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关心则乱
“我听说，你今天早上带了个女人过来？”崔浩成风风火火地走进程逸洋的办公室，“是谁啊，能让我们程大少爷连工作都割舍不下的，想必是个美人。”
“你消息可真灵通。”程逸洋眼睛都没抬，继续盯着电脑，“意大利那个项目考察结束了？”
“可不是，不然我哪敢回来？”崔浩成往沙发上一躺，伸了个懒腰，“我这也算是替你去的，不然也不至于错过夏天和芊芊的婚礼。”
“没事，赶得上他们孩子的满月酒。”
“什么！”崔浩成一脸不可思议状，“这结婚才一个多月吧，未免也太快了！”他想了想，又望了一眼正在工作的程逸洋，“你可别给我弄出奉子成婚这么一出，我的心脏可受不了！”
程逸洋心想着苏梓鱼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心里有些焦急，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该不会是又发病了吧？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门被敲响了。
一个身材姣好穿着职业装的女生推门而进，冷若冰霜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手上拿着几个文件夹，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道，“入职手续办好了。”
程逸洋看着来人，半天没回过神来，最后他说，“你怎么穿成这样？”
“行政借我的衣服。”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还有镜框。”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崔浩成轻咳了一声，“这位是？”
其实刚走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他了。她转过身，目光却注视着地面，“崔总监你好，我是新来的翻译兼秘书。”
“这姑娘看着有些眼熟啊。”崔浩成把头往下低，试图看清她的脸，“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年头，这种搭讪方式已经落伍了。”程逸洋默默开口，“不过，确实见过。”
“我说美眉，你能不能把头抬起来点？”
“好了，别闹了。”看着她的肩膀都在微微发颤了，想必是忍不住要笑出来了，程逸洋制止道。
随即，一张明媚娇艳的笑颜出现在崔浩成眼前，如星般的眸子，微微上扬的嘴角，这，这不是小鱼吗？！
“苏苏！怎么是你？！”崔浩成激动地站起身来，一把抱住她。
程逸洋重重地咳了几下，走上前，拉开他们，并把苏梓鱼拉到自己身边，对着崔浩成说，“男女授受不亲。”
崔浩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苏梓鱼，然后幽幽地说，“我这不是见到老同学激动的嘛！”
“我是夏雪。”苏梓鱼对着崔浩成说道，“请叫我夏雪。”
“怎么回事？改名不至于把姓也改了吧。”崔浩成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难道是冠夫姓了？”话说出口还惊觉有哪里不对，"程子也不姓夏啊？"
“你在胡说什么啊？”程逸洋笑着看他，可眼神是可怕的。
“快吃午饭了，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崔浩成吓得立刻转移话题，“我一下飞机就赶来公司，又饿又困。”
在公司附近的酒店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落座后，崔浩成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看起来很累，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吧？”苏梓鱼顺手替他倒了一杯水，“下午回去补觉吧。”
“你对我真好。”崔浩成看着递过来的水杯，对着苏梓鱼笑盈盈的。
苏梓鱼又替程逸洋和自己倒了一杯水，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工作了？不用去你爸爸那里帮忙吗？”
“这个嘛”崔浩成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程逸洋，有些犹豫地开口道：“我们两家公司合并了。”
“合并？”
“说起来，这件事还和你有关。”
苏梓鱼刚想问，程逸洋打断了她：“先点菜吧，边吃边聊。”
“好。”苏梓鱼接过递过来地菜单，问：“你们想吃什么？”
“点你喜欢吃的吧。我都行。”崔浩成摆摆手，吃什么都行！在意大利天天吃西餐，再好吃的东西也会吃腻。还是家乡菜最美味！
苏梓鱼点完菜，继续问道：“刚刚你说的事”
程逸洋本以为她已经忘了。崔浩成则一脸破罐子破摔样，说道：“这小子不想和万通集团的千金结婚，所以强迫我嫁给他了！”
听完这样程逸洋脸都绿了，差点被水呛到。倒是苏梓鱼，一脸沉静，她大概是明白崔浩成玩笑话中的意思了。所谓的商业联姻，就是这么回事吧。想来也是，不然自己何必以夏家千金的身份和他交往。这样想着，心中不免有些悲凉，这辈子怕是不能以苏梓鱼的身份活下去了吧。
程逸洋看着她渐渐暗淡下来的眼神，虽无法猜到她在想什么，但也能察觉到她微妙的情绪变化。“你别听他瞎掰。只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才决定合并的。”
“嗯，放心。我不是在想着这个问题。”苏梓鱼对他笑笑，“我在想我下午要做什么工作。”
“你真要工作啊？”程逸洋问她。
“不然呢？我不能拿了工资不干活。”苏梓鱼一本正紧地回答道。
“你别忘了小鱼是个正直又有责任心的女生。高中的时候，上完实验课，大家都直接走了，就这傻丫头留下来帮忙收拾东西。”
“哎，我忘了这一点了。”程逸洋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你们！不要虐狗啊！”崔浩成怒视着坐在对面的两人。
“为什么你不做人要做狗呢？”苏梓鱼一脸疑惑地问他。
“你也变得这么毒舌了？真是近墨者黑”崔浩成郁闷地喝了一口啤酒。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不知不觉竟过了一个小时多小时。
“下午几点上班？”
“一点半。”程逸洋回答她。
“那快走吧，没时间了。”苏梓鱼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看来你找了个好秘书，又正直又有时间观念！”崔浩成起身，“那我去结账了。”
下午苏梓鱼在单独的一间小办公室里工作，这里之前应该是一间储物室，左边放着一个书架，右边放着一个长沙发，小窗前放着一张办公桌。桌上有一台电脑以及一些办公用具。
虽然没有其他人的办公室的明亮大气，但对于曾经在地下室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苏梓鱼来说，已经很满意了。她开始收拾了起这间办公室，一边整理一边想着明天该买几盆绿色植物放到这里应该会很好看。
总经理室，程逸洋看了一眼屏幕里女孩忙碌的身影，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站在一旁的崔浩成有些惊讶地问道：“那间办公室离你这里这么近，何必在里面装这么多监视器？”
“我怕她出事。”程逸洋淡淡地说道。
“程子，要不是我了解你，别人要是看到这些，指不定怎么想你呢。”崔浩成盯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简单来说，她病了，需要人看着。”
“病了？”崔浩成反问，“我看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都挺正常的。”
程逸洋指了指门口，示意他把门去关上。崔浩成走到门口，和外面的阿keen打了个招呼，“我和程总有些事情要谈，别让别人接近这里。”
“好的。”阿keen点点头。
“她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程逸洋不知道怎么解释。
“夏雪？”崔浩成误会了，他想起上午苏梓鱼自称为夏雪。
“不。”程逸洋摇摇头，“看来我得从头解释了。我们所认识的小鱼其实是夏正朗的女儿，夏雪是她原本的名字。只是，她怕是无法认同自己的身份吧。夏天是她的哥哥。”
“什么！夏天是夏正朗的儿子！”崔浩成有些吃惊。
“嗯。”
“还真是父子。这老狐狸可从没有曝光过自己的儿子。”崔浩成笑骂道，“夏天这小子也是，也从没和我们说过。”
“当年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小鱼被苏家领养，和夏家一直没什么往来。大概是机缘巧合，竟然在高中遇到了夏天。”
崔浩成想起夏天和苏梓鱼在一起时亲密无间的模样，夏天看她的眼神，以及她对他的笑都与旁人不同。怕是知道真相的两人，经历了一场异常难熬的时光吧，对于两个情窦初开的孩子，都是十分残忍的事情。想起后来两人互不理睬，形同陌路的情形突然什么都明白了。旁人看来都唏嘘不已，当事人该怎么走出这样一段悲伤的感情？怕是不成疯也成魔了
“小鱼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程逸洋摇摇头，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开始了另一个话题：“她说自己是笼中的鸟儿，一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但不知何时从这鸟笼里看到的世界却成为了唯一的慰籍。我当时觉得奇怪，我叫她的名字，她并没有回应。她只是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却是涣散的，然后她用一种虚无飘渺的声音问我，‘客官大人，求求您，能否将我买下呢？’我当时甚至被吓住了，我便问她，‘你是谁？’她说，‘绯奈唐泽绯奈，我的师父和我说过，胸口上绯花的胎记是吉兆，却无可奈何流落吉原之地，所以给我取名为绯奈。’她说的那么情真意切，眼里流露出的悲伤让人动容。”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崔浩成听得有些入迷，他甚至有一种在听故事的错觉，只是他知道程逸洋从来不会这么无聊做这种事。
“我对她说，你别害怕，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想为你画一幅画。”
“她答应了。”
“嗯。”
“那幅画在哪？”
“在阁楼里。”
“小鱼有见过那幅画吗？”崔浩成有些好奇苏梓鱼见到那幅画的反应。
“没有。”程逸洋摇头，“我将阁楼锁起来了。就算小鱼看到那幅画，她怕是也认不出来。我并没有画脸，是一张露出背脊的人像。”
崔浩成吹了个口哨，笑道：“你可真会玩。”不过，只一秒，他便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这样的情况出现多久了？”
“起初并不是很频繁，最近夜里出现这样的情况便多了。”
“你该带小鱼去看心理医生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这事。”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带小鱼出去转转。我想她心里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悲伤，多晒晒太阳，多接近大自然对她有好处。”
程逸洋看了一眼显示器里的女孩正认真地坐在电脑桌前，正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文件。他想了想，说道：“行，你带她出去吧。也许有些事她不能对我开口吧。”
“放心，她会好起来的。”
“万一，她变成了绯奈，千万不要离开她半步，马上给我打电话。”程逸洋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我知道。”崔浩成郑重地答应道。
当崔浩成敲响了苏梓鱼办公室的门，却把她吓了一跳。她看到来人是崔浩成之后，松了一口气。
“文件我翻译好了，交给谁审核。”苏梓鱼问他。
“这么快，才一个多小时，就翻译好了。”崔浩成有些不敢相信，拿起打印出来的四页纸，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母有些晕了，“这是法文吧。”
“是啊。不是有个和法国在谈的庄园项目吗？“
“哦，不是我对接的。这个，你交给国际部的王景吧，让他看一下。“看着苏梓鱼有些困惑的神情，”你第一天来人还都不认识吧。走，我带你去。”
王景看到苏梓鱼拿来的翻译的时候，有些吃惊的问她，“这个是你下午翻译出来的？”
“是啊。”苏梓鱼有些不安地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不是，就是没问题我才问你的。”王景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笑道，“要知道，这上面有很多专业的词汇。”
“不瞒您说，我有学过关于生物c医学c艺术c建筑等相关的词汇。”好歹在文森特身边呆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如果连法语都说不好，那岂不是太吃亏了。再说，法国人那么以自己的母语为傲，要在法国待下去，不说好一口流利的法语根本融不进他们的生活圈。
“为什么这么认真地学习法语？”王景认真地问她。
“因为有个巴黎梦啊。”苏梓鱼笑着回答道。
“好了，王景。夏雪要和我出去办点事。程总已经批了。”说完，崔浩成便用眼神示意苏梓鱼快和自己走。
“部长，那我先告辞了。”苏梓鱼向王景道别。
走出公司大楼，崔浩成对着苏梓鱼说，“你以后得和其他男人远一点，知道没有？”
“为什么？”
“程子会吃醋。他可能会开除那些走得和你太近的男职员。”
苏梓鱼听完便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她说，“那你便是第一个该被开除的人了！”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你爸，你忘了？！”崔浩成说道。
“哦”她显得有些无语，然后话锋一转便说道，“可是，逸洋并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他很能克制自己的感情。”
“可是他一旦遇到关于你的事情便不理智咯！”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道，“关c心c则c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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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消息可真灵通。”程逸洋眼睛都没抬，继续盯着电脑，“意大利那个项目考察结束了？”
“可不是，不然我哪敢回来？”崔浩成往沙发上一躺，伸了个懒腰，“我这也算是替你去的，不然也不至于错过夏天和芊芊的婚礼。”
“没事，赶得上他们孩子的满月酒。”
“什么！”崔浩成一脸不可思议状，“这结婚才一个多月吧，未免也太快了！”他想了想，又望了一眼正在工作的程逸洋，“你可别给我弄出奉子成婚这么一出，我的心脏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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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一张明媚娇艳的笑颜出现在崔浩成眼前，如星般的眸子，微微上扬的嘴角，这，这不是小鱼吗？！
“苏苏！怎么是你？！”崔浩成激动地站起身来，一把抱住她。
程逸洋重重地咳了几下，走上前，拉开他们，并把苏梓鱼拉到自己身边，对着崔浩成说，“男女授受不亲。”
崔浩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苏梓鱼，然后幽幽地说，“我这不是见到老同学激动的嘛！”
“我是夏雪。”苏梓鱼对着崔浩成说道，“请叫我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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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鱼又替程逸洋和自己倒了一杯水，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工作了？不用去你爸爸那里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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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鱼刚想问，程逸洋打断了她：“先点菜吧，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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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要不是我了解你，别人要是看到这些，指不定怎么想你呢。”崔浩成盯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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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崔浩成反问，“我看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都挺正常的。”
程逸洋指了指门口，示意他把门去关上。崔浩成走到门口，和外面的阿keen打了个招呼，“我和程总有些事情要谈，别让别人接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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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崔浩成误会了，他想起上午苏梓鱼自称为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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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浩成想起夏天和苏梓鱼在一起时亲密无间的模样，夏天看她的眼神，以及她对他的笑都与旁人不同。怕是知道真相的两人，经历了一场异常难熬的时光吧，对于两个情窦初开的孩子，都是十分残忍的事情。想起后来两人互不理睬，形同陌路的情形突然什么都明白了。旁人看来都唏嘘不已，当事人该怎么走出这样一段悲伤的感情？怕是不成疯也成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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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你做了什么？”崔浩成听得有些入迷，他甚至有一种在听故事的错觉，只是他知道程逸洋从来不会这么无聊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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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应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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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阁楼里。”
“小鱼有见过那幅画吗？”崔浩成有些好奇苏梓鱼见到那幅画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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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崔浩成敲响了苏梓鱼办公室的门，却把她吓了一跳。她看到来人是崔浩成之后，松了一口气。
“文件我翻译好了，交给谁审核。”苏梓鱼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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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是我对接的。这个，你交给国际部的王景吧，让他看一下。“看着苏梓鱼有些困惑的神情，”你第一天来人还都不认识吧。走，我带你去。”
王景看到苏梓鱼拿来的翻译的时候，有些吃惊的问她，“这个是你下午翻译出来的？”
“是啊。”苏梓鱼有些不安地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不是，就是没问题我才问你的。”王景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笑道，“要知道，这上面有很多专业的词汇。”
“不瞒您说，我有学过关于生物c医学c艺术c建筑等相关的词汇。”好歹在文森特身边呆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如果连法语都说不好，那岂不是太吃亏了。再说，法国人那么以自己的母语为傲，要在法国待下去，不说好一口流利的法语根本融不进他们的生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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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鱼听完便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她说，“那你便是第一个该被开除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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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显得有些无语，然后话锋一转便说道，“可是，逸洋并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他很能克制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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