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羊入“鱼”口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进了某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我知道有一家店的海鲜很好吃，价格也实惠。我们去那里吃行吗？”程逸洋没有挑全城最贵的饭店，因为他知道这样做会对梓鱼的心理造成压力，绝对吃力不讨好。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小姐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询问道。
“两位。请问有靠窗的座位吗？”
苏梓鱼只是沉默地站在程逸洋身边，用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最后发现在最里面还有靠窗的座位。
“这边请！”服务员果然把他们引到了那边的位置。等他们坐定后，服务员拿来菜单，交给程逸洋。
“想吃什么？”程逸洋问。
“你点吧。我不挑食！点你喜欢吃的就行了。”
“那行吧！我就点我喜欢的。”程逸洋无奈地打开了菜单。程逸洋突然觉得有些沮丧，自己喜欢苏梓鱼这么久，却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此时，只好看着菜式随便选了。
“请问，需要什么饮料吗？”服务员小姐问道。
程逸洋看向苏梓鱼，以询问她的意见。只见苏梓鱼摇摇头，程逸洋这才转过头对服务员说：“拿一瓶橙汁吧，常温的。”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小姐带着礼貌的微笑回应道。
苏梓鱼望着窗外的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车辆。眼前的景让她回想起四五年前的时光，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却惊人的相似。仿佛就在昨天，而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他会宠溺你，会温柔地和你说话，看着你的时候眼里全是笑意曾经，他那样地宠爱过她；曾经，她以为他是她的世界。然而，曾经，只能是曾经
程逸洋看着她的侧脸，却不知到她在想什么。是的，程逸洋没有读心术，他自是不能穿透苏梓鱼平静的外表看到她脆弱而敏感的内心。
“你觉得，‘看着爱的人在眼前却永远得不到’和‘曾经无比爱你的人最后离你而去’，哪一个比较惨？”苏梓鱼突然转过头，无厘头地说了这样一句话。看到程逸洋愣了一下，却没有回答，苏梓鱼又自顾自地说道：“换一种说法。‘有一样东西你很想要 ，却永远得不到’和‘你最喜欢的东西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哪一个你会比较受不了？”
“我选择第二条。”
“什么？”苏梓鱼没料到程逸洋会回答她，不由得呼出声。随即恢复了平静，问道：“为什么？”
“一个人很爱你，你会习以为常，觉得一切变得理所当然，从而对幸福变得麻木。如果有一天，那些你习惯了的幸福被一下子夺去 ，想必生不如死。”程逸洋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苏梓鱼的表情，发现她听得出神。“可是，一个你永远得不到的人，你习惯了付出而不求回报，只要她笑，只要她快乐，就是幸福的。虽然得不到，但至少有一个努力的目标，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你永远得不到呢？人都是会变的。”程逸洋说得很冷静，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苏梓鱼会突然会这样一个问题，但他仍然认真地回答了她。
半晌，苏梓鱼才慢慢地吐出一句话：“我也是这样想的。”
“糖醋里脊c羊方藏鱼c南乳春笋c清炒金针菇c鲜菱虾仁豆腐汤，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服务员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盆子和桌面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让原来略带伤感的气氛荡然无存。
程逸洋打开饮料，替梓鱼倒在玻璃杯里，轻轻地说了句：“先喝点东西，吃点菜吧！”还亲手把筷子放到梓鱼的手上。
苏梓鱼红了红脸，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怎么你也把我当成小孩子啊？”
“没！我怎么会把你当小孩子呢！”程逸洋笑了笑，“你都是我老大了。”
“我我才不是你老大！”苏梓鱼决定不理程逸洋，专心吃饭。
“鱼有刺，你小心点吃！”程逸洋好心地提醒道，因为程逸洋身边有个朋友二十多岁了吃鱼还能被鱼刺卡到，最后还是去医院解决的。从此以后，那个人就决定不再吃鱼了。不要怀疑，那个人就是——崔浩成。他美其名曰：“小鱼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吃她的同类呢！”
程逸洋把鱼刺剔了，放在苏梓鱼的碗里，又坏心眼地问了一句：“那你这样算不算自相残杀啊？！”。
“什么啊？”苏梓鱼显然还不明白程逸洋指的是什么。
“你。”程逸洋指了指苏梓鱼，又指了指碗里的鱼，“它！”
“那我吃这个！”苏梓鱼恨恨地夹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然后装出一副要把敌人消灭的表情咀嚼着。
“那你多吃点！”程逸洋又夹了一块羊肉放到苏梓鱼的碗里。
“我原先以为羊肉不好吃的！”苏梓鱼一脸认真地看着程逸洋，“鱼有腥味，羊有膻味，放在一起煮，却变成了鲜味。好神奇哦！”
“是吗？”程逸洋边适应着苏梓鱼同学跳跃式的思维方式，边夹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这道菜有妈妈的味道。程逸洋的母亲是江苏人，而这道羊方藏鱼正是江苏名菜。小时候妈妈经常在家做给程逸洋吃。
“你这也不是自相残杀了吗？”苏梓鱼不忘刚才那一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行！那这道菜我们俩都不要吃了，让它们在盘子里相爱相杀吧！”
“我吃羊肉不算同类残杀！”苏梓鱼又笑嘻嘻地挑别的菜吃了，“糖醋里脊好吃！”
“诺！这些虾全归你了！”程逸洋替苏梓鱼盛了慢慢一碗“虾仁”汤。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虾呀？”听到苏梓鱼那样问，程逸洋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讪讪的笑，“我猜的。”
“这样也行！这么能猜你干脆去当算命先生算了！”苏梓鱼淘气地回了他一句。
“那你喜欢吃什么？”这回，程逸洋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很多啊~一下子怎么说得完啊！不过今天你点的菜我都喜欢吃。”
“那就好！”你的喜好我慢慢会了解的。程逸洋正琢磨着怎么才能和苏梓鱼增加见面次数，没想到这边苏梓鱼倒是先说话了：“程逸洋，下次我回请你吧！地方随你挑。”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你别挑太贵的地方，我打工没那么多钱的。”
“好啊！”只要苏梓鱼能约他出来，吃不吃饭都没关系。“对了，你在做什么兼职啊？”
“我在学校附近的肯德基里做服务生，还有给小孩子当家教之类的。”
“勤工俭学啊？”程逸洋故作认真状，“那我也考虑考虑去开封菜（kfc）那当个外卖小哥。”
“开着你的兰博基尼去？！”
“哈哈哈”程逸洋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那么开心地笑过了。
当苏梓鱼提出要交换手机号的时候，程逸洋愣是冷静地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在手机上操作起来，然后又拨通了苏梓鱼的号码，并嘱咐道：“记得到时候联系我。”
这餐饭吃得愉快，聊得也很投缘，程逸洋觉得自己第一次离苏梓鱼那么近，这当然指的是心里层面上的。虽然自己和苏梓鱼那么久没见，以前更别提说过什么话了，但这次好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亲近。其实，程逸洋在高中时和苏梓鱼有过一次很近的肢体接触，近得都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嗅到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
那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大多数男生都喜欢出去吃午饭，而女生们大多都在学校里吃盒饭，所以班里几乎没几个男生在场。女生们都喜欢在吃完午饭之后看一点杂志，例如娱乐八卦杂志c美容服装杂志，以及星座类的杂志。
程逸洋依稀记得，大概是几个女生坐在苏梓鱼旁边的座位上看杂志，而苏梓鱼则坐在座位上发呆。程逸洋发现她经常发呆，虽然她的成绩优异，但似乎又不像其他成绩好的女生一样时时刻刻在看书或者做作业。中午的时候，她不是啃着家里带来的苹果，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要不就是双目失神地望着窗外发呆。
“哎！小鱼！”坐在她旁边的女生拍了她一下，“你是什么星座的？我看看我和你的星座和不和？”
“什么？”苏梓鱼一脸茫然，随后才反应过来，“水瓶。”
“你不是双鱼的吗？”女生有点疑惑地问，“难道我记错了？”
“是水瓶啦，就是水瓶的最后几天了。”苏梓鱼肯定地说。
“那你妹妹什么星座的？”
“天秤座。”
“那，你和你妹妹感情怎么样啊？”
“不错。”苏梓鱼总算来了点精神。
“书上说水瓶和天秤或双子最配！”女生开心地笑了，“呵呵！我就是双子座的！怪不得我们是好朋友啊！”说完给了苏梓鱼一个大大的熊抱，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带双的都不是好人！！”苏梓鱼故作一脸嫌弃状，擦了擦被亲的部位。
“哈哈哈，小六被嫌弃了！我是天秤的~”另一边的丁丁说道，然后也给了苏梓鱼一个熊抱。
“我也是哎！！”坐在最后第二排的苏佳怡也喊道，苏佳怡以苏梓鱼的姐姐自居。理由是她们都姓苏，五百年前是一家。
“姐姐！”苏梓鱼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和苏佳怡拥抱，她有时候就会有孩子般的天真，当然主要是喜欢那张明媚而无邪的笑脸，男生都是视觉动物嘛。只见苏佳怡将她的小脑袋埋在胸里，还不停地抚摸她的头发。她短短的头发像一个小小的蘑菇，又黑又顺，摸起来一定很柔软，程逸洋心想。
“我也是天秤的。”只听见一句没什么情绪起伏的男声，苏梓鱼从苏佳怡的怀中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程逸洋。只是犹豫了一会，苏梓鱼小步地走到程逸洋身边，弯下腰给了坐在座位上的程逸洋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很轻很浅，程逸洋不敢用力，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女孩的背。女孩身上弥漫着淡淡的幽香，程逸洋喜欢这样的拥抱，很轻很轻，真希望时间就此静止，不愿放手，只是不得不放手。
程逸洋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玩psp上的游戏，大家并没有觉得他们的这个举动有什么不正常的，更没有放在心上。没有人知道程逸洋的心思，程逸洋暗自庆幸此时崔浩成和他女朋友一起出去吃饭还没有回来，不然肯定又要被他嘲笑了。
那是他们唯一的，也是最亲密的一次接触。现在的苏梓鱼也许早已忘记了，只有自己久久不能忘却。
苏梓鱼不知道为什么，和程逸洋在一起很轻松很开心，好像和那个人在一起时一样。夏天夏天哥哥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也许他曾经对自己太好了。苏梓鱼至今仍然不能弄清自己对夏天的感情，以前可以说是自己懵懂，但现在三年多了，仍然不能释怀。她曾经那么痛苦，那么悲伤，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在内心深处有一块触摸不到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她只能选择不去面对，不去面对她和夏天的种种过往，不去怀念夏天对她的温柔与宠爱，不去打听任何有关于夏天的消息，就好像夏天从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将他从自己的记忆里抹去。
但她知道，自己在逃避。有些事情总是要弄清程的，有些话总是要说清楚的，只是她选择了无限期的延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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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一家店的海鲜很好吃，价格也实惠。我们去那里吃行吗？”程逸洋没有挑全城最贵的饭店，因为他知道这样做会对梓鱼的心理造成压力，绝对吃力不讨好。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小姐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询问道。
“两位。请问有靠窗的座位吗？”
苏梓鱼只是沉默地站在程逸洋身边，用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最后发现在最里面还有靠窗的座位。
“这边请！”服务员果然把他们引到了那边的位置。等他们坐定后，服务员拿来菜单，交给程逸洋。
“想吃什么？”程逸洋问。
“你点吧。我不挑食！点你喜欢吃的就行了。”
“那行吧！我就点我喜欢的。”程逸洋无奈地打开了菜单。程逸洋突然觉得有些沮丧，自己喜欢苏梓鱼这么久，却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此时，只好看着菜式随便选了。
“请问，需要什么饮料吗？”服务员小姐问道。
程逸洋看向苏梓鱼，以询问她的意见。只见苏梓鱼摇摇头，程逸洋这才转过头对服务员说：“拿一瓶橙汁吧，常温的。”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小姐带着礼貌的微笑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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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洋看着她的侧脸，却不知到她在想什么。是的，程逸洋没有读心术，他自是不能穿透苏梓鱼平静的外表看到她脆弱而敏感的内心。
“你觉得，‘看着爱的人在眼前却永远得不到’和‘曾经无比爱你的人最后离你而去’，哪一个比较惨？”苏梓鱼突然转过头，无厘头地说了这样一句话。看到程逸洋愣了一下，却没有回答，苏梓鱼又自顾自地说道：“换一种说法。‘有一样东西你很想要 ，却永远得不到’和‘你最喜欢的东西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哪一个你会比较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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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苏梓鱼没料到程逸洋会回答她，不由得呼出声。随即恢复了平静，问道：“为什么？”
“一个人很爱你，你会习以为常，觉得一切变得理所当然，从而对幸福变得麻木。如果有一天，那些你习惯了的幸福被一下子夺去 ，想必生不如死。”程逸洋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苏梓鱼的表情，发现她听得出神。“可是，一个你永远得不到的人，你习惯了付出而不求回报，只要她笑，只要她快乐，就是幸福的。虽然得不到，但至少有一个努力的目标，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你永远得不到呢？人都是会变的。”程逸洋说得很冷静，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苏梓鱼会突然会这样一个问题，但他仍然认真地回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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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苏梓鱼显然还不明白程逸洋指的是什么。
“你。”程逸洋指了指苏梓鱼，又指了指碗里的鱼，“它！”
“那我吃这个！”苏梓鱼恨恨地夹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然后装出一副要把敌人消灭的表情咀嚼着。
“那你多吃点！”程逸洋又夹了一块羊肉放到苏梓鱼的碗里。
“我原先以为羊肉不好吃的！”苏梓鱼一脸认真地看着程逸洋，“鱼有腥味，羊有膻味，放在一起煮，却变成了鲜味。好神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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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拥抱很轻很浅，程逸洋不敢用力，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女孩的背。女孩身上弥漫着淡淡的幽香，程逸洋喜欢这样的拥抱，很轻很轻，真希望时间就此静止，不愿放手，只是不得不放手。
程逸洋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玩psp上的游戏，大家并没有觉得他们的这个举动有什么不正常的，更没有放在心上。没有人知道程逸洋的心思，程逸洋暗自庆幸此时崔浩成和他女朋友一起出去吃饭还没有回来，不然肯定又要被他嘲笑了。
那是他们唯一的，也是最亲密的一次接触。现在的苏梓鱼也许早已忘记了，只有自己久久不能忘却。
苏梓鱼不知道为什么，和程逸洋在一起很轻松很开心，好像和那个人在一起时一样。夏天夏天哥哥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也许他曾经对自己太好了。苏梓鱼至今仍然不能弄清自己对夏天的感情，以前可以说是自己懵懂，但现在三年多了，仍然不能释怀。她曾经那么痛苦，那么悲伤，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在内心深处有一块触摸不到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她只能选择不去面对，不去面对她和夏天的种种过往，不去怀念夏天对她的温柔与宠爱，不去打听任何有关于夏天的消息，就好像夏天从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将他从自己的记忆里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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