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章八、合欢（下）
“这女人啊，你得了身子就得了她的一大半的心。等到你再对她好一些，她对你就全心全意了。连相，你不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吧。”陈聊对着连晋眨巴眨巴眼睛。
连晋苦笑，那是对什么样的女子？这边笑得意欲暧昧，另一边却暗自嘲弄。当初也是这样的理论，惹得出了之后的事，让两个人越走越远。
中间的空地上，上来几个女子，五光十色的衣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她们用唇叼着酒杯杯底，酒杯里倒满了酒，双手持彩绸，随歌而舞。众女子飞旋起来的时候，原本凌乱的色彩忽然间连贯了起来，女子们一个一个步步跟随，如同一道道彩虹划过眼前，色彩斑斓轻快。起起伏伏的，色彩也随之浮动，好似彩凤展翅飞翔。众人看得奇特，纷纷停下酒杯。就在众人惊叹这样的颜色的时候，那彩凤的凤尾围绕的中间一个穿着月白颜色裙子的女子飞跃而起。飞跃之势而起的时候，那女子的姿态刻画淋漓，如同一轮明月升起，却暗香浮动。凹凸有致的身体，白色的长长水袖，高髻半弯，如同女子起伏的弧线。落下一瞬，便又跳起，身体旋转，水袖缠绕，女子扭过头来，众人惊呼，好似月中嫦娥，娇媚可人。再跃起的时候，女子翻转，轻轻松松落在空地之上。
女子无笑，却眉眼画得高挑，分明的媚气，惹得众人惊叹如出尘仙子。水袖旋转成圈，抖动如同水纹。女子无情，因为她把这一曲舞得带着几分凛冽。
本来和陈聊说着话的连晋，此时也住了杯，看向这舞场中的女子。
陈聊随着连晋的视线，看向那女子，摆弄着手中的空杯道：“似月中仙子下凡尘。”
连晋唇角一挑：“陈兄可是见过流羽君的飞天舞？”
陈聊想了想道：“曾见过有人临摹其舞姿的拓本。”
连晋道：“红衣飞翻，风卷沙狂，水袖长翩，宛若飞天。”
陈聊看着那白衣女子道：“莫非此女子跳的是飞天舞？”
连晋抿了一口酒道：“如此飞天舞，倒委屈了流羽君。”
陈聊看着那女子的姿态，打着拍子，貌似沉醉：“如此，非要见识流羽君其人不可。”
连晋微微一笑，转头去寻宴北，却发现赞格里尔和旁人有说有聊，竟然不见了宴北，心头一紧，四周环视，也未见姬长安的身影。他踌躇一下，起身离开。
陈聊笑道：“连相倒不敢与我同坐？”
连晋冷笑：“你倒是高估自己。我在哪里和你有甚关系。”说完起身就离席。
陈聊对着旁边的官员举杯笑着说道：“倒是反复无常的脾气让人莫名其妙的苦恼啊。”那官员苦哈哈听着，不敢接口。说多了，惹恼连相，不回应，又怕让陈上卿生气。貌似不经意点头，又生硬扭头看向美女，万分无奈的模样取悦了陈聊。陈聊畅怀一笑，举杯对着白衣舞女，轻佻而洒脱。
连晋出了厢房，转了个角，却看到一个身影闪躲到一侧厢房里面。连晋只瞄到一块暗黄色的衣角。连晋抬步就要走过去，身后传来女子嬉笑声和几人的脚步声。连晋停了脚步，装作醒酒的模样靠在栏杆上面，闭着眼睛。
一阵香气拂鼻而过，连晋睁开眼睛，一行女子，娉婷姿态，衣着微露。连晋深深吸了一口气，香气淡而弥久不散。连晋一笑，回到了欢宴中。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不见了陈聊的身影，连晋坦荡荡一坐，扫过席宴，又起身，执酒起身，一路敬去，喝得欢畅。
姬长安这边点起了烛光，房间亮了起来。
宴北面色憔悴。
姬长安出去要了一杯糖水，随即回到房间里，看着宴北，微微一笑道：“小北，好些了么？”
宴北起身下了床，拢了拢发髻，整了整妆容，转头看向姬长安道：“三哥说的对。其实还是自己不安而已。”
姬长安坐在椅子上，宴北站的位置刚好让他微微抬头便可直视。不过此时的气势与前一刻的宴北却有了不同。姬长安暗笑，这女子一向如此意气用事。想开了，便是勇往无前，想不开便是一只茫然的小动物，畏惧未知。
“心情好了？”姬长安抿了桌上的一壶清酒，皱了皱眉头，放下了酒杯，推开酒杯，抬头，扯出了一抹笑容，看向宴北。
宴北用力点了点头：“不过是一时纠结，三哥说的对，向前看。”
姬长安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宴北面前，笑得有些欣慰，也带了点疼惜，伸手揉了揉宴北的头：“好小北。”
宴北一听，笑了：“好像我娘亲夸我。”
姬长安讪笑：“我像你娘亲？”
宴北打起精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俊俏些。”
姬长安摇头苦笑：“这样的小北，不是该说你太贫了，还是说这样开心实在是好。”
宴北腼腆一笑：“本就是乡野姑娘，说话自然没有那么多注意。”
姬长安宽容一笑：“这样很好，想起那时候。”
宴北笑：“想起那个时候的傻气吧。”
姬长安道：“想起那个时候，你带我和你们师兄弟师姐妹去吃饭，你手擎酒壶，下腰转身，舞技高超。”
宴北点头道：“我赢了阿倾。让她喝了不少酒。”
姬长安笑道：“那段日子真真潇洒。”
宴北也回笑道：“那也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两人相视一笑。
姬长安把水递给她道：“这里的酒不是认识的人给的就不要喝。”
宴北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接过来的水杯，笑了笑：“这个我放心。”
姬长安淡淡一笑。
宴北喝完了水，舒了口气。两个人坐在这也是闲聊，但宴北想到这是三皇子宴请各来京的王子和官员，自然需要姬长安里外打点，这样陪着自己也不是回事儿，便笑了笑：“我本来也没事儿，只是酒气太盛，才出来缓缓。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三哥去应酬吧，我休息一下再出去。”
姬长安微微瞟了一下门口，道：“还是一起吧，这里鱼龙混杂，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宴北心里一暖不再言语。窗下有一层淡淡的银光，月华清冽，宴北看到姬长安微眯了双眼，她想了想：“三哥，我们也回去吧。出来这么久，想必连晋也会找我的。而我也想回去了。”
姬长安点了点头：“好。这里杂乱，早些回去也好。”
宴北呆呆一笑：“恩。”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便走向门口。到了门口，姬长安伸手开门，却猛地顿住了脚步，宴北没来得及停住脚步，撞上了姬长安的背。宴北想要出声，却被姬长安转身捂住了嘴巴。姬长安唇形说道：等一下。
宴北便闭上了嘴巴，身体却僵硬了起来。姬长安微微偏头，想要确认什么，却忽然发现宴北鼻息间没有呼吸。看向宴北的时候，却发现她憋的满脸通红，他无奈一笑，放下了手，低下了头，倾了倾脸颊，对上宴北小声问道：“怎么不会呼吸了？”声音轻柔，不经意的宠溺的口吻。
宴北一口气缓不过来，头一低，憋着想咳却咳不出来，极不舒畅的感觉，让宴北弯下了腰，却撞到姬长安的怀里。
“软香入怀”四个字瞬间划过姬长安的脑海里。他迟疑一下，伸手顺了顺宴北的背：“好些了吗？”
宴北蹲下身子，大口喘气，顺过气来，站起身，叹了口气：“措不及防，岔气了。”
姬长安哭笑不得。他又歪头贴近门口，听了听，没有了声音，才对着宴北歉意一笑：“刚刚好像是三皇子的声音，我们这么出去，不太好。”
宴北没有多想这个不太好是指的是什么地方。但是既然姬长安说，她便点头，随即跟着姬长安出了房门。
一进了门，便看到一群人举杯说着什么。里面有连晋，微微低头，不似往日的张扬，赞格里尔也在那人群里面，面色红润，站在另一个身着藏红长袍的男子身后。宴北在之前坐过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姬长安从侍女手上拿过一个酒杯，走了进去。不过几句，便又聊得热闹。零零碎碎听到的不过是“病”“孝顺”什么的，宴北觉得与自己无关，便没想太多。不一会儿，连晋便走了过来。“好些了？”
宴北点点头：“我想先回去了。”
连晋想想：“我送你出门。”
“你不忙的时候再送我也不迟，我等等可以。”
连晋满脸欣慰：“贤惠啊。”
宴北呸了他一下，故作凶狠状：“快些。”
连晋对宴北作揖道：“遵命。”说着起身，又去打招呼。
宴北摇头，拿他实属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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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晋苦笑，那是对什么样的女子？这边笑得意欲暧昧，另一边却暗自嘲弄。当初也是这样的理论，惹得出了之后的事，让两个人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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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无笑，却眉眼画得高挑，分明的媚气，惹得众人惊叹如出尘仙子。水袖旋转成圈，抖动如同水纹。女子无情，因为她把这一曲舞得带着几分凛冽。
本来和陈聊说着话的连晋，此时也住了杯，看向这舞场中的女子。
陈聊随着连晋的视线，看向那女子，摆弄着手中的空杯道：“似月中仙子下凡尘。”
连晋唇角一挑：“陈兄可是见过流羽君的飞天舞？”
陈聊想了想道：“曾见过有人临摹其舞姿的拓本。”
连晋道：“红衣飞翻，风卷沙狂，水袖长翩，宛若飞天。”
陈聊看着那白衣女子道：“莫非此女子跳的是飞天舞？”
连晋抿了一口酒道：“如此飞天舞，倒委屈了流羽君。”
陈聊看着那女子的姿态，打着拍子，貌似沉醉：“如此，非要见识流羽君其人不可。”
连晋微微一笑，转头去寻宴北，却发现赞格里尔和旁人有说有聊，竟然不见了宴北，心头一紧，四周环视，也未见姬长安的身影。他踌躇一下，起身离开。
陈聊笑道：“连相倒不敢与我同坐？”
连晋冷笑：“你倒是高估自己。我在哪里和你有甚关系。”说完起身就离席。
陈聊对着旁边的官员举杯笑着说道：“倒是反复无常的脾气让人莫名其妙的苦恼啊。”那官员苦哈哈听着，不敢接口。说多了，惹恼连相，不回应，又怕让陈上卿生气。貌似不经意点头，又生硬扭头看向美女，万分无奈的模样取悦了陈聊。陈聊畅怀一笑，举杯对着白衣舞女，轻佻而洒脱。
连晋出了厢房，转了个角，却看到一个身影闪躲到一侧厢房里面。连晋只瞄到一块暗黄色的衣角。连晋抬步就要走过去，身后传来女子嬉笑声和几人的脚步声。连晋停了脚步，装作醒酒的模样靠在栏杆上面，闭着眼睛。
一阵香气拂鼻而过，连晋睁开眼睛，一行女子，娉婷姿态，衣着微露。连晋深深吸了一口气，香气淡而弥久不散。连晋一笑，回到了欢宴中。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不见了陈聊的身影，连晋坦荡荡一坐，扫过席宴，又起身，执酒起身，一路敬去，喝得欢畅。
姬长安这边点起了烛光，房间亮了起来。
宴北面色憔悴。
姬长安出去要了一杯糖水，随即回到房间里，看着宴北，微微一笑道：“小北，好些了么？”
宴北起身下了床，拢了拢发髻，整了整妆容，转头看向姬长安道：“三哥说的对。其实还是自己不安而已。”
姬长安坐在椅子上，宴北站的位置刚好让他微微抬头便可直视。不过此时的气势与前一刻的宴北却有了不同。姬长安暗笑，这女子一向如此意气用事。想开了，便是勇往无前，想不开便是一只茫然的小动物，畏惧未知。
“心情好了？”姬长安抿了桌上的一壶清酒，皱了皱眉头，放下了酒杯，推开酒杯，抬头，扯出了一抹笑容，看向宴北。
宴北用力点了点头：“不过是一时纠结，三哥说的对，向前看。”
姬长安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宴北面前，笑得有些欣慰，也带了点疼惜，伸手揉了揉宴北的头：“好小北。”
宴北一听，笑了：“好像我娘亲夸我。”
姬长安讪笑：“我像你娘亲？”
宴北打起精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俊俏些。”
姬长安摇头苦笑：“这样的小北，不是该说你太贫了，还是说这样开心实在是好。”
宴北腼腆一笑：“本就是乡野姑娘，说话自然没有那么多注意。”
姬长安宽容一笑：“这样很好，想起那时候。”
宴北笑：“想起那个时候的傻气吧。”
姬长安道：“想起那个时候，你带我和你们师兄弟师姐妹去吃饭，你手擎酒壶，下腰转身，舞技高超。”
宴北点头道：“我赢了阿倾。让她喝了不少酒。”
姬长安笑道：“那段日子真真潇洒。”
宴北也回笑道：“那也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两人相视一笑。
姬长安把水递给她道：“这里的酒不是认识的人给的就不要喝。”
宴北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接过来的水杯，笑了笑：“这个我放心。”
姬长安淡淡一笑。
宴北喝完了水，舒了口气。两个人坐在这也是闲聊，但宴北想到这是三皇子宴请各来京的王子和官员，自然需要姬长安里外打点，这样陪着自己也不是回事儿，便笑了笑：“我本来也没事儿，只是酒气太盛，才出来缓缓。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三哥去应酬吧，我休息一下再出去。”
姬长安微微瞟了一下门口，道：“还是一起吧，这里鱼龙混杂，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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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长安点了点头：“好。这里杂乱，早些回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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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北便闭上了嘴巴，身体却僵硬了起来。姬长安微微偏头，想要确认什么，却忽然发现宴北鼻息间没有呼吸。看向宴北的时候，却发现她憋的满脸通红，他无奈一笑，放下了手，低下了头，倾了倾脸颊，对上宴北小声问道：“怎么不会呼吸了？”声音轻柔，不经意的宠溺的口吻。
宴北一口气缓不过来，头一低，憋着想咳却咳不出来，极不舒畅的感觉，让宴北弯下了腰，却撞到姬长安的怀里。
“软香入怀”四个字瞬间划过姬长安的脑海里。他迟疑一下，伸手顺了顺宴北的背：“好些了吗？”
宴北蹲下身子，大口喘气，顺过气来，站起身，叹了口气：“措不及防，岔气了。”
姬长安哭笑不得。他又歪头贴近门口，听了听，没有了声音，才对着宴北歉意一笑：“刚刚好像是三皇子的声音，我们这么出去，不太好。”
宴北没有多想这个不太好是指的是什么地方。但是既然姬长安说，她便点头，随即跟着姬长安出了房门。
一进了门，便看到一群人举杯说着什么。里面有连晋，微微低头，不似往日的张扬，赞格里尔也在那人群里面，面色红润，站在另一个身着藏红长袍的男子身后。宴北在之前坐过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姬长安从侍女手上拿过一个酒杯，走了进去。不过几句，便又聊得热闹。零零碎碎听到的不过是“病”“孝顺”什么的，宴北觉得与自己无关，便没想太多。不一会儿，连晋便走了过来。“好些了？”
宴北点点头：“我想先回去了。”
连晋想想：“我送你出门。”
“你不忙的时候再送我也不迟，我等等可以。”
连晋满脸欣慰：“贤惠啊。”
宴北呸了他一下，故作凶狠状：“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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