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八、合欢（上）
大半个月，当连晋兴冲冲回来的时候，就撞到一家三口，宴北c宴北母亲c姬长安三个人热络络吃着饭，三个人不时说些什么，让连晋站在门口生了好一阵闷气。后来看着姬长安帮宴北妈盛饭的时候，连晋咧开了嘴，挤出几分笑容，推门走了进去，喊道：“小北，夜姨，我来了，有饭吗？”
姬长安应着声音抬起了头，正对上连晋略带挑衅的眼，那双眼十分精神，好像在说：熟悉了，都熟悉了？有我熟悉吗？
“小晋回来了！”宴北妈一下就扩大了笑容。连晋嘴甜，有什么好东西都送到她这里来，自然对连晋亲一些。于是，连晋把东西一放，便走到宴北妈的身边，撒起娇来：“夜姨，我都瘦了，你看到没有，瘦了。”
宴北妈摸了摸连晋的脸，点点头说道：“岂止瘦了，还黑了。吃饭了没有？”
连晋摇头。
宴北暗笑，对着姬长安做着口型说道：“这么大了还撒娇。”
姬长安看着宴北，觉得她也是个孩子。只有孩子才能看懂孩子的小动作。
宴北妈让连晋坐下，四角小矮桌，宴北和姬长安对面坐着，连晋恰好坐在面对着宴北妈的位置，左边宴北右边姬长安。
连晋笑得贼坏：“这不是那天受伤的人吗？还是我背进咱家的。”漫不经心的口气，泾渭分明把姬长安从这个家划分出去。
姬长安轻轻看了一眼连晋，心里明白他对自己的排斥。又看了一眼宴北，看到她粗鲁地打着连晋的头，斥责着他的痞样。姬长安默不作声，夹了一块茄子放到了宴北碗里。宴北忙双手端起了碗，对着姬长安甜甜一笑。
连晋眼角瞥了一眼姬长安，又开始对着宴北妈妈诉说他此番寻官的辛苦。等到诉苦完毕，便大大咧咧，状似漫不经心便说道：“这么一折腾，我也就只能屈就一个县衙的小师爷。诶，其实，如果不是对方有人，咱是可以做得更好的。”
姬长安愣了一下，问道：“可是姬途安负责那黄州的事务？”
连晋眼睛一转：“这位公子倒是了解这些个官事。听到我说个大概，你竟然能猜到主事？”微微一顿，又问道：“还是公子本来就知道黄州的主事就是哪个？”
姬长安笑了笑，筷子在碗里拨弄着米粒，道：“最适合到黄州任主事的官员就那么几个，又要制衡又要有效又要有能力，想来不过三人。一是姬途安，二是陈述，三是黄程。你说你打听好了的，送的是黄金弥勒佛。陈述喜欢的古瓷，黄程是将门出身，喜欢的是实用的兵器，只有这姬途安喜金，其母喜佛。所以我才会猜黄州主事是姬途安。而姬途安向来用自己的人把握主事，所以，你只谋个师爷，也算是不错的。如你做得好，姬途安自会知晓。如知道你是一心助他是可用之人，也不必愁这一时半刻的委屈。”
连晋眯着眼睛看着姬长安，微微一笑：“受教。”
姬长安回之一笑：“兄台在没有请帖的情况下，进了姬途安的大门，还送了这么一份能让老人喜欢黄州主事中意的贺礼，可见兄台有谋略有胆识，今后的仕途之路，想必会平步青云。”
“借您吉言。冒昧一问，兄台贵姓？”
“你们能不能不说这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宴北端来一碗汤，放到连晋面前。“不过一转头，你们两个聊的不错啊。”
连晋对着宴北一笑：“怎么也不如我们不错啊。”说着，凑到宴北面前，拱了拱她的肩头。宴北一退：“少来。”
吃完饭，宴北妈去洗碗。姬长安去帮忙。
宴北带着连晋去整理他带来的东西。连晋低声对宴北说道：“他可不是一般的人。”
宴北“嗯”了一声。
连晋呲牙瞥着宴北道：“你还真沉得住气。那气度，对这些出身不凡的人的认识，哪里是一般的人物啊。你就没有问问他从哪里来，要做什么去？”
宴北放下手里的东西，停下整理的动作，认真看着连晋说道：“他是怀着心事来到这里的。我认识他，就是现在这个人，和他是谁没有关系。至于他离开这里之后是什么人，也不是我关心的了。所以我也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他来自何方。连晋，你也别打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主意。你安安分分，找个官职，领着月薪，再娶房媳妇，安度一生就好了。你心高，再不一般的人在你这里也低了，你心低，再贫贱的人都比你高。”
宴北说这话的时候，姬长安正从厨房走出来，走到门口，叫他们过来吃水果。姬长安的手握成拳头，又放了下来。
连晋说道：“我就怕你觉得人家好，所以跟了他去。”说着，连晋按住宴北的肩头道：“你不能三心二意。”
宴北打下连晋的手说道：“什么叫三心二意。谁是我的一心一意啊？”
连晋忙忙说道：“是我啊，我啊。”
宴北挑着唇角，眼角瞄过连晋，不把连晋当做什么人物的表情看得连晋不爽。连晋伸手便去弹宴北的额头，宴北嗷呜一声，去咬连晋的手指。瞬时打闹成一片。
宴北终究没有把连晋的话认真听了去。她以为这是玩笑，如同之后的一场打闹。
之后，连晋出乎意料没有去黄州报到。宴北问及原因，连晋只是说要准备准备，不放心宴北。说的时候眼睛还瞟着姬长安。宴北嗤之以鼻，不以为意。而此时，燕东忽然说要最后十位闭门弟子，要众弟子练一曲舞，进行甄选。宴北一听，便有了劲头。每天加倍努力，练习新舞。而练舞的时候，连晋只是帮忙打着拍子，姬长安一旁弹琴帮她练习。本来这样的日子宴北也是觉得十分美好的。
却不想，在最后要甄选的时候，姬长安收到家书，事发突然，必须离开。那天宴北正好被燕东叫去，姬长安不及对宴北说，宴北妈也去送绣品，他只好留下书信给连晋，便匆匆跟着送信的人快马加鞭离开了乌衣村。
只是，对宴北来说，姬长安这样的离开却是不告而别。她没有收到书信，也没有等到解释。所以她回到家，发现姬长安不见了的时候，是有些慌乱的。她有许多种猜想，担心这样心思沉寂的人会忽然想不开，或者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要去寻。连晋看着宴北那副焦急的模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冷嘲热讽道：“他如此重要？”
宴北点点头：“嗯。”
连晋坐不住了，跳起来：“比我重要？”
“这有什么可比的？”宴北不以为然。
“怎么还比不得了？”连晋冷哼。
“你不要这么孩子气不行吗？”宴北皱着眉头。
“我这不叫孩子气，我在问你。”连晋强调。
“这个时候问这个不是孩子气是什么？去，和我找人去。别迷路了。他一直跟着我走的，别是出去了不知道路。”宴北拉着连晋就要出门。
“他一直跟着你？”连晋站得稳稳，宴北用尽力气也没有拉动他。
“他人生地不熟，所以跟着我。你没去谋取官职的时候，不也跟着我吗？”宴北看着连晋的表情，狐疑看向他：“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我是他什么人？”连晋说话没有好气。
“连晋别闹了。知道了就告诉我。”宴北皱着眉头，像是批评一个孩子。
连晋看着她，觉得生气，转头就走。宴北拉不住连晋，无奈独自去了与姬长安相遇的那个地方，找了几遍也找不到，又匆匆跑到燕冬那里练习。
晚上回来的时候，连晋浑身酒气，倚着大门的栏杆上，懒洋洋一条腿搭在栏杆上，一条腿支在地上。他看着晚归的宴北，笑意妍妍：“会情郎去了？”
宴北觉得好笑，也不理他，转身进了房间。早上出门的时候宴北妈要去别人家绣婚衣，家里就宴北一人。连晋又是这家熟客，众人早已把二人当成一对。这样的撕扯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两个人闹着别扭。只是，宴北却没有心情和连晋说下去。最近燕冬要求跳的舞，宴北总是频频出错。甄选也迫在眉睫，她还是觉得自己跳得欠缺火候。姬长安一走，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每次和连晋说起，连晋就会笑着说：“待在家里也好，出去跳舞也好，你喜欢就好。”如果看到她这么辛苦纠结，连晋肯定会说：“即便做不成燕冬的弟子又如何？我养你便是。”
宴北每每听到连晋这样的口气，就觉得无话可说。你养我，若是你三妻四妾忘了我，如何养？再养也是让我委委屈屈的守着。更何况，你这样一个现实势力的人，心里想着如何向上攀爬，哪一天若是成为你的绊脚石，那不是传闻中的陈世美？就怕那个时候就是我的尸骨无存。
当然，这些话宴北都是在心里想想就过去了。
如今，这个时候，连晋偏生这样一幅姿态，好像讥笑和嘲弄。宴北没有心情哄他，抬脚就要进门。却被连晋一抬脚给拦住：“小北啊，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人？”语气懒懒的，带着醉意和调侃。
宴北无奈瞥了他一眼：“你到底怎么了？”
“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连晋满嘴呼出的酒气，夹杂着空气中弥漫的花香，倒不刺鼻，只是对于宴北而言，这连晋的敏感发作的不是时候。
宴北干脆坐在连晋身边道：“你又怎么了？”
连晋嘿嘿一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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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长安应着声音抬起了头，正对上连晋略带挑衅的眼，那双眼十分精神，好像在说：熟悉了，都熟悉了？有我熟悉吗？
“小晋回来了！”宴北妈一下就扩大了笑容。连晋嘴甜，有什么好东西都送到她这里来，自然对连晋亲一些。于是，连晋把东西一放，便走到宴北妈的身边，撒起娇来：“夜姨，我都瘦了，你看到没有，瘦了。”
宴北妈摸了摸连晋的脸，点点头说道：“岂止瘦了，还黑了。吃饭了没有？”
连晋摇头。
宴北暗笑，对着姬长安做着口型说道：“这么大了还撒娇。”
姬长安看着宴北，觉得她也是个孩子。只有孩子才能看懂孩子的小动作。
宴北妈让连晋坐下，四角小矮桌，宴北和姬长安对面坐着，连晋恰好坐在面对着宴北妈的位置，左边宴北右边姬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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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长安轻轻看了一眼连晋，心里明白他对自己的排斥。又看了一眼宴北，看到她粗鲁地打着连晋的头，斥责着他的痞样。姬长安默不作声，夹了一块茄子放到了宴北碗里。宴北忙双手端起了碗，对着姬长安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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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长安愣了一下，问道：“可是姬途安负责那黄州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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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长安回之一笑：“兄台在没有请帖的情况下，进了姬途安的大门，还送了这么一份能让老人喜欢黄州主事中意的贺礼，可见兄台有谋略有胆识，今后的仕途之路，想必会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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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能不能不说这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宴北端来一碗汤，放到连晋面前。“不过一转头，你们两个聊的不错啊。”
连晋对着宴北一笑：“怎么也不如我们不错啊。”说着，凑到宴北面前，拱了拱她的肩头。宴北一退：“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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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北带着连晋去整理他带来的东西。连晋低声对宴北说道：“他可不是一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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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晋呲牙瞥着宴北道：“你还真沉得住气。那气度，对这些出身不凡的人的认识，哪里是一般的人物啊。你就没有问问他从哪里来，要做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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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北说这话的时候，姬长安正从厨房走出来，走到门口，叫他们过来吃水果。姬长安的手握成拳头，又放了下来。
连晋说道：“我就怕你觉得人家好，所以跟了他去。”说着，连晋按住宴北的肩头道：“你不能三心二意。”
宴北打下连晋的手说道：“什么叫三心二意。谁是我的一心一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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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北每每听到连晋这样的口气，就觉得无话可说。你养我，若是你三妻四妾忘了我，如何养？再养也是让我委委屈屈的守着。更何况，你这样一个现实势力的人，心里想着如何向上攀爬，哪一天若是成为你的绊脚石，那不是传闻中的陈世美？就怕那个时候就是我的尸骨无存。
当然，这些话宴北都是在心里想想就过去了。
如今，这个时候，连晋偏生这样一幅姿态，好像讥笑和嘲弄。宴北没有心情哄他，抬脚就要进门。却被连晋一抬脚给拦住：“小北啊，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人？”语气懒懒的，带着醉意和调侃。
宴北无奈瞥了他一眼：“你到底怎么了？”
“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连晋满嘴呼出的酒气，夹杂着空气中弥漫的花香，倒不刺鼻，只是对于宴北而言，这连晋的敏感发作的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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