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你就这么想要逃开我？！
“妈，我想搬回来住了。”电话里，夏天这样说道。
“好。那妈妈去接你。”女人温柔地笑着说。
回到家后，看着女人忙里忙外地准备午饭，想是，她是高兴的吧。那件事之后，夏天就搬出去一个人住了。她对自己的好，夏天不是没有感觉，只是难以释怀。
“前段时间，我见到小鱼了。”只见女人的背影一愣，之后很马上装作很忙碌的样子，收拾起东西来。
“妈。”夏天走上前，拿起女人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不想她吗？”
“妈妈曾说过，只有你这一个孩子。”女人望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去。
“你都不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快不快乐？”女人使劲摇头，却忍不住哭出声来。
“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不好。夏天，你其实还是恨我的吧？”近乎于乞求的语气，“我不想打扰她的生活，你别告诉她，求你别告诉她！”
“我早就不恨了。”夏天叹了口气，“只是，如果你想她你可以以阿姨的身份去见见她。你已经没必要为了我，或者为了负罪离她远远的。”
已经还清了十多年的倾心照顾，已经足够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慢慢热了起来，苏梓鱼去自己常去的发廊里剪了新发型。剪短了原来的长发，虽然头发留了很久，剪掉那么多有点心疼，但苏梓鱼觉得意外的轻松。及肩的头发，在发梢处做了微微内卷，并染了巧克力的颜色。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新形象，小鱼微微嘴角上扬。有时候外在改变的时候，仿佛内心也能获得重生的力量。
昨晚接到了阿姨的电话，请自己到她家去吃饭。阿姨怎么知道自己回家来了，想到可能会再见到夏天，苏梓鱼心里燃起一股焦虑的情绪。本能的想要拒绝，可听到阿姨期待的声音，小鱼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那好吧。明天见。”小鱼挂了电话，叹了口气。还真是没什么长进呢，和以前一样还是不会拒绝别人。
苏梓鱼坐上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戴上耳机，静静地看着窗外流动的车辆和行人，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却不知，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那个人跟着她下了车，然后有些生疏地叫住了她。
苏梓鱼转身看到那张熟悉却有些陌生的脸，那张脸是记忆中的哪个熟人的脸吗？却和自己的脸有着惊人的相识度，但又和自己的脸并不相像。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苏梓鱼心里蔓延开来。
但苏梓鱼只是微微一愣，随后绽放了亲切的笑容。是的，她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不管是对熟人还是陌生人，甚至是自己所不喜欢的人。
倒是来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小鱼，真的是你？我刚刚还怕认错了。”停顿了几秒，来人像是鼓起了许久的勇气，又开口道，“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倒是来人的声音让苏梓鱼想起对方的身份，原来是她。小鱼望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9点一刻，时间还早。“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喝点东西聊会天？”
“好”那个女孩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马上点头答应了。
苏梓鱼和她去了附近ty广场里的星巴克。“我去买，你找个地方坐一下吧。”小鱼直径往前台走去。过了一会，就端着两杯饮料回来了。
“我记得你喜欢卡布奇诺的，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那个女孩一愣，有些感慨道，“没想到你还记得。”
“当然！我们是朋友嘛！”苏梓鱼笑得一脸灿烂，仿佛她们之间从未发生任何隔阂。世界上有一种人，可以付出所有地对一个人好，甚至在对方伤害自己后还是不计前嫌，一如既往地对对方好——只是，在心里已经彻彻底底地将那个伤害过自己的人排除，再也不会把那个人当作是朋友了。这大概说的就是像苏梓鱼那样的人，她选择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选择忘记那些不快的记忆，不去想仿佛真的可以让她忘记。
“对了，咖啡多少钱？”女孩往包里翻东西，大概是在找钱包。
“不用了，不用了。”苏梓鱼连忙摆手以示拒绝，“我请你喝吧！本来就是我提议来坐坐的。”
“那好吧。”坐在对面的女孩倒也不再坚持了。
“你是打算出去玩吧？”
“没，就去吃个饭。”
“哦。那没耽误你吧？”
“就在附近了。坐个公交3站路，要不了多少时间的，就在jy小区那里。”
“jy小区？”那女孩喃喃自语道，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随即黯淡下去，“你们果然在一起了？”试探性的语气。
“什么？”
“你和夏天”
苏梓鱼呆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听见对方说，“夏天家就在那里吧。”
“是去夏天家没错啦！”苏梓鱼笑了笑，一脸无害的样子，“他是我表哥。怎么，我以前没说过吗？”
“我知道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夏天他说过，你不是他妹妹。”女孩低着头，用指尖摩擦着杯壁，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对自己说，“那个时候，我可真傻。我以为我能代替你陪在他身边，你们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兄妹名义已经抹不掉了。我想。你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是夏天他只喜欢你，就算我和你经常在一起，他的目光也只是注视着你。”
“对不起，我没听清你在说什么？”那个女孩的声音太轻了，而音乐声和周围其他顾客的聊天声远比她的说话声要大。
“你还真是没变，我以为你已经恨死我了。”
苏梓鱼轻轻摇头，只是淡淡地笑。记忆仿佛变得很遥远，自己确实和那个女孩有过心结。只是那个心结是什么，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算了，反正过了那么久了，忘记了就说明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苏梓鱼正在努力回忆，却被对方的声音吓了一跳。那人看着她的眼睛——那样明亮清澈的双眼，“水至清则无鱼”啊，果然那双眼睛里什么都不存在了呢。果真不记得自己对她做过的事了吗？那女孩的瞳孔猛得缩小，眼里满是绝望。我那样对你，你却轻而易举地原谅我了吗？
那晚，当我听到夏天说恨你的时候，我真的感到很开心。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那样嫉妒你，讨厌你，甚至一度想成为你！但他终于不会爱你了。之后，是我每天陪着他，他会生气，他会流泪，他会歇斯底里我看到了他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我以为我终于变成了他特别的人，他说和我在一起会变的安心。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他胸口的刺青，那刺青的图案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夏天我终于”黑暗里，女孩发出微弱的娇喘声。他爱的男孩，终于把身心都给了她。那些沉重的秘密，男孩的忧伤与软弱都只属于她。
灯，被打开了。光线让一直处于黑暗中的女孩一下子睁不开眼。男孩离开了她的身体，可就在那一瞬间，那还就看清了男孩胸口的刺青。那刺青的图案硬生生地刺痛了女孩的眼睛。
男孩在浴室里淋浴，那水声刺激着女孩的神经。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直到男孩半裸着身体从浴室里出来。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擦干，还有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下来，顺着脖子c锁骨往下滑，流过胸膛，流过那刺青——那是一条鱼的图案。
女孩感到眼睛生疼，她强迫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声音喑哑透出了一丝绝望，她问，“夏天，我是谁？”
你把我当作是她的替身吗？
你为什么沉默不语？你连骗我都不愿意吗？
你不是恨她吗？！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男孩才道，“太晚了，睡吧！”
男孩躺在她的身边，可能是太累了，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可她却彻夜失眠了。
为了报复你，在寝室里，我在你喝的水里放了两颗安眠药。
半夜的时候，我就假装自己心脏病发作。
“小鱼，救我！”
“小鱼，帮我拿一下药吧！我求你了！”
“小鱼！小鱼！！”
然后，寝室里所有的人都起来了——唯独你！
我被大家手忙脚乱地送进了医院，我本来就有心脏病的发病史，所以根本没被怀疑。而第二天，一场血雨腥风在等待着你。你被大家说成是对好朋友见死不救有心计的坏女人。无论你想解释什么，大家都不会相信你。看着你忍受误会，却什么也不说的痛苦神情，我心里有了种报复的快感。
“你没事吧？”感觉有人轻轻摇了摇自己的肩膀，于芊芊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苏梓鱼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有点走神。”
“没事。你刚刚说看到了，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啦！”于芊芊讪讪地笑了，“对了，你大学里学的是什么专业？”
“主修商务英语，辅修法语。”见于芊芊转移了话题，苏梓鱼也没有追问下去。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他人知道的秘密。只是于芊芊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她和夏天的关系，他们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表兄妹了。只是，为什么？只要自己去回忆关于夏天的过往，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仿佛大脑深处有一块不能触及的禁地。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以后打算出国吗？”于芊芊故作轻松地调侃道，心里却默念，小鱼，对不起
“也没什么，只是选择了自己擅长的专业。至于出国的话，还不一定。”
“也是，以前在班里你英语就很好。”
就这样两人心照不宣地说着话，快十一点的时候，于芊芊主动与苏梓鱼告别了。苏梓鱼坐车到阿姨家的时候，刚好是十一点半。正思考着要不要就这么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对上来人有些惊慌失措的目光，她把头发剪短了呢。夏天轻轻勾起嘴角，缓缓开口，“进来吧。”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苏梓鱼想不到会和夏天碰过正着，紧张地接过夏天递过来的拖鞋。
其实，这边夏天是打算要出去的。他不想苏梓鱼因为他在场而感到不自在，说起来苏梓鱼才是和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反倒自己是个外人。
“阿姨呢？”苏梓鱼小声地问了一句。
“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夏天转身看了一眼苏梓鱼的表情，轻笑道，“你不用这副表情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是因为哥哥你刚刚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啊。”
“哥哥？”苏梓鱼从前不会这样称呼他，除去六岁那年初次见面的那次。自从知道自己名字以后，就一直“夏天夏天”地叫他。你终于是要和我撇清关系了吗？用兄妹的名义将我们所有的过去一笔勾销，夏天自嘲般地轻笑。
苏梓鱼跟在夏天身后，一如多年前一样。“哇！哥哥，你的房间还和以前一样哎！”
“你还记得你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吗？”
“嗯”看着她拼命思考的模样，夏天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的某根弦快要被硬生生盘地扯断，理智在一点一点地瓦解，随后他听到女孩说，“大概是高二的时候吧。”
为什么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她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苏梓鱼，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转眼，小鱼又蹲在阳台上，望着一盆植物出神。半晌，她才回头望着夏天笑，“没想到你会喜欢养花草。这是什么植物？”
夏天紧锁眉头，他的手握得紧紧的，眼里流露出悲伤的情绪，声音却透出一丝压制着的愠怒。“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女孩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再装了吧！”夏天快步走到她身边，猛地将她拉起来，手指的力道却一点一点地加重，“你就这么想要逃开我？！”
“放手，很疼。”苏梓鱼使劲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如果你忘了，我帮你想起来如何？”夏天眯着的眼睛透出危险的信号，露出了一抹邪笑的弧度。看着一点一点靠近的双唇，苏梓鱼奋力地想要挣脱掉将她梏桎的双手，在挣扎中，原本绑在左手手腕上的发带被拉扯开了。看着那条发带轻轻地落在地板上，像是发出一声叹息，苏梓鱼停止了挣扎。她突然意识到面对一个冲动的人，自己再怎么挣扎都只会让对方的情绪更激动。
就在双唇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时，夏天突然停了下来。苏梓鱼停止的动作让他对女孩手腕上异样的触感感到更加强烈，那里似乎并不平整。目光随着自己的疑惑移动到女孩左手的手腕处——果然，是伤疤。
几条长长短短的伤疤在女孩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其明显。夏天原本紧握的手忽然松开了，双手无力地垂落，瞳孔里呈现出苏梓鱼看不懂的情绪，看着他的眼角流出的泪，苏梓鱼吓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夏天仿佛从未露出过那样的神情。
“哥哥？你怎么了？”苏梓鱼好像忘了刚刚夏天对她做出的反常举动，反而担心起夏天来。
“过来。”夏天放柔了语气，却发现女孩像受惊的小动物般望着他，“哥哥不会再那么大声地和你说话了，也不会再做让你害怕的事了。所以过来。”夏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极尽的柔和，一如苏梓鱼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夏天捡起地上的发带，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孩手腕上的伤口，喃喃自语道：“难怪你那个时候每天带着护腕呢。”替女孩绑上发带，动作极尽温柔，虽然手指有些颤抖。看着这些伤疤，心脏不经疼痛起来，这么深的伤口要多少勇气才能在自己手上划上这么多刀。原来你也这样疼痛过。这些伤疤就和我胸口的刺青一样，直到生命终结都会存在吧。
外面传来钥匙转动的开门声，大概是母亲回来了。
“走吧，去吃饭。”轻轻拉起她的手，女孩果然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然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笑着和母亲还有父亲打招呼。没想到父亲今天也会回来吃午饭，大概是难得见自己女儿一次吧。
吃饭的时候，她礼貌地回答着父母的话，毫不吝啬地露出令自己朝思暮想的无敌阳光的笑容，处理得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应该佩服你强大的内心呢，还是质问你的无情呢？
果然，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呢！苏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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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妈妈去接你。”女人温柔地笑着说。
回到家后，看着女人忙里忙外地准备午饭，想是，她是高兴的吧。那件事之后，夏天就搬出去一个人住了。她对自己的好，夏天不是没有感觉，只是难以释怀。
“前段时间，我见到小鱼了。”只见女人的背影一愣，之后很马上装作很忙碌的样子，收拾起东西来。
“妈。”夏天走上前，拿起女人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不想她吗？”
“妈妈曾说过，只有你这一个孩子。”女人望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去。
“你都不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快不快乐？”女人使劲摇头，却忍不住哭出声来。
“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不好。夏天，你其实还是恨我的吧？”近乎于乞求的语气，“我不想打扰她的生活，你别告诉她，求你别告诉她！”
“我早就不恨了。”夏天叹了口气，“只是，如果你想她你可以以阿姨的身份去见见她。你已经没必要为了我，或者为了负罪离她远远的。”
已经还清了十多年的倾心照顾，已经足够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慢慢热了起来，苏梓鱼去自己常去的发廊里剪了新发型。剪短了原来的长发，虽然头发留了很久，剪掉那么多有点心疼，但苏梓鱼觉得意外的轻松。及肩的头发，在发梢处做了微微内卷，并染了巧克力的颜色。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新形象，小鱼微微嘴角上扬。有时候外在改变的时候，仿佛内心也能获得重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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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鱼坐上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戴上耳机，静静地看着窗外流动的车辆和行人，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却不知，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那个人跟着她下了车，然后有些生疏地叫住了她。
苏梓鱼转身看到那张熟悉却有些陌生的脸，那张脸是记忆中的哪个熟人的脸吗？却和自己的脸有着惊人的相识度，但又和自己的脸并不相像。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苏梓鱼心里蔓延开来。
但苏梓鱼只是微微一愣，随后绽放了亲切的笑容。是的，她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不管是对熟人还是陌生人，甚至是自己所不喜欢的人。
倒是来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小鱼，真的是你？我刚刚还怕认错了。”停顿了几秒，来人像是鼓起了许久的勇气，又开口道，“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倒是来人的声音让苏梓鱼想起对方的身份，原来是她。小鱼望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9点一刻，时间还早。“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喝点东西聊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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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鱼和她去了附近ty广场里的星巴克。“我去买，你找个地方坐一下吧。”小鱼直径往前台走去。过了一会，就端着两杯饮料回来了。
“我记得你喜欢卡布奇诺的，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那个女孩一愣，有些感慨道，“没想到你还记得。”
“当然！我们是朋友嘛！”苏梓鱼笑得一脸灿烂，仿佛她们之间从未发生任何隔阂。世界上有一种人，可以付出所有地对一个人好，甚至在对方伤害自己后还是不计前嫌，一如既往地对对方好——只是，在心里已经彻彻底底地将那个伤害过自己的人排除，再也不会把那个人当作是朋友了。这大概说的就是像苏梓鱼那样的人，她选择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选择忘记那些不快的记忆，不去想仿佛真的可以让她忘记。
“对了，咖啡多少钱？”女孩往包里翻东西，大概是在找钱包。
“不用了，不用了。”苏梓鱼连忙摆手以示拒绝，“我请你喝吧！本来就是我提议来坐坐的。”
“那好吧。”坐在对面的女孩倒也不再坚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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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就去吃个饭。”
“哦。那没耽误你吧？”
“就在附近了。坐个公交3站路，要不了多少时间的，就在jy小区那里。”
“jy小区？”那女孩喃喃自语道，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随即黯淡下去，“你们果然在一起了？”试探性的语气。
“什么？”
“你和夏天”
苏梓鱼呆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听见对方说，“夏天家就在那里吧。”
“是去夏天家没错啦！”苏梓鱼笑了笑，一脸无害的样子，“他是我表哥。怎么，我以前没说过吗？”
“我知道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夏天他说过，你不是他妹妹。”女孩低着头，用指尖摩擦着杯壁，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对自己说，“那个时候，我可真傻。我以为我能代替你陪在他身边，你们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兄妹名义已经抹不掉了。我想。你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是夏天他只喜欢你，就算我和你经常在一起，他的目光也只是注视着你。”
“对不起，我没听清你在说什么？”那个女孩的声音太轻了，而音乐声和周围其他顾客的聊天声远比她的说话声要大。
“你还真是没变，我以为你已经恨死我了。”
苏梓鱼轻轻摇头，只是淡淡地笑。记忆仿佛变得很遥远，自己确实和那个女孩有过心结。只是那个心结是什么，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算了，反正过了那么久了，忘记了就说明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苏梓鱼正在努力回忆，却被对方的声音吓了一跳。那人看着她的眼睛——那样明亮清澈的双眼，“水至清则无鱼”啊，果然那双眼睛里什么都不存在了呢。果真不记得自己对她做过的事了吗？那女孩的瞳孔猛得缩小，眼里满是绝望。我那样对你，你却轻而易举地原谅我了吗？
那晚，当我听到夏天说恨你的时候，我真的感到很开心。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那样嫉妒你，讨厌你，甚至一度想成为你！但他终于不会爱你了。之后，是我每天陪着他，他会生气，他会流泪，他会歇斯底里我看到了他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我以为我终于变成了他特别的人，他说和我在一起会变的安心。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他胸口的刺青，那刺青的图案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夏天我终于”黑暗里，女孩发出微弱的娇喘声。他爱的男孩，终于把身心都给了她。那些沉重的秘密，男孩的忧伤与软弱都只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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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在浴室里淋浴，那水声刺激着女孩的神经。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直到男孩半裸着身体从浴室里出来。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擦干，还有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下来，顺着脖子c锁骨往下滑，流过胸膛，流过那刺青——那是一条鱼的图案。
女孩感到眼睛生疼，她强迫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声音喑哑透出了一丝绝望，她问，“夏天，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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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沉默不语？你连骗我都不愿意吗？
你不是恨她吗？！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男孩才道，“太晚了，睡吧！”
男孩躺在她的身边，可能是太累了，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可她却彻夜失眠了。
为了报复你，在寝室里，我在你喝的水里放了两颗安眠药。
半夜的时候，我就假装自己心脏病发作。
“小鱼，救我！”
“小鱼，帮我拿一下药吧！我求你了！”
“小鱼！小鱼！！”
然后，寝室里所有的人都起来了——唯独你！
我被大家手忙脚乱地送进了医院，我本来就有心脏病的发病史，所以根本没被怀疑。而第二天，一场血雨腥风在等待着你。你被大家说成是对好朋友见死不救有心计的坏女人。无论你想解释什么，大家都不会相信你。看着你忍受误会，却什么也不说的痛苦神情，我心里有了种报复的快感。
“你没事吧？”感觉有人轻轻摇了摇自己的肩膀，于芊芊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苏梓鱼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有点走神。”
“没事。你刚刚说看到了，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啦！”于芊芊讪讪地笑了，“对了，你大学里学的是什么专业？”
“主修商务英语，辅修法语。”见于芊芊转移了话题，苏梓鱼也没有追问下去。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他人知道的秘密。只是于芊芊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她和夏天的关系，他们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表兄妹了。只是，为什么？只要自己去回忆关于夏天的过往，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仿佛大脑深处有一块不能触及的禁地。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以后打算出国吗？”于芊芊故作轻松地调侃道，心里却默念，小鱼，对不起
“也没什么，只是选择了自己擅长的专业。至于出国的话，还不一定。”
“也是，以前在班里你英语就很好。”
就这样两人心照不宣地说着话，快十一点的时候，于芊芊主动与苏梓鱼告别了。苏梓鱼坐车到阿姨家的时候，刚好是十一点半。正思考着要不要就这么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对上来人有些惊慌失措的目光，她把头发剪短了呢。夏天轻轻勾起嘴角，缓缓开口，“进来吧。”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苏梓鱼想不到会和夏天碰过正着，紧张地接过夏天递过来的拖鞋。
其实，这边夏天是打算要出去的。他不想苏梓鱼因为他在场而感到不自在，说起来苏梓鱼才是和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反倒自己是个外人。
“阿姨呢？”苏梓鱼小声地问了一句。
“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夏天转身看了一眼苏梓鱼的表情，轻笑道，“你不用这副表情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是因为哥哥你刚刚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啊。”
“哥哥？”苏梓鱼从前不会这样称呼他，除去六岁那年初次见面的那次。自从知道自己名字以后，就一直“夏天夏天”地叫他。你终于是要和我撇清关系了吗？用兄妹的名义将我们所有的过去一笔勾销，夏天自嘲般地轻笑。
苏梓鱼跟在夏天身后，一如多年前一样。“哇！哥哥，你的房间还和以前一样哎！”
“你还记得你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吗？”
“嗯”看着她拼命思考的模样，夏天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的某根弦快要被硬生生盘地扯断，理智在一点一点地瓦解，随后他听到女孩说，“大概是高二的时候吧。”
为什么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她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苏梓鱼，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转眼，小鱼又蹲在阳台上，望着一盆植物出神。半晌，她才回头望着夏天笑，“没想到你会喜欢养花草。这是什么植物？”
夏天紧锁眉头，他的手握得紧紧的，眼里流露出悲伤的情绪，声音却透出一丝压制着的愠怒。“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女孩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再装了吧！”夏天快步走到她身边，猛地将她拉起来，手指的力道却一点一点地加重，“你就这么想要逃开我？！”
“放手，很疼。”苏梓鱼使劲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如果你忘了，我帮你想起来如何？”夏天眯着的眼睛透出危险的信号，露出了一抹邪笑的弧度。看着一点一点靠近的双唇，苏梓鱼奋力地想要挣脱掉将她梏桎的双手，在挣扎中，原本绑在左手手腕上的发带被拉扯开了。看着那条发带轻轻地落在地板上，像是发出一声叹息，苏梓鱼停止了挣扎。她突然意识到面对一个冲动的人，自己再怎么挣扎都只会让对方的情绪更激动。
就在双唇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时，夏天突然停了下来。苏梓鱼停止的动作让他对女孩手腕上异样的触感感到更加强烈，那里似乎并不平整。目光随着自己的疑惑移动到女孩左手的手腕处——果然，是伤疤。
几条长长短短的伤疤在女孩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其明显。夏天原本紧握的手忽然松开了，双手无力地垂落，瞳孔里呈现出苏梓鱼看不懂的情绪，看着他的眼角流出的泪，苏梓鱼吓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夏天仿佛从未露出过那样的神情。
“哥哥？你怎么了？”苏梓鱼好像忘了刚刚夏天对她做出的反常举动，反而担心起夏天来。
“过来。”夏天放柔了语气，却发现女孩像受惊的小动物般望着他，“哥哥不会再那么大声地和你说话了，也不会再做让你害怕的事了。所以过来。”夏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极尽的柔和，一如苏梓鱼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夏天捡起地上的发带，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孩手腕上的伤口，喃喃自语道：“难怪你那个时候每天带着护腕呢。”替女孩绑上发带，动作极尽温柔，虽然手指有些颤抖。看着这些伤疤，心脏不经疼痛起来，这么深的伤口要多少勇气才能在自己手上划上这么多刀。原来你也这样疼痛过。这些伤疤就和我胸口的刺青一样，直到生命终结都会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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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吃饭。”轻轻拉起她的手，女孩果然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然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笑着和母亲还有父亲打招呼。没想到父亲今天也会回来吃午饭，大概是难得见自己女儿一次吧。
吃饭的时候，她礼貌地回答着父母的话，毫不吝啬地露出令自己朝思暮想的无敌阳光的笑容，处理得游刃有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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