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回到我身边吧
这顿饭局，苏梓鱼绷紧了神经，生怕一不留神，叫人看出端倪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她以为昨天该是她与程逸洋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她也应该回去法国，再不会回来了才对。
“夏雪啊，你作为晚辈是不是应该敬你程伯伯一杯？”夏正朗笑着看她说道。
“嗯。”苏梓鱼起身，举着装满红酒的杯子，“程伯伯，我敬你。”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她打着一会喝醉酒可以早早回去的算盘。
“好酒量！不愧是你夏总的千金！”程昱眼里满是赞赏，对着夏正朗笑道。
程逸洋微微皱眉，他太了解她了，她根本不是能喝酒的人，在外面逞强，回到家估计得难受半天。
“来，能喝就再来点！”程昱亲自往苏梓鱼的酒杯里倒了一杯红酒。
“既然是程伯伯您亲自倒的酒，就更不能不喝了。”苏梓鱼刚想喝，就听到冷冷一声“别喝了，我替你喝！”
程昱轻声地笑了笑。想不到儿子还挺怜香惜玉的嘛！
对上程逸洋那双担忧而愠怒的眼睛，苏梓鱼笑了笑道：“别呀，你一会还要开车送我回去呢。”声音温和带一些恶作剧成功的喜悦，“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行啊，一会让逸洋送你回去。你刚回国不久，就让他带你到处逛逛。”程昱很是满意这姑娘的主动直爽，倒是让他想起了年轻时候的妻子。
“逸洋，那夏雪就麻烦你了。”夏正朗满意地笑笑，真是难得女儿会这么配合。
酒过三巡，苏梓鱼真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了，看来红酒的后劲上来了。她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洗了把脸，想着顺便把妆也卸了吧。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着的化妆包，取出小瓶装的卸妆液三下五除二把妆卸了。看着镜中的自己，气色看起来不错，大概是喝了酒的关系。
走出洗手间，看到程逸洋正靠着墙，像是在等什么人。
“嗨，程少爷，又见面了。”苏梓鱼故作轻松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程逸洋没说话，一把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喂！你干嘛？”苏梓鱼试图挣扎，但似乎对方抓得很紧，便放弃了无谓的挣扎，转而问道，“其他人呢？”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什么！回去了？！那我打车好了。”
“夏小姐你不是要求我送你回家吗？”
“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不好意思，我从不开玩笑！”程逸洋打开车门，冷声说道，“上车。”
苏梓鱼乖乖坐好，眼睛有些发愣地看着前方。
"安全带。"程逸洋看着坐在一旁没反应的她，提醒她。
"哦。"苏梓鱼回过神，默默系上安全带，解释道，"脑袋现在有点晕，所以反应有些迟钝。"
“知道还喝这么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就是怕你问我问题我答不上来”苏梓鱼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还有谢谢你刚刚没揭穿我”
“你怕我问你什么？”程逸洋一边开车，一边问她。确实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她，关于她的身份，关于她在法国的那些年，关于她与夏天之间的过往，关于那个深不可测的心理医生但现在，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现在，她在他身边。
苏梓鱼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对方说，“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了。”
“不，我想告诉你的，只是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苏梓鱼说的是实话，也许她的记忆也许并不是真正的事情，而是催眠治疗中所灌输的信息。这一点苏梓鱼自身也非常清楚，她甚至都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什么。也许她应该去找回自己的记忆，但文森特说的也对，其实有没有这些记忆好像对她现在的生活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也许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些年，在国外你过的好吗？”
“我不知道。”苏梓鱼想了想，吐出四个字。
“不知道？！”程逸洋一个刹车把车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她，只见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真的不知道？”程逸洋又不死心地重复一遍。
“其实回国之前，我出了车祸，撞到了脑袋。所以，有些事我记不清了”苏梓鱼指了指自己被刘海盖着的前额，“就在这里。”
程逸洋揪起眉头，沉默着不说话。车开到十字路口，他问：“送你回哪里？夏家？还是苏家？”
苏梓鱼摇摇头，“那都不是我的家，我要回自己家。”
“昨天的那个地方？”苏梓鱼点点头。
“你儿子呢？你留他一个人在家？”
“儿子？”苏梓鱼随即反应过来，她掏出手机，给喵喵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她声音温柔地问，“狄奥呢？”
“他刚刚睡着了，我之前一直陪他在玩。大概是刚回国跟着你东奔西跑的太累了。”
“那我过来接他。”
“不用了。明天早上我送他去幼儿园好了。”
“可是，我怕他半夜醒来”苏梓鱼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喵喵打断，“姐，你放心。我刚刚问过他了，晚上和阿姨一起睡好不好？他说好。而且，他说他好喜欢我哎。安啦。你明天去接他放学就行了。”
苏梓鱼挂断电话。程逸洋看着她有些担忧的神情，问道，“去苏家？”
“不，他要在那里过夜了。”苏梓鱼显得有些沮丧。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了很久，久到苏梓鱼都觉得有些奇怪了。终于，她忍不住出口道：“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你认的路？”
“不认得。”苏梓鱼边摇头边说。
程逸洋嘴角上扬，声音却冷冷地说：“你以后不许上别人的车！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终于车开到一个小区内的地下停车场停下了。
“眼熟吗？”程逸洋看着苏梓鱼狐疑地环顾着四周，便问她。
“这里是你家！你带我来这干嘛？”
“怕什么？又不吃了你。”程逸洋拉起她的手就走，不给她犹豫的时间。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强势的一面。
程逸洋一手输入密码，另一只手仍然紧紧拽着她。
“进去。”程逸洋用眼神示意她，语气不容分说。看着苏梓鱼乖乖进去换好了拖鞋后，走进屋子就把门锁了。
苏梓鱼听到锁门声，转身警觉地盯着他，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你干嘛锁门！？”
“不干嘛。”程逸洋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一边慢悠悠地换鞋，然后直径走到她面前，吓得苏梓鱼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他抓住她的手，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放开我”苏梓鱼想挣开他的手。
“好。我可以放开，但你不许逃。”
苏梓鱼用力点点头，心想着自己哪里还有力气逃跑啊，大脑还晕晕乎乎的，浑身都脱力了。真不该喝酒的，真是一步错，步步都错！
程逸洋松了手，苏梓鱼仍有些害怕地望着他。
程逸洋轻叹了一声，“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娶别人。这里依旧是你的家。”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苏梓鱼呆住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低下头，喃喃道：“我刚刚就想到了”
他望着她，眼神有些复杂，轻叹道，“我怕我不这么做，你永远不会主动联系我的。”程逸洋今天想了很久，即使他有再多的恨也好，嫉妒也罢。他们又有几个四年可以蹉跎呢？过去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是她，而他依然爱她。
“回到我身边吧。”程逸洋抱住她，就像找回了失而复得的宝物，而她在他怀里默默流泪。
“你是在对苏梓鱼说吗？”她有些抽泣地问道。
程逸洋沉思了几秒钟后，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认真地回答：“是在苏梓鱼说，不是对夏雪。”
“只怕，用苏梓鱼的身份不能站在你的身边。你需要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姑娘做你妻子。还有狄奥，你能接纳他吗？就算你能接受，但无论是夏家还是程家都不会接受他的。”苏梓鱼擦掉眼泪，然后轻轻推开抱着她的程逸洋。
“你又要逃开了是吗？！”程逸洋抓住她的手，不容她挣开。“苏梓鱼，你还记不记得，你曾今问我从未拥有和得到后失去哪一个更痛苦。我说后者。而你，现在正在做这件残忍的事！”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她想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溢满眼眶，她别过脸去，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爱我吗？”话问出口，程逸洋就后悔了。依照苏梓鱼的性格，绝对不会诚实地回答这个问题。
“爱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苏梓鱼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随即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立刻低着头。看到她这样，上一秒还在生气的程逸洋也消气了，惹住不笑问她，“你是在脸红吗？”
“没有没有！！我喝醉了！”苏梓鱼闹起了别扭。
“好好好。”程逸洋摸了摸她的脑袋，“喝醉了就早点休息吧。你去洗澡吧，我去给你拿衣服。”
这是要让她住下了的节奏啊？她有点搞不懂程逸洋的脑回路。还是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让她住在这里。但是让自己住在这里干嘛？哦，他刚刚说了，带她来看房子，证明他没结婚。果然酒喝多了，智商直线下降。
她环顾了四周，屋内的陈设和四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她遗留在他家的物品还在，他甚至连她的衣物都还留着
一个人真的可以等另一个人那么久吗？
苏梓鱼把身子浸没在热水里，脑内的思绪像随风飘动的流苏一样，温热的水驱走了全身的疲惫，但似乎脑袋变得更加晕晕乎乎的了，眼皮也变得越来越重，好想就这样睡去
遥远的地方，仿佛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苏梓鱼”声音似乎有些焦虑，直到有人抓起她的手把她从水里拉出来，她恍然惊醒，并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那人在她身上披了一条米色的浴巾，她头发还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不断地往下滴水。脑内突然浮现出手腕上不断流出红色血液的画面，伤口仿佛在隐隐作痛，那个时候好像并不痛
“怎么？你在我家玩自杀吗？”严肃责备的语气，眼里却满是担心与心疼。程逸洋似乎注意到她手腕处的不平滑，一看那凹凸不平的伤疤，锁紧眉头，语气冰冷像是极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这些疤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
她抬眼对上他的眼睛，面无表情，仿佛想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身上痛了心就没那么痛了。我并没有想要死去，既然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那我就要选择自己的死亡。”
看着对方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嘴角扯出一丝微弱的弧度，“你既然爱我，就要接受我所有的黑暗，不是吗？”
“到床上去吧。”他柔声道，用毛巾替她轻轻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你身体都凉了。”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好。”程逸洋走出去，替她掩上门。
苏梓鱼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任由程逸洋帮她吹头发。热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干脆靠在对方身上假寐。“啪”的一声，热风停止，身后的人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失去了支撑的苏梓鱼顺势倒在了床上。
一只温暖的手扶上她的额头，指尖穿过她松软的发丝，另一只手摩挲着她左手腕上的伤疤，那双手的主人轻叹了一声后说道：“你先睡吧。”过去怎么会没发现她的伤口？那时她天天在手上带着各种装饰，他还单纯地以为是女孩子爱美的天性吧，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遮蔽伤疤。
床因为另一个人的离开，轻微颤动。他走到门边，又转过身补充道：“还有你只要记住一点——待在我身边！其他的事情，我会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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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啊，你作为晚辈是不是应该敬你程伯伯一杯？”夏正朗笑着看她说道。
“嗯。”苏梓鱼起身，举着装满红酒的杯子，“程伯伯，我敬你。”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她打着一会喝醉酒可以早早回去的算盘。
“好酒量！不愧是你夏总的千金！”程昱眼里满是赞赏，对着夏正朗笑道。
程逸洋微微皱眉，他太了解她了，她根本不是能喝酒的人，在外面逞强，回到家估计得难受半天。
“来，能喝就再来点！”程昱亲自往苏梓鱼的酒杯里倒了一杯红酒。
“既然是程伯伯您亲自倒的酒，就更不能不喝了。”苏梓鱼刚想喝，就听到冷冷一声“别喝了，我替你喝！”
程昱轻声地笑了笑。想不到儿子还挺怜香惜玉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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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鱼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对方说，“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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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鱼摇摇头，“那都不是我的家，我要回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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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得。”苏梓鱼边摇头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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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可以放开，但你不许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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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洋轻叹了一声，“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娶别人。这里依旧是你的家。”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苏梓鱼呆住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低下头，喃喃道：“我刚刚就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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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身边吧。”程逸洋抱住她，就像找回了失而复得的宝物，而她在他怀里默默流泪。
“你是在对苏梓鱼说吗？”她有些抽泣地问道。
程逸洋沉思了几秒钟后，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认真地回答：“是在苏梓鱼说，不是对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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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我喝醉了！”苏梓鱼闹起了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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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环顾了四周，屋内的陈设和四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她遗留在他家的物品还在，他甚至连她的衣物都还留着
一个人真的可以等另一个人那么久吗？
苏梓鱼把身子浸没在热水里，脑内的思绪像随风飘动的流苏一样，温热的水驱走了全身的疲惫，但似乎脑袋变得更加晕晕乎乎的了，眼皮也变得越来越重，好想就这样睡去
遥远的地方，仿佛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苏梓鱼”声音似乎有些焦虑，直到有人抓起她的手把她从水里拉出来，她恍然惊醒，并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那人在她身上披了一条米色的浴巾，她头发还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不断地往下滴水。脑内突然浮现出手腕上不断流出红色血液的画面，伤口仿佛在隐隐作痛，那个时候好像并不痛
“怎么？你在我家玩自杀吗？”严肃责备的语气，眼里却满是担心与心疼。程逸洋似乎注意到她手腕处的不平滑，一看那凹凸不平的伤疤，锁紧眉头，语气冰冷像是极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这些疤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
她抬眼对上他的眼睛，面无表情，仿佛想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身上痛了心就没那么痛了。我并没有想要死去，既然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那我就要选择自己的死亡。”
看着对方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嘴角扯出一丝微弱的弧度，“你既然爱我，就要接受我所有的黑暗，不是吗？”
“到床上去吧。”他柔声道，用毛巾替她轻轻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你身体都凉了。”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好。”程逸洋走出去，替她掩上门。
苏梓鱼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任由程逸洋帮她吹头发。热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干脆靠在对方身上假寐。“啪”的一声，热风停止，身后的人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失去了支撑的苏梓鱼顺势倒在了床上。
一只温暖的手扶上她的额头，指尖穿过她松软的发丝，另一只手摩挲着她左手腕上的伤疤，那双手的主人轻叹了一声后说道：“你先睡吧。”过去怎么会没发现她的伤口？那时她天天在手上带着各种装饰，他还单纯地以为是女孩子爱美的天性吧，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遮蔽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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