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十三
往年的暑假，玩耍几乎占据我全部的时间。今年的暑假，我是在球场上度过的，每天挥汗如雨，与足球相伴。
可我一点儿都不觉得枯燥，也感觉不到累。天一亮，就主动起床，晚上还坚持洗脚，连老妈都觉得奇怪。
“镭镭，足球就那么有意思？”
“当然，足球就是我的生命。”
老妈一笑：“那妈妈是什么？”
我一时语塞，不好意思道：“妈妈就是妈妈。”
老爸老妈并不反对我踢球，当然前提条件是不影响学习，好在我学习和踢球分得还比较清楚，成绩一直还不错。
暑假近40天的苦练，我们将《足球》这本书翻了个稀巴烂，书中的技术动作全部练了一遍。加上下午的实战，每个人的球技都大幅提升。
杨博很高兴，决定给大家放假一天：“后天就开学了，明天休息不练球了，咱们去海子洼玩一天，放松放松。”
杨博的聪明之处就在这里，总能抓住别人的心思。他这么一提议，哥几个都很兴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在杨博家集合，骑车向海子洼进发。
海子洼，是蒙语发音，就是湖泊的意思，位于县城西北部，骑车半小时就到。日本鬼子当年曾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湖面上凿出一个冰窟窿，将一百多名修筑炮楼工事的中国民工残忍地投入洼中。小鬼子，真他妈不是东西！
一到地方，我们将车横七竖八放倒一地，卷起裤腿，冲入水中。我们不敢到深水区，这里每年都有淹死人的，就在浅水岸边玩。
海子洼的水算不上清澈，看不到水里的鱼和河螺蚌。我们有自己的办法，浅水的地方用手摸，稍微深点儿的水，就用脚踩，大家还打赌看谁收获多。
踩河螺蚌是有技巧的，不能深一脚浅一脚提着步走，这样命中率不高，要趟着走。河蚌都是半埋在泥沙中，身体的后端露在水里，借以完成摄食c呼吸及排便。所以脚一但真趟到障碍物，十有是河螺蚌，当然也有倒霉趟到石头的时候，脚会被咯的生疼。
我沿着浅水区由南向北走，海子洼的地势特点是南高北低，水倒流。所以南边水要浅一些。虽说是夏天，水还是冰吧凉，激得我呲牙咧嘴，适应了一会儿，我慢慢往北走。
水越走越深，已没过我的膝盖，我不敢再往前走了，怕汙到泥里。河蚌夏天怕热，不会呆在太浅的岸边，这个地方就差不多了。
我转身朝着东边走，与杨博并肩向前，两人配合，这样踩到河蚌的概率更大。
“老班儿，这水可够凉的！”我不边向前趟着，一边和杨博闲聊。
“谁让咱们是坝上地区了，夏天也热不到哪去，你注意点啊，别抽筋，有反应就赶紧上岸。”杨博颇有经验道。
“老班儿，《琥珀青龙》里面姜大卫为了报仇，每天对着海水练功。你说咱们要是也天天这么对着水踢，脚头是不更硬？”我对着河水踢了两脚，确实阻力很大。
“那肯定，水都有阻力，咱们是没条件，要是每天去洗澡堂的池子里练上一会儿，小腿肌肉肯定发达。”说着也踢了几脚，溅起阵阵水花。
“二部招待所，澡堂子洗一回两块了，天天去，一个月就60块，咱可花不起这钱！”
杨博向前趟了一步，刚要答我话，脚下一咯，踩到东西了。
“我踩到了！”杨博欢呼一声，弯腰用手摸去，果然摸到一个河螺蚌，个头很大，和块香皂似的。
“这么大河螺蚌，给我看看！”我急步趟向杨博，还是第一次踩到这么大的河蚌。
这是一只深绿色的河蚌，壳部纹路为同心圆型，在壳的腹部边缘有一个凸起部位，就是小河蚌的临时居所。
杨博让我看完，将战果收入裤兜，继续搜寻。
我也顾不上练“排山倒海”，慢慢向前趟着，认真找着河蚌。
趟了五c六步，我的脚底明显踩到东西，我赶紧弯腰去摸，却是一块石头。我气得把石头抛向淖中央。回头看见杨博又踩捞上一只，这河蚌怎么都跑老班儿那去了。
“老班儿，咱俩儿换下地方，你来这边。”
“这跟地方没关系，你耐心点儿，走个百十来米试试，肯定能摸到。”杨博举着手中的河蚌，嘿嘿笑道。
河蚌这种东西爬行非常缓慢，通常一分钟只能前进几厘米。我还不信了，就算你知道遇敌要逃，还能快过我？
我开始和河蚌赛跑，摸得更加仔细。果然，又趟了几步后，脚碰到硬物，我怕又是石头，没急着拿出水，先在水里摸了摸，没错，这次肯定是河蚌。
“我也踩到河螺蚌了！”我兴奋得高举河蚌，摇着向哥几个展示。
除了我和杨博，其他几个都暂无战果，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老屁和倪杰也商量着结盟，手拉着手往前趟。
踩到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c第三个，我一连又踩了3个，裤兜已经放不下了。看着哥几个还在弯腰闷头苦摸，我很有成就感，心情大好。
我悠闲悠闲地向岸边走去，估计是有点儿得意忘形，脚下突然一咯，直接踩在一个河蚌上，咯得我身子一栽歪，差点栽倒。可能是身体副度太大，双腿过于用力保持平衡，我的小腿肚子突然一紧，不好，要抽筋！
可这个河蚌不能轻易放过它，我忍着痛将河蚌摸起，一手抓着河蚌，快步向岸边趟去。
腿肚子抽筋发作很快，没走两步，我就疼得不敢动了，赶紧向大伙求援。
“抽筋了，抽筋了，快扶哥们儿一把！”我叫道。
老屁离我最近，闻声跑了过来，杨博也随后赶到。
“水太凉，时间呆长了就容易抽筋，快把他背上岸！”老屁已经蹲下，杨博一把将我扶了上去。
老屁背着我在水中一路“小跑”，杨博在后面扶着。
上岸后，我腿已经抽得不敢打弯儿。杨博和老屁一人扶一只脚，抬到自己胸前，掰住脚掌，使劲下压。
“啊!好疼！”我一阵惨叫。
“疼也忍着点儿，一会儿就不抽了!”杨博道。
这时，其他几个也赶了过来。袁军和小武每人抱一条小腿，给我搓腿肚子，嘴里还念叨。
“放松c放松，踢球也没见你小子抽过筋，今儿这是咋啦！”
“我刚往回走，直接踩河螺蚌上了，身体没站稳，抽住了。啊，真疼！”
“你小子运气真好，走着都能踩到，付出点儿代价也是值得滴！”袁军贫道。
“我这都要牺牲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杨博和老屁足足压了五分钟，我的腿才稳解下来。可把我疼草了，河螺蚌也从裤兜滑落了一地。
见我好些了，杨博道：“你休息会儿，我们再踩几个去。”
“你们踩吧，打死我也不踩了，差点儿要我老命！”我可不想再尝抽筋的滋味儿。
可没歇多久，我就心痒难耐了。哥几个已经摸顺了手，战果累累，不时上岸来暂放河蚌，还都嘱咐我要小心看管。这就好比踢球不让上场，我演然成了替补。
替补的滋味儿更加难受，我立马忘了刚才痛彻心扉的抽筋之痛，卷起裤腿，又摸下河去。
我们在河水里一玩就是两小时，玩累了，才回到岸上，或躺或坐，各自摆弄自己的战利品。
我一共踩了9个，五大四小，其中两个是一脚踩中的，估计是一家子。把玩儿了一阵，我侧身问杨博。
“老班儿，你踩了几个”
“十五个，你了？”杨博道。
“我才九个。”我边说边将自己的河蚌用背心兜到杨博面前，“老班儿，咱俩儿比比，看谁的大？”
杨博也把自己的可蚌分成两堆儿，大的一堆儿，小的一堆儿。相比之下，杨博除他第一次踩到的个儿最大外，其他的都较小，和我的那几个小的差不多大。这么一比，我两也不相上下。
袁军和小武几个也把各自的河蚌凑到一起，大家又互相品评了一番。
倪杰这次收获最多，踩到21个，他盘腿坐在地上，把河蚌全放在腿弯里，一个一个的把玩儿。
“杨博，你说这里边有珍珠没？”倪杰把自己的看了个遍，又拿起杨博最大的河蚌问道。
杨博一把夺过倪杰手里的河蚌，警惕道：“你小子别打我主意啊，想知道有没有，砸你自己的！”
倪杰嘿嘿一笑，道：“别紧张，我就是问问，要有也是大的里面才可能有，小的哪有了？”
“小的咋没有，你那几个深色儿的肯定有，不信你就掰开一个看看？有没有珍珠不在大小，主要是看品种了。”杨博道。
“品种，真的假的？”倪杰半信半疑。
杨博看过《十万个为什么》，天南地北无所不知，见倪杰不信，给他解释道：“珍珠的生成，是河里的沙子进入河螺蚌，它不舒服吧，就本能的分泌珍珠质把沙子一层一层的包起来，日子长了，就成珍珠了。这可是化痛苦为力量，河螺蚌多不容易了，要不珍珠就贵了。”
我听老班儿这么一解释，低头在自己的河蚌里翻找：“老班儿，你刚才说深色的可能有是吧？”
“啊，噢，对！”杨博支吾道。
我从河蚌里挑了一个颜色最深的，拿起让杨博看：“老班儿，你看这个行不？”
杨博没回答，而是冲我使了个眼色，朝正蒙头挑河蚌的倪杰努了努嘴。
我这才明白，杨博刚才的话是糊弄倪杰的，我竟然也信了，真是惭愧。
倪杰还被蒙在鼓里，从自己的河蚌里挑出3个颜色最深的。没舍得一次全打开，先挑了一个慢慢掰开，柔软的蚌肉顿时露了出来。倪杰把蚌肉剥离开来，仔细的拨弄，可又怎么可能找的到！
“杨博，这根本没有呀？”倪杰丧气道。
“这可能是个公的，你再掰一个，我看那两个像是有！”杨博一本正经，还拿钥匙在蚌肉上拨来拨去，很认真的寻找。
倪杰又拿起一个，狠了狠心，双手掰开，找了半天，仍然没有收获。
“杨博，你从哪儿看的书，靠谱不？这哪儿有珍珠了？”倪杰埋怨道。
“咦，咋回事？书上是这么说的呀？”杨博还在卖关子。
“你小子手气不行，剩下这个我来，肯定能掰出珍珠！”杨博边说边操起地上的河蚌，伸手就要掰。
“慢着，要掰也是我掰。”倪杰制止道。
“你掰就你掰，给你！小气的！”杨博故作生气，将河蚌扔给倪杰。
倪杰将河蚌捡起，犹豫了一下，见哥几个都盯着他看，有点儿骑虎难下，将河蚌掰开。别说珍珠，连个石头子都没有。
“唉，又没有！早知道没有还不如不掰了，可惜了三个河蚌！”倪杰哀叹道。
我和杨博几乎同时笑出声来，袁军他们见我们笑，瞬间反应过来，跟着大笑起来。
倪杰如梦方醒，笑着扑向杨博，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不放：“好啊，杨博，亏我这么信你，你竟骗我！”
“轻点c轻点，老倪饶命！”杨博笑着抓住倪杰的双手，两人掰扯到一起。
“说吧，怎么办？”倪杰瞪着眼笑道。
“谁让你打我大河蚌的主意，要不我也掰三个，咱们扯平？”杨博怕痒，被掐得奇痒难耐，主动求和。
倪杰对河蚌里有珍珠这件事儿还不死心，对杨博的提议欣然接受。
“行，不过得让我掰。”倪杰手上用劲，杨博支撑不住，求饶道：“好c好c好，你掰，你掰！”倪杰这才松手。
“掰行，那个最大的不能动啊，我要拿回去养了。”杨博扭了扭脖子说道。
“我知道，不动你那个大的。”倪杰说着从杨博的河蚌里挑了三个相对较大的，笑道：“哼哼，我可掰了啊！”
杨博一摆手：“掰你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倪杰迫不急待的将三个河蚌依次掰开，将蚌肉倒在一起，认真地翻找。
我们也围在旁边，瞪大了眼看着。
倪杰找得很有耐心，每一片蚌肉都要捏上半天，确定无物后才丢到一边。捏到第三片时，突然从蚌肉里挤出一个小圆球。
“啊！珍珠！”倪杰兴奋地大喊一声，将小球捧在手里，手都有些颤抖。
我们也大为惊讶，杨博更是大吃一惊，本来是逗倪杰玩的，万没想到真挖出了珍珠。
大伙抢着要看，倪杰不让，将拳头握得紧紧的。
“别抢c别抢，先让杨博给鉴定鉴定。”倪杰将珍珠小心翼翼地递给杨博，生怕被别人抢去。
杨博这会儿也有些傻眼，接过珍珠小心放在手心，用食指指肚轻轻拨弄着。
我脖子伸得老长，仔细观瞧。这是颗白色的珍珠，个头黄豆粒儿大，非常圆润，光线一打晶莹剔透，珠子上还粘着些蚌肉，这肯定是珍珠无疑了。
杨博研究了半天，也得不出结论。倪杰已经不耐烦了，将珠子夺过，用背心擦试干净，怕放在兜里丢了，把珠子塞到袜子里，叠了两下，连袜子一起放进裤兜。
剩下的十几个河蚌，倪杰也不打算拿回去养了，一只只全部掰开，仔细拨弄，这小子看来是财迷心窍了。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这次倪杰也不生气，把袜子里的珍珠又拿出来，对着阳光独自欣赏。
我们受倪杰影响，也想把河蚌砸开了找珍珠，杨博摆摆手，道：“咱们先拿回去养着，反正就算有珠子，它也跑不了，等我回去再研究研究。”
然后，又低声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品种不对啊”
玩了一上午，又意外收获了珍珠，大家满载而归。回来的路上，我们的裤兜儿都沉甸甸的，不敢快骑。倪杰却轻车上路，独自骑在前头，还一个劲的催我们快点。
结束了暑假的魔鬼训练，明天就要开学了，我竟然有些激动。一来是急于在其他班面前显示我们的训练成果，二者是想到又能见到王梅梅，心里不免有些高兴。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学校，边和哥几个闲聊，边等王梅梅。
王梅梅终于来了，一个假期不见，她也长高了，显得更加亭亭玉立。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纯白的网球鞋。乌黑的头发束成一条“马尾辫”，一双大眼睛眉清目秀，白皙的皮肤衬着那精致的五官，显得与众不同，怎么看都是个美女。
我假装没看见她，故意提高声调，继续和袁军几个侃大山，左胸却咚咚地跳个不停。
王梅梅走到座位前，见我的脚踩在她的凳腿上，瞅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安静地坐下，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
我顿时感到一阵清香扑鼻，这是王梅梅的味道，我不由地扭过头，想和她打个招呼。
还没等我开口，大腿突然一阵酸痛，我毫无防备，不由大叫一声：“啊！”
随着我的一声惨叫，班主任李老师走了进来，教室里立刻变得很安静，同时显衬出我的声音格外刺耳。
班主任一皱眉：“李镭，你喊什么？”
我赶紧站起：“那，那什么，报告老师，我刚才不小心踩了一下自己的脚。”
“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
班主任也被逗乐了，微笑道：“就这还踢球了？场上还不把自己绊倒！好了，坐吧。”
我庆幸地坐下，侧头看向王梅梅，她脸上挂着笑，目不转睛地望向讲台。难道不是她？不可能啊，分明是有人捏我！
我在作业本背面写上“是不是你捏我？”，挪到王梅梅一边，她低头看了一眼，在下面写了个“yes”，我又在下面写了个“hy？”
王梅梅看完，提笔写了一串单词，等她写完，我拉回来一看，上面写着“beace y一u are a pig”
没办法，别和女孩斗，和女孩子斗注定要吃亏。
班主任让每个人用两三句话讲讲自己的暑假生活，又强调了初二学习的重要性，然后让杨博带几个人到后勤处领书。
发书的时候，我就在想：今天怎么不分座位先发书，班主任不会忘了吧？忘了最好。
果然，不光我一个人这么想，有人已经忍不住了：“老师，什么时候分座位？”我寻声望去，原来是张伟楠。
班主任正指挥着发书，见有人问座位的事儿，抬起头来：“你们不问，老师倒给忘了。”
我一听，心凉了半截，再分座位，可未必有好运气和王梅梅同桌了。
班主任把手头一摞书拆开，递给杨博，拍了拍手，解释道：“这个学期不分座位了，还按上学期的坐，个别同学视力有问题的，可以适当往前调整。”
y g一den！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班主任！我内心欣喜，不由得做了一个进球后握拳的动作。
于此同时，我好像听到王梅梅也长出了一口气。
班主任料理好一切，挟起教案走了，教室里立马又乱起来，嗡嗡声此起彼伏。
我把书码放整齐，推到桌边，趴在桌上低声问王梅梅：“你刚才干嘛捏我？下手还那么重？”
王梅梅扑哧一笑，用书遮着脸，也小声道：“谁让你假装不理人！”
“啊，没有的事儿？”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打鼓，这你都能看出来！
“还装，我一进教室就看见你了，你头嗖一下就甩一边去了，我过来你也不说话，假装和袁军聊天，我问你袁军说什么你听见没？”王梅梅质问道。
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小把戏丝毫没能瞒住王梅梅，还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袁军最后说什么，我还真没注意。
“嘻！嘻！嘻！”我只好用笑来掩饰。
“别想用傻笑掩饰，你倒说说看，袁军说的什么？”王梅梅不依不饶。
我看掩饰不过，瞎编道：“我们正聊昨天的比赛，袁军说高峰那脚球射得真偏，要是他踢也打进了，不信你问他？”
王梅梅嘴角一扬，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喔，原来是谈昨晚的比赛，我还以为你们在说我坏话。对不起了，纯属误伤。”
终于将王梅梅敷衍过去，我这才长出一口气，和她聊起暑假踩河螺蚌的趣事。
“等中午回去挑两个大的，下午给你拿来。”我讨好道。
“我要三个。”王梅梅伸出手指，比划道。
“啊，要这么多。不是我舍不得，昨天我总共踩了9个，回家后给了我姐c我妹和弟弟每人一个，弟弟小不懂的，就扔在地上摔烂了，不给他就哭。后来老妈把我骂了一顿，硬给弟弟和妹妹每人一个，我现在就剩四个了，咱两二一添作五一人两个，多公平！”
“我就要三个，舍不得就算了，那两个我也不要！”王梅梅生气道。
“给你三个，我就可剩一个了，万一养不活，我可就什么也没了，这跟小气没关系。”我解释道。
“还说不小气，不给算了！”
见她真生气了，我也不好再解释什么，大不了和袁军c小武他们要几只。
“行，我豁出去了，下午给你拿三个，你会养不？”我问道。
“那你别管，养活养死是我的事儿！”王梅梅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好像吃枪药了。
班花心情不佳，我再上赶着说话也觉得无趣，翻过头和袁军瞎侃。
下课铃响了，王梅梅和几个女生搭伴走出教室。
袁军一拍我肩头，悄声道：“我刚才和你说，王梅梅来了，你咋不理我？”
“啊，你什么时候说的？我咋没听见？”
“就上课前，王梅梅走过来了，我就说‘你们家梅梅’，你也不理人，还大叫一声，你真自己踩自己了，人才啊！”袁军的话。
原来如此，看来王梅梅是听见袁军的话，还以为我们之前一直在议论她呢！
“坏了，你的话让王梅梅听见了，刚才她还问我你都说什么了？”
“我就说那么一句，又没说别的，那你咋说的？”袁军问。
“我骗她说咱们聊昨天的球赛了。”
袁军张大嘴，故作惊讶：“老大，你没搞错吧！甲a第11轮比赛9月3日才踢了，昨天那有比赛了？”
“真的嗨！”我一拍脑门，暗骂自己的愚蠢，今天才9月1日，怪不得王梅梅说话硬生生的，她早知道我在骗她。王梅梅虽说是女生，足球却很懂，甲a也看，有时候聊球还很有见谛，我这次真是撞枪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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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的暑假，玩耍几乎占据我全部的时间。今年的暑假，我是在球场上度过的，每天挥汗如雨，与足球相伴。
可我一点儿都不觉得枯燥，也感觉不到累。天一亮，就主动起床，晚上还坚持洗脚，连老妈都觉得奇怪。
“镭镭，足球就那么有意思？”
“当然，足球就是我的生命。”
老妈一笑：“那妈妈是什么？”
我一时语塞，不好意思道：“妈妈就是妈妈。”
老爸老妈并不反对我踢球，当然前提条件是不影响学习，好在我学习和踢球分得还比较清楚，成绩一直还不错。
暑假近40天的苦练，我们将《足球》这本书翻了个稀巴烂，书中的技术动作全部练了一遍。加上下午的实战，每个人的球技都大幅提升。
杨博很高兴，决定给大家放假一天：“后天就开学了，明天休息不练球了，咱们去海子洼玩一天，放松放松。”
杨博的聪明之处就在这里，总能抓住别人的心思。他这么一提议，哥几个都很兴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在杨博家集合，骑车向海子洼进发。
海子洼，是蒙语发音，就是湖泊的意思，位于县城西北部，骑车半小时就到。日本鬼子当年曾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湖面上凿出一个冰窟窿，将一百多名修筑炮楼工事的中国民工残忍地投入洼中。小鬼子，真他妈不是东西！
一到地方，我们将车横七竖八放倒一地，卷起裤腿，冲入水中。我们不敢到深水区，这里每年都有淹死人的，就在浅水岸边玩。
海子洼的水算不上清澈，看不到水里的鱼和河螺蚌。我们有自己的办法，浅水的地方用手摸，稍微深点儿的水，就用脚踩，大家还打赌看谁收获多。
踩河螺蚌是有技巧的，不能深一脚浅一脚提着步走，这样命中率不高，要趟着走。河蚌都是半埋在泥沙中，身体的后端露在水里，借以完成摄食c呼吸及排便。所以脚一但真趟到障碍物，十有是河螺蚌，当然也有倒霉趟到石头的时候，脚会被咯的生疼。
我沿着浅水区由南向北走，海子洼的地势特点是南高北低，水倒流。所以南边水要浅一些。虽说是夏天，水还是冰吧凉，激得我呲牙咧嘴，适应了一会儿，我慢慢往北走。
水越走越深，已没过我的膝盖，我不敢再往前走了，怕汙到泥里。河蚌夏天怕热，不会呆在太浅的岸边，这个地方就差不多了。
我转身朝着东边走，与杨博并肩向前，两人配合，这样踩到河蚌的概率更大。
“老班儿，这水可够凉的！”我不边向前趟着，一边和杨博闲聊。
“谁让咱们是坝上地区了，夏天也热不到哪去，你注意点啊，别抽筋，有反应就赶紧上岸。”杨博颇有经验道。
“老班儿，《琥珀青龙》里面姜大卫为了报仇，每天对着海水练功。你说咱们要是也天天这么对着水踢，脚头是不更硬？”我对着河水踢了两脚，确实阻力很大。
“那肯定，水都有阻力，咱们是没条件，要是每天去洗澡堂的池子里练上一会儿，小腿肌肉肯定发达。”说着也踢了几脚，溅起阵阵水花。
“二部招待所，澡堂子洗一回两块了，天天去，一个月就60块，咱可花不起这钱！”
杨博向前趟了一步，刚要答我话，脚下一咯，踩到东西了。
“我踩到了！”杨博欢呼一声，弯腰用手摸去，果然摸到一个河螺蚌，个头很大，和块香皂似的。
“这么大河螺蚌，给我看看！”我急步趟向杨博，还是第一次踩到这么大的河蚌。
这是一只深绿色的河蚌，壳部纹路为同心圆型，在壳的腹部边缘有一个凸起部位，就是小河蚌的临时居所。
杨博让我看完，将战果收入裤兜，继续搜寻。
我也顾不上练“排山倒海”，慢慢向前趟着，认真找着河蚌。
趟了五c六步，我的脚底明显踩到东西，我赶紧弯腰去摸，却是一块石头。我气得把石头抛向淖中央。回头看见杨博又踩捞上一只，这河蚌怎么都跑老班儿那去了。
“老班儿，咱俩儿换下地方，你来这边。”
“这跟地方没关系，你耐心点儿，走个百十来米试试，肯定能摸到。”杨博举着手中的河蚌，嘿嘿笑道。
河蚌这种东西爬行非常缓慢，通常一分钟只能前进几厘米。我还不信了，就算你知道遇敌要逃，还能快过我？
我开始和河蚌赛跑，摸得更加仔细。果然，又趟了几步后，脚碰到硬物，我怕又是石头，没急着拿出水，先在水里摸了摸，没错，这次肯定是河蚌。
“我也踩到河螺蚌了！”我兴奋得高举河蚌，摇着向哥几个展示。
除了我和杨博，其他几个都暂无战果，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老屁和倪杰也商量着结盟，手拉着手往前趟。
踩到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c第三个，我一连又踩了3个，裤兜已经放不下了。看着哥几个还在弯腰闷头苦摸，我很有成就感，心情大好。
我悠闲悠闲地向岸边走去，估计是有点儿得意忘形，脚下突然一咯，直接踩在一个河蚌上，咯得我身子一栽歪，差点栽倒。可能是身体副度太大，双腿过于用力保持平衡，我的小腿肚子突然一紧，不好，要抽筋！
可这个河蚌不能轻易放过它，我忍着痛将河蚌摸起，一手抓着河蚌，快步向岸边趟去。
腿肚子抽筋发作很快，没走两步，我就疼得不敢动了，赶紧向大伙求援。
“抽筋了，抽筋了，快扶哥们儿一把！”我叫道。
老屁离我最近，闻声跑了过来，杨博也随后赶到。
“水太凉，时间呆长了就容易抽筋，快把他背上岸！”老屁已经蹲下，杨博一把将我扶了上去。
老屁背着我在水中一路“小跑”，杨博在后面扶着。
上岸后，我腿已经抽得不敢打弯儿。杨博和老屁一人扶一只脚，抬到自己胸前，掰住脚掌，使劲下压。
“啊!好疼！”我一阵惨叫。
“疼也忍着点儿，一会儿就不抽了!”杨博道。
这时，其他几个也赶了过来。袁军和小武每人抱一条小腿，给我搓腿肚子，嘴里还念叨。
“放松c放松，踢球也没见你小子抽过筋，今儿这是咋啦！”
“我刚往回走，直接踩河螺蚌上了，身体没站稳，抽住了。啊，真疼！”
“你小子运气真好，走着都能踩到，付出点儿代价也是值得滴！”袁军贫道。
“我这都要牺牲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杨博和老屁足足压了五分钟，我的腿才稳解下来。可把我疼草了，河螺蚌也从裤兜滑落了一地。
见我好些了，杨博道：“你休息会儿，我们再踩几个去。”
“你们踩吧，打死我也不踩了，差点儿要我老命！”我可不想再尝抽筋的滋味儿。
可没歇多久，我就心痒难耐了。哥几个已经摸顺了手，战果累累，不时上岸来暂放河蚌，还都嘱咐我要小心看管。这就好比踢球不让上场，我演然成了替补。
替补的滋味儿更加难受，我立马忘了刚才痛彻心扉的抽筋之痛，卷起裤腿，又摸下河去。
我们在河水里一玩就是两小时，玩累了，才回到岸上，或躺或坐，各自摆弄自己的战利品。
我一共踩了9个，五大四小，其中两个是一脚踩中的，估计是一家子。把玩儿了一阵，我侧身问杨博。
“老班儿，你踩了几个”
“十五个，你了？”杨博道。
“我才九个。”我边说边将自己的河蚌用背心兜到杨博面前，“老班儿，咱俩儿比比，看谁的大？”
杨博也把自己的可蚌分成两堆儿，大的一堆儿，小的一堆儿。相比之下，杨博除他第一次踩到的个儿最大外，其他的都较小，和我的那几个小的差不多大。这么一比，我两也不相上下。
袁军和小武几个也把各自的河蚌凑到一起，大家又互相品评了一番。
倪杰这次收获最多，踩到21个，他盘腿坐在地上，把河蚌全放在腿弯里，一个一个的把玩儿。
“杨博，你说这里边有珍珠没？”倪杰把自己的看了个遍，又拿起杨博最大的河蚌问道。
杨博一把夺过倪杰手里的河蚌，警惕道：“你小子别打我主意啊，想知道有没有，砸你自己的！”
倪杰嘿嘿一笑，道：“别紧张，我就是问问，要有也是大的里面才可能有，小的哪有了？”
“小的咋没有，你那几个深色儿的肯定有，不信你就掰开一个看看？有没有珍珠不在大小，主要是看品种了。”杨博道。
“品种，真的假的？”倪杰半信半疑。
杨博看过《十万个为什么》，天南地北无所不知，见倪杰不信，给他解释道：“珍珠的生成，是河里的沙子进入河螺蚌，它不舒服吧，就本能的分泌珍珠质把沙子一层一层的包起来，日子长了，就成珍珠了。这可是化痛苦为力量，河螺蚌多不容易了，要不珍珠就贵了。”
我听老班儿这么一解释，低头在自己的河蚌里翻找：“老班儿，你刚才说深色的可能有是吧？”
“啊，噢，对！”杨博支吾道。
我从河蚌里挑了一个颜色最深的，拿起让杨博看：“老班儿，你看这个行不？”
杨博没回答，而是冲我使了个眼色，朝正蒙头挑河蚌的倪杰努了努嘴。
我这才明白，杨博刚才的话是糊弄倪杰的，我竟然也信了，真是惭愧。
倪杰还被蒙在鼓里，从自己的河蚌里挑出3个颜色最深的。没舍得一次全打开，先挑了一个慢慢掰开，柔软的蚌肉顿时露了出来。倪杰把蚌肉剥离开来，仔细的拨弄，可又怎么可能找的到！
“杨博，这根本没有呀？”倪杰丧气道。
“这可能是个公的，你再掰一个，我看那两个像是有！”杨博一本正经，还拿钥匙在蚌肉上拨来拨去，很认真的寻找。
倪杰又拿起一个，狠了狠心，双手掰开，找了半天，仍然没有收获。
“杨博，你从哪儿看的书，靠谱不？这哪儿有珍珠了？”倪杰埋怨道。
“咦，咋回事？书上是这么说的呀？”杨博还在卖关子。
“你小子手气不行，剩下这个我来，肯定能掰出珍珠！”杨博边说边操起地上的河蚌，伸手就要掰。
“慢着，要掰也是我掰。”倪杰制止道。
“你掰就你掰，给你！小气的！”杨博故作生气，将河蚌扔给倪杰。
倪杰将河蚌捡起，犹豫了一下，见哥几个都盯着他看，有点儿骑虎难下，将河蚌掰开。别说珍珠，连个石头子都没有。
“唉，又没有！早知道没有还不如不掰了，可惜了三个河蚌！”倪杰哀叹道。
我和杨博几乎同时笑出声来，袁军他们见我们笑，瞬间反应过来，跟着大笑起来。
倪杰如梦方醒，笑着扑向杨博，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不放：“好啊，杨博，亏我这么信你，你竟骗我！”
“轻点c轻点，老倪饶命！”杨博笑着抓住倪杰的双手，两人掰扯到一起。
“说吧，怎么办？”倪杰瞪着眼笑道。
“谁让你打我大河蚌的主意，要不我也掰三个，咱们扯平？”杨博怕痒，被掐得奇痒难耐，主动求和。
倪杰对河蚌里有珍珠这件事儿还不死心，对杨博的提议欣然接受。
“行，不过得让我掰。”倪杰手上用劲，杨博支撑不住，求饶道：“好c好c好，你掰，你掰！”倪杰这才松手。
“掰行，那个最大的不能动啊，我要拿回去养了。”杨博扭了扭脖子说道。
“我知道，不动你那个大的。”倪杰说着从杨博的河蚌里挑了三个相对较大的，笑道：“哼哼，我可掰了啊！”
杨博一摆手：“掰你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倪杰迫不急待的将三个河蚌依次掰开，将蚌肉倒在一起，认真地翻找。
我们也围在旁边，瞪大了眼看着。
倪杰找得很有耐心，每一片蚌肉都要捏上半天，确定无物后才丢到一边。捏到第三片时，突然从蚌肉里挤出一个小圆球。
“啊！珍珠！”倪杰兴奋地大喊一声，将小球捧在手里，手都有些颤抖。
我们也大为惊讶，杨博更是大吃一惊，本来是逗倪杰玩的，万没想到真挖出了珍珠。
大伙抢着要看，倪杰不让，将拳头握得紧紧的。
“别抢c别抢，先让杨博给鉴定鉴定。”倪杰将珍珠小心翼翼地递给杨博，生怕被别人抢去。
杨博这会儿也有些傻眼，接过珍珠小心放在手心，用食指指肚轻轻拨弄着。
我脖子伸得老长，仔细观瞧。这是颗白色的珍珠，个头黄豆粒儿大，非常圆润，光线一打晶莹剔透，珠子上还粘着些蚌肉，这肯定是珍珠无疑了。
杨博研究了半天，也得不出结论。倪杰已经不耐烦了，将珠子夺过，用背心擦试干净，怕放在兜里丢了，把珠子塞到袜子里，叠了两下，连袜子一起放进裤兜。
剩下的十几个河蚌，倪杰也不打算拿回去养了，一只只全部掰开，仔细拨弄，这小子看来是财迷心窍了。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这次倪杰也不生气，把袜子里的珍珠又拿出来，对着阳光独自欣赏。
我们受倪杰影响，也想把河蚌砸开了找珍珠，杨博摆摆手，道：“咱们先拿回去养着，反正就算有珠子，它也跑不了，等我回去再研究研究。”
然后，又低声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品种不对啊”
玩了一上午，又意外收获了珍珠，大家满载而归。回来的路上，我们的裤兜儿都沉甸甸的，不敢快骑。倪杰却轻车上路，独自骑在前头，还一个劲的催我们快点。
结束了暑假的魔鬼训练，明天就要开学了，我竟然有些激动。一来是急于在其他班面前显示我们的训练成果，二者是想到又能见到王梅梅，心里不免有些高兴。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学校，边和哥几个闲聊，边等王梅梅。
王梅梅终于来了，一个假期不见，她也长高了，显得更加亭亭玉立。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纯白的网球鞋。乌黑的头发束成一条“马尾辫”，一双大眼睛眉清目秀，白皙的皮肤衬着那精致的五官，显得与众不同，怎么看都是个美女。
我假装没看见她，故意提高声调，继续和袁军几个侃大山，左胸却咚咚地跳个不停。
王梅梅走到座位前，见我的脚踩在她的凳腿上，瞅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安静地坐下，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
我顿时感到一阵清香扑鼻，这是王梅梅的味道，我不由地扭过头，想和她打个招呼。
还没等我开口，大腿突然一阵酸痛，我毫无防备，不由大叫一声：“啊！”
随着我的一声惨叫，班主任李老师走了进来，教室里立刻变得很安静，同时显衬出我的声音格外刺耳。
班主任一皱眉：“李镭，你喊什么？”
我赶紧站起：“那，那什么，报告老师，我刚才不小心踩了一下自己的脚。”
“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
班主任也被逗乐了，微笑道：“就这还踢球了？场上还不把自己绊倒！好了，坐吧。”
我庆幸地坐下，侧头看向王梅梅，她脸上挂着笑，目不转睛地望向讲台。难道不是她？不可能啊，分明是有人捏我！
我在作业本背面写上“是不是你捏我？”，挪到王梅梅一边，她低头看了一眼，在下面写了个“yes”，我又在下面写了个“hy？”
王梅梅看完，提笔写了一串单词，等她写完，我拉回来一看，上面写着“beace y一u are a pig”
没办法，别和女孩斗，和女孩子斗注定要吃亏。
班主任让每个人用两三句话讲讲自己的暑假生活，又强调了初二学习的重要性，然后让杨博带几个人到后勤处领书。
发书的时候，我就在想：今天怎么不分座位先发书，班主任不会忘了吧？忘了最好。
果然，不光我一个人这么想，有人已经忍不住了：“老师，什么时候分座位？”我寻声望去，原来是张伟楠。
班主任正指挥着发书，见有人问座位的事儿，抬起头来：“你们不问，老师倒给忘了。”
我一听，心凉了半截，再分座位，可未必有好运气和王梅梅同桌了。
班主任把手头一摞书拆开，递给杨博，拍了拍手，解释道：“这个学期不分座位了，还按上学期的坐，个别同学视力有问题的，可以适当往前调整。”
y g一den！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班主任！我内心欣喜，不由得做了一个进球后握拳的动作。
于此同时，我好像听到王梅梅也长出了一口气。
班主任料理好一切，挟起教案走了，教室里立马又乱起来，嗡嗡声此起彼伏。
我把书码放整齐，推到桌边，趴在桌上低声问王梅梅：“你刚才干嘛捏我？下手还那么重？”
王梅梅扑哧一笑，用书遮着脸，也小声道：“谁让你假装不理人！”
“啊，没有的事儿？”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打鼓，这你都能看出来！
“还装，我一进教室就看见你了，你头嗖一下就甩一边去了，我过来你也不说话，假装和袁军聊天，我问你袁军说什么你听见没？”王梅梅质问道。
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小把戏丝毫没能瞒住王梅梅，还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袁军最后说什么，我还真没注意。
“嘻！嘻！嘻！”我只好用笑来掩饰。
“别想用傻笑掩饰，你倒说说看，袁军说的什么？”王梅梅不依不饶。
我看掩饰不过，瞎编道：“我们正聊昨天的比赛，袁军说高峰那脚球射得真偏，要是他踢也打进了，不信你问他？”
王梅梅嘴角一扬，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喔，原来是谈昨晚的比赛，我还以为你们在说我坏话。对不起了，纯属误伤。”
终于将王梅梅敷衍过去，我这才长出一口气，和她聊起暑假踩河螺蚌的趣事。
“等中午回去挑两个大的，下午给你拿来。”我讨好道。
“我要三个。”王梅梅伸出手指，比划道。
“啊，要这么多。不是我舍不得，昨天我总共踩了9个，回家后给了我姐c我妹和弟弟每人一个，弟弟小不懂的，就扔在地上摔烂了，不给他就哭。后来老妈把我骂了一顿，硬给弟弟和妹妹每人一个，我现在就剩四个了，咱两二一添作五一人两个，多公平！”
“我就要三个，舍不得就算了，那两个我也不要！”王梅梅生气道。
“给你三个，我就可剩一个了，万一养不活，我可就什么也没了，这跟小气没关系。”我解释道。
“还说不小气，不给算了！”
见她真生气了，我也不好再解释什么，大不了和袁军c小武他们要几只。
“行，我豁出去了，下午给你拿三个，你会养不？”我问道。
“那你别管，养活养死是我的事儿！”王梅梅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好像吃枪药了。
班花心情不佳，我再上赶着说话也觉得无趣，翻过头和袁军瞎侃。
下课铃响了，王梅梅和几个女生搭伴走出教室。
袁军一拍我肩头，悄声道：“我刚才和你说，王梅梅来了，你咋不理我？”
“啊，你什么时候说的？我咋没听见？”
“就上课前，王梅梅走过来了，我就说‘你们家梅梅’，你也不理人，还大叫一声，你真自己踩自己了，人才啊！”袁军的话。
原来如此，看来王梅梅是听见袁军的话，还以为我们之前一直在议论她呢！
“坏了，你的话让王梅梅听见了，刚才她还问我你都说什么了？”
“我就说那么一句，又没说别的，那你咋说的？”袁军问。
“我骗她说咱们聊昨天的球赛了。”
袁军张大嘴，故作惊讶：“老大，你没搞错吧！甲a第11轮比赛9月3日才踢了，昨天那有比赛了？”
“真的嗨！”我一拍脑门，暗骂自己的愚蠢，今天才9月1日，怪不得王梅梅说话硬生生的，她早知道我在骗她。王梅梅虽说是女生，足球却很懂，甲a也看，有时候聊球还很有见谛，我这次真是撞枪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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