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叙旧
良药苦口，实在是难以下咽，光闻着药味钟黎就都快吐了，她其实最怕的就是吃药。但看了看封南，最后她还是捏着鼻子，把药一口闷了下去。
“谢谢！”
这还是封南在这一天里，头一次听钟黎说谢谢这两个字。
“你不用谢我，回头等你见了林大夫，你真该好好谢谢他。他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才救了你，你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他冲你发火，你也别放在心上。”
钟黎：“我知道，是我不对。”
“要吃点东西吗？”封南接过了她手里的药碗问到。
钟黎无力地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好，那你再睡会儿吧。”
本来就是大病未愈，还折腾了这么半天，钟黎早就没了力气。封南扶她躺下，没一会儿，就熟睡了过去。看着她呼吸均匀的样子，应该是睡熟了，封南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去。
他本来是想进城来帮林大夫的，没想到一进镇就被牵绊在了钟黎的家，半天都没能出门。也不知道现在林大夫那边顺不顺利，于是也没来得及吃东西，就匆匆出了门去寻林大夫。
现在的林大夫简直就是这被抛弃了的青牛镇的救世主，想要问他的踪迹，倒也不难。封南迎面拦了个人，就问到了他正在镇里被废弃了的永盛堂药铺给镇民派药，于是连忙就赶了过去。
那永盛堂是这镇上唯一的药铺，可那药铺的掌柜的，在瘟疫刚来的时候就第一批染上了，没能熬过几天就去了。所以林大夫就雀占鸠巢，暂时借用了他的宝地，给灾民问诊。
林大夫已经忙了大半天，该派的药大多也都已经派了出去，在永盛堂排队的人也已经少了不少。
封南：“先生。”
林大夫：“奥，你来了。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封南：“好多了，已经睡着了，应该不会有事。”
林大夫：“那就好，你先在旁边坐坐，我这应该快了。回头我得跟你好好聊聊。”
“哎。”
封南看林大夫正在忙着，也不好打搅，就暂时坐到了一旁。
这个时候，排着队的一位穿着短打的青年，一眼就认出了封南，“哎，你不就是白天镇口送药的那个吗？”
他就是白天持械冲转乡兵的镇民中的一员，不过封南也不记得他了，只微微点了点头。
“哎，大家伙，他就是给咱们送药的恩人。来，咱们大家伙给他磕个头！”
“哎，好好。”
谁知道这位穿着短打的青年，说着就招呼大家给封南跪下了，弄得封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一阵惶恐。
“大家快快请起！我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救命之恩，你就受他们一拜吧，要不然他们心里难安。”这时一旁的林大夫发了话，他更是不知道受过多少人的跪拜感谢，如果不受下来这些镇民还总会缠着他。
这都是镇民发自内心的感激，封南想扶也扶不起来，没办法只能愧领了下来。
“谢谢恩公！”
“谢谢恩公！”
“谢谢恩公！”
众人千恩万谢，齐齐地给封南磕了个头，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接受别人的跪拜，还真是有些不自在。
“其实你们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林大夫才对。”说着封南连忙把众人扶了起来。
林大夫：“他们早不知道磕了八百个头了。你带来的药最多还能在够两天，有几位药已经没了，你看看能不能再弄点来？”
封南：“行，缺什么先生给我写下来，我立马就让人去办。”
“已经写好了，在那柜台上。”
顺着林大夫所指的方向，看到了柜台上的清单，封南不敢耽误，拿上马上就去了村口找到了张团练，交给了朱展炎去办。等他再回到永盛堂时，所有的病好也已经都散去了，就剩下了林大夫一人。
“都走了？”
“走了~终于能好好歇一会儿了。”全身酸痛的林大夫，终于松了一口气，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还没吃吧？”
封南摇了摇头，看到了一边镇民送来的饭菜还好好地在那没动，就知道林大夫是忙昏头，也没来得及吃呢。于是就过去将饭菜摆上，陪着林大夫把这晚饭给补上。
封南：“先生，这些年你还好吗？还在杏林医馆吗？”
“在，没挪窝。还不就是那个样子？至于好不好吗就不好说了，总之一家温饱还是够的，足够嚼咕。倒是你，当年就打了个招呼说走就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得吃饭有跟封南闲聊的这个功夫，林大夫连忙问到。
封南长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其实直到今天他仍放不下当年的事。
“先生还记得我的义兄贼花子吗？”
“当然记得。”
“当年就在你送你那个朋友回乡安葬的时候，魏龙那几个混混把我大哥给抓了，他们他们没有人性！活活折磨死了他。”
“奥，我说贼花子怎么再也没在姑苏城露过面，原来早在九年前他就不在了。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你是跟他一块走了呢。”
封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倒希望义兄贼花子能跟他一起。
“他是为我而死的，所以我替他报了仇”
啪！
没等封南把话说完，林大夫一拍大腿，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说，九年前魏宅的那场大火是？”
封南转手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一想到封南当年小小年纪竟然就狠心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慈悲为怀的林大夫忍不住地有些寒心，有些失落。
“唉~这就对了，难怪当年你走前说自己手上沾了血，做不了大夫了。”
二人一时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封南知道林大夫是医者，心善，把人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多少肯定会对他杀人的事情比较介怀。
“先生，我知道您应该会觉得当年我不该放那把火。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我不后悔，像他们那样心狠手辣的人，留着只会害更多人。”
“难得在这相聚，来，我也陪你喝一杯。”
林大夫接过封南手中的酒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向来是不喝酒的，这个时候还是小小喝了半口。
“我只会治病救人，我也不知道对错，不知道。喝！嘶~还真够辣的。”
封南看得出来，林大夫不想谈这事，就连忙扯开了话题。告诉他，早在九年前，他刚离开姑苏城不久，就被日月阁阁主欧阳玄惊给收养了。
但只知道治病救人的林雨堂，似乎并不知道什么是日月阁，更不知道欧阳玄惊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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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这还是封南在这一天里，头一次听钟黎说谢谢这两个字。
“你不用谢我，回头等你见了林大夫，你真该好好谢谢他。他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才救了你，你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他冲你发火，你也别放在心上。”
钟黎：“我知道，是我不对。”
“要吃点东西吗？”封南接过了她手里的药碗问到。
钟黎无力地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好，那你再睡会儿吧。”
本来就是大病未愈，还折腾了这么半天，钟黎早就没了力气。封南扶她躺下，没一会儿，就熟睡了过去。看着她呼吸均匀的样子，应该是睡熟了，封南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去。
他本来是想进城来帮林大夫的，没想到一进镇就被牵绊在了钟黎的家，半天都没能出门。也不知道现在林大夫那边顺不顺利，于是也没来得及吃东西，就匆匆出了门去寻林大夫。
现在的林大夫简直就是这被抛弃了的青牛镇的救世主，想要问他的踪迹，倒也不难。封南迎面拦了个人，就问到了他正在镇里被废弃了的永盛堂药铺给镇民派药，于是连忙就赶了过去。
那永盛堂是这镇上唯一的药铺，可那药铺的掌柜的，在瘟疫刚来的时候就第一批染上了，没能熬过几天就去了。所以林大夫就雀占鸠巢，暂时借用了他的宝地，给灾民问诊。
林大夫已经忙了大半天，该派的药大多也都已经派了出去，在永盛堂排队的人也已经少了不少。
封南：“先生。”
林大夫：“奥，你来了。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封南：“好多了，已经睡着了，应该不会有事。”
林大夫：“那就好，你先在旁边坐坐，我这应该快了。回头我得跟你好好聊聊。”
“哎。”
封南看林大夫正在忙着，也不好打搅，就暂时坐到了一旁。
这个时候，排着队的一位穿着短打的青年，一眼就认出了封南，“哎，你不就是白天镇口送药的那个吗？”
他就是白天持械冲转乡兵的镇民中的一员，不过封南也不记得他了，只微微点了点头。
“哎，大家伙，他就是给咱们送药的恩人。来，咱们大家伙给他磕个头！”
“哎，好好。”
谁知道这位穿着短打的青年，说着就招呼大家给封南跪下了，弄得封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一阵惶恐。
“大家快快请起！我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救命之恩，你就受他们一拜吧，要不然他们心里难安。”这时一旁的林大夫发了话，他更是不知道受过多少人的跪拜感谢，如果不受下来这些镇民还总会缠着他。
这都是镇民发自内心的感激，封南想扶也扶不起来，没办法只能愧领了下来。
“谢谢恩公！”
“谢谢恩公！”
“谢谢恩公！”
众人千恩万谢，齐齐地给封南磕了个头，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接受别人的跪拜，还真是有些不自在。
“其实你们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林大夫才对。”说着封南连忙把众人扶了起来。
林大夫：“他们早不知道磕了八百个头了。你带来的药最多还能在够两天，有几位药已经没了，你看看能不能再弄点来？”
封南：“行，缺什么先生给我写下来，我立马就让人去办。”
“已经写好了，在那柜台上。”
顺着林大夫所指的方向，看到了柜台上的清单，封南不敢耽误，拿上马上就去了村口找到了张团练，交给了朱展炎去办。等他再回到永盛堂时，所有的病好也已经都散去了，就剩下了林大夫一人。
“都走了？”
“走了~终于能好好歇一会儿了。”全身酸痛的林大夫，终于松了一口气，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还没吃吧？”
封南摇了摇头，看到了一边镇民送来的饭菜还好好地在那没动，就知道林大夫是忙昏头，也没来得及吃呢。于是就过去将饭菜摆上，陪着林大夫把这晚饭给补上。
封南：“先生，这些年你还好吗？还在杏林医馆吗？”
“在，没挪窝。还不就是那个样子？至于好不好吗就不好说了，总之一家温饱还是够的，足够嚼咕。倒是你，当年就打了个招呼说走就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得吃饭有跟封南闲聊的这个功夫，林大夫连忙问到。
封南长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其实直到今天他仍放不下当年的事。
“先生还记得我的义兄贼花子吗？”
“当然记得。”
“当年就在你送你那个朋友回乡安葬的时候，魏龙那几个混混把我大哥给抓了，他们他们没有人性！活活折磨死了他。”
“奥，我说贼花子怎么再也没在姑苏城露过面，原来早在九年前他就不在了。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你是跟他一块走了呢。”
封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倒希望义兄贼花子能跟他一起。
“他是为我而死的，所以我替他报了仇”
啪！
没等封南把话说完，林大夫一拍大腿，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说，九年前魏宅的那场大火是？”
封南转手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一想到封南当年小小年纪竟然就狠心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慈悲为怀的林大夫忍不住地有些寒心，有些失落。
“唉~这就对了，难怪当年你走前说自己手上沾了血，做不了大夫了。”
二人一时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封南知道林大夫是医者，心善，把人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多少肯定会对他杀人的事情比较介怀。
“先生，我知道您应该会觉得当年我不该放那把火。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我不后悔，像他们那样心狠手辣的人，留着只会害更多人。”
“难得在这相聚，来，我也陪你喝一杯。”
林大夫接过封南手中的酒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向来是不喝酒的，这个时候还是小小喝了半口。
“我只会治病救人，我也不知道对错，不知道。喝！嘶~还真够辣的。”
封南看得出来，林大夫不想谈这事，就连忙扯开了话题。告诉他，早在九年前，他刚离开姑苏城不久，就被日月阁阁主欧阳玄惊给收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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