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5.神的陨落
秋祗跑到森林中的一处溪流旁，怔愣地看着流动的溪水。大约差不多一小时后，那股心悸的感觉才渐渐被压了下去。但是秋祗不认为那只是单纯的梦境，他越想越觉得蹊跷，消失的前世的记忆，看不到止境的穿越，还有和安倍晴明的相识。一桩一桩没有任何线索的事情，让他根本找不出源头。
“你怎么出来了？”本来正在修炼的一目连，大约是因为契约的原因，察觉到秋祗混乱的心绪。和青行灯以及茨木互相对了对眼神之后，一目连便出了庭院。但是一出来，一目连就发现了自己出现的地点并不是夏目的家。他看着坐在溪边岩石上的秋祗，散发着迷茫不安的气息。
“一目连”秋祗转过头，看到担忧地望着他的一目连，想到对方之前曾是晴明的式神，便开口询问，“你还记得，我和晴明是怎么认识的吗？”
一目连看着秋祗的眼神，很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在成为晴明大人的式神之前，您和晴明大人就已经相识多年了。不如说，在晴明大人成为阴阳师之前，你们就已经相识了。”
“这样”秋祗有些失望，按照一目连的意思，就代表着他和晴明认识的过程大概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了。这么想着，秋祗得不到任何的讯息，又觉得有些不甘心，于是他紧咬下唇，似乎是在强迫自己抛去复杂的思绪。
“我只知道，在我成为晴明大人的式神后不久，你就离开了。”在一目连的记忆里，他从来没见过秋祗这样彷徨的神色，因为无论是千年前还是现在，秋祗都是一样的强。
离开？抓到这个关键字眼的秋祗，继续问道，“我为什么会离开？”
“关于这点，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青行灯之前的说法是有误的，你会在千年之后出现，不是晴明大人的卜算，而是您亲口告诉晴明大人的您在千年之前，就和我说过，等到一千年之后，再成为您的式神。”一目连冰凉白皙的食指，抵在了秋祗的眉心，他们结契的点。
一定是有原因的，秋祗潜意识里是这么认为的。
“那我离开前后，有发生什么事情吗？”秋祗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链子，垂下了眼帘。
一目连微蹙着眉，说到秋祗离开的时候，确实是发生了大事。但是那件事情几乎变成了所有知情人的禁忌，所以一目连并不清楚细节。而且他也不知道要不要说，毕竟和秋祗有关系的可能性太低了。
看到一目连的神色，秋祗就知道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于是他抓住一目连的手，直视着一目连的双眼，“说吧。”
“在您离开之后，没过几天。八百万神明中的大多数，聚集在了高天原。我当时已经堕落为妖，所以并没有资格去，只是在相熟的神明那里听说了集结的消息。我原以为大约就是出现了什么邪魔，但是并不是。之后的一个月里，天空总是乌云密布的，狂风肆虐。但是就在一个月后，天气突然又恢复了，只是，很多被供奉的神像都碎裂了。八百万神明，几乎消失了一大半。平安京里的人整天都是忧心忡忡的，谣传着神明开战了。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一目连说完，叹了口气，自那之后，神明陨落大半，邪魔伺机入侵平安京。为了铲除邪魔，牺牲了许多的阴阳师，一时之间，许多阴阳师大家都没落了。
秋祗听完，只觉得有些茫然。这件事似乎和自己关系不是很大，但是他的直觉又告诉他，和他有关系。那么他在里面是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后来又是为什么一去不返？
秋祗揉了揉额角，总觉得就这么纠结下去也没有用。便让一目连坐下，给自己倚靠一下。一目连听话地坐在了草地上，仍由秋祗靠着他小憩。
约莫是太累了，秋祗很快便睡了过去，一目连身上的气息很温和，秋祗一睡下去，便再也没有梦到什么了。而一目连只是安静地，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即将日出的时候，一目连害怕夏目醒过来发现秋祗不见会担心，才轻手轻脚地把秋祗带了回去。
一目连轻柔地把秋祗放在床铺上，然后掖好了被子，便回到了庭院里。
而此刻的夏目，睁开了眼，坐了起来。夏目有时候在梦里能看到妖怪们的记忆，但是他昨晚在梦里看到的是秋祗。夏目记不起来梦的内容，但是他莫名地觉得很悲伤。而且，他不清楚，这到底只是单纯的梦境，还是秋祗的记忆。
昨晚，被梦惊醒的他，听到了秋祗惊恐的喘息声，在秋祗出去了之后，夏目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最后竟然假寐了一个晚上。夏目揉了揉因为缺乏睡眠而胀痛的太阳穴，看到时钟上显示的时间，他苦笑了一下，看来是没办法补觉了。
“呜哇，你们今天的脸色怎么都那么难看啊？”西村像往常一样，冲上前，勾住了夏目的肩膀。就在他打算打招呼的时候，就看到了夏目以及秋祗苍白的脸色，秋祗还好，只是略微苍白。但是夏目那浓重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是没有睡好。
“就是做了个噩梦。”秋祗和夏目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都做了噩梦？”北本看着夏目和秋祗，觉得这真的是够巧的，“你们是一起看了惊悚片吗？”
“并没有”夏目说着，用余光看了秋祗一下，但是秋祗神色如常，他看不出半点异常。是他多心了吗？
秋祗通过昨晚的对话，暂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只能先放在一旁不管。今天正好轮到茨木跟着，秋祗看着在不远处蠢蠢地坐在草坪上，无聊地拔着小花的茨木，忍不住笑了笑，原本有些郁闷的情绪也随之化解了。
“你笑什么？”西村看到秋祗突然扬起的微笑，有些奇怪地顺着秋祗的目光望去，但是什么都没有。
“我只是觉得那些花开得不错。”秋祗挽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笑吟吟地回答道。
“是吗？不就是普通的野花。”西村搞不懂秋祗的笑点，挠了挠后脑，转头和旁边的北本开始聊起天来。
茨木听到了秋祗的话，他犹豫了一下，把面前的野花都摘了起来。一脸别扭地走回到秋祗的身边，在秋祗的目光转向他的时候，迅速地把花塞到秋祗的手里，然后飞快地跳到了树上。
“噗”秋祗有些哭笑不得，他刚才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茨木会把花都摘了。因为西村他们都在旁边，秋祗也不好开口道谢，于是抬起头，望向茨木那一双金色的眸子，笑弯了眉眼，做着谢谢的口型。
茨木坐在树枝上，看到秋祗的动作，别过头去，假装看着远处的风景。
“啊咧你什么时候去摘的花？”西村不过和北本说了几句话，就看到秋祗的手中多了一簇野花，便好奇地问道。
“你猜~”秋祗轻嗅了一下花香，一边走着，一边把花变成了手环，然后戴在了手上，还施了一个小术法，让花永不枯萎。
夏目从刚才开始，就把全部情景都看在了眼里，对于茨木的行为，夏目也是忍不住笑了。他没有想到这种传说中的大妖怪居然会这么单纯，虽然外表很威武，但是却意外的可爱。
到了学校之后，发现公示榜前围了许多人。
“田沼。”夏目一眼就发现了站在人群中的田沼，便喊了一声，想要打个招呼。
“夏目，师傅，早。”听到夏目的声音，田沼回头，就看到了秋祗和夏目。
“师傅？”北本看了看田沼，又看了看秋祗，有些好奇。
“嗯，田沼在和我学习书法。”秋祗对于这种小谎，几乎是张嘴就来。
“啊对。”田沼自从和秋祗学习阴阳术之后，便没有办法大大咧咧地直接称呼秋祗的姓氏，于是就改喊师傅了。
“怎么这么多人，是有什么事情吗？”西村看着公示榜前的人群，有些摸不着头脑。
“哦，那个啊，期中考的成绩出来了，所以大家一大早就在这里看了。”田沼语气显得十分的稀松平常。
但是站在旁边的西村，感觉简直是有人在自己的脑海里放了个鞭炮，“什么？成绩出来得也太快了吧，我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几人对于西村这幅模样已经十分了解了，秋祗则是一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一点都不惊讶。看到西村崩溃大喊的模样，北本估计西村是考砸了，于是也不像平时那样损他，而是拍了拍西村的肩膀，以表安慰。
西村拉着夏目站在人群的外围，跟着人群挤着，北本跟在后头，而秋祗则是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似乎对于成绩没有什么兴趣。过了好一会，终于挤到了前排，西村觉得自己的使命重大。
“啊78/183，还可以，吓死我了。”西村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排在了第78名，算是安全了，不由得轻轻地拍了一下胸口，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完自己的，西村又开始帮相熟的人看成绩。
他从78名开始向前看，一边看一边报着，“北本，57。田沼田沼是34，夏目31。日比谷日比谷，欸，我看不到日比谷的。”看到了第5名，仍然不是秋祗，西村不由得往后看去，但是一直看到最后一名都不是秋祗的，他有些奇怪地喊道。
“欸，我看看。”北本说着，挤上前，从末端开始，仔细地找着秋祗的名字。
“在这边。”田沼发现了秋祗的名字，对着秋祗喊道，“第1名，好厉害。”
秋祗卷了卷脸侧的碎发，一点都不惊讶，可能是被征十郎同化了，像这种测试，他就不打算拿第1以外的任何名次。不然让他这个人型电脑怎么有脸混，脑里装着ai还比不过普通人，简直就是要被芙蕾雅拿去报废的程度了。
“日比谷你的成绩原来这么好的啊”西村还想着他这次可能不是几个人里面成绩最差的，结果就这样被打破了幻想。这就是所谓的朋友成绩差，你难过，朋友拿了第一，你更难过的典型例子了。
秋祗只是笑着，拍了拍西村的肩膀，“西村同学，要加油咯。”
而茨木，他虽然不太懂考试科目那些。但是以前阴阳寮里面也是有考核的，考核那些阴阳师的水平，也会张贴榜单。所以茨木还是知道成绩榜代表着什么，他便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秋祗。虽然脸上很高冷，面无表情，但是秋祗看出了茨木内心的小雀跃。
秋祗忍不住以手掩面，可耻地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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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连”秋祗转过头，看到担忧地望着他的一目连，想到对方之前曾是晴明的式神，便开口询问，“你还记得，我和晴明是怎么认识的吗？”
一目连看着秋祗的眼神，很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在成为晴明大人的式神之前，您和晴明大人就已经相识多年了。不如说，在晴明大人成为阴阳师之前，你们就已经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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