在这些不是原始人却胜似原始人的部族里有多大。那些罪犯知道了凄惨的命运之后,趴倒在地痛哭流涕,露出苦苦哀求的脸色来。

  即使他们是邪恶的野蛮人,但是这一刻李虹还是忍不住心软。她刚要开口,就看到曦朝着她微微摇头。

  米莎当然注意到了这一幕,她不愿在曦心目中留下残忍冷酷的形象,所以开口道:“曦,不能饶恕他们。如果我对他们稍有宽厚,他们就会得寸进尺。你以为我是怎么治理这些人的?我只有一支卫兵队,我不靠武力统治,我是以恐怖统治。我的王国是虚幻的,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十个人受苦刑而死。不要以为我残忍成性或是以此作为报复。活得长久的人除了对自己有兴趣的人之外,已经没有多少感情了。无论如何,这些人必须死。”米莎转向卫兵队长,厉声道:“照我的话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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