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八、合欢（中）
宴北微微抬头，看着脚尖，道：“小时候，隔壁的小瘦子和我玩，可没几天村尾的妞儿就黏上了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是你偷偷撺掇妞儿找他的。你仗着妞儿心思单纯喜欢你。我这性子多半有些野，像男孩子。所以朋友大都是男子。偏他们开玩笑说，如若以后没有人娶我，他们便娶了。之后的一月之内都成了家立了业。我问过其中一人，他道媒婆忽然找了来，门当户对，实在没有推脱的理由。后来我看到那媒婆还分了你银两，你在当天，买了牛肉，带给我们吃。我想着，这些朋友，本也是村头村尾比较熟悉，男女终是有别，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再后来，有人到我家提亲，不过两日，媒婆便寻了别人。这媒婆偏是当日分你银两的那位。我想，这样也好，我还不想嫁人。”
宴北脚尖在地上划着圈：“我娘亲对我实在宽容，小时候因为没有钱，所以穿着男孩子的衣服，惹得众人好一阵都觉得我是个男孩。大一大，终究宽裕了一些，我也能做点活儿的时候，才穿上女装。只是性格改不过来了。也就这样了。我也不觉得自己好，却也没有觉得不好。街边那些个爱说闲话的姑姑婶婶有时候说话不中听，我也就忍了。自从你跟着我，倒是替我出了不少气。”
宴北抬头看到连晋微红的脸庞，看着她，好似在说，你如何知晓？
宴北浅浅一笑：“我想你这么了解我，知道我的心思，知道我不想和不愿。你也必定知道我想要和渴望的。可是，今日我发现，我错了。”
连晋“哦”了一声，尾调扬起，带着怀疑。
“你为我做的那些，不是为了我，不是知道了我的愿与不愿，而是你想。”宴北轻嘘一口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但是就是依仗着我们这样的情谊，不愿挑明，以为可以一直维持下去。可是今日你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连晋睥着宴北，醉眼带笑：“你就爱装老成，好像什么都看透了一样。只是遇到事情了，不是还是会难过？”
宴北点头道：“你还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看得透，所以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只不过在你落魄的时候，我施以援手，你便铭记在心。其实，你越来越好，倒是与我无关，你努力上进，忍旁人不能忍，受旁人不能受，所以你得了官职。如三哥所言，若你得上司欢心，那想必你定然前途无量。而这一切，我都没有出过什么力。”
宴北拍了拍连晋的肩头：“你会更好的，到时候遇到的是大家闺秀，给你一个锦绣前程。谁也不会计较你的出身，也不会想起你以前的穷酸。但如若和我一起，你的一切都会翻起，你的这些辛劳都会让你在那样的繁华里相形见绌。你会甘心？”
连晋眯着眼睛，认认真真看着宴北：“小北，说你想得通透，不过是觉得你比一般女子大气一些，明理一些，想得也远一些。但是，小北，你怎么能忘了是谁在我饥寒交迫的时候递给我第一块馒头，给了我第一张被子？我本来是跟着爹娘投奔亲人的，可是偏生遇了变故，我和他们分散了，一个人无根无落，可偏偏你给了我这么一个窝。你和我一起搭在那村头，你把村里那些孩子的书本匀给了我，也是你时常接济我，让我活下去。这样的苦，我们一起走了过来，你怎么忘记了呢？”
连晋拉下宴北那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拇指在她手心摩挲：“你护了我，我自然也会护你。但感情怎么是一杆天枰，你放了多少我放多少？喜欢也不是秤砣，想要多少就放多少。喜欢就是喜欢，这是实实在在的，而你说的那些虚无缥缈，都离我们太远。我能走多远，我不知道，你怎么可能说得这么肯定呢？如若你真的说对了，我还怎么能放你离开？这样通透的人，不是该放在身边，助我步步高升的吗？”
宴北想抽出自己的手，只是连晋握得紧，她有些无奈：“连晋，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相依为命所以才让你觉得喜欢？也许这不是喜欢。”
连晋眼神一凛，手顿了顿，挑起唇角，微微一笑：“你最喜欢这样的自欺欺人。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喜欢呢？”
宴北觉得这样说下去就是原地画圈，绕来绕去都在原地，看了看他手里的酒壶，站起身来：“连晋，今日你喝多了，不如先回去。等这两日我参加完甄选，再和你说。”
连晋偏拉着宴北的手腕不撒手，扬着头，看着宴北，醉意显现，带着几分无赖的语气说道：“我不。”
宴北对他的无赖十分无奈：“快回去吧，这两天我实在累。等有了精神你愿意说我陪你。”
“左右你说的都是我不爱听的。”连晋懒懒把头放在宴北肩头。“初时我来这里，没有人理我。我饿得发昏，只有你给了一个馒头。你人缘好，叫了几个男孩子帮我在村头搭了茅屋。几个孩子，你说能搭成什么样的？雨天漏雨，风天漏风。好在后来找了一份差事，算是勉强度日。那时候，人人瞧不起我。一个破落的孩子，能怎样？街上的孩子大都不愿意和我玩，也只有你有了好吃的好玩的，会记得我。我当时心里就想，你没钱没势，怎么能得了那么人的喜欢？我以后也要成为你这样大受欢迎的人。”
宴北轻轻笑了笑，倒是没有想到他有这样的心思。
“后来揣测人心，不过是喜欢厌恶，而喜欢和厌恶也都是有原因的。只要知道了原因，知道了他们的性子，就不难揣测他们的反应。投其所好谁不会？后来，这些孩子也和我玩耍起来。”
“我也知道你这人聪明，所以和他们打成一片我也不意外。”
“小北，这些人都是用手段的来的，只有你，是一开始便帮助我的。”连晋握着宴北的手不放。两眼放着亮光。
“连晋，是朋友就不会说那么多了。”
连晋点点头：“如今我有了房产，也没有那么落破，便有人提亲，只是当初我难的时候，她们在哪里呢？所以，小北，你陪了我那么久，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我的好都要分你一半，”连晋说完，摇了摇头，“不要一半，都给你。我努力赚钱，然后我赚的钱都给你。”
宴北觉得醉人醉话真是好，听得窝心。只是不知道醒来的时候要他全部身家，他是不是肯给。
宴北扶着连晋起身，道：“你醉了，还是去我娘房间睡吧。”
连晋也不答话：“小北，你不能跑了啊。”
宴北哭笑不得：“什么叫跑了？”
连晋抬手摸了摸宴北的脸，“不能。”他尽量让自己直视宴北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告知，只是踉踉跄跄的步子让他找不准焦距，他凑近宴北的面前，呼出的酒气就直吸入宴北的鼻腔里，呛得她咳嗽。她扭过头，他皱着眉头，两手板正她的头，让她直视他的眼。连晋手上还挂着酒壶，那壶把隔着宴北的脸，宴北觉得脸颊生疼，一边扶着连晋，一边用手打着连晋的手背：“连晋，疼。”
连晋缓缓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却附在宴北的脸颊上。宴北觉得连晋的手又热又大，整整罩上了她的半边脸：“连晋，好好的。”
连晋哈哈一笑，满嘴的酒气喷向宴北：“小北，我这样才好。”随即一转头，就亲在了宴北脸上。
宴北黑着脸：“有完没完？再这样，就让你睡地上。”
连晋点点头：“很有小李家那位的风范。”小李家那位动不动就让小李睡地上。宴北实在懒得和这个醉鬼说道理。便连拖带扯把连晋弄到门口，连晋踉踉跄跄，走了两步，还不忘晃一晃酒壶。宴北听到酒壶里哗啦啦的酒水声就觉得头疼。
走到房间里面，连晋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一手还揽着宴北的肩头，宴北阻挡不及，直直趴倒在连晋怀里。连晋桃花眼闪啊闪啊，最后一笑，笑得春光艳丽：“投怀送抱，为夫实在喜欢。”
宴北忍无可忍，一手打在连晋头上：“什么为夫，有完没完？！”
连晋一手抓住宴北的手臂，笑着说：“打是亲骂是爱，再打再打！”说着，还拉着宴北的手往身上打。
宴北实在头疼，没见过这样醉酒的架势。起身要走，却被连晋死死压在怀里：“你去哪里啊？”
连晋说话的调子都带了几分春色，指尖蹭着宴北的掌心。
宴北用力挣脱一下，却发现连晋力气太大，只能无奈一笑：“给你拿点水喝。”
连晋浅浅一笑，柔和而温柔：“小北，你渴吗？”
宴北皱着眉头摇头。
连晋把酒壶的壶嘴对着宴北的嘴，轻轻劝说道：“小北说了这么多，不如喝点吧，酒解千愁。”
“我没有愁。”
“你看你，因为那个三哥，多愁啊。”
“我没有愁。”
“所以，喝点酒就好了。”
“我没有愁。”
“喝点吧，你自恃洒脱，不是这点酒都不敢喝了吧。”
宴北无奈伸手要去拿酒壶，连晋摇头，另一只手圈过宴北的肩头扯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把酒嘴对准了宴北。
宴北瞥了连晋一眼：“不是有人喝过？”
连晋认真想了想道：“我喝了一点。”
宴北想了想：“我去拿杯。”
“我用杯喝的。”连晋笑得温和。
宴北本想只抿一口，却不想连晋像是倒酒一样，一直把酒倒在她嘴里，她吞咽不及，酒顺着她的嘴角流到脖子下面，又有流到衣襟上的，弄得十分狼狈。不及品出什么酒味，恍惚间有阵暗香顺着喉咙就进了胃里，酒入喉中，浑身一个激灵，便觉得腹部有股热气涌动。宴北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迷茫，她茫茫然看向连晋，觉得连晋艳色无边地对着她笑，她觉得太不真实，伸手去触碰，却觉得怎么伸手都够不着连晋的那张脸，她傻傻一笑，想要起身，却也觉得这身体不是自己的，轻飘飘软绵绵。她看到连晋仰头喝下剩下的酒，她听到连晋轻声呼唤她的名，她感觉连晋的手指如此清凉地拨弄着她鬓间的发，她发现自己身体如此敏感，敏感到一点点触碰都让她觉得如同翻江倒海的回应，她发现整个房间这样的昏暗，昏暗到她看不清自己，看不清连晋，看不清两个人之间的所有动作。她心底有声音在喊，她觉得有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她蜷缩在那里哭泣，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在睁开眼的一瞬间，感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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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北脚尖在地上划着圈：“我娘亲对我实在宽容，小时候因为没有钱，所以穿着男孩子的衣服，惹得众人好一阵都觉得我是个男孩。大一大，终究宽裕了一些，我也能做点活儿的时候，才穿上女装。只是性格改不过来了。也就这样了。我也不觉得自己好，却也没有觉得不好。街边那些个爱说闲话的姑姑婶婶有时候说话不中听，我也就忍了。自从你跟着我，倒是替我出了不少气。”
宴北抬头看到连晋微红的脸庞，看着她，好似在说，你如何知晓？
宴北浅浅一笑：“我想你这么了解我，知道我的心思，知道我不想和不愿。你也必定知道我想要和渴望的。可是，今日我发现，我错了。”
连晋“哦”了一声，尾调扬起，带着怀疑。
“你为我做的那些，不是为了我，不是知道了我的愿与不愿，而是你想。”宴北轻嘘一口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但是就是依仗着我们这样的情谊，不愿挑明，以为可以一直维持下去。可是今日你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连晋睥着宴北，醉眼带笑：“你就爱装老成，好像什么都看透了一样。只是遇到事情了，不是还是会难过？”
宴北点头道：“你还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看得透，所以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只不过在你落魄的时候，我施以援手，你便铭记在心。其实，你越来越好，倒是与我无关，你努力上进，忍旁人不能忍，受旁人不能受，所以你得了官职。如三哥所言，若你得上司欢心，那想必你定然前途无量。而这一切，我都没有出过什么力。”
宴北拍了拍连晋的肩头：“你会更好的，到时候遇到的是大家闺秀，给你一个锦绣前程。谁也不会计较你的出身，也不会想起你以前的穷酸。但如若和我一起，你的一切都会翻起，你的这些辛劳都会让你在那样的繁华里相形见绌。你会甘心？”
连晋眯着眼睛，认认真真看着宴北：“小北，说你想得通透，不过是觉得你比一般女子大气一些，明理一些，想得也远一些。但是，小北，你怎么能忘了是谁在我饥寒交迫的时候递给我第一块馒头，给了我第一张被子？我本来是跟着爹娘投奔亲人的，可是偏生遇了变故，我和他们分散了，一个人无根无落，可偏偏你给了我这么一个窝。你和我一起搭在那村头，你把村里那些孩子的书本匀给了我，也是你时常接济我，让我活下去。这样的苦，我们一起走了过来，你怎么忘记了呢？”
连晋拉下宴北那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拇指在她手心摩挲：“你护了我，我自然也会护你。但感情怎么是一杆天枰，你放了多少我放多少？喜欢也不是秤砣，想要多少就放多少。喜欢就是喜欢，这是实实在在的，而你说的那些虚无缥缈，都离我们太远。我能走多远，我不知道，你怎么可能说得这么肯定呢？如若你真的说对了，我还怎么能放你离开？这样通透的人，不是该放在身边，助我步步高升的吗？”
宴北想抽出自己的手，只是连晋握得紧，她有些无奈：“连晋，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相依为命所以才让你觉得喜欢？也许这不是喜欢。”
连晋眼神一凛，手顿了顿，挑起唇角，微微一笑：“你最喜欢这样的自欺欺人。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喜欢呢？”
宴北觉得这样说下去就是原地画圈，绕来绕去都在原地，看了看他手里的酒壶，站起身来：“连晋，今日你喝多了，不如先回去。等这两日我参加完甄选，再和你说。”
连晋偏拉着宴北的手腕不撒手，扬着头，看着宴北，醉意显现，带着几分无赖的语气说道：“我不。”
宴北对他的无赖十分无奈：“快回去吧，这两天我实在累。等有了精神你愿意说我陪你。”
“左右你说的都是我不爱听的。”连晋懒懒把头放在宴北肩头。“初时我来这里，没有人理我。我饿得发昏，只有你给了一个馒头。你人缘好，叫了几个男孩子帮我在村头搭了茅屋。几个孩子，你说能搭成什么样的？雨天漏雨，风天漏风。好在后来找了一份差事，算是勉强度日。那时候，人人瞧不起我。一个破落的孩子，能怎样？街上的孩子大都不愿意和我玩，也只有你有了好吃的好玩的，会记得我。我当时心里就想，你没钱没势，怎么能得了那么人的喜欢？我以后也要成为你这样大受欢迎的人。”
宴北轻轻笑了笑，倒是没有想到他有这样的心思。
“后来揣测人心，不过是喜欢厌恶，而喜欢和厌恶也都是有原因的。只要知道了原因，知道了他们的性子，就不难揣测他们的反应。投其所好谁不会？后来，这些孩子也和我玩耍起来。”
“我也知道你这人聪明，所以和他们打成一片我也不意外。”
“小北，这些人都是用手段的来的，只有你，是一开始便帮助我的。”连晋握着宴北的手不放。两眼放着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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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晋点点头：“如今我有了房产，也没有那么落破，便有人提亲，只是当初我难的时候，她们在哪里呢？所以，小北，你陪了我那么久，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我的好都要分你一半，”连晋说完，摇了摇头，“不要一半，都给你。我努力赚钱，然后我赚的钱都给你。”
宴北觉得醉人醉话真是好，听得窝心。只是不知道醒来的时候要他全部身家，他是不是肯给。
宴北扶着连晋起身，道：“你醉了，还是去我娘房间睡吧。”
连晋也不答话：“小北，你不能跑了啊。”
宴北哭笑不得：“什么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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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房间里面，连晋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一手还揽着宴北的肩头，宴北阻挡不及，直直趴倒在连晋怀里。连晋桃花眼闪啊闪啊，最后一笑，笑得春光艳丽：“投怀送抱，为夫实在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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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北皱着眉头摇头。
连晋把酒壶的壶嘴对着宴北的嘴，轻轻劝说道：“小北说了这么多，不如喝点吧，酒解千愁。”
“我没有愁。”
“你看你，因为那个三哥，多愁啊。”
“我没有愁。”
“所以，喝点酒就好了。”
“我没有愁。”
“喝点吧，你自恃洒脱，不是这点酒都不敢喝了吧。”
宴北无奈伸手要去拿酒壶，连晋摇头，另一只手圈过宴北的肩头扯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把酒嘴对准了宴北。
宴北瞥了连晋一眼：“不是有人喝过？”
连晋认真想了想道：“我喝了一点。”
宴北想了想：“我去拿杯。”
“我用杯喝的。”连晋笑得温和。
宴北本想只抿一口，却不想连晋像是倒酒一样，一直把酒倒在她嘴里，她吞咽不及，酒顺着她的嘴角流到脖子下面，又有流到衣襟上的，弄得十分狼狈。不及品出什么酒味，恍惚间有阵暗香顺着喉咙就进了胃里，酒入喉中，浑身一个激灵，便觉得腹部有股热气涌动。宴北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迷茫，她茫茫然看向连晋，觉得连晋艳色无边地对着她笑，她觉得太不真实，伸手去触碰，却觉得怎么伸手都够不着连晋的那张脸，她傻傻一笑，想要起身，却也觉得这身体不是自己的，轻飘飘软绵绵。她看到连晋仰头喝下剩下的酒，她听到连晋轻声呼唤她的名，她感觉连晋的手指如此清凉地拨弄着她鬓间的发，她发现自己身体如此敏感，敏感到一点点触碰都让她觉得如同翻江倒海的回应，她发现整个房间这样的昏暗，昏暗到她看不清自己，看不清连晋，看不清两个人之间的所有动作。她心底有声音在喊，她觉得有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她蜷缩在那里哭泣，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在睁开眼的一瞬间，感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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