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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有形的翅膀

  崔浩成点燃一根女士香烟,拉拉觉得男士烟太呛,就给他买了女士烟。当然买烟的钱是崔浩成的。一缕轻烟慢慢升腾而上,崔浩成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幅情景——大家在一起玩国王游戏,国王命令4号亲一下坐在他左边或者右边的人。手气极其差的苏梓鱼手上拿的纸牌正好是红心4,在她的左右边坐着的分别是夏天和程逸洋!

  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有趣景象惹得崔浩成咯咯地笑出了声。当然,这些只是他恶趣味的意淫而已,而此时在包厢内的三个姑娘唱she的歌正唱得无比欢乐

  程逸洋看着一旁抽烟的崔浩成这样幸灾乐祸地笑,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喂!你不会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没。”崔浩成回答得一本正经,“我在思考怎么挽回现在的局面!”其实打一开始,他就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给我一根烟吧。”

  崔浩成抽烟的动作停下来了,狐疑地看着身边的人。半晌,才慢悠悠地递给他一根烟,火苗亮起熄灭,缕缕轻烟围绕

  她的深情她的寂寞她的疼痛,她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的牵引着他。于是在孤独蔓延,思念猖獗的夜里,男孩点燃了烟却呛得流了泪。

  “快点抽!抽完了就回去!”程逸洋看着弥漫在四周的烟雾,不快地皱了皱眉头。

  “小鱼~唱得好好听。要不,我们一起唱《如果的事》吧!”丁丁现在正情绪高涨,搂着小鱼晃来晃去的。

  “嗯!好!”苏梓鱼也渐渐开朗了起来。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崔浩成和程逸洋一前一后走进包厢。

  “抽完烟了?”拉拉见他们回来了,便随口问道。

  “嗯!”随后又装作狐疑地看了丁丁一眼,“《如果的事》?你准备要掰弯小鱼呢!”

  “程逸洋都没意见,你急毛啊?”丁丁反驳道。

  “我是她爸!!”

  丁丁没理他,眼睛直盯着屏幕上的歌词。崔浩成只得有些落魄地坐在拉拉的另一边。而程逸洋挨着崔浩成坐在了最靠角落的位子上。

  “我想过一件事,

  不是坏的事。

  一直对自己坚持爱情的意思,

  像风没有理由轻轻吹着走

  我只要你一件如果的事,

  我会奋不顾身地去爱你。”(范玮琪&张韶涵《如果的事》)

  “看来!今晚要变成girls’night了!”崔浩成在程逸洋耳边说道。

  “我去点首歌。”程逸洋起身去点歌机那里点歌了。崔浩成看着ktv中这三角恋的复杂关系,心中暗自叹气。看来,今晚自己得舍命陪君子,帮忙看情况做掩护了。

  这出戏太精彩了,崔浩成在一旁乐开了花。他看了看苏梓鱼的表情,太平静了。再看看程逸洋的表情,一脸的低气压,只见他看也没往苏梓鱼那里看一眼就坐到了原来的座位上。

  下一首歌又是女生点的歌。

  而那一侧的夏天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心理承受能力真够强大的,要是自己遇到这样的情景,绝对马上找个借口逃走!

  高中的时候,几乎全班同学都看得出夏天和苏梓鱼之间的暧昧关系。虽然男生不会像女生那样八卦去问当事人实情,夏天和苏梓鱼也没在学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这种事但凡是有点心的人都能察觉到。有人声称曾经在校外看到夏天和苏梓鱼在一起,关系亲密

  当然这些情景崔浩成没亲眼见过,可是他看得出夏天看苏梓鱼的眼神和看其他女生时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再怎么遮遮掩掩,眼睛总是能泄露人内心隐秘的情感。

  可后来老师给他们两个人换了座位,这两人好像就没了交集。不再说话,不再上课时写小纸条这些事情,程逸洋自然也是知道的。

  崔浩成知道程逸洋爱得隐蔽而被动,自从自己把苏梓鱼的手机号给了他后,也没见他给她打过电话。自己想帮他也帮不上忙,再加上当时夏天和苏梓鱼的关系暧昧。再后来,本以为程逸洋有机会了,而小鱼却变了,变得让人难以接近,下课的时候几乎是在自己看书或写作业;一下课就回家,从不在学校多停留一分钟

  “这首歌是谁点的?”崔浩成问道。

  “你老婆!”丁丁没好气地回答他,然后又转过身面对苏梓鱼说,“拉拉去洗手间了。小鱼,这首歌你会唱不?要不我们俩唱吧!”

  苏梓鱼看了一眼屏幕,是许茹芸的《你是最爱》,随即点点头,说,“好啊。”

  “一人一段吧!我先唱!”丁丁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

  苏梓鱼点点头表示同意。

  丁丁:

  “你的故事,

  写到你离开去为止;

  我的故事,

  从此空白变得可耻。

  时间模糊了痛程,

  却加深我对爱的麻木。

  你掏空的心,

  在没有谁能填补。”

  梓鱼:

  “难过的是,

  当我遇上别的男子;

  我只在乎,

  他身上有你的影子。

  不能解释的迷失,

  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止。

  再大的幸福,

  怕我无力背负。”

  真是造化!看着程逸洋的脸黑了黑,崔浩成乐得合不拢嘴。

  这一句句歌词像刀子一样划过程逸洋心脏,然后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所以这是苏梓鱼给自己的答案吗?她始终还爱着那个人。纵使花开花落c云卷云舒,她只愿为他笑靥如花。

  中间的旋律响起,整个包厢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只有崔浩成一个人叫了一声好,而两位相关者都各自坐在一边沉默着。

  直到最后一句歌词被苏梓鱼风铃般的嗓音诠释出来,显得忧伤而饱含深情。程逸洋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只是他不知道那是苏梓鱼的还是他自己的。

  崔浩成看着一旁沉默的程逸洋和另一边一脸凝重的夏天,而那个造成眼前这个混乱局面的始作俑者——他的女友——拉拉刚从洗手间回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崔浩成顺势站起身,拿起话筒,喊道:“歌神要来啦!”

  崔浩成百分百还原了陈奕迅的声音,还明星气十足地和在座的每个人握手。他当然没有忘记自己今天的任务,既然这个局面是自己一手导致的,就有责任负责到底。模糊焦点,替他们作掩护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

  红线里被软禁的红,

  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

  再无动于衷。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

  伤口绽放的梦,

  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

  再落空”(陈奕迅《红玫瑰》)

  气氛再次被缓和了,崔浩成又开始一个一个的轮着敬酒。除了程逸洋和拉拉没有喝,因为他们一会要负责送人回去。夏天从头到尾都没有唱歌,只是喝酒。

  连从来不喝酒的苏梓鱼也开始直接喝了酒。程逸洋本想阻止她的,却被崔浩成一句话挡了回去:“让她喝吧。”

  这时,苏梓鱼拿起话筒:“今天是浩成的生日,又见到了大家,真的很高兴。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唱首歌送给大家!”说道后面她的声音有点颤抖,程逸洋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要哭了。还好,她并没有流泪。

  “这一路翻越了喜与悲是与非

  一双眼看过许多变迁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有一点累

  一瞬间怀疑身边一切

  这一路经历了爱与恨错与对

  一句话很难说得完全

  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掉一些泪

  哭完了再站起来面对”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连苏梓鱼自己都害怕自己要哭出声来了,却有一个人走过来握住了她的左手,用另一手拿起了话筒帮她和声。

  “隐形翅膀带着我幻想

  掠过那绝望找希望

  你的力量却是我身上真实的飞翔

  带着我抵挡曾受过的伤

  每一个孤单的晚上

  我们是彼此有形的翅膀学着更坚强”

  苏梓鱼想起自己曾经一个人怀念那些粗糙的c略显苍白的时光。总喜欢在冬天时,伸出手去划公交车上大块玻璃上的雾气一样,出现一条清晰的痕迹,如同自己和夏天牵手走过的道路,沿着手指,会有大颗的水滴落下来。如同自己毫不吝啬流过的眼泪。只是水没有温度,而眼泪却是滚烫的。

  一个人总要忘记一些事情,那么他才能记住另外一些事情。同样的,如果有人要靠近自己,必定会有人要离开。曾经苏梓鱼以为这只是传说,相信所有人都会永远在一起。可似乎不是如此,时间c岁月,如同一面面墙,阻隔在彼此中间,望也望不穿,只能听见对面似有幸福悄然驶过的声音,于是,她笑了现在的她不是原来的那个脆弱的孩子,她已经学会了坚强。

  “我曾害怕所以我懂得难免会沮丧的模样

  我受过伤所以更渴望美丽的飞翔

  你在我身边陪着我勇敢唱

  像一个保护着我的家”

  唱到这里,她转过头,望着身边的程逸洋,虽然眼眸里噙着泪水,但是她却对他笑了。程逸洋握紧了她冰凉的指尖,因为他知道,此刻她需要他

  “我们是彼此有形的翅膀飞进了坚强

  真实的翅膀擦去那泪光还记得梦想”

  这首歌代表了苏梓鱼成长过后对身边一切爱的赞歌。夏天,谢谢你曾经陪伴我度过的时光,因为你一直对着我微笑,让我就算受伤c彷徨c失望,哭过之后也能站起来笑着面对。所以,不要让生活的肮脏雾化自己感受爱的心。一个人如果失去感受爱的心,就真的失去了一切。

  苏梓鱼脸上还挂着未风干的眼泪,静静地看着夏天。夏天很想走过去拥她入怀,但是苏梓鱼和程逸洋紧握的手却刺痛了他的眼睛。如今自己恐怕早已没有这个资格去拥抱她了,是自己亲手将自己与她的关系一点一点毁掉,为了那可笑的仇恨

  丁丁一把抱住了苏梓鱼,哇哇大哭:“小鱼,你和程逸洋一定要幸福啊~~”看来这趟水越搅越浑了,拉拉也走进去和她们抱在一起,崔浩成走过去也和苏梓鱼拥抱了一下。

  夏天缓缓走到苏梓鱼面前,却没有动。伸出手,静静地等待。

  曾经你离我那么遥远,远得我渐渐忘记了你的轮廓,忘了你的模样,忘了你的味道——淡淡的,如蒲荷般清香,抑或是马蹄莲的淡雅。

  苏梓鱼轻轻握住那只手,轻轻抱住那个人,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叫了那个久违的名字。你看,哭泣了,仅仅一个拥抱,也能让心暖一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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