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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章十、战鼓(中)

  那人出了房门,又唤人换了檀香。随后又有人送来茶水。

  宴北闻着那香气昏昏欲睡。她等得无聊,又怕自己睡着了,于是喝了两口茶水,可仍抵不过那困意。她趴在桌上,心里从未这样希望连晋快些过来。想起连晋,又想起就在她跳舞的时候,看到他左拥右拦好不惬意的模样,心里无限鄙夷,猜他一时怕是不能寻来。于是要起身,却觉得一阵眩晕。胸口燥热,嘴巴越发的干。这种感觉她至死不忘,她心里开始惊慌,抓住桌布不知道如何抵制。她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划过手心,炽热的感觉稍稍缓解。没多久,这种方法便不起作用。她咬唇闭眼,心里涌起愤恨空虚,继而恐惧。她觉得自己如浮萍,无根无基,自己再不能做自己的主,这身体便要被人为所欲为。恐惧渐渐扩散,从心底蔓延到各处,她不要听不要感觉不要知道,她是好好的,她不会不会

  此时,有人在门外吵嚷:“连相见了定然喜欢。”

  “一般人我可是看不上的。”连晋的声音响起。

  “保证连相满意的。”那人暧昧看了看连晋。

  连晋点头笑着,心里却觉得此人太过龌龊。不再敷衍,转身推门,却看到一个女子趴在桌上,他笑笑去推,想要和这姑娘说明白了:他本也未打算风流,尤其是在找到宴北之后。但是这一推,他傻了眼:这是宴北。只是这是怎样的宴北?!

  下唇被咬住,血渍斑斑。紧闭的双眼像是害怕看到多恐怖的东西,身体冰冷,面色苍白。他推了推宴北,喊道:“小北?”

  那身体却似没有知觉一样。他双手扳起宴北的肩头,却发现宴北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抬起她的头的时候,她放在椅子上的腿竟然跟着抬了起来。

  他傻了眼,抱着宴北便冲了出去。

  把宴北放上了车上,便吼着找最好的大夫。

  于是到了傅家医馆。

  那时候,傅白衣正在研磨药丸。他家医馆的门是被连晋踹开的,他看到的是一具僵硬的身体,和一个气急败坏的男人。傅白衣缓缓站起身道:“病人放下,你,去修门。”

  连晋不敢回想,这一幕幕的重叠,让他开始绝望。如果宴北发生了什么,他该如何面对她。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当初,如果她当初没有凡事都没有个如果,真的有了如果,又怎么会后悔发生?

  宴北醒来的时候,觉得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久。四肢说不出的酥麻。她试图起身,四肢却好像灌注了铅水,用力都觉得辛苦。

  她张了张嘴,喉咙也干涩得很,吞了口水,都觉得喉间干涩得发疼。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发现她醒过来了:“姑娘!”

  宴北欣慰之极。

  “小北。”连晋不淡定的声音。

  宴北听到这个声音,一惊。

  “你醒了?”傅白衣问道。

  宴北勉强牵扯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小北,对不起。都怪我”连晋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傅白衣冷冷的一个白眼堵了回去。傅白衣看着连晋说道:“拿水去。”

  连晋低了头,转身离开,世界清净了。

  宴北挣扎着起身。

  百里碧忙过来扶。

  傅白衣伸头去探宴北的脉。

  过了一会儿,傅白衣对着宴北笑了笑:“还有些余毒,不知道被你藏哪里去了。但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宴北一头黑线:余毒

  傅白衣接着说道:“你怎么又着了道?你不是很小心的吗?是不是又是连晋他”

  宴北翻了翻白眼,百里碧忙开口说道:“傅公子累了吧,姑娘现下无事,公子也去休息一下吧。”

  傅白衣瞥了一眼宴北,起了身,出了门。

  宴北感激地看向百里碧,百里碧欲说还休看了看宴北。宴北摇了摇头,“啊”了一声,表示自己说不出话。百里碧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

  宴北看着他们一个个出了房间,心道:“水呢?”

  宴北躺了一天,渐渐清明起来。将近半夜,她才觉得身体恢复了知觉。她想起傅白衣说的话:“你都快成僵尸了,哪里能一时半会儿就恢复?再僵两天吧。”

  宴北苦笑,她不是故意的。

  有百里碧帮她拦住了一干人等,她倒是清净了许多。听说,赞格里尔来过,赵裴玉来过,连晋来过,靖王妃派人来过傅白衣一直都在,她却没有机会开口问他。错失了机会。但,来日方长不是吗?

  耳边传来虫鸣,宴北踉跄起身,披了件衣服,推开房门,走进小院子里。

  她已经怕了,以为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却在措手不及的时候又一次经历。她想真的是有什么目的,也不是自己这个官场之外的人可以掌控的。

  她心底生出恐惧。对庞大的未来的恐惧。她如同一只小小的蜉蝣在浩瀚的大海中,不可见。好像她再如何努力,也终将被吞没。

  她悲情未等消化,却听到门口有碰撞的声音,隐隐轻笑。她悄声走了过去,把门拉开一条缝隙,看到两个人相互搀扶,走过这里,不过,撞到了她家门口。她正想关上门,那一眼却看到其中一个男子的脸,她愣住了,打开了门:“觇都?”

  那人一听,抬起了眼,对上宴北,露出惊讶的神情。而他搀扶着的男子此时也抬起了头,醉意惺忪不用说,宴北却不知道有人醉了的时候竟然这样爱笑,而且笑得这样灿烂。只是这灿烂未及一时便不见了。转眼便看到那人又是一贯清清淡淡的笑容,眼睛此时却明亮许多:“宴北好了?”

  除了萧慎言,宴北还以没有听过谁唤过自己的全名,倒一时反应不过来。

  “看来还没有好全好。”那人自说自话。宴北冷汗:“三哥。”

  姬长安点了点头:“吵到你了?”

  宴北摇头。

  觇都冷着脸说道:“打扰了。”说着便要托起姬长安的身子往前走。

  “要不要喝点水,缓一缓?”宴北看着姬长安微白的脸,忍不住问道。

  “好。”姬长安点头。觇都看了一眼姬长安,也不再多言,便拖着姬长安进了门。最后,姬长安就躺在宴北常坐的那个躺椅上。

  宴北端了一碗糖水递给了觇都,觇都喂姬长安喝下。

  姬长安闭着眼睛,宴北借着月光似乎都可以看到他的睫毛,长长弯弯,肌肤在的铺成下分外润白。觇都看了看宴北,随即说道:“姑娘先回去歇息吧。公子好些,我们就回转。”

  宴北低了头,暗自鄙视自己,然后对着觇都点头道:“怎么没有坐马车?”

  “这巷子尽头就是半阙楼的后院,还近些。只是公子说车马扰民,于是”觇都看向姬长安。

  “呵呵,喝了这么多。”宴北讪笑。站着无趣,搓了搓手:“我先回去了。”

  宴北刚转身,却听到姬长安叫她:“宴北。”

  宴北回头,看到姬长安还是闭着眼睛,以为自己幻听的时候,他又开口道:“明日,你来姬府找我吧。”

  宴北应了一声便转身进了房间。但总觉得这样恍惚,她又偷偷从窗口看过去,姬长安躺在那椅子上,身形单薄。而觇都就站在一侧,看着天。

  宴北觉得神奇,躺在床上的时候还觉得不真实,忘了之前的忧郁,开始惊异自己看到姬长安醉酒了在自家门口?!然后怀揣着这样的惊异,睡着了。

  第二天宴北起来的特别早。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还觉得如同一场诡异的梦。但又一想,自己自那日红楼出事之后,还未曾见过姬长安,也未曾听闻他来探望。按理说,她也该去致谢的,不如道谢顺便看一些昨夜是做梦还是真的?

  简单收拾,便独自出了门。觇都所说的侧门她倒是看到了,但是第一次拜访,总要走正门的吧。她想了想,绕了一个大圈,敲开了姬府大门。她刚报上名讳,便得了一个热情的招待,一路引领,她走进了姬府。绕绕转转,一个大圈,穿过回廊,就看到姬长安在一处亭台上落座,身边站着觇都,姬长安的神色依旧不好。宴北心道,昨夜究竟喝了多少酒?

  觇都首先发觉她的出现,他低头对着姬长安说了一句,姬长安便转过头来。宴北看到他的一贯笑容,忽然想念昨夜的那抹灿烂。她对着姬长安点了点头道:“三哥。”

  姬长安起身,宴北却发现他一身白衣,随风招摆,头发只是随意拢着,宴北心里暗笑:别有风情。

  姬长安看着宴北的神情,心里竟觉得放心了。她不知道自己当初那副模样究竟有多骇人。他以为没有多长时间她都不能恢复,幸好

  宴北迎了上去:“三哥。”

  姬长安一笑道:“想着这些日子你经历的事情较为离奇,索性离奇到底,我也带你去一处稀奇的地方,如何?”

  宴北听着离奇二字就觉得头皮发麻,后来一听姬长安说带她去离奇的地方,她反而胆怯,后一想,姬长安哪里有连晋那般不着调的?想了想,说“好”。

  姬长安让觇都拿来一个斗笠,一层纱把斗笠的边缘包裹得严实。

  “去哪里?”宴北问道。

  姬长安笑而不答。

  宴北撇了撇嘴,戴上斗笠,跟着觇都走出这个亭台,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姬长安也坐上了马车,此时的他,换上一身白衣,头发梳拢得极为整齐。他对她笑笑说:“一会儿,你什么都不要说,就说是就好了。”宴北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再停下来的时候,便到了郊外。宴北心道,郊外踏青吗?那有什么离奇?

  再随姬长安步行到密林深处的时候,却看到一处看台,看台边上被围住,姬长安漫步而上,宴北紧随其后。到了前面,姬长安捡了个角落坐下,宴北也坐在一旁。

  姬长安低声对宴北说道:“听说你舞到瓶颈之处,所以才去了红楼,今日给你一个别开生面,希望给你一些启示。”

  宴北一听红楼二字,脸上便红了一片,好在有面纱遮挡。

  她抬眼看去的时候,却发现空地上有两军对垒,气势汹汹,好似真的战场。

  姬长安解释道:“陛下训练将士士气,定期总要有这样的拟战。你要跳战舞,自然要见识过战场才有感觉的。”

  宴北惊讶抬眼:他如何得知她跳战舞?靖王妃倒是曾叮嘱必要保密的。

  姬长安从觇都手中接过茶杯,放在宴北面前,感觉到她的目光,他笑道:“靖王妃本名姬洛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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